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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逃遥驾驶着马车过来,楚毅心中苦涩越发的浓郁,可内心再苦涩,他也不想因为一时的退缩而让自己陷入遗憾终生的旋涡爬不出来。
他上前一步拦住逃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楚毅求见贵国陛下,请大师通传。”
一直将注意力都投放在老疯子身上的逃遥闻听此言,一直未正眼瞧过楚毅然的目光这才缓缓地移到他脸上。
大师?他都忘了他曾经是得道大师了!
看在这声大师的份上,逃遥稍一沉默就点头答应道:“请小王爷稍候片刻。”等见了他家主子,这位才会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拥有的,就如……他曾经那光风霁月般的主子!
为主子失意黯然的人他见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楚毅紧绷的心稍松,生平第一次真心诚意的道谢:“谢大师。”
逃遥暗摇了摇头,现在主子的感情问题有了归属,无论这小王爷想说什么要说什么,对他主子而言,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可惜这小王爷不懂。
“主子,马车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启程。”逃遥走进屋,却并未抬头,站在门口位置低着头打断了正柔情脉脉相拥的两人。
楚绝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理智上他觉得自己该感谢小逃子的到来,因为他的出现让他的理智回笼,记起了自己还有一身的寒气不宜再抱着她,可情感上……怀里的美好让他不舍得松开手,只想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荒地老。
楚绝轻柔地松开了手,挣扎地后退了两步。
元无忧倒是没楚绝的挣扎和纠结,反正在她心里,属于两人的相处时间多的是,不急在一时。
“那我们启程吧。”这话,她是对楚绝说的。
楚绝正要点头,小逃子却神情自若的又插了一句:“禀主子,楚国小王爷在外求见主子。”
楚毅?
元无忧和楚绝的目光都为之闪烁了一下,前者略显惊诧,后者则晦暗不明。
“楚毅要见我?”元无忧下意识的看向某人,却见到某人那微敛着眼,淡定的好像一副与他无关与她有关的样子时,心中疑惑顿开,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这是在吃醋吗?想到这,她故意不出声。
久不见她出声,楚绝疑惑抬头,却见到她似笑非笑的眉眼中那份明了和洞悉。
小心思被看穿的窘迫使得楚绝虽然极力淡定,但还是感觉到了自己面皮上的微微发烫,他觉得自己刚才表现的实在是有失风度。
“我刚才没那个意思。”楚绝很认真的解释出声,他暗暗提醒自己要时刻反省,不能骄傲自满,更不能得意忘形,要知道在她身边还有无数的优秀男人,要是通通视之为对手,以后他不得淹没在醋缸里头爬不起来了?
元无忧忍不住噗哧一笑,眸如秋水眉如柳,美的惊人。
楚绝有些怔忪,她的性子总有些冷淡不定的,无论是入骨三分的冷,还是如风轻云淡的漠,都高高在上似是脱离了人的七情六欲般,让人捉摸不透也让惴惴不安!
但此刻,她倾城笑颜里的含情和戏谑却让他真切、真实的感受到了她为他而绽放的鲜活和……柔情。
笑够了,元无忧才轻咳一声,走上前直接牵起他的手,认真的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见见他。”
楚绝微愣,很快反应过来,用力回握紧了手中的纤细柔荑,唇畔止不住地扬起一抹弧度,心情十分愉悦。
元无忧眼角余光留意到身旁人的变化,心里又酸又软,其实现在的自己论感情的深度,自己是配不上这纯情傻瓜的,可是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追上他的。
……
听着脚步声,楚毅期盼的抬头。
可惊喜的眸子却因为两人执手的画面而怔住了,血液倒流让他的面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身体也僵硬而冰凉。
她缓步而来,胜莲的素雅,可眉眼姿态间却是说不清道不尽的尊贵惑人气质,再配上那张如玉容颜,堪称绝代风华也不为过。
可这般绝代风华的人却执着他人的人。
这一刻,楚毅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碎声,他内心深处也从未像此刻这般疯狂地妒嫉一个人。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孤亦为小王爷高兴。”元无忧朝楚毅颌首微笑出声。
她的声音明明在耳边,可对楚毅来说,可却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就如同她和他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及。
“小王爷?”
楚毅没有焦距的瞳仁慢慢的聚集在一起,落在她的脸上,却仍显迷茫。
元无忧似是没发觉他的异常,朝他再次颌首:“不知小王爷要见孤,可是有事?”
