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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的面色沉重,“他睡不好。”
赵四海啊了声,脑袋当机,“所以是说你们没吵架?”
“没吵,我跟他吵不起来,”封北把报告丢到一边,按着胀痛的太阳穴,“他睡不好,我不可能睡的好。”
赵四海听明白了,他咳一声,“不如让小高睡前泡个脚?”
封北拿了烟盒,“泡了。”
赵四海想了想说,“那喝杯牛奶呢?”
封北找到打火机点烟,“在喝。”
赵四海啃了几下手指甲,脑子飞速运转,脑细胞刷刷的死了一排,“做场运动?”
封北说,“天天做。”
赵四海哈哈大笑,“封队,你逗我。”
封北说,“我认真的。”
赵四海还在笑,“天天做,一次三分钟?”
“三分钟?亲个嘴的时候都不够,”封北抽口烟,“没计算过,前前后后大概一两个小时吧。”
赵四海笑不出来了,他抹脸,激动的眼睛瞪大,“封队,这不可能吧?我跟我对象两三天见一次,顶多也就十分钟左右。”多数时候只有三五分钟,这种事他是绝不会说的。
封北正色道,“给你一个忠告,肾不好,喝肾宝。”
赵四海,“……”
封北回到正题,“关于睡不好这种现象,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赵四海还沉浸在受伤的情绪里头,“多做两次。”
封北挑眉,“试过了,没用。”
赵四海受到暴击。
“封队,你有没有跟小高谈过?为什么睡不好?身体不舒服,还是心理上的?总有个原因吧,你干着急,不如好好跟他谈一谈。”
封北摆摆手,谈个屁,那家伙有事瞒着他。
三十上午,高燃坐在客厅里吃大枣看电视,不时拿起手机看看,还让封北给他打电话,确保能打得通。
封北看青年那样儿,自己也跟着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没案子,能休息,他想好好过个年,“祖宗,到我这儿来。”
高燃抓了把大枣挪位置。
封北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说,“年夜饭想吃什么?”
高燃边吃枣边说,“随便。”
封北眯眼,“你再说一遍。”
高燃吐掉枣核低头亲他,“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封北嫌弃,“一嘴枣味儿。”
他把手伸到青年的外套里面,“那我给你拟个菜单,你看看,喜欢吃的勾上,我做给你吃。”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高燃“腾”地站起来,“喂,妈,诶好,我马上……嗯,知道的,好好,我等会儿就动身。”
封北坐起来靠着沙发椅背叹气,看来这个年他要一个人过了。
高燃端起水杯喝几大口水,“小北哥,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带两件换洗的衣服,身份证,还有钱包。”
封北愣住了。
高燃把呆愣的男人拽起来,在他的唇上|咬||一口,拍拍他的后背说,“封队长,赶紧的。”
封北乐的跟一孩子似的,“是,领导,保证完成任务。”
第99章 我爱你
六点左右, 小区灯火通明。
封北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备箱拧出皮箱, 大包小包的礼品, 他搓搓脸,把疲意搓掉,尽量把最好的状态提上来。
高燃给他把衣领整整, “没事儿的,别紧张。”
封北说,“我不紧张。”
高燃一手拉着皮箱,一手提着几个包装袋,“走吧。”
封北走到风口吹冷风, “等会儿,我身上的烟灰重, 吹吹再上去。”
高燃翻白眼, 还说不紧张。
六点半,上饭菜祭祖宗,等到祖宗吃完,一家人才上桌, 饮料,红酒, 汤汤水水的摆起来。
封北给高燃他爸倒了一点酒, 完事后也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眼看杯子里的酒已经过半,桌上的几人却都没吭声,高燃手心冒汗, 他笑着说,“爸,这个酒的度数有五十二度,很高,你们少喝点啊。”
高建军没表态。
封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倒。
高燃给高兴使眼色,高兴在捣鼓他的椰子汁,明摆着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封北的杯子快要倒满时,刘秀开了口,“行了,酒又不能当水喝。”
高燃松口气。
封北来的路上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实战还是很棘手,他以前的酒量挺不错的,五年前受过严重的枪伤后就戒烟戒酒了,再见高燃,烟重新抽了起来,不过酒是真的戒了。
酒这东西,常喝常练,酒量会越来越好,反之就越来越差。
封北现在的情况就是后者。
提着心给二老敬酒,送完新年祝福,封北一口菜到嘴边,高兴那小子假模假样的起来对他举杯,说什么封队长新年快乐,他只能接着喝。
封北的酒杯清空,胃里火烧,他赶紧从炉子锅里捞点热乎乎的东西吃。
