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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就在后面。”那掌班将披风放到臂弯里,一脸谦恭。

走到拐角处,易轻寒放慢了脚步,右手一用力,扯裂了麒麟服一角。

“寒儿来了。”安静的屋子里,一记咸咸的黏黏的声音游荡在半空,叫人听了生厌。

易轻寒立在门口微低了头抬眼看去,只见东厂督主夏明已从桌案后站起,背着手慢慢踱向自己。夏督主一身大红蟒服,外罩曳撒,一张瘦脸有些惨白,皮肤也有些松弛,唯有那双如鹰般的眼睛仍旧炯炯有神。

“下官在。”易轻寒俯身就要行跪礼。

“起来起来,在本座这儿就不必多礼了。”夏督主笑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恭敬立着的易轻寒,很是满意。这个人有些武功,办事干脆利落,虽然净身投靠自己没几年,但做事却甚合己意。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可探知锦衣卫那边为什么追着赵家不放?”身为东厂督主,就算每日坐在家中,也可知天下事。

“似乎,万笃有一本账册落入赵家,那上面有他受贿行贿的证据,属下还在追查。”易轻寒并没提到蓝语思。

“哼,这老小子终于露出把柄了,寒儿,给我全力查。”夏督主一脸奸笑,终于有机会除去锦衣卫指挥使这颗眼中钉了。

易轻寒微微勾起嘴角,他何尝不想早点除去那人。

“昨晚没换衣衫?”夏督主瞥到易轻寒麒麟服那撕裂的一角,皱着眉头问。

易轻寒摸了摸那处裂口,羞到:“换了,摸黑换上的,没留意。”

夏督主垂下眼皮儿,轻叹一口气:“没个人照顾总是不好,你这嗓子若不是耽搁了也不会哑,那些丫鬟婆子什么的哪有自家人细心。”说完陷入沉思,似乎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对食。

“督主也需有个人照顾,不如……”易轻寒偷眼看去,知道时机已到。

“呵……”夏督主一声苦笑,身子靠到椅背上长出一口气:“我老了,寒儿你还有大把好日子,赶明儿我在宫里给你找个对食。”

“多谢督主好意,下官只想为督主效忠,况且……”易轻寒故意停在这里,轻叹口气。

“况且什么!我看谁敢非议,我不仅要你娶妻,日后我还要你收上三五个干儿子。”夏督主是从宦官底层做起的,深知这其中的辛酸苦辣。

“在宫中,也只能在宫中,日常也是见不了面的。”易轻寒满脸失落。

“那就娶个能恪守妇德的良家女子,看上哪家了就直接娶来,本座准你了。”夏督主一心护短,也有着那么一股子感同身受的意味在里面。

两人又说了些话,易轻寒得了夏督主的首肯,可以放心大胆地查锦衣卫指挥使账册一事,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娶了那女子,也可以慢慢查账册之事。宦官娶妻不是不可能,一般有权有势的大太监都是妻妾成群,既然有了东厂督主的话,大可放手去做。

万笃府,书房内,赵秦守正苦着一张脸立在书案前。太师椅上,坐着肥嘟嘟圆滚滚身着飞鱼服的万指挥使,下了朝未及换常服的他立刻召见了赵秦守。“你是说,东厂的人要插手此事?”

“依属下之见,夏老狐狸已经知道了此事并有意受之,否则易轻寒再嚣张跋扈,也得给您面子。”赵秦守翻起一双老鼠眼,看向万笃:“至于打算,估计只是想抓住您的把柄,以后可以利用,倒不是想把您怎样。”

“他真要把事做绝!就别怪我也下狠手。”万笃猛地站起身,不服气地在屋子里踱了两圈:“万强这死鬼究竟把账册放到何处,那贱女人是否也叛了我!”

“管家万强叛主求荣,罪该万死。”赵秦守缓了缓说:“可蓝语思那女人倒不像是……属下从元北城跟着,她得了您的命令去找账册,好像自从那次杀了万强落水后,被赵宁安救起就变了个人,似乎忘记了所有的事。”

“忘了所有的事?不可大意,如若带不回来就永远也不要带回来!”万笃皱眉,走到窗边:“你说账册是否真的在赵宁安处。”

“说不准,万强毕竟在赵宁安的船上躲了数日,若不是蓝语思找到他,恐怕他就上岸了。”赵秦守眨眨眼睛说:“赵家灭门一案,我看不如像易轻寒所说那样,有妖狐作怪,封了那院子,我们也好慢慢搜查。”

