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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又伸手将其拿了出来,眼睛一亮“爹,看看这是什么墨写出的字迹?”
沐晚晴面色一慌,柳芝兰的表情只有轻微的浮动。
“是苏墨?”沐正德似乎也明白了沐寂北的用意,普通的墨遇到水则很容易变模糊,而苏墨则不同,即便被水浸泡许久,字迹依然清晰,甚至上好的苏墨不会有一点晕影,常常富贵人家才会使用,而眼前的这字迹,乌黑且清晰,明显是苏墨中鼎好的。
“正是苏墨,四姐平日即便是简单的学过写诗作画,却因着是个庶女,不会有贵重的苏墨使用的,所以这件事不是四姐姐所为。”沐寂北缓缓口,一双晶亮的眼睛笑盈盈的看向柳芝兰。
在这府中,有这般好的苏墨可用的似乎只有柳芝兰和沐正德,只是如今即便是知道也扳不倒柳芝兰,柳芝兰身后的是柳家,除非有足够的理由,否则柳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再有一点就是,若是真的细究起来,对于沐寂晗情况也不利,毕竟那布料是她的,所以双方心知肚明,却只能各退一步,若是沐寂北死咬着苏墨的事,柳芝兰便会咬着料子的事不放。
如果必要,沐寂北可以不顾及沐寂晗而和柳芝兰一较高下,只是这件事却根本不能将她置于死地,只能就此作罢,不过这笔账,她是好好记着了。
沐正德似乎也分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弊,只是对于柳芝兰这般手段伤害沐寂北,却是痛恨的,于是沉吟着开口“既然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北北身体不好,芝兰,你和晚晴身为嫡母嫡姐,便为北北尽尽心吧,每人抄佛经百遍,为北北祈福。”
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沐正德确实是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毕竟决计是无法因为一个布偶废了当家主母的,不过若是让她们抄写个佛经,却不是两人能推辞的。
柳芝兰强撑起笑脸“是,老爷,回去我和晚晴便开始抄。”
沐寂北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沐正德,却见他再次开口“我会让太妃亲自监督你们的。”
沐寂北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其实她真的觉得她的胃疼和那布偶没什么关系,不过沐正德让老太妃监督两人,却是想找人代写也是不行的。
一转脸,便对上沐正德那讨好的双眼,其中还包含着浓浓的宠溺。
其实柳芝兰的计划已经很周全了,早早便买通了沐寂晗的丫鬟,只是那丫鬟纵然偷得沐寂晗的衣料,却是不会写字的,所以柳芝兰只能自己写好沐寂北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却不想让沐寂北在这点小事上抓住了尾巴!
柳芝兰轻声告退,一双手却是攥成了拳头,她的目的没达成,却是给自己找了罪受,事情不会这样就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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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活了,我四级差三分…呜呜,没过,我郁闷…
我发现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柳芝兰身后有个柳家,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个身份也够她在相府猖獗下去了,即便是沐正德,也不能轻易动她
正文第三十一章主母送礼
嘱咐了沐寂北几句要按时吃药,沐正德和沐海蓉便也离开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沐寂北和沐寂晗姐妹二人。
“北北,都是姐姐对不起你,是我太大意了。”沐寂晗眼中含着泪花,她一向寡言低调,可今日却是把沐寂北胃痛的事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姐,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以后要小心一些。”沐寂北搂过沐寂晗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沐寂晗也回抱住沐寂北的腰,这一刻,她才觉得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今日若是沐寂北也不相信她,她实在是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嗯,我知道了。”沐寂晗似乎因为这件事也长了不少教训。
在沐寂北的再三劝说下,沐寂晗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寂北相信,沐正德会把沐寂晗院子里的叛徒处理掉,只是柳芝兰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而沐正德则是找了极好的夫子给她的四姐姐,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怕她同沐寂北生出隔阂。
“小姐,好好梳洗一下吧。”青瓷指挥着织锦和浣纱两个丫头,端了干净的水来。
沐寂北点了点头,看着水盆里自己清澈的倒影,不由得有些自嘲,自己现在还真是虚伪,只是安月恒,你可知我的恨有多深?女子伸手,一把打碎了水中的影子,水花四溅,却没有人敢言语!
