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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若要好的琵琶……可以给我留着,我再来看。”段箫白已经知道了自己需要知道的,点头道谢后离开。那青衣男子闭着眼微微挑起嘴角。
回到大理寺段箫白将这件事告诉张耀之。
张耀之:“走了?!走了。既然如此,非得我亲自去一次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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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皇上的寿辰,寿辰那日,学府破例放了一天假,被选中的三个学子,跟着徐夫长一同进了宫。
早上起来,整个京都如过年一般热闹,真正是普天同庆,听说今日会有周边小国来大周进贡为皇上祝寿,进贡的大多是奇珍异宝,大家为了一饱眼福早早就在沿街的茶楼上找了好位置。
林孝泽对这方面甚是感兴趣,一早带着张睿出去。两人匆匆吃去了定好的茶楼,仲昕和曾子衿两人也都在,张睿朝二人打了招呼,四人坐在窗边看着路两旁围满了人。
林孝泽道:“幸好仲昕想的周到,提前订了位置,不然今日可是不好再找好的位置了。
曾子衿嗤笑道:“也只有你能想出爬到屋顶这么拙计的点子。”
张睿忍不住笑出来道:“爬屋顶?”
林孝泽脸一红,恼怒道:“我不是随便说说,再说就算让你去屋顶,你能爬上去?”
曾子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外面人群突然喧闹起来,只见一辆辆大大小小豪华的马车缓缓的从西城门驶了进来。
马车上都是穿着异样衣服的人,类似后世的少数民族,马车上的东西都用巨大的罩子盖上,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张睿瞧了一会有些扫兴,早知道看不见,还不如在府里温书。
其他几个人看的倒是津津有味,林孝民还时不时的指着其中的衣服道:“那颜色真奇怪,那女的居然长着蓝色的眼睛!”
张睿在心底暗道:不过是人种不同,前世看的多了,也没什么稀奇的。突然想起林孝民,不知这孩子在宫中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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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皇上过生辰礼仪很繁复,先要祭天,然后拜地,皇子献贺词,各国使臣献贺词,百官朝贺,然后才是才艺表演。
而学府今年居然安排在了第一个,也算是周隐故意这么安排的,这是个机会,因为每次皇上庆寿辰都呆不了多长时间,每每到最后也是没精神,略微瞧上一眼就算完事了。既然排在最开始,皇上自然而然的能多看几眼。
今日在皇宫设宴,上至一品的宰相,下至七品的小官都可在皇宫中用膳,这些五品以下的官员,平日根本没机会看见皇上,只有在过年和皇上生辰时才能见上一面。
不少年纪大的老官,因为能见皇上一眼,激动的热泪盈眶。在他们心里,皇上就是天,皇上龙体安康,大周就是国富民强。虽然不知道这诡异的思想是什么传播的,但在百官心中的确大多数都这么想。
学府第一个祝寿让皇上也吃了一惊,往年都是歌舞开场,今年倒是奇特,不由的也来了兴致。
蒋泰先上来吟诗一首,言罢,皇上喜笑颜开道:“此子可是蒋伯仲的长子?”
旁边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忙起身道:“正是犬子,才疏学浅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哎,蒋大人,你儿子不错,今年春闱看看能否一举高中。朕的江上还要这些年轻人打拼啊。”这句话基本上就算是给蒋泰铺路了,以后如果不出什么太大的状况,入朝为官是稳稳地。
第二个是贺子翔,今日没有再墙壁上射笔,而是选了一块白色的屏风,旁边两个公公扶着,他站在十几丈开外,把这个寿字射了出来,直看的百官瞠目结舌。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贺家小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来到我身边坐。”
那贺子翔跪地道:“草民身份低微,不敢与皇上同坐。”
皇上笑容不变道:“也罢,你与我老头子也没甚好聊的,倒是拘束,去与大皇子他们一同坐着吧。”
贺子翔点点头,退到一旁,并没有入座,而是站在皇子身边。皇上瞧了瞧,满意的点点头,宣最后一个学子。
林孝民抱着画从外面走进来,双手被汗浸湿,心“扑腾扑腾”的快跳出嗓子眼了。稳住心神,终于走到大殿中央,跪地双手把画卷奉了上来。旁边的公公接过画,呈到皇上面前。
画卷一展开,皇上顿时愣了一下,画上画了一只小猫,正在扑蝴蝶。
“这……不知这幅画有何寓意?”
