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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看过,你怎么知道这是小说里的情节……”beta亲信小声地和自己的同伴争辩了了起来。
另一边颜脱收到消息后只看了一遍就把通讯器扔到了一边,他觉得十分的、十分的不悦,以至于胸口有些滞闷。
然而太子殿下从来就是只问结果的人,他才不会做那种独自生闷气胡思乱想的事。
所以得知时缄再次独自去了银丝绒房子后, 颜脱便下令自己的亲信撤到别馆四周待命以备不时之需,亲自拿着自己的贵宾卡千瓦银色绒房子去找时缄。
他想搞清楚时缄到底在做什么。
颜脱此次出行特意隐匿了行迹,确定没有任何人跟着自己,到别馆附近后便戴上面具,从犹豫不安的双喜手中接过药剂服下。五分钟后他的气息已经全然改变,一直以来遮掩用的beta信息素暂时失去了效力,他自己本身的omega气息一点点溢散出来。
颜脱由于常年使用同种最优质的信息素掩盖剂,再使用或叠加其他掩盖剂不仅无效,而且会混淆他的伪装气息,可能会使他平时的伪装露出破绽。
所以这个时候露出他原本的气息反而是最好的身份伪装,因为他原本的omega气息只有王后、双喜和时缄知道,别人不会把一个拥有这样气息的omega联想到太子身上。
“殿下,”双喜担忧地看着他,“您这样我有些担心……”
“没事的,如果事情有异,就按我安排好的那样呼叫支援。”颜脱淡淡道。他的通讯器上暂时安装了一个微型传音装置,会把他那边的声音传到双喜这里。如果他自己因故无法呼叫支援,双喜也可以作为一个保险。
此时太子殿下似乎已经全然忘了当他发现时缄来此处时他自己所念叨的“一个年轻未被标记的omega来这种地方有多危险”,也或者长久以来的伪装使得他从心理上并未把自己当作一个omega,又或者说时缄已经在他尚未察觉的时候变得过于重要,感性化的独占欲已经胜过了理智。
在别馆工作的beta小姐仔细查看了颜脱的金色贵宾卡。由于来这里的客人大多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来了,所以贵宾卡上没有任何独特标示,每一张贵宾卡都一模一样,只用颜色区分出两个不同级别。
“您似乎是第一次来。”beta小姐轻嗅着他的信息素味道。
“是,我刚到帝都不久,”颜脱装出局促不安、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羞涩样子,“这张卡是从我求我表哥才从他那里借来的。”
beta小姐皱了皱眉,心里暗骂着这位“表哥”和面前omega其他家人的不负责任,居然放这么甜美的未被标记过的年轻omega一个人来这里玩。那些alpha冲动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您为什么要来这里呢?”他们是不该多打听客人的事的,但是对于面前的omega,beta小姐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我来找我未婚夫。”颜脱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以前他只要不在外出差至少会每天来看我一次……我听说现在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已经连续几天了。”
“他是alpha?”beta小姐问道。
颜脱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时缄的确是伪装成了alpha没错。
又是一个人渣。beta小姐打抱不平地想着,看向面前年轻omega的眼神越发充满了同情——不负责任的家人、风流成性毫不珍惜未来伴侣的未婚夫、以及这位omega本人看起来也是柔顺的逆来顺受的隐忍性格……简直是标准的狗血配置。
然而作为在此打工的普通beta,她除了在心里打抱不平,也做不了什么,最多是向对方提出建议:“你太甜了,就这样进去可能会有麻烦,我这里会免费提供信息素混淆剂。这是最常用的一款beta混淆剂,你要不要用一下来遮掩身上的气息?”