此刻的柳芝兰和沐晚晴正站着身子在抄写佛经,柳芝兰面色柔和,只是紧握着笔的手却有些轻微的颤抖,沐晚晴则是学着她的母亲,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真心实意。
老太妃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脚上盖着个锦绣芙蓉的小被,手里端着碗热茶,不时的看看两人。
两人这佛经足有半月才抄完,心中对沐寂北的恨更是到了想要亲手掐死她的地步,这种磨人耐心的事,远比一巴掌还要痛苦,更何况老太妃眼里容不得沙子,母女二人就是想偷懒也没有机会。
这日,柳芝兰带着抄好的佛经和一串手珠,率先找上了沐正德“老爷,佛经已经抄好了,我们送去给北北吧,哥哥曾经给我求过一串佛珠,可以消灾免病,我想一同给了北北那孩子。”
“辛苦你了。”沐正德双眼带着一丝审视,看了看柳芝兰说的手珠,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这确实是柳芝兰多年一直带在身上的,若是真想害沐寂北,自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出来。
否则,将来若是因着这串佛珠沐寂北出了什么事,岂不是落实了她的罪名。
沐正德换上一副笑脸,点头道“难为你如此有心,既然如此,便同我一起前去,你亲自把东西交给北北吧。”
其实沐正德还存了个心思,他是没看出这佛珠有什么异样,但是沐寂北兴许能看出来,他怕沐寂北当做东西是自己送的,反而没有戒心,所以才让柳芝兰亲自送过去。
沐正德却不知道,沐寂北的戒心一直都在的,不管对谁。
柳芝兰的眼中带着一闪而过的恨意,上次的事沐寂北那般机敏的化解了沐寂晗的冤情,甚至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这让柳芝兰十分不安,无论如何也要将她除去!
沐正德和柳芝兰两人一路经过回廊,走到了沐寂北的屋子。
沐寂北今日一身海水蓝的抹胸长裙,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有几分玲珑的美感,胸前大片的牡丹花,惊艳异常,腰带上则是镶嵌着昂贵的水晶点缀。
“北北啊,你看看谁来了。”沐正德吆喝着。
沐寂北放下书中的书缓缓抬眸,目光直接略过沐正德,落在了柳芝兰身上“母亲。”
柳芝兰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心中一凛,再看看出落的越发耀眼的沐寂北,心中更是升起几分不安,若是沐寂北的这般容貌,再得了沐正德的宠爱,那岂不是要将自己的女儿沐晚晴比了下去。
想到此处,柳芝兰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计划“北北,你的病怎么样了?最近可有按时吃药?娘给你抄了不少的佛经,只要你平安,娘便也安心了。”
柳芝兰上前关切的看着沐寂北,沐寂北也亲切的扶着柳芝兰在走向内室“多谢母亲挂碍,北北真是受之有愧。”
浣纱端上了一壶清茶,沐寂北亲自为沐正德和柳芝兰斟了两杯,随后也缓缓落座。
“北北,这是我的哥哥在佛寺求来的佛珠,可以让人心神安宁,消灾免病,这些年我一直戴在身上,可是如今你身体不好,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便想着将这佛珠给了你,你可不能拒绝。”柳芝兰一手搭在沐寂北的小手上,一手拿出了那佛珠的手链。
沐寂北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这柳芝兰终究是又按捺不住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不知这次又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若说会演戏,沐寂北绝对是不差的,双手紧紧握住柳芝兰的手,通红着双眼“娘,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跟四姐姐,可是如今我总算是知道了,你才是真正对我们好的人,你竟然亲自为我抄佛经祈福,甚至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沐寂北有些泫然欲泣,那海蓝的锦缎料子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的白透,宛若上好的白玉,更是细腻的泛着晶莹的光芒,微红的眼像是小鹿一般,好不惹人怜爱。
沐正德的眼角抽了抽,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跟楚凉的孩子当真是称得上绝色倾城,只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说你丫的就装吧,死劲装吧!
柳芝兰的心很沉,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那个莽撞的五小姐为何如今如此会演戏,连她都要自叹不如。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娘也就安心了。”柳芝兰也不落下风。
几人虚伪的寒暄了几句,沐寂北便送沐正德和柳芝兰离开了,离开后,便摘下手上的佛珠仔细打量了片刻,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拿出了针线的小簸箕,沐寂北拿起剪子将那佛珠剪断,取下一颗佛珠,又将原来的手链串好。
“青瓷,拿去到外面找人看看。”沐寂北将那颗佛珠给了青瓷,又将剩下的戴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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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二章落魄画师
柳芝兰没有什么异动,对沐寂北做足了主母的样子,沐寂北也是不动声色,唯一不同的事,沐寂晗似乎更喜欢往自己这个妹妹这里跑了。
不过这并不是沐寂北想要的,便打发着她有空多陪陪老太妃,这样将来也多少有个靠山。