林孝民跪在地上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道:“猫蝶,谐音耄耋,草民愿皇上能千秋万载,万岁万万岁。”
皇上听完恍然大悟,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赤子之心,赏!”
坐在下首的林承后背都汗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孝民居然被学府选出为换上祝寿,林孝泽居然也没告诉他一声。刚才看见林孝民抱着画走上来时还以为看错了,等他一说话林承才惊觉,这正是自己那平日温吞寡言的庶子!
林承擦了擦头上的汗,旁边一个与他交好的官员悄声道:“林大人,我瞅着,这孩子怎么像你家的老三?”
林承顿了顿道:“正是我家那不成器的犬子。”
那人听完一拱手道:“此子有才华!林大人果然教子有方啊!”
“谬赞,谬赞……”林承心中上下翻腾的厉害,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么不起眼的庶子,居然在皇上面前得了脸。伸手摸了摸胡子心想:看来,不能继续放任妾室这般教养了……
寿宴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皇上只不过看了几眼歌舞就走了。
身边的太监扶着皇上回了御书房,两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朝皇上行礼道:“陛下,老君听闻今日是陛下寿辰,特地将本派的丹宝送与陛下,愿陛下早日得道成仙。”说着双手奉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皇上瞧了一眼,挥挥手让旁边的太监接过道:“老君有心了,二位先回吧,朕今日有些疲乏就不修炼了。”两个道士互相看了看,点头退下。
这阵子吃了不少丹药,精力虽然旺盛,可身体却觉得越来越不如从前了,皇上也有些疑惑,难道自己修仙问道的姿势不对?
大殿上,皇上走后大臣们才放开了,聊天喝酒谈笑风声。排在后面品级低的官员,其实压根连皇上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只远远的看见一身明黄的衣服。
林孝民下来后被学府的马车送回林府,跟着一同送回的还有不少皇上的赏赐。
张睿和林孝泽回到家中时,见一群小厮围在正堂前,两人奇怪走上前去。
林孝泽:“你们聚在此处干什么?”
那些小厮一见是二少爷,急忙散开各自回了各自院子。
两人进了正堂,只见林老太太坐在上首,林孝民坐在她身边。林孝清和他媳妇,加上伺候的丫鬟,一屋子人。
林孝泽:“祖母,您身子好利索了吗?怎么突然起来了?”
林老太太笑着道:“我听皇上给咱们孝民封了赏赐,这身子突然就好了。平时看咱们孝民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本事都装在肚子里呢。”
林孝泽惊讶道:“皇上封了赏赐?”
张睿也是一脸惊喜,走到林孝民身边道:“皇上怎么对你说的?”
林孝民其实,脸红扑扑的道:“皇上……皇上夸了画的寓意好,都是睿哥哥想出来。”
林老太太道:“我们睿哥儿是有大才的,孝民孝泽,可要跟着学。”
林孝泽笑眯眯的坐到老太太身边道:“那是,睿表弟连大理寺都找他破案子,我可没有表弟那本事,我呀,榆木脑袋,看会书就疼。”
逗的老太太哈哈大笑,伸手点点他脑门:“你呀,就是个小皮猴,一刻也闲不住。”
正说着林承回到府上从正门进来,热闹的厅堂突然静了下来。
林承朝老夫人请安,林老太太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林承起身道:“孝泽,孝民与我来书房。”
二人点头,跟着林承去了书房,林老太太哼了一声,扭了扭手腕上的玉镯道:“出来这么久我也乏了,宝珠扶我回去吧。”丫鬟马上伸手把老太太扶起来,四五个小厮丫鬟跟在身旁,朝后院的宁心园走去。
☆、第31章
厅堂瞬间冷清下来,只剩张睿和林孝清夫妇。
张睿道:“今日听孝泽表哥说,大表嫂有孕了,还未恭喜。”
张氏捂着嘴笑道:“表弟不必多礼,也是刚刚看出脉像。”张氏闺名叫鸳英,个子不高,许是怀孕有些微胖,圆脸细眉,模样倒是不难看。
林孝清看着妻子目光温柔:“站了这么久,想是已经累了,去让杜鹃扶你回去。”说着唤来丫鬟把人送回去。
“睿表弟,你与我来,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张睿有些奇怪,点点头跟着林孝清去了他的书房。
林孝清坐在张睿对面,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道:“睿表弟,我也就不说其他的了,对于司马兆良的死,你怎么看?”
