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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在想什么,大人听一听声音就能知道,乔景延只能在电话里这样安慰她:“不必担心,你好好补课,有我在就会没事的。”
乔轻不好意思多问,只说了几句话礼貌的话便挂了电话。
——
挂断了电话,乔景延站在庭院里,听闻耳边有风刮过的响动声,把手机收好,往大堂里走。
乔景延跪在大门外帮乔奕泽求情的事情,当然把乔老爷子气的不轻,乔老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乔景延也跟着乔奕泽一起受罚的,把乔家两兄弟请到了正厅,先不管跟着弟弟乔奕泽一样胡闹的乔景延,指着乔奕泽的鼻子,气的喘了好几口气,训斥:
“乔奕泽,我知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我都骂不动你了。”
乔老爷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答应把乔奕泽这个祸害留下来,想当年,乔奕泽被锁在房间里听候发落的时候,这个小孩子还只是唯唯诺诺的模样,甚至很多时候还会被周承天打翻倒地。如今翅膀硬了,骂不动了,还鼓动哥哥乔景延也站在自己这边。
乔老爷子围着咬紧牙关的乔奕泽走了一圈,又看了看陶颖:
“陶颖,我做最后一次让步,送他出国,以后也别回来了!”
一直垂着眉头的乔馨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一眼乔奕泽,那眼里凌厉的目光才削弱几分。
乔老爷子是乔氏企业的半壁江山,儿媳妇陶颖曾经出身名门,也对乔氏有过帮助,陶颖要护着的人就是乔奕泽,打的什么注意,乔老爷子心里也清楚,所以才迟迟没把乔氏交到妻管严的乔仁宇身上,这是乔老爷子做的最大的一次让步。
乔老爷子在正厅里踱着步子,呢喃着:“送到国外去,眼不见心不烦,我还想过个安详的晚年。”
乔馨看乔老爷子不再提起周承天的事情,又哭:
“爸爸,那我们家承天的帐怎么算?还没道歉。”
乔老爷子转过去看了一眼乔馨,语气比刚刚要温柔些,挥手:“行了行了,种植牙的钱你自己去公司拿。”
他知道乔奕泽这倔脾气不会道歉,又看乔景延一直等候在旁边,并未反对他送乔奕泽出国的事情,挥手:
“都出去,别挤在这里,放不下佛爷。”
屋子里除了自家人,还有一些助理和佣人,看老爷子轰人,没敢再插话,通通往庭院外走,乔馨不满意乔景延总是罩着乔奕泽,看他走的慢,落后于其它人,便也走慢了,刻意提醒他:
“景延,姑妈的心都是向着你的,为你好,以后这乔奕泽长大了,是会和你争财产的。”
乔景延只礼貌的勾着唇角,不喜欢势力和心机颇深的姑妈,也没有要和她一路的意思,只说:
“姑妈,这话以后阿泽长大了你再说一遍,我可能还会记得。”
看乔景延几步走朝了前面,乔馨看了一眼扶着乔奕泽的陶颖,心里更是窝着一股气,在旁边揪周承天的耳朵: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把小动物弄死了,外公是会偏袒你的,你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我天天打着你的名义去捐款,我白捐了!”
周承天的脸被乔奕泽打伤了,这一扯,疼的他龇牙咧嘴,咬着牙,说的很肯定:
“乔奕泽不配拥有那么可爱的动物,该死!”
——
乔奕泽要出国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直到第三天,周承天佯装着想当个带伤上课的好学生,这话才从他的嘴里传出来。
那之后乔奕泽一直没有去学校,听说是在找学校,办理转校手续,但是不是真的,全凭周承天的一张嘴巴。
徐思浩这个公鸭嗓子,听闻这件事情,在班级里大肆宣扬:
“没办法,国内的学校不敢收小霸王,去美国那边尝尝外国人的打架斗殴方式吧。”
徐思浩喜欢落井下石的嘴脸,乔轻看的太清楚,看周承天回来上课,整个人都挺直了腰板,瞪了他一眼,诅咒这人迟早有一天死于话多。
周承天收着课本,看到乔轻脸上难过的表情,更是在心里得意,和徐思浩在教室里的谈话声格外大:
“我外公肯饶他一命算不错了,他和我们乔家又没有什么关系,养到十八岁是仁至义尽了吧。”
那时候乔轻正在收拾书包,闻言,和班级里的其它同学一样,愣了一下,有人好奇的走到周承天那边,八卦的问:
“乔奕泽不是亲生的?”