“不、不用了。”颜脱羞怯道,不安地绞着手指,“我就进去找一下他,找到马上就会出来。而且……他不喜欢我用混淆剂。”
最可悲的一点,看来这位可爱的omega还对他那个人渣未婚夫情根深种、百依百顺,极力地试图讨好对方。beta小姐心里哀叹着,只能眼睁睁看着羞涩不安的omega带着一身无比甜美的信息素就这样走进别馆里面,暗自决定稍后要进去照看一下这位小可怜omega,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颜脱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特别是那些对信息素敏感的alpha,有一些甚至特意向他的方向赶了过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颜脱的信息素太甜了。甜的腻人,却是那种甘愿让人溺死其中的腻,诱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别馆里的年轻omega也不在少数,由于生理特性和进化趋势,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在向更悦人的方向发展,所以大多数信息素味道都很诱人。但是像颜脱这样甜到极致,甜到骨子里的味道却极为罕见,以至于使得众人都被调动了起来。
坐在角落里的时缄眼神暗了暗,喉结上下滚动,他当然能分辨出这个味道属于谁,他只是没想到他的太子殿下居然会这样出现在这里,他以为颜脱至少会遮掩一下的。
他感到后悔了。独占欲如黑色的海水般牢牢扼住他的心脏。
他早已习惯了颜脱以beta的身份和伪装的气息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仅仅是对方对外界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气息,他就觉得难以忍受,好似自己的宝贝毫无征兆地被他人染指了一样,整个人都仿佛一只独属自己的领地被他人踏足的雄兽般焦躁不安。
他的每一丝、每一寸、包括每一缕气息,都应该是他的,只是他的。
他真想现在就不管不顾地把他的殿下藏进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能碰到的地方,每日每夜肆意怜爱。而他的殿下只能看到他,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一面因骄傲而羞耻抵抗,一面又委屈着不得不乖顺地满足他。
“您怎么了?”面前的omega轻声问道。
时缄没有回答,他知道颜脱正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就像两人之间冥冥中有着看不见的牵引,指引着他们总能在各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中找到对方一样。
而周围越发骚动的反应也印证着颜脱正在接近。
不少alpha心中都是类似的想法,这么甜的、有着这种味道的omega,就该被好好疼爱一辈子,不管是什么alpha能拥有这样的omega,都不会舍得再放他出来的。
时缄的目光无声扫过那些不安分的眼神和神态,心中的想法越发危险。他讨厌这样,厌恶那些不知轻重的家伙妄自觊觎着他的爱人,些微的肖想都会让他感到极度不快。
不过颜脱的到来成功打消掉了他心中大部分的黑暗念头,让他的心情重新雀跃起来。
只见他的太子殿下在距他两步外的地方停下,淡金色的半脸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水润润红的双唇却露在外面。此刻那双唇正无助地颤抖着,仿佛忍受着巨大的心碎和痛苦。
浑身散发着甜美味道而不自知的omega轻颤着看向面前浑身散发着冰冷气质的alpha和他对面高挑诱人的omega,轻声的、带着些许哀求般道:“……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第28章 回家
外面马车里的双喜听着别馆那里传来的声音, 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他知道殿下很厉害, 无论什么事情, 只要殿下想做就一定可以做到。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殿下为了伪装身份同时找回时缄少将竟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当下不由肃然起敬——这下一定不会有任何人猜到那个omega是殿下。
别馆里,时缄则情不自禁地动了动喉结。
他想如果他真的有发热期, 真的会发热,那么大概就是现在了——他的太子殿下那一声唤得他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心更是躁动不已。
以前他也诱哄过颜脱这么叫他, 特别是在颜脱发热期的时候, 但基本都是颜脱被逼到极致的时候才会羞得不行地小小这么叫他一声作为哀求,眼睛还会同时湿乎乎地看过来。
但是颜脱主动这么叫他, 这还是第一次。
时缄只觉得整颗心好像都飘了起来,周围雾嘈嘈的, 什么都听不清,什么都看不清, 什么都不重要了。
然而在外界看来,他依然是一幅冷冷淡淡毫无反应不动如山的模样。
颜脱见他没有反应,越发委屈地靠了过来, 主动张开双臂搂住了时缄脖子, 就要往他怀里钻。
一边委屈地亲近他一边柔顺地哀求着:“我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嘛。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能做到,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求求你别不要我,老公……”
时缄此时身上alpha信息素遮掩剂的味道弄得他很不舒服。确切地说也不能算作“不舒服”,只是和他发热期时难耐的感受很相似,颜脱隐隐地觉得自己渴望着什么,但他又很迷茫,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想要什么——渴求而不知,这种难受的感觉便越发明显了。
他的四肢也开始变得有些无力,所以扭动地坐到时缄腿上后索性趁机窝进了对方怀里,彻底放松懒洋洋地靠住对方。
别馆里的人自恃身份,不会大肆围上来围观,但其实眼耳鼻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向。听见颜脱这番话后,霎时有数到无比艳羡的目光向时缄看来。
时缄这样被他的殿下投怀送抱,又听着这些撒娇的话语更是觉得完全受不了,明知道对方都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彻底投降。
作为最高统治者的继承人,颜脱一向骄傲独断,高高在上,不会对任何人放低姿态,更不容他人僭越,只有在发热期的时候才会对时缄温柔小意撒娇耍赖。只要发热期一过大部分时候又都是一幅翻脸不认人用完就完的态度,除非时缄强迫,否则再也不会同时缄像发热期中那样肆意地亲昵亲热。
所以此时面对颜脱这个样子,时缄真的是完全招架不住。
然而少将表面上还是伪装得很好,至少在别馆工作的那位beta小姐处于担心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完全是一个彻底的凉薄人渣。
只见冰冷的alpha任由自己的omega伴侣委屈不已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脖子,讨好地用脸摩挲着他的肩,不主动也不拒绝。
他只是虚虚抬起手抬起omega的下巴,薄唇若有似无地滑过对方的耳垂,散漫不经道:“是吗?都听我的?拿出点诚意证明给我看。”
颜脱被他的omega气死了。面上却是更委屈了,不仅委屈还夹杂着一丝羞耻。
他转而拉住时缄的袖子左右摇着,一边摇一边祈求:“老公,不要,求你和我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时缄强忍住喉咙里一句“好好好,老公什么都听你的,我们回家”,表面上万分无情地把自己的袖子从颜脱手里抽了出来,淡淡垂眸道:“不行,就在这里,证明给我看。”
他的目光扫向一边桌子上的酒杯,淡漠道:“喂我。”
颜脱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桌子上那杯酒,难得硬气地小声拒绝道:“不要,我才不要喂你别人送你的酒。”
时缄强忍住嘴边的笑弧——他总觉得太子殿下说的这句话不是装的。
他扬起手,和侍者又点了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体很快被端了上来,颜脱看向摆在桌上的透明酒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拿了起来,接着喝了一口,干脆利落地搂过时缄的脖子果断地撬起对方的唇喂下。
太子殿下大抵是突然想通了,虽然是公共场合,但周围角落里也有人在亲热,也有人在亲吻,他吻一下他自己的omega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颜脱小口小口的把嘴中的酒哺进时缄嘴里,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又担心呛到时缄,所以他的动作无比得小心,带着细细的缠绵意味。
时缄也在这喂酒过程中变得恍惚,他望着闭着眼主动贴近他哺着酒的颜脱,眸色一片暗沉,舌不自觉地勾缠掠夺着对方,手也搂上了颜脱的腰部,将他的太子殿下牢牢地抱在怀里。
一吻闭后,颜脱红着眼角抬头看向时缄,一副受欺负又无力反抗的逆来顺受模样,小小声道:“我都听你的了,你这回可以和我回家了吧?”
