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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锦没有在电话里具体说什么情况,而是叫白楚年去他公司找他。
白楚年疲惫地捡起外套,卸下枪带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陆上锦是飞鹰集团现任boss,在国际商联举重若轻的人物,也是言逸会长的alpha丈夫,对白楚年而言既是上司又是长辈,平时颇受锦叔照顾,别墅车库里几台百万跑车都是锦叔送的。
陆上锦就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等他,年过四十的alpha身材依旧保养得宜,披着西服外套在红木桌前端着咖啡悠闲浏览文件。
随便坐,今天公司没什么人。陆上锦让助理端了份水果鲜切给白楚年,这两天言逸派给你什么任务了没。
白楚年用银签插着去核的车厘子吃,含糊回答:联盟里杂事多。
行,回头我跟言言说,让他给你放假。陆上锦笑了笑,有个事儿,帮叔一下。
白楚年挑眉:您直说?
陆上锦推了一份考试报名单过来:我儿子马上要参加atwl考试,说他也不听,这种考试里面考生大多都是alpha,我担心他一个小o会受伤,就算没受伤,自尊心受打击了,当爸的也心疼。
atwl考试即高级团队作战等级考试,小组入场,任意使用考场内所有枪械工具,存活48小时算及格,在及格基础上完成随机任务会加分,同时允许考生之间械斗,输赢全凭实力。
白楚年噎了一下: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学生考试?别吧,把一群小屁孩打哭了怎么办。
这种考试其实并不公平,有钱有势的家庭总有办法钻空子,请几位厉害的打手进去带自己家孩子,三保一必然能让自家孩子拿到不错的成绩,市面上甚至有专门收钱组队的一条产业链,只不过费用昂贵,一般背景的家庭消费不起。
陆上锦不以为意:你不也还没到二十岁吗,再说谁让你把他们打哭了,我让你照顾一点我儿子,你演一下,别太强,蠢一点,别伤我儿子自尊。
白楚年考虑了一会儿:行,不过我也想求您件事儿。
陆上锦边翻看文件边嗯了一声。
我有一个朋友,犯了点小错误,现在躲在我家里,我怕老大发火儿把他逮回去。白楚年胡诌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我这个朋友也挺强的,您儿子队里缺几个人?我带他进去躲躲可以吧,48小时过去,可能老大就消气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什么朋友?
白楚年权衡着回答:他没有腿,走路不太方便。
陆上锦若有所思:哦残疾人,这么可怜。行,没问题,言逸那边我去说。都残疾了还抓着孩子不放干什么,不像话。
白楚年松了口气,混过一时是一时,先回家看看那条鱼怎么样了。
拧开家门就闻着一股洗衣液的香味,白楚年愣了愣,啪叽一脚踩到地上的积水。
循着积水走到了浴室门口,白楚年心里咯噔一声。
推开浴室门,一大片洗衣液泡泡飞了出来,糊了白楚年一脸,地上是一瓶已经倒空的蓝月壳洗衣液瓶子,满地满墙都是泡沫和水,兰波正坐在启动的洗衣机里转圈。
祖宗!白楚年狂掐自己人中。
第5章
白楚年趟着满地水去拔了插头,洗衣机终于停下来,此时这条鱼和他身上的绷带都已经被洗得闪闪发光。
你在干什么?
