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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得城市的喧嚣浮华,入夜后的小村,便彻底的沉睡下来,啾啾虫鸣和一两声蛙叫,衬得整个庭院更加的静谧空幽。
凤喜哥烧烤的手艺甚好,不一会院子里就飘满了烤肉和烤玉米的香甜,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他又麻利地将狼藉的餐桌重新整理,摆上冰啤酒和井水浸过的新鲜的瓜果。
心澄这个远房表哥不善于表达自己,他要是对一个人好,没有更多的巧言令色,都是用最暖心的行动表达,正是这样的璞玉般未经雕琢的天真和淳朴才吸引了秋华嫂子这种漂亮爽朗的姑娘。
喻家的基因是极好的,心澄每次看到凤喜哥,总是想到电影《那人那山那狗》。
“心澄,我把这儿交给你们了,记得别多喝酒。”
“嗯,放心吧哥,我不多喝,你早点睡吧,一会我会把火熄灭。”
心澄一边应凤喜地嘱咐,一边搓着手从火上取下烤熟的玉米,呼着气急急地往嘴里送,烫得直跺脚。
林昭苏见状立刻将玉米接过来,细心地将玉米插上签子,才又递给她。
心澄抬着眸子瞥了他一眼,便迅速地转了视线,若无其事地接过玉米,啃了起来。
她眸光清冷又寥落,像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还记得小时候那个为了引起大人注意故意抢哥哥碗里好吃的倔强小姑娘,在无论怎么努力最后得到的还是漠视和厌恶时候眼里的悲伤。
“喝一杯吗?”
“理由呢?”心澄斜着眼睛看了看他。
“向我赔罪啊,在心里私自描绘我的画像,将整个机场的矮胖子审了个遍。”林昭苏神色正经中又透着些许的不正经。
心澄忍不住笑了出来,拿起酒杯向他致意,仰头而尽,喝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被这个家伙撩了,她的心在刚才那个瞬间如野火燎原,被热浪一下子包围。
林昭苏也陪了心澄一杯。
“你外婆,这样多久了?”林昭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出了口。
“好多年了。之前只是记性不好,现在好像整个思维都混乱了。最近两年她经常很早起做饭,然后去叫她的两个孩子起床上学。茵茵,刚才你也听到她叫我这个名字了吧,她说的是我的妈,很多年前死了。”
“我知道。”
“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或者他们之中有一个活着也好。”心澄落寞地看着远方,声音是平静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林昭苏的心却突然很酸楚。
“橙子,吃这个!我亲手烤的!”易冬兴奋地把一串羊肉伸到心澄面前。
“不错,易老板,又get一项生存技能,将来你要是被逐出家门应该饿不死了。”
“那不行啊,我要是真被逐出家门,必须跟你混啊,我卷铺盖去你们家睡。”
“我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座大佛。”
“哎,你们刚才说什么啊?”易冬的目光在心澄和林昭苏之间探寻,仿佛要找出什么断案线索似的。
“讲鬼故事啊,刚讲到镜子里的女鬼,你要不要接着听?”
“女鬼美吗?身材好不好?”
“标准网红脸,特别符合你审美,要不我让她今晚去你房间找你?”
“你要死呀橙子,大晚上讲这些干嘛?”美珠向来胆子小,挂了男朋友电话就听见他们讲鬼故事,都快吓哭了。
“好,不讲不讲,都是假的。”心澄其实自己碰到玄学这个领域也怂。
此时正是阳历八月,虽未赶上满月时节,但今夜的星子极美,如璀璨的宝石般缀满了整个天空,半个月亮趴在树梢,月光安静如水。
“橙子,能看见满天繁星真好,我真的有点爱上这里了,等哪天我做够了城市的吸尘器,就搬来乡下住,也真正享受一下人生。”易冬躺在躺椅上,双手垫于脑后,凝望着天空。
“我警告你啊,别让你那糜烂香艳的人生污染了这儿的天空啊。”心澄撇撇嘴。
“瞎说,我的心可是比钻石还纯净。”
“哪天你再被前女友团追杀的时候,别喊我救你。”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俩都穿白色的纱裙来送我,让那些人看看即使我冰冷恐怖地躺在那里,照样有姑娘死心塌地的爱我,要给我做最后的新娘,然后让他们尽情的想象我活着的时候风流倜傥的模样。”易冬的笑容缥缈却又有一丝苍凉。
“喂!都说了不要大晚上讲这些!”美珠说着就拿起抱枕朝易冬砸过去,本来就醉得七荤八素的他差点眼冒金星吐出来。
“哎,能不能不要弄乱我的发型,我是要形象的好吧!”
