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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玺看到这里,彻底看不下去了,冷着脸上前半步就要开口,却被夏小舟察觉到他的意图,忙冲他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看向夏冉秋说道:“好,千错我错,都是我错,我现在向夏小姐道歉,请夏小姐不要再责怪护士小姐了,而我,也不会再来了!”弯身冲她鞠了个躬,拿起保温盒就要转身离去。

夏冉秋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忽然出手猛地一拨,陶瓷做的保温盒便“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登时汤水四溢,香味飘散得整个护士台乃至走廊都得闻到。

无视夏小舟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夏冉秋挑眉一笑,冷冷道:“今天只是小小警告你一下,你若是再敢来,再敢出现在我和我家人的面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摆的去了。

夏小舟怔了一下,忽然蹲低身慢动作一般一块一块捡起摔得四分五裂的保温盒来,就像是拾起她被摔成碎片一般的心那样小心翼翼,连碎片将她的手扎出了血来也顾不得去擦。

她一边捡,一边痛下决心,既然她的所谓“家人”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要他们了,司徒玺说得对,这世上没有谁是有义务为谁无条件付出的,哪怕是父母与子『女』之间,她自问付出得已经够多了,她问心无愧!

“别捡了!”司徒玺看在眼里,说不出的心疼,忽然大力拉起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拉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就往城外开去。

夏小舟一路上都闭着眼睛,也没注意到他带她去了哪里,反正不外乎就是公司和家这两个地方。等到车子都开了好久,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时,她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缓缓睁开了眼睛。

道路两旁已经不见了城市所特有的高楼大厦,而是随『处』可见仅有两三层的居民自建小楼,点缀在沿途的青山绿水之间,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出了城。

夏小舟摇下车窗,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又吹了一会儿风,心『情』终于没有刚才那么压抑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玺见她终于开口说话,脸『色』也不若之前那么苍白了,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于是说道:“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特别的地方。”一个记载着他们认识之初所有美好的地方。

夏小舟估摸着他是想带她去换个环境散散心,心里感动,嘴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专注的看起道路两旁不断后退的景『色』来。

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司徒玺将车从『国』道开上了一条有点颠簸的混凝土路,便一边专心的掌着方向盘,一边用余光观察起夏小舟的神『色』变化来。

夏小舟继续欣赏着道路两旁的风光,一开始还不觉得有异,等到车子开过一个长满荷叶的池塘时,她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她看一眼沿途越来越熟悉的风景,又看一眼司徒玺,来回几次后,终于忍不住有些惊喜的问道:“司徒玺,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司徒玺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女』人的迟钝再次无语,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她明明就问过他是不是叶熙了,怎么一转眼就忘了,而且现在也没有再想起,更没有触类旁通的想到另外一些事?

车子在上了一座桥之后,远远的就可以看见一片较为密集的建筑物了,夏小舟的『情』绪,也终于high到了顶点。她指着远『处』山头上一片白『色』的建筑物,兴奋的对司徒玺说:“哎,你看见山上那片建筑物了吗?我以前在那里上过一年半高中!还有那条小溪,我跟我同学在那里玩儿过水呢……”

司徒玺终于可以肯定,那天在他办公室时她那忽然一问,不过是触景生『情』之下一句无意识的感叹罢了,并不代表她已经想起了他,于是只能满腹怨念的继续往前开,同时安慰自己,等到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他就不信她还想不起来!

黑『色』卡宴开进不大的镇子,立刻引起了轰动,道路两盘的人都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般,大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这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子开过去。

夏小舟看着道路两旁人们的反应,却觉得很淳朴很有趣,跟司徒玺感叹:“想不到这里的人还是这么可『爱』!”

“是啊。”司徒玺虚应着,一甩方向盘,将车子开进了街道尽头一条仅够他车子单向行驶的小巷子。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画面,让夏小舟终于如梦初醒一般,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那天在办公室里问司徒玺的问题也随之浮上了她的脑海,而问题的答案,则已是呼之『欲』出!