兰波指了指洗衣机上的清洗按钮,他认识洗字。
虽然但是,你倒这么多洗衣液干什么。
兰波用搭在洗衣机外边的尾巴尖卷起地上的洗衣液瓶子,指着标签上的洗字给白楚年看。
呱。
那你是怎么启动洗衣机的?临走明明关了电源。
兰波愣了一下,瞳孔闪现蓝光,一道闪电顺着鱼尾进入洗衣机电源,洗衣机发出开机的音乐声,又带着兰波在里面转起圈。
白楚年终于把omega抱出来,沥干水用毛巾垫着放在沙发角落,拿出手机上网订制了一个规格最大的玻璃鱼缸,顺便点了两份外卖。
白楚年觉得有必要再和锦叔确认一下准考证和验血的事宜,于是编辑了一条消息准备发出去,正好外卖敲门,白楚年习惯性指挥兰波去把饭拿进来。
锦叔和言会长只育有一个孩子,他只远远地看见过几次,是个垂耳兔omega,名字叫陆言,今年十五岁,在学校里骄纵霸道惯了,时不时捅出点篓子还得白楚年暗中帮着收拾烂摊子。
发完消息,白楚年往门厅看了一眼那条鱼拿外卖怎么还没回来,发现外卖小哥还没走,双腿发抖扶着门框不敢动。
兰波尾巴卷在鞋柜上,扬着半个身子拆外卖,包裹保鲜膜的寿司直接吞下去,顺便把包装盒也吃了,还把外卖小哥斜挎在身上的保鲜箱咬掉了一个角,幸好白楚年来得快,把兰波及时抱走,倒赔了外卖小哥二百块钱。
关上门,白楚年坐在地上搓了搓脸。
兰波:嗝。
兰波从未在实验室之外的世界生存过,对人类世界的认知几乎为零,他被培育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战争和破坏,以及和足够强大的alpha强行交配,生育更强大的战斗机器。
白楚年只是不愿意回想,记忆里他和兰波一段甜蜜的相处,其实都在一个大号繁殖箱里,箱子里有柔软的床垫和暖黄色的灯光,他抱着兰波亲吻脖颈和他的手指,兰波也会热情地回应他。
单向透明繁殖箱外,周围十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科学家围观和记录,并且不断向繁殖箱的通风系统中注入助情信息素。
看着兰波这副对现实世界懵懂的样子,白楚年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想得太多,这条鱼可能天生就没有感情,所以也不存在背叛一说,这么想来,心里的怨恨就淡了些。
其实只当朋友当搭档也可以,等48小时过去,足够向言会长证明兰波并不是容易失控的危险实验体,白楚年想帮兰波在联盟里争取一个职位,以后当同事,朝夕相处,总不会太无聊。
明天我带你出去,两天后回来。白楚年往沙发背上一靠,懒懒地嘱咐,锦叔儿子明天有战术考试,我去帮他保前三,正好队伍里空一个位置,我把你带上,这种考试跟玩儿似的,你不用打架,记好了,什么都不用干,给我报位置就完事。
兰波认真听着,精确抓取到了几个关键词:@<+%%ǎ你+ǎ%%打架%ǎ+好了,+%@。干@%%<ǎ就完事。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第二天早上六点,清晨的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大多数市民还徘徊在卧室软床和烘焙早餐的厨房里。
蚜虫市市区边缘地带有一座占地三千多亩的圆形穹顶式建筑,此时入口处聚集着上千名穿戴轻型武装服的年轻学生,基本上都是三四个队服颜色相同的学生分别扎堆,不同队服的学生之间几乎不怎么说话,互相观察的眼神带着一丝竞争敌意。
一位身材娇小的omega正蹲在升旗台上望着远处打电话,头发里藏着的两只兔耳朵翘起来又落下去。
陆言找了个阴凉地方往墙上一靠,抽出腰带上的战术匕首随手抛着解闷,我爸真的是,昨晚临时告诉我,他有个远房表侄也要考试,让我带带听我爸说,那两个队友不光等级低,还一点战斗意识都没,况且根本都没磨合过的队伍,进去也是给别人送分。
他身边有位稍大两岁的箭毒木alpha,拍了拍陆言的脑袋安慰:没关系,你尽管去打,我保护他们。
毕揽星比陆言高两个年级,去年已经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了五星证书,不过atwl考试允许考生刷分,还想拿更高星级的考生可以继续考,系统自动取最高成绩录入档案。
陆言哼了一声:四个人配合默契都不好过的考试,这下变成二拖二了,操,真没意思。
atwl高级团队作战等级考试,是学生阶段难度最高的战术考试,一年一次,通过率极低,限制年龄不超过23周岁,且限制考试次数,每位学生最多考四次,换句话说,atwl是一场筛选精英的考试,拿到atwl证书的学生将成为各势力部队重点栽培的对象。
陆言看了眼表,不耐烦地给陆上锦发过来的电话号码打了个电话催促。
白楚年接得很快:嗨。
陆言怔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们到哪儿了?九点考试,现在都六点半了,等会还得换队服验血呢,速度速度。
白楚年笑了一声:这么凶?马上到,我好像看到你了,国旗底下,两只兔耳朵,酒窝很乖的那个omega是你吗。
嗯陆言话音里的锐气不知不觉降低了些,脸颊热起来。
挂掉电话,陆言小声和身边的alpha嘟囔:揽星,这个alpha,这个alpha是渣男音
毕揽星失笑:什么意思?