“甚好,妖狐作怪,就随东厂去说吧。”万笃闭了眼睛一脸痛苦状。

蓝语思闭了眼睛一脸痛苦状,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出自己会嫁给一个太监!前世里被他软禁了一年,这一年里,对于蓝语思可以说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一直相信好死不如赖活着,她简直一秒都不想活下去。蓝语思想死,但一想到每次重生必会回到那个原点,就发憷了。沉思过后的蓝语思打定了主意,这一世里万事一定要以小命为主,趋炎附势、忍气吞声、阿谀奉承、奴颜献媚,这些统统都不在话下,只要能保住小命,蓝语思做什么都可以,谁叫她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呢。

或许老天怜悯,嫁个太监好歹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待日后良人出现将自己救出火海,双宿双栖,岂不美哉!天,庆元朝的太监可是去蛋蛋留棍棍的,就是说自己还是有危险的,蓝语思顿时觉得两腿发麻。这算是个小小的意外吧,前世里易轻寒可没娶自己,这要怎么应对呢。

外面喧嚣不止,一个太监娶妻还这般热闹,看来东厂的太监真不是浪得虚名,蓝语思腹诽着,忽听门响。

屋内空气瞬间凝重,似乎连案上喜烛的光都跟着颤抖起来。

蓝语思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紧紧攥着,心跳也跟着加速。仿佛前面就是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失足落下,于是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

眼前一亮,红盖头猛地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蓝语思缩着脖子抬眼看,一身喜服的易轻寒就站在床前盯着自己看。平素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在红烛锦被的映照下,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暖意。

“过来喝合卺酒!”易轻寒将盖头一扔,走到桌旁。

3、第三章 洞房花烛

眼前一亮,红盖头猛地被一只修长的手揭开,蓝语思缩着脖子抬眼看,一身喜服的易轻寒就站在床前盯着自己看。平素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在红烛锦被的映照下,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暖意。

“过来喝合卺酒!”易轻寒将盖头一扔,走到桌旁

蓝语思有很大的抵抗情绪,坐着不想动。好吧,人家是肉票,所以没权利选择,但你总得给句话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在大堂听了这死太监要娶自己之后,就没人再跟自己说一句话,这到底是真娶假娶还是半真半假呢,还是有一定期限的。

蓝语思心里暗骂,嘴上却不敢说话,扭捏了一下决定按照他说的做。

喜服冗重,长裙拖地,蓝语思刚提起裙摆想要下床,那里易轻寒便没了耐性,几步窜过来一把抓起蓝语思的腕子便扯到桌案旁。

蓝语思被裙子绊了脚,失去平衡一下子便如八爪鱼般扑到易轻寒的怀里,头脸重重地撞到他的小腹上,那里好硬。

易轻寒似乎浑身一颤,僵硬了一下,随即一把将其拎起。蓝语思还是没掌握好平衡,手脚并用挣扎了几下,这期间不小心摸到了那厮的前胸、小腹、翘臀、甚至那里。哎呀呀,闯大祸了,蓝语思勉强站好,战战兢兢地看着易轻寒的冷脸,不敢做声。易轻寒的脸忽白忽红,不知是喜服的颜色衬得红了还是怎的。

桌上是一尊合卺杯,橙黄的杯身上嵌碧玉,两杯被中间的威凤相连,栩栩如生。杯中原有酒,方才蓝语思口渴难耐便偷喝了去,易轻寒拿起合卺杯皱皱眉头,随即明白什么似的看向蓝语思。

他的眼神凌厉逼人,蓝语思手都软了,连忙说:“我有些口渴,没有人理我,我就……”

易轻寒没再说什么,将酒斟满后举到蓝语思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两人举杯共饮,看似和谐美满的烛影映在窗纸上,院外大树上潜伏着的锦衣卫番役如夜猫灵巧,消失在黑暗中。

“先睡一会儿。”易轻寒丢下这句话便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蓝语思尴尬地站在一旁,屋子里就一张大床,这是要怎么睡呢。半晌不见死太监动弹,蓝语思也是困倦极了,所幸他也做不了什么事,于是和衣跑到床的另一角轻轻躺下,脸对着易轻寒方向,以备什么情况发生,自己也能尽快做出反应。

那是张俊美绝伦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使得一个太监也能透着那么一股子英气,太可惜了,蓝语思不禁感叹,仿佛看着一块有了瑕疵的千年美玉。大红的幔帐就着喜烛的光扑在他的脸上,竟有些不那么阴森恐怖了。

想着想着,蓝语思的眼皮儿再也支撑不住,便沉沉睡去。迷蒙中似乎有人在拉自己,恢复了一丝理智的她惊得手舞足蹈隔空乱抓:“不要碰我,你这死太监,不要碰我!”

