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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那么大的事,营盘的警戒加强了不少。一队战士在营盘里毫无所觉地走到山上,怎么看都是大事。巧合,亦或是···雾太大,遮住视线。这就是答案,而雾是在山上才起。

夜色迷茫,当他们回到营中时,明月已隐匿于虚空。夜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营盘中传来朦胧的灯火,阴森森的类似来自鬼蜮的光。

李排长脸色不是很好。在远处没看出问题,可走近了,发现站岗的战士确实如老刘所说,带着一张死人脸。惨白的那种。昏黄的灯光下映照出惨白的脸色,闻所未闻啊!哪怕是白纸,在昏黄灯光下的也会带着淡黄。可人?

难道真发生了什么?李排长猜测,与两位站岗的战士打招呼。“你们一直站在这里,没出什么问题吧?”说这话时,李排长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他们。

“没!”站岗的战士回答。很是奇怪,没看到李排长他们出去,又怎么会从入口进来。“排长,营里的狗不知怎了,一直狂吠不已。”

······

从山上一回到营盘,陈真就被打发回去休息。秦叫兽则被体贴的战士送回房休息,当然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免得半夜又跑出去自撸。若是在同一部门,李排长说不定会给秦叫兽狠狠来一下,让他切身认识到什么叫: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营里的狗狂吠不已,扰了不知多少人的清梦。陈真躺在床?上假寐,心念急转,感知延散至四周,感知到一股寒气自地下升腾。夜里有寒气升腾是正常的,可这股寒气升腾的太晚就不正常了。陈真记得自己离开营盘前还没这股寒气,也就说离开不久才开始的。

大尸兄的气息!陈真直坐起,将一旁精修金丹大道的陈世美吓一跳。陈世美摇摇头,对这位奇怪的同宿报以怜悯的眼神,就不再管:世人痴迷,不识大道,不修大道,流浪生死,枉费生命。

在一旁奋笔疾书,手拿山寨苹果的韩老魔注意到陈真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是生命的咆哮与怒吼。韩老魔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由一个眼神,联想到生命的咆哮与怒吼。难道写作功力退步了?韩老魔晃晃头,以大毅力把这一丝念想掐灭。“陈真,怎么啦?“韩老魔问。他与陈真的关系还不错。

“没什么?”陈真笑着回答。“别太拼。你也太勤奋了。”看到韩老魔被犬吠吵醒就直接码字,陈真不由无语。比我还拼!与韩老魔在一起,总会感觉到自己不是一般的懒。来了!陈真快速穿戴好,起身离开。

“去哪?”韩老魔问。军营里宵禁,晚上他们是不允许随便走动的。陈真穿戴整齐,怎么看都不像上厕所的样子。

“上厕所,去去就回。记住,别出去。”陈真拉开门,寒气从门外涌进来,吹得韩老魔一哆嗦。门关上。韩老魔露出些许好奇,随即又扑进《凡人》的创作中。这是一部看不到明天的作品。

一出门,陈真便隐进阴影之中。能不被人看到,还是不被人看到好。由于宵禁及夜深,走道上没什么人,灯火昏黑,有跟没有差不了多少。巡岗战士在远处走动,脚步坚定,眼神锐利。远远看去有如移动的钢铁长城。

忽然,风声大作,犬吠声更狂。陈真加快脚步,避开岗哨,再一次来到这座营盘的禁区,秦叫兽的自撸之地。在这里呼呼的风声有如鬼吟,一墙之地之外却没有这类声音。

“有人吗?”陈真提高警惕,问出一句很白痴的话。也不在乎外面的人是否能听到。或者说外面的人听不到。某种神秘的力量将这排楼房与军营分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靓女,有房吗?”

依旧是陈真戏谑的声音,在诡异的风声中异常清晰。没有回复,没有灯火。自踏进墙内的一刻,就不见灯火。月色?自秦叫兽自撸后便一直不见月色。很黑!黑暗中的楼房向一排潜伏的怪兽,张牙卧于前方。

“幻觉?”陈真顺着楼房走去,走到最后一间时,停下脚步。一只猛虎卧在那里打瞌睡,尖牙利爪,眼若铜铃,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鬼火?不像!陈真企图凭借自己半吊子、半专业知识作出辨出真伪,却发现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学无止境啊!”陈真不禁感叹。一掌拍出,內劲浑然天成,掌力无一丝外泄,直接印在猛虎前额。猛虎徐睨着他,像看苍蝇,直接一爪向他抓去。这一爪封住他的掌,他若不退,必被爪子分为五瓣。

“若是真虎,我还会避三分。可一只假货,想让我避,做梦。”陈真无所惧,运掌成拳,一拳轰在抓来的爪子上。锐利的爪子抵在他拳上,落不下半分痕迹。猛虎竟被他的一拳给轰散。“小小阴灵,也敢作乱,找死。”