高燃说,“慢点吃,别烫到。”
封北已经烫到了。
于是高燃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急急忙忙去倒水,腿碰到桌脚,桌上的菜盘子震||动了几下。
封北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高燃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他把水杯放到封北面前,默默的坐下来继续吃饭。
冷不丁察觉有道视线投过来,封北没抬头,敏锐的知道视线来自哪个方位,他不动声色的用余光一扫,发现吃吃喝喝到现在,上方那只酒杯里的酒竟然才少了一点点。
封北的喉头滚了滚,没法子,只能再给自己添酒,总不能空着吧?倒饮料也不合适。
不出意外,封北喝醉了,春节晚会还没开始,他就在卫生间里吐的半死不活。
刘秀看一眼在厨房刷完洗锅的儿子,又去看端着茶杯喝茶的老伴,“大过年的,你差不多就行了,闹的难堪,这个年谁都不好过。”
“我怎么了?”高建军吹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厉声说,“他过来,就说明做足了心理准备。”
刘秀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的呕吐声,“他喝多了,操心的还不是你儿子。”
高建军把茶杯往玻璃茶几上一扣,板着脸说,“你瞒着我给他打电话,什么都不跟我说就把人叫过来,现在跟我扯这个那个,你想两边都当好人是吧?想得美!刘秀,我告诉你,我没当场把人轰出去已经给你面子了。”
刘秀抓一把原味瓜子磕了起来,轰?你倒是轰啊,又没人拦着,给买的羊毛衫羽绒服倒是很自觉的穿在身上,她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给老伴丢了个台阶,“今天过年,孩子在家,我不想跟你吵。”
高建军起身去书房,门摔的很响,半边墙都跟着震了震。
刘秀利索的磕完瓜子,冲旁边刷手机的侄子说,“小兴,你大伯更年期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你见识多,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一治?”
高兴说,“大妈,要对症下药。”
刘秀被这句话堵死,她凑过去,没靠太近,知道侄子有严重的洁癖,“打游戏啊小兴,大妈还以为你在跟哪个女孩子拜年呢。”
高兴笑了下,“那种事纯属浪费时间。”
刘秀的眼皮跳了跳,“你可千万别学你哥。”
高兴轻嗤,“我不学他。”
刘秀放下心来,小兴的爸妈一个在国外有家庭,一个逍遥自在,都不管他,等到他将来成家了,有了孩子,她就当自己孙子带。
这么想着,刘秀就听到侄子说,“不过我这辈子不打算跟哪个结婚,没劲,一个人过挺好。”
“……”
刘秀把刚抓到手的瓜子放回果盘里,兄弟俩没一个省心的。
晚会开始,几个主持人以不同的方式闪亮登场,挨个给全国人民拜年,情绪高亢,喜气洋洋。
高兴打完一轮游戏,眼睛往厨房里瞥,锅要刷烂了吧。
刘秀在接电话,怕听不清就开的免提,里头有小孩子的声音,脆脆的喊着姨奶奶新年好,她笑的眼角全是褶子,声音里也充满了喜悦跟慈爱。
电话那头换成大人,纯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世俗,“小燃谈对象了没?”
刘秀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还没。”
“上回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她一听说小燃是警察,不但不挑三拣四,还特别上心,说她就喜欢当警察的,有那什么责任心,正义感,还有那个安全感,什么时候让他俩见一面啊?”
“再说吧。”
“过年大家都在家,挑个时间吃顿饭吧,这代人跟我们那代人不同,没那么多弯弯绕,投不投缘,一顿饭就能看得出来,你看初六行吗?要是行的话,我这边就……”
“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他自己吧,”刘秀打断,“老高喊我呢,先这样,挂了啊。”
高燃迈出去的脚缩回来,他背靠着墙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高兴见人从厨房里出来,就丢掉手机喊了声,“哥,过来看小品,是你最喜欢的宋老师跟赵老师。”
高燃坐到沙发上看小品,观众席上发出阵阵笑声,可见小品很精彩,他全程两眼放空。
高兴盘着腿,“顺利又安全的进了门,拿到一副碗筷,桌上有个位置,还能跟你一个房间睡觉,代价只是几杯酒,便宜他了。”
“我看奶奶的死对大伯大妈的影响挺大的,她们深刻的意识到人事无常,在生老病死面前,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你跟封北是沾了奶奶的光。”
高燃咬牙斜他一眼,“你不是说好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