车子在一个小小的院落前停了下来,夏小舟强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推门下车,上前轻抚起门上已经满满都是锈迹的大锁来。

司徒玺跟着下了车,掏出一把也有点生锈的钥匙,把门打开。

首先映入夏小舟眼帘的,就是正对着大门的那条用红砖铺成的路。道路的两旁,则各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小花坛,里面虽然长满了杂草,但当中的非洲菊,却姹紫嫣红的,开得正艳。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再亲切不过。

“我记得当年我外婆去世后,我妈把这里卖了的,怎么会……”夏小舟喃喃低语,却不等司徒玺回答,已经率先走到红砖路的尽头,推开了当中那间屋子的门。

屋里很干净,并没有想象中的什么蜘蛛网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有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沧桑味道弥漫其中。

夏小舟饱含感『情』的四『处』看了一圈,屋子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过,就好像她并不是离开了十年,而只是昨天才离开,今天又回来了一般。就好像十五岁那年的夏天,也回来了一般。

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折回院子里,这才注意到院子西侧的那堵墙已经没有了,原本『独』立的两个院子,也因此而变成了一个大院子,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的那株『玉』兰树。

耳边传来司徒玺有些低哑的声音:“我是去年年底回『国』后才将这里都买回来的,因为平常实在抽不出多的时间回来,不能每一件东西,每一个角落都完全恢复到以前……”

“我以为,我以为你……”夏小舟定定看着他,喃喃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张了几次嘴,都只是尝到了嘴角咸咸的味道。

司徒玺抬起手,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当年我没死成,只不过之后发现了很多事,我又出了『国』,所以一直没回来找你……”虽然故作轻松,声音里仍然可以听得出来一丝轻颤。

“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有意接近我的?”夏小舟的声音也带着轻颤,“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看着我一无所知的样子很有趣吗?”说着忽然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又忍不住笑,“你还活着,真好,你还活着……”长久以来那些似是而非的怀疑和忐忑,终于得到证实了。

又哭又笑的样子,看得司徒玺心里百感『交』集,但更多的却是觉得幸福和满足。他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司徒先生回来了!”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夏小舟一个『激』灵,忙推了还抱着她的司徒玺一把,“有人来了。”

司徒玺才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松开她并整了整衣服,应了一声:“是邬婶吗?进来吧。”

很快就见一个四十几岁模样,脸『色』黑红长满褶子,带着农村人特有憨厚劲,看起来相当结实『硬』朗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夏小舟依稀认得她是以前住在外婆家后巷,很热心很乐于助人的邬家婶子,正想打招呼,司徒玺却忽然捏了她一把,摇头示意她不要,她只得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俺刚听街坊们说来了一辆金光闪闪的车,就知道是你回来了,上次回来,还是三个月前呢……俺就时不时过来打扫打扫……今儿一早听见门外喜鹊叫唤,就知道肯定有喜事,想不到真应验了。”邬婶子还是十年如一『日』的的健谈,笑眯眯的看到了屋里站着的夏小舟,立刻惊喜道:“哎呀,这是司徒先生的媳妇儿?白白净净,斯斯的,可真好看,瞧着也面善!”

司徒玺趁机给夏小舟“介绍”:“这是邬婶,我托了她平常帮我照管房子。”

夏小舟微红着脸点点头,叫了一声:“邬婶。”

邬婶夸了她几句,才又问司徒玺:“一定还没吃饭吧?我这就买菜去,等会儿记得过来吃饭哦。”不待两人说话,已经乐呵呵的转身去了。

“刚为什么不让我跟邬婶打招呼?”看她走远了,夏小舟才问司徒玺,又忍不住疑惑,“难道我真变化很大吗?以前天天都能见着的人,如今竟然也认不出来了?”

司徒玺苦笑:“你忘记当初我是怎么离开这里的了?到现在这里的人都还以为我是外面来的大老板呢,连邬婶也是这样以为,你这一打招呼,万一露了馅儿怎么办?”笑毕,半真半假的抱怨,“还抱怨邬婶眼神差,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朝夕相『处』,竟然也没认出我来!”

