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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移了两步,由树影挡住他的脸色。
阿棠再度丢脸,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两耳光,甚至已经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花宴过去,阿棠当夜去静堂跪了一夜。自那后,婉儿在内府地位隐隐超越了阿棠,宴饮郊游,一般都是婉儿随身伺候。
阿棠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打心底,纵然她跟小姐有主仆之别,但她深信小姐对她有着情同姐妹的情谊,以前多多少少也犯过一些事,小姐总是打趣她调皮呀。这事儿,大概等她气消就过去了。
这日跟府内的账目总管对了半日的账目,阿棠眯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总管投来晦涩的视线:“你当真不担心?”
阿棠仗着自己年纪小,仗着脸嫩,仗着对方看着她从小长大,每每办完公事后老爱对着总管撒娇耍赖,这会儿她隔着桌子,努力伸长了手去扯总管的山羊胡须:“担心什么....不会的,您老放心,等那个谁走了就好了。”
总管哎哟一声,赶紧抢救自己续了几年的美须,外面跑进来一位布衣的男厮,小心朝阿棠拜了一下,凑到总管耳边叨咕两句。
小厮说完就告退,总管面色沉重了些,对阿棠道:“你改好好反思了,小棠。婉儿刚刚提点了绿瘦成了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小姐也准了。”
李香如一向不太喜欢身边随侍过多,这么多年,都是婉儿跟阿棠伺候左右。如今绿瘦占了阿棠的位置,这意味着什么?
阿棠蔫了,具体表现为脸上的笑容少了,少了那一贯的倨傲和忍不住的稍显刻薄的俏皮话,整个人随之轻减不少,慢慢地竟然也多了几分沉静冷淡之姿。她跟婉儿同住一道院子里,但是并没有去找她理论什么。每个人为自己争取利益,这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她去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婉儿值班回来,正跟出门的阿棠碰上。两人和气地打招呼,到底不如以前亲热。她问阿棠去哪里,阿棠的喉咙里有点苦涩,仍旧是噎了下去:“最近外头不太平,我去田庄那边看看。”
外面的日头升得老高,空气干燥闷热,阡陌间的小路上,野草也跟着奄奄一息。阿昌撑着伞,递来一只牛皮水囊,阿棠咕噜噜的喝了几大口,抬手揩去嘴边的水,心情沉重烦躁,视线所到之处,田野边三三两两地聚集着衣衫破烂的流民。
西林镇上有戍边卫所,流民不敢往城门那边去,只得在城外徘徊逗留。
如果不是田庄上有壮汉巡视,这些流民大概会蜂拥地冲上田地。
就是这么防着,庄子夜间还遇上偷窃抢劫之流,伤了两个守夜的仆妇,好在还是被逮住了。
阿棠进了庄内,在柴房里见到“打劫”之人,竟然是一位狼狈至极的中年妇女,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几岁大的男娃娃。
妇女显然是被狠狠地收拾过一顿,浑浊的眼睛四处乱看,嘴里叽里咕噜地,她怀里的孩子瘦得皮包骨,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大。
阿棠看着这豆丁小男娃,长年集聚心头的哀愁顿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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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咱等着看你,一辈子要贴几次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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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从柴房中退了出去,胸口中压着一股子驱散不开恶气。招手叫来管院子牛管事,牛管事长得挺粗糙,除了眼睛之外,其他的五官一律大,且大的模糊不清坑坑洼洼。这是在郊外的庄子上,所以领头人丑一点也不打紧,关键是老实听话。
阿棠随意坐在一只竹编的矮凳上,两腿岔开眼神惫懒,显然心情不太好,朝柴房那边一指:“怎么把人打成那样?”
牛管事哈着腰:“哎呀东家,不是....不是我打的。”
阿棠姑娘生得挺好,皮肤在阳光下反着光,牛管事自认为是个大老粗,不太敢去看这个仰着下巴眯着眼睛的上级。李府在外头的产业,就没有一个不是经过她的手。他们私底下会叫她小老板,小老板人小鬼大,人可精明得很。
“哦,不是你,那是谁?”
两个喊冤的壮妇跑了出来,双双噗通跪下,哭喊着说是柴房那个女人发神经,半夜从狗洞里爬进来,见了吃的就抢,她们骂她两句,她就疯子一样乱抓乱叫。
“大打不行,控制不住啊东家。”
阿棠让人去把女人从拆房里带出来,女人果然疯疯癫癫,也不让人靠近她的孩子,孩子两条细胳膊分别在两拨人的手上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