易轻寒冷冷看着,直到她睁眼看着面前的人。

“嘿嘿,我做噩梦了,梦到有妖怪抓我,是你救了我,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看我做梦的时候都想着你来救我。”蓝语思不想死,没有骨气又怎样,只要有骨头在就好说。

“只有督主大人才能配得上‘太监’这称谓,我还远远不够资格。”易轻寒沙哑的声音足以让蓝语思遍体生寒,天,他听到了,听到自己迷迷糊糊时说的话了。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早晚能配得上这个称谓的。”蓝语思是想拍马屁,不过怎么听怎么别扭,还好易轻寒没理会她,站起身子就开始脱衣衫。

蓝语思顿觉汗毛乍起,双脚蹬着床便往里蹭,惊恐地看着他。

易轻寒脱了大红喜服,正要继续脱,见蓝语思愣在那里,于是冷声说到:“脱了喜服!”

蓝语思连忙用手将领口掩紧,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觉一块石头堵在了嗓子眼儿。

易轻寒要么是没了耐性,要么是很喜欢看对方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二话不说上前就将蓝语思拎起,一把扯去她的喜服。他的动作粗鲁,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强悍的女杀手。

蓝语思条件反射地拼命反抗,慌乱间被扯开了中衣一角,露出粉嫩的袭衣,雪白的脖颈触手升温,易轻寒赶忙移开视线,手上却丝毫未松懈。

苍天啊大地啊,这回连完璧之身都保不住了,蓝语思绝望中说了一句话,使得易轻寒停下了动作。

“轻点好吗,求求你了。”蓝语思可怜兮兮地说。

“柔弱是装得出来的吗!”易轻寒顿了顿,丢给蓝语思一件黑衣。“把这个穿上!”

咦?原来是换衣衫,不是做那个,蓝语思喜极而泣,但又疑惑不止,不知这死太监到底意欲何为,他以为自己是个很强悍的女子吗?

蓝语思将那套黑衣穿在了白色中衣外面,只见易轻寒也已换好了夜行衣。微紧的黑衣衬得他更加清冷绝俊,再配上那凌厉的眼神,可以秒杀一切。

“我们去赵宁安府,你给我回忆出来他返家之后有什么奇怪举动,或者他家人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易轻寒往前走了两步,眯起眼睛将脸贴近蓝语思的脸:“想必你也看得出来,锦衣卫的人在找你,不管你从哪里来是谁的人,如果想活命,只能跟着我。”

蓝语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易轻寒收回身子,冷冷地说:“只要我找到账册,就放你远走他乡,若找不到,我没有多少耐性。”

赵宁安府早已被封,空寂无人的院内只有风吹树叶沙沙响,阴森恐怖。蓝语思蹑手蹑脚跟在易轻寒身旁,指了指正堂:“那日我与赵公子回来后,进的就是这正堂。”

两人步入黑漆漆的屋子,突然一个毛茸茸的物件窜过,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只老鼠,但蓝语思还是吓得赶忙抓紧易轻寒的胳膊。虽然易轻寒已经让人很恐惧,但好歹他还是活人,这屋子里可是游荡着一百零三只冤魂的地方。等等,这易轻寒果然有胆量,他可是这里最大的债主啊,他不怕!

易轻寒低头冷冷看了眼蓝语思,想从她的眼中找出些许伪装柔弱的痕迹。蓝语思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松开手,为了安心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断的椅子腿儿傍身,心道若非迫不得已,自己也不愿意挽着太监的胳膊。

大堂没什么可看的,那日易轻寒已带人搜过一遍,这次来就是想以这女人的视角重新找一遍。

“这块砖应该是活的,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藏着什么,我还没来得急看。”蓝语思指着大堂太师椅下一块砖说到。前一世里,易轻寒也曾带自己来过这里,只不过是随他回去一个月后的事情,蓝语思觉得这一世和上一世所发生的事大同小异,但又有些微的不同,大方向上应该是一样的。前一世里,蓝语思尽量不说话,也不配合他,这一世里,她要主动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易轻寒慢慢走过去搬开椅子,用刀尖将石砖撬起,并小心翼翼地往后仰,随时准备预防意外发生。然而什么都没有,砖下是一个铁制的盒子,易轻寒轻轻晃了晃,其中仿佛有纸张一类的物件。