张睿吃了一惊道:“表哥……这案子……”
林孝清叹气道:“案子现在已经陷入僵局,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所以张大人才让我问问你,只是王爷交待过不让你参与这件案子,现在十分为难。”
张睿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疑点,那日我同王爷在问香楼吃饭,正巧遇上这件事,当时情况紧急,我冲到楼下,发现那司马公子已经断气了,后来王爷派人把我送回来,之后的事我也是不知。”
林孝清把案情大致与他讲了讲。
张睿听完沉思了会道:“这么说那清官服毒自杀,坐实了她故意要杀司马公子,那间琴行里的琴师也不知去向。”
林孝清点头道:“琴行的背后主人是三王爷,皇室的人牵扯进案子里,不知是否该不该继续查。”
“三王爷?对了……表哥,今日你若是去大理寺能否带我一同去?我有一件事想问问张大人。”
林孝清:“好,若不是顾忌到十二王爷,张大人早就想把你叫去询问了,此案虽然牵扯颇深但是你放心,张大人定会派人保护你。”
“少爷……大少爷,大理寺来人报有急案,让您马上去。”门房小厮奔跑着过来,累的呵斥带喘的。
林孝清面色一僵道:“睿表弟可要跟我一起去?”
张睿点点头,两人匆匆的坐上马车去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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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平安侯府的一众人堵在门口连哭带嚎的,弄的大理寺跟殡仪馆似的。张睿离老远撇了一眼,见地上的尸体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只手来有些奇怪……张睿揉揉眼睛,跟着林孝清进了衙内。
张耀之躲在书房没出来,见二人进来揉揉脑袋道:“真是又要麻烦张小友了。”
张睿拱手道:“大人客气,小生别无长项,唯独爱好这个。”
张耀之起身拍拍他肩膀道:“好孩子,这案子破了你也别去学府学什么之乎者也,直接跟在我身边吧,老夫同样也没别的能耐,唯独这么多年累积了点经验。”
林孝清面色一喜道:“睿儿,你还快谢过大人。”
张睿呆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破格入取了啊!急忙跪地道:“小生……定尽全力。”
张耀之笑着把人虚扶起来道:“今日你来了正好,这有来一宗案子,平安侯府的庶长子死了。”
“死了?!”林孝清和张睿同时惊讶道。要说来,一个庶子,既然死了也没必要到大理寺来闹成这样啊,原因就在平安侯府的嫡子是个瘸子,身体有残疾不能继承侯位,所以这庶长子一直做侯府继承人来培养。
如今平安候都快五十的人了,眼瞅着就要传位了,继承人死了!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候位可能被收回。这也是平安候这么着急气愤的原因。
张睿急忙道:“那平安候庶子是怎么死的?”
张耀之道:“今日午时在胭脂楼的客房里发现的。”伸手摸摸脖子“脖子断了。”
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要不怀疑是司马家报复干的,鬼都不相信!
门外人还在吵嚷着,要大理寺讨回公道。可没有任何证据是司马云指使人干的。而且左丞相是那么好得罪的吗?万一在皇上面前给穿小鞋,就够大理寺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