练武之人血气如虹,哪是一般阴灵敢近的,更何况陈真修习的是纯阳功法,每天采太阳之精气以补自身。哪怕是有点功行的阴灵也不是他一合之敌。散去的白虎在远处凝聚成一道淡淡的人形,近乎实体。

“东瀛鬼!”陈真一收以往对妖物的态度,准备作挂它。出手不留情,留情不出手。

出现在陈真眼前的是一着军装的阴灵,魂体凝聚,近成实体,可见其功行。陈真的一拳,似乎没给它多大的伤害。看它军装,陈真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七十多年前的老古董。

“你越界了。”虽然决定作挂它,陈真还是先与它谈谈。天道好生,谈不拢再杀。打打杀杀的不是修行人所为。陈真说的是中文,至于鬼子可能听不懂···与异类的交流与人的交流不同,用的是心语而不是耳语。耳语是用耳听的,心语是用心听的,不存在语言障碍。

“八嘎!”这只阴灵是一位鬼子军曹,生前杀人无数,死后不得解脱,困于此地成为恶灵,为祸一方。后得高人封镇,困于此地,最近不知为何得以脱出。它在陈真身上感到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这种气息,它只在当初封镇它的那位高人身上感受到。故此它抽出腰间的佩刀。

刀上煞气森然,隐隐有让人窒息之感。这得杀多少人?陈真眼中神光一动,看到一猛虎伏于刀刃之上。刀有灵性,于夜空中和风而鸣。风是恶风,鸣是虎啸,更是刀下之魂跨越时间的哭泣。

“有灵智?”陈真见军曹咒骂,不似神识昏沉的样子,暗暗提高警惕。有脑子的比没脑子的更难应付。见军曹出刀,陈真抽出首阳,剑一荡,现三尺紫芒。首阳一出,军曹手中的刀鸣得更甚。

一人一鬼同时动作。军曹动了,手中之刀,行三刀之势。快,快不眨眼。一刀划出,落三道黑色刀芒。这一刀之中,含三刀,格挡哪一刀都会被另外两刀所击。

“高手!”陈真一剑刺出。一剑在手,天下我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以一破去这三。破开三道刀芒,紫色剑芒直刺,一往无前。眼见就要刺穿军曹,却见军曹横刀挡住。剑尖击于刀身,将军曹击退数步。军曹借势而退,隐于楼房之中。

“靠!”陈真暗骂。那么多间房,得找到什么时候?还得提防着偷袭。“无胆之辈,可敢一战。”陈真大吼,声如雷震,荡于这被神秘力量笼罩的空间。风中的鬼吟被雷音所驱散。

陈真手一动,铜钱飞出,击于不远的虚空。一阵金石交割之声响起,铜钱倒飞而回。这就够了。阴气外溢,铜钱试出军曹的轨迹。首阳紧随而上,一剑荡出,隐有龙吟之音。军曹刀势环转,被龙吟之音一阻,环转的刀势出现间隙,一剑破开刀势。首阳直削它脑袋。

就在剑即将刺中它脑袋时,军曹口大开,喷出一口腥臭之气。腥臭之气一出,却被剑芒消于无形。剑芒一往无前,军曹避开头,却依旧被首阳于肩上一点,紫色剑芒击入魂体之中。

“嗷!”军曹发出一声惊天鬼叫,军刀乱舞,只见一片刀影。刀影渐渐往墙壁挪去。它要逃。首阳落下的伤口让它再一次体会到久违的疼痛。剑中带有天雷的气息,正是妖物的克星,对于魂体更是有莫大的杀伤力。

“想逃?“陈真缠住它,却不相逼。狗急跳墙,现在大局已定,没必要冒这个险。每当军曹想退往墙间时,首阳总会及时地将它拦住。确切地说,军曹被陈真笼罩在剑意之中,只能按照规定的路线来找。这路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缩短。

“八嘎!”军曹额上渐渐冒出汗水,却是紧张之下忘了魂体的性质,而带上生前的习性。魂体是不会有汗的,除非类似这种情况。泛着紫芒的首阳使它感受到永恒的寂静是如此的近。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灵魂的消亡。

“救我!”军曹来上这么一声,将陈真惊得一跳。恰在这时身后传来破空声,陈真借着军曹的刀势而退,却发现门被大尸兄堵住了。大尸兄什么时候到的,陈真也只是在它近了才发现气息。若不是谨慎,留了一步,或许大尸兄近身还不知呢。

陈真脸色很难看。被围住了!大尸兄正是在山里遇上的那只。房里空间狭小,环转的余地也太那个。这么一点距离对于它们还不用一秒。更为糟糕的是,陈真能感觉到一队军魂将这间房紧紧围住。

这次可真是插翅难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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