楚毅眨了眨眼,涣散的心神好不容易归笼,眼神却控制不住的瞟向那刺眼的执手地方,定定的盯着好一会儿,他才抬头,深深的看着她。
元无忧神色自若的迎视着他深刻入骨的凝视。
“我只想……告诉你,我努力是因为……有一天能去找你。”楚毅艰难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这是他心里最深的秘密,每每让他满是期盼和兴奋,可如今,他提前说了出来,却只有入骨的绝望和苦涩。
手上的力道有些紧,这让元无忧暗自好笑,刚才还一副‘我在自我反省的’模样的人转眼就忘了要反省什么了,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她选的这个看似像冰实则像水的男人其实是个醋坛子。
抛去因为某人醋意而浮起的杂念,元无忧很认真的对待眼前的人和事。
“你的心意,孤很感激。”
明明是感激的话,可楚毅的眼神却黯了下去,甚至忍不住咧了咧有些干裂的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元无忧睨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想了想,还是说道:“小王爷,多余的话孤也不想说,孤只对你说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并非全是为了孤而努力。”
楚毅苍白的面色一下子愣住了,但随之一股怒火在他眼底汹涌起来:“你不相信我?”
元无忧静静的看着他发怒,突然笑了:“孤不是不信你,相反,孤信你,但是……”
“但是什么?”楚毅急切的问道。
元无忧笑道:“从你努力的那一天开始,孤已站在最高处了,身为帝王,孤要的的确是能为孤分忧的良臣武将,但孤同样也是个女人,女人要的是什么?阿毅,现在的你还不会懂。”
“……”楚毅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楚绝朝老者深深的弯腰,老者面色无波却终是受了这一礼,这让楚绝心里好受了一些。
元无忧亦朝他微微颌首,这时候骑着马的标叔牵着楚绝的专属坐骑宝驹过来了。
楚绝扶着她上了马车,正想松开手时,却被元无忧握紧。
“要不你陪我马车,要不我陪你骑马,你选一样。”
逃遥嘴角一抽,却低垂着眉眼不动如山。
楚绝心里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有了答案,他有些赧然的瞥了一眼略显惊诧的标叔,抿了抿唇,很淡定地上了马车。
骑着一匹马,还牵着一匹马的标叔:“……”
没有存在感但确实存在的数十名战王府精英卫士们:“……”
元无忧哪里会去想外面人如何看待她们,在这炎热的夏天,有一个专属她的冰枕,她若不用,岂不是傻子?
“小逃子,启程。”
“是。”逃遥的目光警惕地掠过老者,看向依然还自在呆若木鸡状态的楚毅时转为同情,但手里的鞭子却极利落的挥起驾着马车掉头离开。
标叔看看自己的马再看看另一匹绝世宝马,叹了一声,估计有了温柔乡的王爷这一路上是不太可能会自己骑马的,所以,这一路上,他一个人得要管两匹马。
……
马车惭惭地消失在了视线中,但楚毅依然凝望着。
老者这时候见一切尘埃落定,不会再有节外生枝,也无心理会呆站在那儿一心要成望石的楚毅,飘然远去。
……
皇宫。
“皇上,战王他们已经离开了,随行的,还有战王府总管和三十四名卫士。”老者淡淡禀报。
站在皇宫最高观景台上的楚鸿眼神晦暗的望着前方,幽幽苦笑出声:“就此放他们离开,朕也不知道朕是不是做错了?”
老者沉默了片刻,答道:“以目前的局势来看,皇上的选择是最有利的一条路。”若是皇上当真执意玉石俱焚,那恐怕才是真的错了。以楚国的实力,不惧重新崛起的大元国,更不惧如今强势的周国,但却不能不惧同时对上两国。时势逼迫,只能退一步才能换来下一次的机会。
“五百里,五百里……区区五百里荒土,竟然换走了朕的左膀右臂,元无忧不愧是元无忧,这一次,看似朕赢了,其实朕依旧输……就如当年,朕就输给了元无忧。”
“皇上用五百里疆土换来的却是未来楚国数十年的无后顾之忧,其实,也不算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上如今正值年富力强之际,又何必耿耿于怀一时的退让?”老者劝慰道。
楚鸿闭了闭眼,突然再睁开,神眼锐利而明亮:“您相信白氏所说的话吗?”
老者垂眸:“老奴相信。”
楚鸿怔了怔,没再出声,其实他也是相信的,只是如今……
“就算朕没有了左膀右臂,但总有一天,朕依然会如白氏的梦里那般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至尊帝王。”
老者抬头望向楚鸿望着的前方,平静的眼神里有着欣慰和肯定,他相信皇上会用毕生的努力来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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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死了,终于将楚国的事情了结了,接下来是甜蜜蜜,这又是一件头痛的事。最恨写无忧的感情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