“谁知道是谁生的,反正我没看到我舅妈大肚子过。”
周承天是故意给众人下了饵料,却又不说明白这其中的始末,他脸上贴着绷带笑起来的模样特别丑陋,说完,把书包往肩膀上一背:
“今天外公来接我,不出去玩了。”
看到他背上书包走远了,乔轻才从座位上站起来,背上书包,看了看乔奕泽的座位。
如果真的像周承天说的那样,那乔奕泽到底在乔家算什么存在呢?
——
她没有办法联系上乔奕泽,只能一个人在心里胡乱猜想,把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憋在心里,一想到乔奕泽毫无踪影,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她就再没有心思去听课,一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全是那个人,全是关于他的一切。
乔妈妈还是守在校门口接送她,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乔奕泽,心里反而安了心,没注意到乔轻的心理变化,把乔轻送到顾老师那里。
今天顾老师那里还是见不到乔奕泽的身影,乔轻看了看他平时的补习的地方,眼眶有点红,顾老师知道这孩子现在正处在敏感的地方,往往这样内向的孩子,心里有什么都不会愿意吐露出来的,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进乔轻的内心。
顾老师照例给她补课,说的很慢,希望她能听进去一些。后来课上了一半,顾老师的手机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走到客厅接起来,很快又返回来。说的很急:
“乔轻,乔奕泽的电话。”
乔轻愣了一会儿,马上放下笔去接,险些被客厅的沙发绊倒,那端感觉到她接了电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乔奕泽才开口在电话里喊她:
“二十四。”
隔着长长的无线电波,那个人的嗓音好像一直没变,那一瞬间,隐忍了许久的乔轻再也没能忍住,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微微张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应该叫他什么。
我想见你,这样的话,说出来会显得自己特别不懂事,会显得自己毫无体谅和大度吧。
第51章
“二十四。”
这个人的声音, 隔着长长的无线电波冲入耳朵里, 刹那间, 她的眼睛都红了, 柔弱的乔轻站在沙发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捂住嘴巴哭泣的模样,像是一幅定格的油画。
若是乔奕泽看得到,一定舍不得她那样,像朵柔弱的蒲公英, 微微颤动着, 好像风一吹都会散掉。
乔奕泽听到她在电话那端断断续续,一颗心也跟着紧紧的皱起来, 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人的哭泣,他握着电话,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她:
“你别哭, 我很好。”
“嗯。”乔轻努力的点着头,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想要和这个人说的话太多,想要见他, 想要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就乱了, 这么多天的压抑和一直默默不语的坚守,突然间被这个人的声音和安慰冲垮, 瞬间支离破碎。
乔轻哽咽着,在电话里和他说:
“乔奕泽,我听说你要出国了。”
听到那端乔奕泽的肯定答复,乔轻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把那些想见你的任性话全部咽到自己的肚子里,小声的问他:
“你去了那边,会联系我吗?”
这是乔轻最担心的问题,也是最害怕的一个问题,她不想给他任何压力,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这个人,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会。”乔奕泽说的很肯定,他没听到乔轻的哭泣,心情也渐渐好转:“我做梦都会想到你。”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未来的一切都抱有无法掌控的局面,大人决定孩子的一切,陶颖总是和他说,能把他送出国,是老爷子做的最大让步,这已经很好了,不要妄想讨价还价,以后老爷子气消了,他想回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再不济,每年一定可以回国一次,让他要学会知足。
乔奕泽在电话这段踌躇了许久,握着电话的手紧了又紧,甚至用力的嘴唇都快要咬破了,他一直沉默着,不知道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任性,两个人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安静的只能听到电波的滋滋声。
今天这通电话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想办法和她见最后一面,更不知道下一次电话是什么时候,可是在走之前,有的事情,总是想要说出来。
后来,乔奕泽在电话里问她:
“二十四,你等我好不好?”