这日,出门礼佛回来的老太妃,却见相府门前聚集了不少人,老太妃穿过人群,瞧见那正躺着一个落魄的年轻人,双唇发白,似乎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看着打扮,家境似乎也还殷实,老太妃皱了皱眉头,叫府中的下人将这年轻人带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但是若是为了自己弟弟的官声,自然还是要做做表面功夫的,门外围着那么些的百姓,若公然把人拖走,只会让人指责议论。不过不管怎样,回去都要彻查这男子的来历。
那男子得了救济,感恩不已,只道自己是名画师,老家则是林阳的,一路到了帝都,却被人抢了行囊,又做不出那偷鸡摸狗之事,这才晕倒在门外。
“看公子气度不凡,想来在林阳城也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老太妃抿了抿双唇,一双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修养了两日的男子。
那男子只当这老太妃是丞相府夫人,毕竟这么年轻实在不可能是丞相的母亲。
“家中不过一介商贾,而我自幼喜爱写诗作画,这才想着进京赶考画师,只是不想途中遇到匪徒,竟然将我洗劫一空。”那男子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老太妃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也算勉强能入了眼,毕竟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民,这点子气度应该还是真的,不过在见惯了王孙贵族的老太妃眼里,依旧是不过尔尔罢了。
“既然如此,那公子在府中休息两日便回林阳去吧,到时会为公子备好车马。”老太妃周身气度非凡,除了不太好相处的性子,绝对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妇人。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小人无以为报。”那年轻男子满眼感激。
老太妃挥了挥手,让男子退下,不过还是不忘嘱咐一句“这府中女眷众多,你不要四处乱走,免得惊扰了她们。”
男子点头应道,随后便退了出去。
“晴儿,去查查这个男人的来历,看看说的是否属实。”老太妃依然谨慎,可别让什么有目的的人混进这府中来了。
晴姑姑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
隔了半天,晴姑姑便来回话,那男子所说确实都是属实,老太妃这才放下心来。
“主子,那画师求见。”晴姑姑对老太妃开口道,沐寂晗坐在老太妃身边帮着垂腿,不由得微微有些好奇。
“让他进来吧。”老太妃点点头。
“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所以小人想为夫人作画一副,聊表心意。”那画师言辞恳切。
老太妃一愣,目光悠远,想起了当年在沐府中,因为是庶出,所以只能羡慕的看着当家主母请来画师,给自己的女儿作画,而她们一众庶女只能躲起来偷看,羡慕的不得了。
后来入了宫中,权势渐盛,便想着找上画师给自己画上一副,后来被先皇要了去,挂了起来。老太妃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那年年少,怀揣了太多的梦想,只是当她有了无人能及的地位,权势,金钱,却没了期望,一切都物是人非,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想到此处,老太妃不由得点点头,也好,就再画上一副吧,也不知是否还能找回当年的光景。
那画师见此,忙拿出画具,眼中一下子变得炽热,开始仔细描摹这个眼中带着悲戚的美丽妇人。
相府中的不少人听说老太妃在请人作画,不由得都过来凑热闹,一时间老太妃的院子里叽叽喳喳的。
沐寂北自然也闻声而来,这画师当真是这么巧的晕倒在这丞相府门前?
“小姐,这画师是老太妃在门口救下的,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青瓷之前调查了那画师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他同柳芝兰来往的证据,可是多年的经验却让她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事不用想,柳芝兰肯定插上了一手,上次让她抄佛经,心里记恨着呢。”沐寂北眉头微微蹙起。
两人也缓缓走到了老太妃的院子,不远不近的看着那画师聚精会神的作画。
看了看老太妃,几乎是很久没有变过动作,因为为了求被画之人更加神似,所以一般来说被画之人是需要长时间不能动作的,多少有些劳累。
老太妃不发一言的坐在那里,端的尽是雍容华贵,而柳芝兰站在画师身后,看了看那画师的工笔,不由得开口道“果然有神韵,不知画师得了闲可否也为我画上一副。”
柳芝兰的话还没落,沐晚晴也赶紧插嘴道“娘,我也想麻烦画师。”
画师连忙起身作揖“只要夫人小姐不嫌弃在下自当尽力。”
沐海蓉和康姨娘也开始插嘴道“那就劳烦画师了。”
沐寂北轻轻扫了一眼画师做的画,还算是不错,不过也算不上鼎好的,只是画师一般都是画人物的,要求极高,只有皇宫中一般才有,所以就算外面有价格也不会便宜。
老太妃倒是也没拒绝,她还能想到当初第一次她被人作画时的那份心动,就怕一个姿势摆的丑了,脸动了,画也就毁了,心情激动的很。毕竟她曾是庶出的女子,入得宫中才有了这般待遇,所以倒也是理解这些兴奋的叽叽喳喳的女子们。
因着作画世间极长,渐渐的大家都有些厌倦了,在柳芝兰的开口下,众人也帮着腔,老太妃终究是点头同意了为这府上的所有姨娘小姐都画上一副,得了允诺的众人一个个便都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沐寂北看着柳芝兰的侧脸,她可不会认为她是真的想要画师为她作画,可这画师确实又没有什么问题,柳芝兰在想什么?
“北北在想什么呢?”柳芝兰笑着开口。
“在想母亲当年一定是个绝色的美人,才会引的父亲这般疼爱。”沐寂北也不含糊,直接开口就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