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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惊讶于前来开门的人是新月,但那抹惊讶仅是维持了几秒后就恢复宁静。
“傅生呢?”
问都不问新月为何在这里,她微昂着下巴开口,自带一抹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他在里面。”
新月退后一步,拉开门。
傅太没再多看她一眼,身姿挺直地从她面前走过。
经过客厅时,瞥了眼餐桌上摆着的两副餐具及一只高脚杯时,她眼底微动。
傅琛挂了机,转身过来见她-
“有事?”
“奥诺德医生这个礼拜正好在这边开医学交流会。我跟他联系过了,这个周末他会抽空过来看阿奕的情况。”
“我讲过……”
傅琛浓眉蹙起,对她的自作主张很不满。
“我知道你也做好了安排,但是奥诺德医生是骨科权威,说不定事情会有更大的转机对不对?这件事,早先我也跟老爷通过电话了,老爷也同意。”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他冷嘲道。
都跟他老子窜通好了,还来找他做什么?
“我的房间跟你同一层,好歹还是夫妻一场,打个招呼不过分吧?”
“招呼打过了,可以走了吗?”
他下逐客令。
当着外人的面被他驳得没有半点面子,傅太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过来,脸上依然是那抹优雅的微笑。
再次从新月身边经过,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当她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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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没被她影响,放了手机继续用餐。
新月却有些食不知味。
人家正宫太太都住到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楼层来了,她这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外人却还跟他同住一间房,是不是太……
她还是赶紧走,免得滋生出更多的麻烦。
她刚在心底下了决定,就听他道:“最近我会一直呆在这边,很多公事需要人帮忙协助处理,你不介意暂时做我的秘书吧?”
“我……”
“你弟弟给我惹了那么大的祸,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
“傅生不嫌弃的话,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OK。”男人点了下头:“既然如此,你还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新月急了:“傅生,我还是搬去我弟弟那里比较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耽误工作的。”
傅琛手指轻敲了下桌面:“今年项目计划很多,跟国内又有时差,忙完工作差不多要到半夜。最近治安很不好,我没时间送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到时可不要让你帮忙帮不上,又给我惹祸。”
新月:“……”
什么话都让他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
“傅生,要不然麻烦你给我再开个房间?”她跟他商量。
“跟我住一间,让你丢脸?”
“不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
“我们孤男寡女……”
“都孤男寡女几日了。”
“傅太那边……我不想有误会。”
“关她什么事?”
新月:“……”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去打电话给阿义,让他把去年德国分公司第四季度的财报发过来给我,还有……”
一连串的公事指令下来,新月压根没时间去跟他辩驳搬出去的事情,一直忙到深夜,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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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时奕病情好转,傅琛同样也是放下心。
翌日清晨天色未完全亮就起来做室内运动,新月从房间出来时,他刚从跑步机上下来。
海豚蓝短袖运动上装,黑色短裤,整个人高大修长,手臂、大小腿肌肉充满力与美,完全不显年纪,看不出来他已经四十出头。
“早晨。”
他拉下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拭掉额上的汗水,与她招呼一声,然后从她身侧经过。
“早晨。”
她应了声,男人运动出汗浓浓的荷尔蒙气息钻入鼻尖……
-
他回房冲澡,服务生送来早餐,一起来的还有傅太。
对于一大早就出现在房里的新月,傅太一点也不惊讶,举手投足间优雅十足,语气却是极为冷淡疏离。
“傅生呢?”
“在房里。”
就算自己现在跟傅琛没有关系,可面对傅太,新月心底总有抹说不出的尴尬与不安。
傅太没再跟她说话,径自朝主卧室而去。
傅琛围着浴巾出来,一眼就看到立在他房中间的苏谨,脸色很不耐烦,语气更是。
“又来做什么?”
“有没有时间一起用早餐?”苏谨邀请,态度依然很温和。
“没有。”
他扔下擦头发的毛巾,“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换衣服。”
“自己老公换个衣服还要我回避?”傅太咬了咬后牙槽。
傅琛看她一眼,直接走到房门口唤了声:“宁新月,进来。”
新月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想卷入他们之间。
她站在客厅中央,规规矩矩地问了句:“傅生,你有什么吩咐?”
“过来。”他直接命令。
傅太走出来,与他并排站在门口,看着新月。
三个人的场面,气氛很尴尬。
傅琛毫不在意地朝苏谨勾了勾唇:“现在,我跟她有重要公事要做,你确定要留下来围观?”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男人的话及丝毫不在乎的态度深深刺伤了苏谨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困窘与屈辱涌了上来。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他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她向来不闻不问,因为那些女人动摇不了她的地位。
分居几年,她也想过,各过各的也就算了。
但是最近母亲那边又在耳边念叨,既然离不了,那就试试看能不能再修复修复夫妻关系。
毕竟这几年也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跟他能走得更进一步,证明他也无意与别的女人往更深的发展。
而她可以趁着身体还好,早点生个孩子,毕竟年纪摆在那里,女人不同于男人,再迟两年想要怀孕就更难了。
傅家长辈这边也有这层意思,若是她能生个孩子,那就再也无人可以撼动两家的关系,傅太太这个位置永远都是她的。
她才会在阿奕受伤这个时机前来,却没料到会遭此耻辱。
宁新月,那个司机的女儿?