“来让我们好好看看你什么形象。”心澄使了个眼色,美珠立刻会意,扑过来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鸡窝,而易冬的笑容却已涣散,像个好脾气的木偶。
空气终于安静下来。
心澄是个慢热的人,对陌生人戒备心极强,而对她心底珍视的人,却护短的厉害。
尽管她和易冬美珠像是相互缠绕的藤蔓一样密不可分,但实际上,他们各自呼吸着这天地灵气疯狂的自我生长,并不如何深刻地理解对方。
可是他们是她的人。
别人欺负她或者还行,但是欺负她的人,不行。
她的人,只能她自己欺负。
篝火熄灭,月亮却越升越高,心澄和林昭苏不远不近的席地而坐,抬头看着天空,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心澄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心澄接了电话,便忽地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未喝完的酒瓶就向院子外面走。
“你干嘛去?”林昭苏在后面喊。
“你帮我把他们俩弄回房间去睡,我一会儿就回来。”心澄的步伐极快,像是外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等着她。
她沿着来时的柏油公路向外走,果然看到公交站的位置有微微亮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人在靠着车门吸烟的轮廓。
心澄眯着眼睛,心里的火仿佛也被他的烟点燃。
她走近了他,然后用尽了力气将酒瓶狠磕在车头上,黑暗中是清晰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她将破碎的酒瓶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到底要干嘛?谁允许你出现在这儿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黑暗中的莫凡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混合烟草的气息。
他没有任何即将被伤害的恐惧,仍是用那种惹人遐思的低沉声音慢慢地说着话,让人听不出几分是真心。
“莫凡,这世上不是所有姑娘都喜欢这种强势的纠缠,你打错了主意。”
“至少你肯出来见我。”莫凡突然笑着向心澄凑了一寸,心澄感觉玻璃距划破他的喉咙只剩毫厘。
“你再往前一步试试。”心澄冷冷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厌恶我?”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对一个出差还带着暖香的男人持有什么看法?”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私生活的?”莫凡笑得暧昧。
心澄听到这句话,立刻毫不犹豫地出了手,几乎同时,莫凡的身体已经退出了她的攻击范围,不过因为反应时间差,锐利的玻璃仍是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
莫凡迅速地用手捂住脖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然后另一只手抢走了心澄手里的凶器,扔到路边的草丛里,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立刻意识到这家伙也不是个绣花枕头。
难怪都没见他身边带保镖。
“不要,再来,招惹我。”心澄的一字一句冷的像冰锥,可以杀人也可以防身。
“真够狠的。”莫凡不但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似的。
心澄确定,他的确是脑子有病。
“为了我把命搭上很犯不上。凭你还怕找不到姑娘跟你玩爱情游戏吗?”
“可是,我发现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莫凡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用手捂着伤口,他在距她一米的位置站定,歪着头笑。
他是她见过的把混字演绎的最好的男人,甚至超过大部分以痞帅著称的男演员。
“你不配喜欢我。”
“配不配的,要试试才知道。”
“滚。”她此刻只想和他说这一个字。
“好的媳妇,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个不要脸的渣男!心澄懒得再和他纠缠,转身离开。
身后的打火机声清脆,她知道他正在身后看着她,那目光像无形的绳索,几乎令她无法呼吸。
心澄推开大门的时候,发现林昭苏正双手插袋抿着唇在院子中间等着她。
“你干什么去了?”
“去赶野狗。”
“野狗还会开车呢?”
“你怎么知道的?”心澄站在院子中间和他对视,不明白他为什么管得这么宽,他以为他是谁?
“我趴在墙头看到的。”林昭苏理直气壮地回道。
“你在墙头……你一米八几大个子你趴墙头?你也不怕墙倒了砸死你。你想看就站门口光明正大地看,要不我下回出去带着你,怎么样?”心澄很无语。
“你还想有下回呢?你该不会是得了眼疾看上他了吧?”林昭苏背着光,心澄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哪能呢?今天不是说了吗,我得按照您的标准找男朋友吗?”
心澄径直往里面走,今晚这些破事让她觉得特别泄气。
“那么麻烦干嘛,我不就是标准本身吗?”林昭苏在她前面倒退着走,歪着头跟她说着话,果不其然没过几秒就被凸起的地砖绊了个大跟头。
心澄抱着胸看着他满脸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总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肢体不协调的傻劲儿,就这个智商怎么考上李导的研究生的,简直匪夷所思。
等等,他刚刚说了句什么?
标准本身?
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