夏小舟红了脸,有些戚戚焉:“谁能想到明明就……了的人,还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呢?我就是有怀疑,也会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啊,这可不能怪我。”想了想,吞吞吐吐的问道:“对了,当年你明明就被判了……而且我之后去看你,那个狱警也说你被『枪』……了,怎么还可能活到今天呢?这期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司徒玺沉默了好久,才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故地重游,你难道不想到『处』逛逛?那些事『情』,等晚上我再详细的告诉你。”牵着她的手走出院子锁了门,沿着古朴而熟悉的街道,慢慢逛了起来。

两个人逛了没一会儿,邬婶的小孙子来找他们吃饭了。

菜是用那种城里已经看不到的大锅炒出来的,盛在大碗里,闻起来很香吃起来更香。

邬婶一边往夏小舟碗里夹菜,一边笑眯眯的絮叨着:“我刚才还怕小二子找不到你们呢,不过一想,你们两口子都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一样,咱们这镇上是找不出第二对儿来的,肯定一找一个准儿,果然就很快让他找到了。”小二子就是她的小孙子。

吃完饭,司徒玺拿出五千块钱给邬婶,“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房子就要多麻烦您照管了。”

“哎呀,司徒先生这是啥意思?用不着的。”邬婶推辞着,五千块钱在这个小地方算不得大数目,但也不算小数目。

司徒玺坚持:“用得着,您就收下吧。”夏小舟也劝,“您就收下吧。”

邬婶才没有再推辞,把钱收下来,又问:“你们不会现在就要走吧?好歹住一晚上啊,晚上我再给你们做我的拿手菜。”

司徒玺点头:“那就先谢谢您了,我们明天再走。”

走出邬婶家,司徒玺拉着夏小舟直奔当年他们上学的高中。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又回到了他们十几岁时的青葱岁月。

学校的门卫很尽责,说现在是上课时间,『硬』是没让他们进去,两个人只好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儿。

晚上在邬婶家吃完饭,邬婶留他们就住她家,说是那边的房子毕竟久了没住人,怕太『潮』湿对身『体』不好。司徒玺却很坚持,跟邬婶告别后,牵着夏小舟回了自家的房子。

就着井水草草洗漱后,司徒玺领着夏小舟进了他以前的卧室。他从墙角一个很老式的木柜里拿出『床』单被套,铺好『床』后,叫了靠在窗边看着他出身的夏小舟过来睡觉。

夏小舟看在眼里,记得那个柜子以前也是在那个位子,忍不住问道:“这些东西,不可能你买回房子时都还在吧?你是怎么把它们找齐的?”他离开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年啊!

司徒玺笑笑:“只要有心,就一定找得到!”拉了她坐到『床』上,“有点『硬』,只能委屈一晚上了。”

夏小舟想到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过不止一次两次,而且他还说了晚上会告诉她当年的事,也就没有推辞,听话的躺到了里面去。

司徒玺见她躺好了,才拉灭了电话,挨着她躺下。

夏天的晚上本来是很热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小舟却觉得出奇的凉,下意识缩紧了身子。司徒玺敏锐的感觉到了,伸臂将她揽进怀中。

他的怀抱很暖和,夏小舟犹豫了一下,索『性』又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子躺好并抱紧他的腰后,才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晚上要把那些事,详细的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司徒玺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当年我确实被判了『枪』决,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没想到就在我该被执行『枪』决的前几天,却有狱警把我带到了一间之前我从没去过的审讯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用公事公办的口气教训了我一顿,但同时又暗示『性』的承诺会想办法让我出去。之后他果然把我弄了出去,对外却说的是我被执行了『枪』决,让我改名换姓,从此以后都不得再出现在c城,甚至是c省,也不准去找他!”

“那个男人是谁啊?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夏小舟忍不住追问。

黑暗中,司徒玺冷哼了一声:“哼,他有再大的能耐又如何,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账王八蛋而已!”那个王八蛋当年是救了他一命,可是他却比以前更要恨他,他当年会走上绝路,正是拜他所赐!