这是他至今为止说的最任性的一句话。
——
乔轻没把自己和乔奕泽通过电话的事情告诉爸妈,时间一如既往的往前行走着,冷漠又决绝的,不会为了任何人停下来。
乔轻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关于乔奕泽和乔氏的关系,不知道是谁挖到的新闻,谣传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了。
没来学校的乔奕泽,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
有同学在教室里,把听来的那些只言片语组织了起来,成了一个完整的八卦新闻:
据说,乔奕泽和乔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乔奕泽实际是陶颖的侄儿子,也就是陶颖妹妹的儿子,当年乔奕泽的爸爸劈腿小姨子,弄大了人家的肚子,挺着大肚子的陶慧和姐姐姐夫闹的满城风雨,原本因为女儿联姻而投资乔氏的陶氏企业,还因此撤资,两家结怨,从乔氏迁了出去,另起炉灶。
乔奕泽出生后不久,患了抑郁症的陶慧从医院的屋顶上跳了下去,那时候的乔奕泽乖巧懂事,是乔老爷子的心头肉,也是乔氏的重点培养对象,哪里知道,一次偶然的机会,乔老爷子才发现乔奕泽的血型有问题,这才知道,陶慧这个心机颇深的女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找个爸爸和靠山。
这出戏码,惹怒了一直把乔奕泽当亲孙子的乔老爷子,乔老爷子始终坚信,这就是陶氏再给自己下套,不仅仅开始戒备陶颖,还要赶乔奕泽走,陶氏不愿意接纳来路不明的乔奕泽,心里还在为了爱女的死耿耿于怀,如果不是早已和陶家脱离了关系的陶颖坚持要留下乔奕泽,他现在大概和孤儿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几个男生和女孩子围在教室里说起了风凉话,越说越上瘾,甚至还有人分析: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复杂,要生的是个女儿,估计陶颖也不要,毕竟只有儿子有利用价值。”
“那肯定啊,陶颖的所作所为不是写在了脸上了么,以后傀儡侄子乔奕泽就是他的棋子,留着给自己的亲儿子铺路。”
“所以乔奕泽要珍惜现在装逼的机会,以后踏入公司,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不是要出国了,听说乔老爷子执意不给他回来,乔氏的半壁江山,要交给周承天。”
乔轻在教室里吃午饭,听着大家的议论,默默起身,拿着午饭上了楼顶,自那以后,乔轻来过几次这个地方,屋顶早就换了大锁,她进不去,今天一看,又被人给撬开了,她推开门才看到卓越那群人坐在屋顶上,看到乔轻出现,卓越先站了起来:
“乔妹,你来了。”
乔轻只是点了点头,这个地方自从没有乔奕泽以后,就没有那么特别了,桌子椅子看起来都脏脏的,好像随时还能感觉到小松鼠的血还黏在水泥地上。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过那只小松鼠,总是被噩梦惊醒,这么一想,顿时胃口也没有了。
卓越给她腾了位置,看她兴致怏怏,安慰一般的:
“阿泽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会回来的,搞不好一年可以回来一次。”
“他也给我打了。”乔轻扒着碗里的米饭,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他能长那么大,一定是承受了很多的。”
承受了很多她不知道的过去,也承受很多的是非和不属于他犯下的过错。
卓越自然也有听到关于乔奕泽的谣言,匆忙把饭吃了:
“谣言都是人云亦云,不管阿泽是什么背景,是普通人也好,是大富翁也好,我还是他的好兄弟。”
乔轻想起以前乔奕泽说的那句话,说卓越不是猪朋狗友,是他掏心窝的好兄弟,哪怕以后无家可归,卓越也一定不会忘记他。
卓越有些不好的意思问她:
“乔妹,你和阿泽没分手吧,你可别分手啊,远距离恋爱就是艰难点。”
乔轻突然听到卓越说这番话,顿时,眼泪滚落下来,几个男生看到女孩子哭,吓得不轻,谁也没有哄过人,纷纷站起来,就跟对待珍惜国宝一样的:
“乔妹,你别哭啊,你一哭我们就怕了,要分了也没事,以后再追回来,话说你会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