就是,声音特别温柔,嗓子偶尔还黏一下,跟没睡醒似的那种,一听就是烟抽多了的渣男。
话音刚落,陆言忽然眼前一亮,几步开外有个穿休闲狮子t恤的墨镜alpha拖着黑色旅行箱缓缓走来,旅行箱上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混血omega,冷淡扫视被自己吸引的alpha们,叼着皮筋无聊地将头发束起来。
白楚年拖着旅行箱走过来,摘掉墨镜低下头和陆言打招呼。
我和兰波都没参加过这种考试,劳烦多照顾,我们都很弱的,不太会打架,所以躲起来尽量不给陆哥添麻烦,好吗。
陆言憋红了脸,目光在这两张脸孔间游来游去,兔耳朵紧张地把脸包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陆言调整好状态,整了整护腕和露指手套,收起战术匕首,简单安排了一下:等会儿我再和你们详细说规则,放心,这里面是全息战斗,不会真的受伤所以不用怕,进场之后直接占点,我去抢弹药箱,你们去楼顶架枪,别被扫下来,近战我来打,你们不要出声,懂了吗。
白楚年:架枪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
兰波在吃墨镜。
陆言:?
第6章
垃圾还参加atwl我就不应该答应我爸来考这个试,没意思。
升旗台另外一端有个小队,穿着同样的紫色队服,胸前挂着一枚方形队伍名牌风萧萧兮,四个队员都是意大利灵缇腺体,三a一o的配置,队长是个高挑的alpha,挑衅地看了白楚年一眼:你们队名是什么?等会儿万一遇上了,不打你们,免得第一天就灭队太没面子。
白楚年笑了一声:随便打打嘛。
陆言上前一步把白楚年挡到身后,兔耳朵炸起来:你拽你吗呢,考前说垃圾话崩别人心态的都是孤儿,你有几个妈都不够送的,你们叫风萧萧兮是吧,我记着了,别跟我们分到一个区,老子脑壳都给你打掉。
白楚年扶了扶炸毛兔子的头:陆哥,消消气。
对面的alpha队长显然被激怒了,刚挽起袖子就被身边的omega队员拉住:
队长,走吧。声音清冷镇静。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萧驯。alpha甩开他的手,恰好就着omega话头的台阶下来,转身走了。
灵缇omega身形更纤细,力气也小,被高大的alpha一推,向后踉跄了两步,白楚年伸出手背扶了一下。
谢谢。
灵缇omega轻描淡写道了声谢,提起升旗台上放的背包转身跟上自己的队伍,他走路很快,也十分灵活,不像会拖队伍后腿的那种弱o。
白楚年回过神来,四周寻觅了一下兰波,兰波已经套上了毕揽星准备的黑色紧身队服,低头看了一眼装在旅行箱里的尾巴,没地方穿裤子所以把裤子吃了,随后尾尖放电操纵电动旅行箱的滚轮,跑到自助入场机前领队伍名牌。
自助入场机底下的取票口蹦出一个亚克力名牌,兰波捡起来贴在胸前。
白楚年走过去,看了看队伍名牌:
随便打打。
白楚年:giao,这你起的队名?
兰波指了指屏幕上的语音条,刚刚他在领名牌的时候,自助入场机要求语音输入队名,那时候白楚年刚好在旁边说随便打打嘛。系统自动识别了前四个字。
陆言边套队服边过来领名牌,顺口问:我们队伍叫什么名字?
白楚年攥着名牌藏到背后:呃
atwl考试场地辽阔,场地分十个区,以希腊数字一到十作为标号。
入口安检极为严格和繁琐,每个人都必须经过黑箱全身扫描,以检查体内是否嵌有武器金属,之后要逐个验血,确定本人未注射兴奋剂和腺体供能类药物。
白楚年四人小队被随机分入第十区,监考人员依次为他们戴上一副隐形眼镜,引导四人分别进入类似独立电话亭的小隔间。
白楚年再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身在一间陌生卧室中,他蹲下来摸了摸脚下踩的木制地板,的确是木头触感。
卧室里有一面落地镜,白楚年看看镜中穿着黑色武装队服的自己,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均无异样。
他尝试着对着镜子把眼睛里的隐形眼镜抠出来,镜片抠出来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还是刚刚工作人员领他们进来的小隔间考场。
突然,自己所在的隔间亮起红灯,刺耳的警报把监考人员招了过来,监考不耐烦地拿出一片新的隐形眼镜给白楚年戴上,并且严肃警告白楚年再犯规一次就按扰乱考场秩序处理。
重新戴上眼镜的白楚年再一次回到了刚刚所见的那个卧室。
哎呀?白楚年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攥了攥拳,我实体触感隐形vr,这考试这么先进的吗?
他尝试着走了几步,从卧室走到阳台,再从阳台走到客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和冰凉的地板上,和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区别。
仔细照了照镜子,发现身上的黑色队服不仅挂着一枚印着随便打打队名的亚克力牌,腰间多了一条有十个金属凹槽的腰带,胸前还嵌着一条二十厘米长的橡胶管,管内注满了红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