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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想想,孟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又发了高烧,像是每一次吃过药之后一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没有意识的。
王阿姨帮他在学校请了假,地下室内也为他准备了足够的退烧药和温水,然后便砰的一声关了头顶的门。
是生是死都要听天由命。
这就是孟郡的一生。
少年反复的做梦,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不曾断过。
又摸一摸自己的嗓子,发出一阵悲痛的嘶鸣。
喉结…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长喉结了。
长久的服用,孟郡对退烧药已经免疫,他每次要吃三个人的量,才会让自己好受一些。
水早就用完了,王阿姨没再下来过,他也没有力气上去,三包药倒在嘴里,很久之后才完全融化。
呼哧呼哧,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喘着粗气,像个时日无多的老头子。
退热之后孟郡有一阵短暂的清醒,他拿出日记本,在里面写:“他又喂我吃药,我恨死他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或许我的一生都要这样过了,可我还是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所以我苦苦哀求他,不要再喂我吃药了,或许他真的是一个恶魔吧,他把药灌进我的嘴里,又一次的把我推下了地狱。
他今夜喝了酒,我必须承认,我很害怕他。
我的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里,或许只有我死了,才会摆脱他。”
写完最后一个字,少年合上日记本放在皮箱的最低下。
最后一个面包也吃完了,趁着还清醒,他爬上梯子,对着紧锁的门敲了三声。
王阿姨听到后过来给他开了门,她似乎都不会笑,孟郡一抬头就看到她万年不变的一张脸。
“你可真是找死!少爷今天领朋友在家打牌!”
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他还是怕,哪怕只是被人随口提起。“下面没有水和食物了,你好久没来看我,我就自己上来了。”
“少爷说你不乖,叫我饿着你,下次吃药再闹,少爷一定会拿鞭子抽你!”王阿姨说完之后把少年往下一推,把门又关上了。
像养一头畜生,霍延征服他的手段简单且直白。
他想起那根黑色的,足有大拇指那么粗的鞭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到床上乖乖的躺下了。
饿的睡不着,孟郡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后在皮箱里摸出了手机。
他没有朋友,唯一会联系他的,只有霍家这几口人,所以孟郡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
他有一个微信,里面一个好友也没有,头像是黑的,朋友圈的背景也是黑的。
打开摄像头,他对着头顶上的梯子拍了一下,然后发朋友圈:“饿。”
往下翻,能看到下面的很多条朋友圈,每一条都配了张图,大多都是孟郡的随手拍,可景色却是万年不变的木门,配字也很简单,只有一个字——疼!
那是每次他挨了鞭子之后趴在床上发的朋友圈,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图片里的内容大多都是正对着床的木门。
没敢往下翻,他一看到那个木门就觉得疼,每一次都是这样,皮和肉都被扯下来。
霍延不把他当人看,每次打他都像是电视剧里抡畜生那样的抡圆了膀子打,少年时常遍体鳞伤的被人在书房里抬出来。
只是今夜是真的饿,多日的高烧让他严重缺水,  他挨到了一点之后终于挺不住,再次爬上了梯子。
敲了一声门,孟郡一抬手,一不小心竟然给推开了。
王阿姨忘记关门了!
他轻轻的叫了几声,没人理他,想来也是,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既兴奋又紧张,他痴人说梦,忽然觉得人生好像是自己的了一般。
厨房里很多吃剩了的食物,霍延说要饿着他,势必会叫他终生难忘的。
孟郡找了个袋子,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每样只拿一点点。
烤箱里有烤好的红薯,他拿了三个,犹豫了一下以后又拿出一个直接吃了起来。
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少年像是个小偷,长久的昏睡让他反应迟钝,根本没注意到霍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
这时候饿,一个红薯很快就吃完,眼看着东西拿的差不多了,他想着再装点水,可一转身就看到了霍延那个活阎王,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楼下熄了灯,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清,他低下头,离少年越来越近:“我最近一定是对你太好了。”
凑近了,才能看清,他眼里的神情…
是兴奋!
孟郡呼吸都停止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转身就往外跑,还没来得及走一步就被人拎着头发拽了回去。
特别随意都样子,霍延拖着他的长发往楼上走,轻松的像是拎着一兜子苹果,也像是听不见,孟郡在后面哭的撕心裂肺,装好的食物散了一地。
无论少年怎么挣扎,男人始终不动于衷,只是中途说了一句:“小杂种,我早该整死你。”
孟郡觉得今晚自己不死也会脱层皮,霍延说要打他,不叫他掉下半条命都不会罢休。
他奋力挣扎,头发在男人的掌心里掉了一大把,终于在一个拐弯的时候侥幸挣脱开,顺着楼梯跳了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可很快就缓了回来,不要命的往地下室跑去。
这时候霍延也在二楼跳下来,比不上男人的人高马大,二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就缩短,他游刃有余,仿佛男孩已是掌中之物。
“小杂碎,老子今天一定扒你层皮!”霍延的声音浑厚有力,听在男孩的耳朵里,却是令他恐惧无比。
他没有命的跑,热泪撒了一地。
突然,有人抓住他的衣领,孟郡好像被人扔进了深冬之时的湖水里一样,只是瞬间就凝固住了。
他睁大了双眼,连哭喊都忘记了,认命一般的再一次的被人拖在地上。
这一次,他没在挣扎。
都是徒劳而已。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显然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霍延,你打女人?”然后宋思然看了一眼廋廋小小的男孩子,不可思议道:“还是个孩子!”
特别烦躁,霍延停下来。“你又回来干什么?”
他极其不耐,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从头到尾不看脚下的男孩一眼。
他就像是一袋腐烂的垃圾。
宋思然是刚刚在这里打牌的一众人之一,他走了一段路才发现手机落下了,没想到回来以后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霍延的狗脾气他知道,圈内出了名的臭。
可他还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那女孩瘦的可怜,也一直在抖,上下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双眼里空洞无神,显然是被吓狠了。
“我手机落下了。”说完,宋思然抿抿嘴,上前两步俯身看向孟郡。“小姑娘,你还好吗?”
“呵!你倒是闲,我养条狗你也要管!”说着,他抬起脚,居然踩在孟郡的头上,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像养条狗似的随意。
脚尖碾一碾,还能听到少年发出一阵难耐的喘息,像是濒死的幼兽,可怜至极。
“你告诉眼前这位好心的哥哥,你是不是我养的一条狗。”扬起嘴角,说话时霍延踩在男孩的半边侧脸上,狠狠的踩着他的尊严,叫他这辈子都在霍延带来的影响下苟存。
“霍延,这就有点过分了吧。”宋思然看不下去,同样的他也想不明白,一个这样弱小的姑娘,哪里值得霍延这样子。
抬手想把少年拽起来,他实在是看不下去。
可刚碰过去,就看到地上的男孩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头被人踩在脚下,他没办法动弹,只是无能为力的闭上眼,说话时还在颤抖。
“不要管我了,我是大少爷养的狗,这条命都归大少爷。”
“烂命一条,谁稀罕。”把抽剩下的半截烟头扔在吧台的可乐瓶子里,霍延弯腰抓起地上的少年,又一次把他拎起。
“手机我叫人给你拿下来,你少多管闲事!”他转身上楼,最后几个字阴沉平静,始终没回头看一眼。
孟郡耐药力不高,退烧药很快就失效了,折腾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刚刚开始他就觉得神智涣散,被人拎起来之后就彻底的没了生息。
走了一半霍延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拎起来看了一眼,原来是昏了过去。
他知道这是激素的副作用还没完全过去,也懒得和他计较,给人扔进木屋的时候还在说:“小杂种,今天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