真是看不出来,在她温柔清秀的表面下,竟如此的工于心计,不仅抓住了傅琛这棵大树,还令她在她面前丢尽面子!
苏谨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地保持住自己最后一点尊严,没有当众跟傅琛彻底翻脸,扭曲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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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没想到傅琛这人竟可以冷酷无情到这种程度,自己还被他拿来当枪使。
傅太从这个门出去之后,她宁新月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尊重我?”
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发了,愤怒与委屈让她眼眶发红。
他双手环胸靠在门口,看着她像炸毛的猫的模样,有些好笑:“她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你这是骚扰,你知不知道会造成我极大的困扰?”
“我几时骚扰你?”
“语言骚扰不算吗?你当着你太太的面说那种话,她一定会误会我们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这不仅是骚扰,这根本就是陷害!”
“我们没有过不清不白的关系吗?”
他抓问题的重点,真是与众不同。
“那是以前。”
“有过就是有过。”
新月倒抽一口气,实在没办法跟他沟通,深吸两口气后转身回房,当着他的面甩上房门。
看不出来,小乖乖也有脾气。
傅琛呵笑两声,裸着结实的上半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悠哉地抽出一根烟点上。
一根烟没抽完,新月已经穿戴整齐,拉着她小巧的行李箱出来,在他惊讶的眼神中道-
“傅生,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做你的秘书。你另请高明吧。”
“一句玩笑话也讲不得?”他掐掉烟,向前拦住她的去路。。
“傅生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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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搬去弟弟那间酒店,陆家飞机在送他们抵达慕尼黑次日便载了与陆氏关系良好的两名合作商返回国内。
从弟弟那里她才知道私人飞机飞一趟要消耗那么大,足以抵大部分普通人家半生积蓄。
还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她订了两日后回国的航班,回去前,她去医院看傅时奕。
傅时奕情况还好,宁俊杰已经决定暂停M国的课程,准备同他去瑞士做手术,然后陪他到能再度站起来走路为止。
他态度很坚决。
“那万一他走不了路了呢?”
新月很担心,很苦恼。
她知道她劝不住他,她忧心的是不知如何跟父亲交待。
他绝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儿子跟傅时奕在一起。
为什么他们家总是免不了跟傅家扯上关系?
她满腹的忧虑,撑着伞在行人稀少的路上走,差点就撞上人。
是傅琛,撑着把大伞站在她面前。
那日清晨从酒店愤然离开,她便没再见过他。
她握了握伞柄,想从他身侧走过,却被人拦住。
“傅生,你有什么事?”
不得已,只能开口。
“明日要回去?”他问。
“恩?”
“几点?”
“四点。”
他没再问,她停顿了几秒后再度开口:“没别的事情我走先。”
见他不让路,她步下行车道想绕过他,岂料他却跟着下来,依旧拦在她面前。
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她,不紧不慢道来:“我傅琛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到拿一个女人当枪使。”
所以呢……
新月等着他的下文。
她没看他,低头看着路面上薄薄的积雪,一脚就是一个清晰的印子。
“这些年脾气直来直往惯了,讲话也没个轻重。那日早上的事情,抱歉。”
这是打了再给颗糖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拒绝。
“放心,我没有随身携带支票薄的习惯。一盒巧克力而已。”
他将它塞到她外套口袋里。
“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我就不送你了。”
他没再拦着她,撑着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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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生还真是打人一巴掌给一盒糖。
新月回到酒店,拆了那只盒子,捏出一颗放嘴里。
微微的苦带着丝丝的顺滑,滑入喉间时带着抹淡淡的甜,如同此时,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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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有三衰六旺,新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好运早就用光了,以致于在过安检的仪器检查中,她的行李被检查出有异,她配合安检人员开包检查,他们在她的行李箱中找到了一盒感冒药。
昨晚她有些低热,在药店买的,今早已经没事,但为了预防,还是将药盒装进了行李箱里。
只是普通的感冒药,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最后从她的行李箱外夹层里搜出来的用毛巾包着的装着白色粉末状的物体密封袋时,机场警方当场以非法携带违禁品的罪名扣押她。
那个密封袋,根本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平空多出来……
她脑子嗡嗡响着,惶恐又无助。
袋子里的东西被送去做检测,她也被临时关押。
不管他们如何询问,她一直否认那个袋子不是她的,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她的行李箱里。
在检测结果没出来之前,警察局允许她打一个电话。
她低着脸,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按下号码,眼泪滴滴答答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