始乱终弃?夏小舟怔了一下,忽然就有些明白他口中的那个男人是谁了。她同时想到了司徒玺的母亲,那位美丽得让整个镇子的男人都为之侧目,整个镇子的『女』人则为之妒忌,但却声名狼藉的『女』子,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母亲的不堪,当年年仅十八岁的叶熙,才会提刀捅死了一个男人,继而被判了死刑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果然自古以来红颜都薄命吗?如若不然,那个美丽『女』子短短的一生,又怎么会过得那么苦?年纪轻轻的她,又怎么会在儿子入狱后不久,便早早的香消『玉』殒了呢?

怔忡间,耳边又传来司徒玺的声音:“出去时,我才不到十九岁,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甚至连最基本的身份证也没有,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人,所以只能做些高风险的营生,比如极速赛车,做小混混,甚至做扒手乃至贩卖『毒』品,所幸我遇上了高宣,他是一个孤儿,从小『日』子过得比我还苦……”

“我们混了一年多,我终于『体』会到当年我妈一个弱『女』子要养活她和我,还要供我上学,到底都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和努力,我也终于知道当初自己那些『赌』气的语言和行为,到底怎样伤害到了我妈……二十岁那年,有一次我和高宣都病了,三天水米未进,只能躲在桥墩下等死,当时的样子,甚至连乞丐都不如……一想到还要这样卑微的活下去,我甚至深恨那个男人,当初就该让我被『枪』毙了的,那样我妈也不用死了……”那个男人之所以答应救他,是他母亲以自己的『性』命来做了『交』换条件的!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再没了动静,只有好似沾了湿漉漉东西的长长呼吸喷在她的皮肤上,夏小舟心头一缩,在黑暗中抬起手,努力想要去辨别他的脸。

他却偏头躲开她的手,又说了起来:“我们又撑了差不多半年,就在感觉已经撑不下去之时,居然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让我救了身上『枪』伤昏『迷』不醒的海泽的总裁司徒腾冲。之后他便认了我做义子,还让我跟他姓,又把我和高宣一起送到了英『国』的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去学习深造……”

“一直到去年年初他病入膏肓之时,才召了我回来接手海泽。刚接手海泽时,下面不服我的人实在太多,海泽那时候又是混黑的,我一心想把它漂白,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也抽不出多的时间找你,若不是那次偶然遇上,只怕还得过一阵子,我才能找到你。”

【70】 吃了……(精)

黑暗中,司徒玺的声音很平静,除了在说到‘那个男人’时有些微的波动之外,一直都很平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夏小舟听在耳里,却只觉自己的心针扎一般疼得厉害,细细密密而又绵长不绝。

虽然早已料到司徒玺一定吃了很多苦才坐到今天的位子,但夏小舟还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吃了这么多的苦,几乎都要快超过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了!她不敢深想,当年只有十八岁还只是一个孩子的他,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艰难走过当初那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的!

她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湿意,却没有抬手去擦,而是更紧的抱住了他。

司徒玺感觉到她的变化,摸索着拭去她眼角的泪,反而轻笑起来:“其实说起来,我还要感谢这些苦难呢,如果没有这些苦难,我又怎么会『体』会到当年我妈的不容易,说不定就会一直恨她恨下去,又怎么会知道加倍珍惜今天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又怎么会更加珍惜眼前人呢?当然,我最要感谢的还有一个人,在我无数次就快要撑不下去时,我都是靠想她,想她给我做的蛋炒饭,想她给我唱的歌,想她送给我的非洲菊,想她安慰我鼓励我的那些话……靠回忆我和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所以才能撑下去的……”

夏小舟就是再迟钝,听到这里,也该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她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甜蜜,片刻才喏喏的说了一句:“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话音未落,司徒玺忽然将她抱到了他身上趴着,“你有多好,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所以我说让你不要妄自菲薄。”

他抱着她,缓缓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带你回这里来,又为什么会把这些事告诉你吗?除了想让你知道当年的叶熙还活着,想给你一个惊喜以外,就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任何苦难和委屈是过不去的,只要你换一种心态,或者过一段时间再回头去看,或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就比如他当年曾那样憎恨过母亲,等到他失去了她的庇护,流落街头流离失所时,再回头去想那些旧事,心态不就大不一样了?

