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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些个大米玉米粗粮,在他们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粮食,到了那边却成了救命的良药。
他们这里把粮食收了,花点时间运过去,低价高卖,这样走一遭下来能赚不少钱。
虽然这样抬价的做法对于大渝的那些人来说,可能有些卑鄙,可是做生意不就是如此,如果什么都讲仁义,那他们就不用做这生意了。
再说,早几年的时候他们这边出了事情,大渝的那些商人,也没少趁着那机会来他们这边捞金。
而且他们虽然抬价,但也没有抬到逼死人的程度,所以上面的人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酒席过半,秦老爷却又突然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你们那里很多人都在给你说亲,这事情是真的是假的?”
听到秦老爷提起这件事情,仲修远和李牧两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怪异。
仲修远暂且不说,李牧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您别取笑我了。”
自从那件事情在他们镇上传开之后,也不知道多少人听去了风声。
甚至是之前与他打过交道的那些个商人,在他收粮那段时间,家里有女儿的,不少都把女儿带在身边,没事儿就在他面前晃。
“哈哈哈……”秦老爷哈哈大笑。
这件事情不只是他知道,就连金钱钱还有马毅都知道了。
当初听到这荒唐的消息,几个人当时就笑得不行笑得肚子都痛了。
金钱钱原本还想去凑热闹的,结果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时候被他父亲逮到了,不然估计此刻金钱钱已经在李牧那边了。
傍晚时分,秦老爷临时暂住的客栈小院里。
秦老爷让店家炒了几道小菜,又把自己特意带来的酒拿了出来,“今天请你们尝尝我这酒。”
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老爷以前对酒研究不多,一般喜厌,可是自从之前从李牧哪儿得了一坛桃花酒后,他就开始有些着了迷。
这段时间来,他搜寻了不少的好酒回来,一开始就图个稀奇,但是现在已经能闻出喝出几分不同来。
这次来,他特意带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坛酒来,就想给李牧和仲修远也尝尝看。
饭席之上,李牧轻抿了一口酒,微微摇了摇头。
他摇头不是因为酒,这酒十分醇香,口感也好,他很是喜欢。他摇头,是因为秦老爷的话。
之前他不觉得,但现在他明白了,这世上脸皮最厚的人大概都就当属那些媒婆了,她们简直比那张舒兰的脸皮都要再厚上好多。
没完没了不说,还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今天才把这姑娘说得天上无双,明儿个换了个人夸,呵,又是地上仅有!
他有时候气急了,直接就冷着一张脸呵斥赶人,结果倒好,他当时赶走了,第二天那些人就又来了。
你说一般人,要是被人凶了被人骂了,那肯定要生气或者避开走的,可是这些人只隔一夜就什么都忘了。
就算是你不理他们,他们自己也能一个人说一个时辰。
一来二往,让他都没了脾气。
“说起来我也有个女儿,再过两年就十六了,你看看怎么样?”秦老爷笑着说道。
说话时,他两只眼睛都看向了旁边的仲修远。
他根本不想凑这热闹,他是欣赏李牧没有错,可他完全没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李牧。
他倒不是嫌弃李牧,如果李牧没有和仲修远在一起,他估计还真的会动这心思,可明明都知道李牧和仲修远的事情了,他又怎么还会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
只是想想这事情,想想仲修远,秦老爷又觉得挺有意思,所以便在这时候故意说出来逗逗这两人,想看两人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秦老爷原本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他话出了口,李牧一眼便识破,没放心上。
倒是旁边的仲修远闻言后,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这些天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的太多太多,多到仲修远都快麻木了。
更为让仲修远哭笑不得觉得搞笑的是,甚至是还有人找到了他,说要给他说亲!
对于这样的事情,仲修远嘴上虽然没说,依旧每天跟在李牧的身边帮着做事情,但心里头到底还是有几分在意。
别的都还好,那些人怎么说他他都无所谓。
他的日子,凭什么要让那些人指手画脚?
他唯一有些在意的是那些人说过的晚年凄凉的事。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那些人说的话确实有他们的道理。
如今还好,他们两个人都能动得了,吃穿用度凭着自己的一双手一双脚,他们都能够照顾得过来。
可再过个几十年之后呢?
再过个几十年,等他们两个都已经老了,都已经无法再像现在这样精力充沛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那时候怎么办?
别的人家家里有孩子,等他们自己老了孩子就长大了,孩子会代为照顾他们,可他们有什么?