‘啪’,铁锁被砍断,里面是几张房契地契,并没有他要的账册。

“果然有宝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他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到人来人往的大堂!”蓝语思眼冒精光。

易轻寒随手将房契地契丢回盒子,放回砖下。

蓝语思仍旧不舍地看着:“你不拿点儿走?现在都死无对证了。”

“我不想惹麻烦,快点找。”易轻寒看到蓝语思见钱眼开的样子,邪邪一笑。

“再接下来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了,赵公子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蓝语思一摊手,诚恳地看着易轻寒。

“你是怎么知道那块砖下有东西的?”易轻寒突然问。

“这,我原想着这是……是个好归宿呢,自然会留意我以后的家产。我看赵家仆人打扫大堂时,赵公子基本不让人靠近那把太师椅,我就留意了,趁机拿脚踩踩,果然是空的。”蓝语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谁知他有一妻八妾,再之后我就想着逃,没想过留下来了。”

易轻寒盯着蓝语思看了一会儿,似乎未找到丝毫破绽,这才继续问:“你是怎么认识赵宁安的?”

“我不知怎的,就落水了,被他救了上来,我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蓝语思表情诚挚,她是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身世、来历、父母、家人,只记得一个名字。

“不记得以前的事?”易轻寒慢慢走近蓝语思,逼得她后退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我知道,如果打开人的头颅,加些草药,也许就会记起以前的事。”

易轻寒一手抚上她的头顶,作势要捏碎她的天灵盖。另一只手捏住蓝语思的两颊,使得她叫不出来。蓝语思吓得只能呜咽着说:“我真的记不起了,我,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呜呜……”

几乎无人能受得了易轻寒这恐怖的眼神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话,就算受得了,眼神也会出卖自己,然而这女子虽惊慌,但更多是绝望和无奈。易轻寒慢慢松开手,没关系,她记得遇到赵宁安之后的事就可以,那才是找到账册的关键,至于她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只要不影响自己找账册,暂时都可忽略。

其实易轻寒多少也可猜到,这女人与锦衣卫分不开关系,但她是找到账册的关键,所以必须留着她,也必须防着她。

易轻寒回身去挪椅子,为避免在地上留下拖拉的痕迹,他必须将椅子腾空搬起再放下。就在他回身的时候,蓝语思顿生邪念,如果就这么一棍子把他打死或者打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了!他会觉察吗?蓝语思试探性地抬起手,那厮还在认真地盖石砖,并未有任何警觉。

4、第四章 螳螂捕蝉

易轻寒回身去挪椅子,为避免在地上留下拖拉的痕迹,他必须将椅子腾空搬起再放下。

就在他回身的时候,蓝语思顿生邪念,如果就这么一棍子把他打死或者打昏,自己是不是就可以逃了!他会觉察吗?蓝语思试探性地抬起手,那厮还在认真地盖石砖,并未有任何警觉。

都说黑暗会助长人的恶性,也是罪恶滋生的地方,蓝语思突然恶向胆边生,左右不过再死一次,再看到那一幕,说不定这次成功了就可以脱离苦海寻找新生活了呢。总之怎样都好过嫁给一个太监,都好过每天在东厂的阴影下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蓝语思举起椅子腿儿砸下去,自以为得逞的她看不到黑暗里易轻寒紧抿的嘴唇。

椅子腿砸中了易轻寒的后脑,那个可怕的人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往前栽去,蓝语思激动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愣了愣神拔腿就跑,越远越好,只要远远离了这个死太监。前一世里的她并没机会袭击易轻寒,看了赵府之后便被带回了他的私宅,难道这世里的她成功了!

蓝语思没命地跑,毫不觉察身后跟着的一个锦衣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人都没觉察身后的易轻寒。

“啊!~~~~~~”蓝语思很快便被那人钳住双臂,反手扣在身前,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冰凉的铁钩抵上她的喉咙。

“再叫,我就钩断你的脖子!”那人阴森地说。

蓝语思不敢再出声,那人口气熏人,晚饭似乎吃了大蒜。

“账册在何处?”那人低低地问。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杀了我吧,我受够了,我真的不知道。”蓝语思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了,为何每个人都问自己要账册。

“语思,我怎么舍得杀你,我可是想了你好久呢,当初在府里时,你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从不看我们这些小旗,你可是傲得很。”那人说着说着鼻息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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