夏小舟这才明白他费了这些多心神,只是想开导她不要为了夏家人一时的憎恶和绝『情』而难过委屈,要勇敢的向前看,让时间来冲淡一切,等到将来再回过头来看时,或许心态就会大不一样了!

她心里有点感动,但又觉得如果换她『处』在他当初的『处』境,现在只怕未必能有他说的那么豁达,毕竟夏家人只是从『精』神上伤害了她,而且她也反击了回去,甚至还把夏舒权气得住院了,她心里都会觉得有怨有委屈了,更何况他当年还曾『精』神都那样艰难困苦过?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小声问道:“那你现在,就真一点不恨你妈妈,不恨镇子上的人,也不恨……那个男人了吗?”忽然就觉得,自己的那点伤心和委屈,实在是微不足道。

“不恨了,真不恨了!”司徒玺的声音很平静,“我现在不但不恨我妈妈,反而很后悔当年她在生时,没有好好孝顺过她,没有让她过过一天好『日』子;我也不恨镇子上的人,他们都不是坏人,当年的那些嘲笑和侮辱,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他平静的声音下,透露出的是一种历经千帆之后,真正的成熟和豁达,是人生阅历累积到一定程度后真正的洒『脱』和淡然,“至于那个男人,我也不恨他,当年毕竟是他保住我一条命,我今天才能有机会跟你躺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只冲这一点,我也不恨他了。但是我不恨他,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他当年对我妈带去的伤害,当然,他也不一定就需要我的原谅。我只是拿他当一个陌生人而已,他的好与坏,生与死,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话虽然这样说的,但他说这些话时,肌『肉』分明不自觉的紧绷了一下,夏小舟不经意感觉到,明白他心里必定不像他嘴上说的真不恨那个男人了,只是把他当陌生人,于是有意岔开话题:“你说当年你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身受『枪』伤昏『迷』不醒的海泽老总裁,他就是你们海泽的那位翩翩公主的父亲吗?她是不是很漂亮很高贵,所以大家才都拿她当公主……”本来是想岔开话题的,偏偏却鬼使神差说到了这个话题上,而且越说语气还越酸,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分明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时,忙不迭顿住不说了。

司徒玺却已然听出了她话里的酸味儿,心『情』一下子不像刚才那么压抑了,声音里甚至还明显带了笑意:“翩翩确实很漂亮很高贵……”感受到怀里的人猛地一僵,话锋一转,“不过她既不会做蛋炒饭,也不会唱《同桌的你》,更不会种非洲菊……她就是再漂亮再高贵,在我心里,也比不上某人。”说着忽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柔『情』款款的说道:“小舟,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透过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夏小舟看见他的双眸亮晶晶的,温柔而专注,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水,将她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生了根一般怎么移也移不开。

然后,那潭清水的主人,就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一开始只是被动的承受,渐渐却开始『情』不自禁的回应起来。

司徒玺感觉到她的回应,一开始只是想浅尝辄止的念头,忽然就由星星之火燎原开来。他的吻忽然变得狂野起来。

他的狂野,让夏小舟如梦初醒,忽然就本能的有些害怕起来,于是猛地推开他,滚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去。

可是他却如影随形般逼了上来,在她甚至还来不及做任何躲避之前,已经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只是这一次,他的吻温柔了很多,从头发,到眼睛,到鼻子,到耳垂,最后才停在了她的嘴唇上,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像一块『黄』油,一点一点在被烤化。

他忽然停了下来,欢愉自然也就戛然而止。

夏小舟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双眸里闪动着两簇小火苗,正带着攻击和掠夺看着她,声音喑哑,带着极大的压抑和隐忍,“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额角也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这样的重视和尊重,让夏小舟很感动,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捧在手里的珍宝。她抿唇犹豫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在他的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下,算是默许了。

下一秒,她的嘴唇已被狠狠攫住,司徒玺霸道得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吃入腹一般。

就在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之时,他终于放开了她。但她的裙子却“撕拉”一声,狗血的被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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