仲漫路现在跟着他们过,可是以后肯定是要分家出去自己成亲生子的。
以他对仲漫路的品性的了解,他肯定不会抛下他们两个人不管,可是他们与仲漫路的孩子,那关系就又疏远了一分了……
就算那孩子的性格跟仲漫路一样,是个亲近人的性子,可他们到底也只是伯侄的关系。
现在家里情况还好,总算是还有些闲钱,可几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
万一要是遇上什么灾难,家里再次一穷二白,那孩子如果再照顾他们,就得照顾四个老人……
原本李牧和他还想着把允儿照顾在身边,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让允儿为他们养老的想法,可到底也算是有个儿子有个依靠。
如今这样的情况,允儿肯定是不可能给他们俩养老了。
仲修远知道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有些太过多虑了,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果断,可是他就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一闭上眼就想这些,一睁开眼还在想着这些。
或许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反而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段时间来,他常常夜里梦到两人凄凉的晚年。
他不在意自己晚年过得如何凄苦,但是他怕李牧也与他一样,那样,岂不就是他害了他?
“我是不会再娶的。”李牧看向旁边的仲修远。
仲修远这段时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人一直有心事。
仲修远闻言抬头,幽幽看向李牧。
对这一点,仲修远其实还挺有自信。
他倒没怎么担心过李牧会弃他而去,他知道这人心中有他的那一亩三分地,他担心的,是别的东西。
秦老爷默默地坐在旁边,安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喝着自己的酒,他已经隐约察觉自己刚刚开的玩笑有些不适时宜。
“还是你想再娶?”李牧又问。
003.
仲修远闻言愣了一下,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旁边的李牧,李牧怎么会这么想他?
仲修远看着面前的李牧,面色逐渐变得惨白。
李牧却没有说话,迎着月色,他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他和仲修远都是男人,这种事情谁又亏欠了谁了?
若说他膝下无子是仲修远亏欠了他,那仲修远与他在一起,亦是膝下无子,岂不一样是他李牧亏欠了他?
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
在一起搭伙过日子,是他们两个人自己都同意也认定了的事情,如今又何必来说这些来计算这些有的没的?
不然若是要算,这要怎么算得清?
难道他们还真的要各自成亲,然后再在一起?那那些被他们娶回家的女人孩子,又成了什么了?
李牧从来就没在这件事情上多想过,因为这是他认定了的事情,是他自己想清楚了后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强迫他。
仲修远苦笑,“晚年凄凉,你现在不觉得,老了怎么办?”
李牧的意思他懂,或者说他喜欢的大概就是李牧这一点。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李牧的果断坚强甚至让他都觉得敬服。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来就由不得别人指手画脚。
秦老爷静静地坐着,把自己当作这院子当中的一棵树,当作背景。
有些事情,他这个过来人其实看得比他们通透,但是别人的事情不是他看的通透,就能说的明白的。
日子得自己过了才知道,他们俩的日子得他们俩自己过,好不好他们自己才知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听了仲修远的话,李牧忍不住加重了几分语气,“说凄凉,那都是穷出来的,你抱着几千两白银黄金过,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怎么凄凉。”
原本心中还满是悲戚的仲修远,如今听了李牧这话,顿时之间只觉得哭笑不得。
之前弥漫在他心里已久的那份悲戚还有凄凉,此刻被李牧这蛮不讲理又霸道的话语,是弄得只剩下万般的无奈。
他和李牧说的明明不是一回事,可想一想,李牧说的好像又有那么几分道理。
所谓晚年凄凉,更多的不过就是晚年无人管过得凄惨罢了。
如果真如同李牧说的那样,他们有千斤万两的白金黄银,这日子估计还不知道多潇洒呢!
李牧好吃,若有那么多钱,他们老了不用做事情,他就只消走遍大江南北寻自己想吃的东西,那估摸着这人做梦都能笑醒。
而他,求得简单。
他只消跟在这人的身边,就很开心。
他只要闲暇时他陪李牧喝喝茶,下下棋,耍耍剑,画画画,哪一样不是逍遥自在?
顺着李牧这蛮不讲理的话想着以后的事情,仲修远一时之间有些心情复杂。
他知道李牧这是在说歪理,可是他又无法反驳。
这么多年下来,他自己过的怎样他其实已经无所谓,他怕的是拖累了李牧。
若是李牧先他一步走,那他定然不会在这人离开之前让他无人照顾。
若是李牧走了,那他也轮不到别人替他担心了,因为他定然会随李牧一同而去。
可若是反过来,他先李牧一步去了,那独留在这世上一个人孜然一身的李牧,不就无人照顾了。
一想到李牧孤零零的一个人住在那高山之上,老了下个山买个东西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