时缄沉默地看着他,伸出左手用拇指重重抚弄过太子殿下方才被吻得泛红的唇,而后才把颜脱放下来,自己也站起身来,率先向别馆的门口处走去:“……今天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这是答应离开了。
说罢他也不管自己的“omega小娇妻”,大步就向外走去,颜脱连忙匆匆跟在他后面。在众人眼中就是甜美的omega虽然终于成功把丈夫劝回了家,但还是半点不受对方待见。
在场众人纷纷感慨,心说果然得到太轻易的就不会珍惜。在此工作的beta小姐连连叹气,望着颜脱急忙跟着alpha的身影,哀其不争,叹其不幸。
他们却不知道,等两人上了马车之后,颜脱便马上恢复了原本尊贵骄矜的样子,再也不是那个别馆内苦苦哀求丈夫回心转意的小可怜了。
他偏过头去看独自坐在马车另一侧的时缄,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走得这么快,还坐得那么远?”
时缄勾起唇微微笑了笑,垂下眼没有说话。他此时已经摘下脸上银色的面具,露出颜脱熟悉的模样
颜脱此时还没有用回他的信息素遮掩剂,因而此刻外露的、溢满马车的依旧是他甜美至极,于他而言如罂粟令人上瘾不可自拔的味道;方才在银色绒房子里他的太子殿下红着眼委屈的叫他“老公”的声音和样子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仅仅闭上眼想想便觉得销魂蚀骨。
而偏偏那令他情难自抑的主人此时就在他身边,再不尽量离他的殿下远一些,走得快一些,他怕他会克制不住地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些黑色的欲念和渴望,他又怎么敢诉诸于口,告诉他一向骄傲的太子殿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的殿下解释,所以只有沉默以对。
时缄不回答,颜脱倒也不追问,换了一个问题问道:“你最近常来这里?”
他等着时缄的解释,他依然相信时缄如此行事是有非常正当且合理的理由的,比如为了公务,或是麻痹二王子以及其他势力等等。
时缄托着腮看着颜脱,淡淡应了一声:“嗯。”却没有继续解释。
颜脱进门的时候和那位beta小姐所说的一切并不全是谎言,至少有一句不是,就是那句“他只要不是在外地出差,每天都会来看我的”。以前时缄只要留在帝都的时候,如果不是公务实在繁忙,每天一定会抽空来见他一次,有时只是陪他一起吃一顿饭。
所以连续四天来时缄反常的行为和冷落让颜脱不自觉地感到心浮气躁,而此时这种躁郁感在对方的沉默和消极反馈下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依然力持平静地问道。
“殿下呢?”时缄挑起眼角看向他,反问道,“殿下今天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颜脱说到一半顿住了,把“天天来这里”几个字收了回去。他看到了时缄嘴角的笑意,意识到自己已经说漏了——方才的话无疑是他自己承认了他派人每天关注着时缄的一举一动。
不过时缄的反应也很快让颜脱反应过来——对方知道,时缄一早就知道自己派人跟着他的事,而且似乎也并未因此产生太多的不满。
颜脱索性直截了当地承认了:“你早知道我的人在看着你。”
时缄点了点头,轻声道:“他们该庆幸他们是殿下的人,否则就没有回去复命的机会了。”
但他此时却要感谢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今天也看不到他的太子殿下如此诱人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颜脱都知道,他也没必要连续多日如此做戏。
他就是想让那些暗中的眼睛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的殿下知道。
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享受着这种被对方关注的感觉。
颜脱却知道暗中监视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又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缄抬眼看向他,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表面上却理所当然般应道:“殿下除了发热期的时候迫不得已,其他时候都不太愿意给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