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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五常被仍在了沼泽地之中,以他的金丹修为不会立即身死,但是这股钝刀子割魂的感觉也绝不会好受。

另一头的瞿岭并没有想到自己就要倒霉了,他还在密林中采集可用的灵植,也不知何时起,四周的灵气变得古怪了起来。刚开始他还没有太过注意,因为这段时间密林的灵气变化一直都很不稳定,可是没过太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仿佛是混乱的灵气将他与四周隔绝了开来。

瞿岭刚刚心生警惕就猛然感到背脊生寒,他不加思索地反手便是甩出了数道符箓凝成了一张网,只见一道寒芒刺向了他的背心,被这道符箓形成的大网给拦在了其中。

“竟然是你!”瞿岭看到云善渊就都明白了,是谁毁去了藏书阁,是谁处心积虑地留在了复问宗,还在他的手下挨了四年之久。“你究竟想要什么?”

云善渊没有与瞿岭废话,她想要的瞿岭给不了,那就无须多谈。

她一手祭出了所炼的黑白剑迎上了瞿岭的符箓之阵,这股半是邪异半是圣洁的剑气直射瞿岭的心魂,其中竟还夹杂着鬼修最为忌讳的混沌灵气,以剑网对上了符箓之网。

说来这其实有些不公平,云善渊在瞿岭手下四年,对于这位金丹真人说不得十分了解,也起码了解了七分,瞿岭的不少符箓初级版还都是云善渊所作。

加之剑气破魂,瞿岭虽是金丹中期,可是对上了以剑为法的筑基大圆满的云善渊,特别又是在充斥着古怪混沌灵气的沼泽地之中,他完全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其中之一。

两者斗了几十个来回之际,云善渊将瞿岭的攻击都扛了下来,只能说她对这些符箓的特性都太了解了。即便这四年瞿岭只教授了皮毛,但那已经足够让她摸到了极品符箓的构造,也许瞿岭该怪她太过聪明。

此刻,正如云善渊所料,在瞿岭催动了第十道极品符箓阵时,虽然他的脸色不显,但两人相处了那么久,云善渊知道他已经有些心急了,因为此阵过后,他必须歇一歇才可以顺畅地调转灵气。

当符箓阵与剑光再度碰撞到了一起,瞿岭敏锐地发现了剑网似有一丝破绽,他调转灵气一鼓作气地向那一点攻击过去,成败就在此一举。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在一股气浪之中,瞿岭看到了云善渊嘴角带血,他才生出了一股庆幸的放松,谁想到丹田却是一股刺痛,一股金光缠绕在了他的魂魄上,让他顿时就不得再动弹了。

示敌以弱,这一招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就算瞿岭心中对她有所防备,但瞿岭的孤傲让他不自觉地对筑基修士有着天然的俯视之态。

云善渊看着被困的瞿岭,随意地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对着瞿岭背后的无花挑眉一笑,他们是合作愉快地困住了两位金丹修士。此番,如果以一人之力是无法一边战斗,一边掀起了沼泽地的混沌灵气形成一个牢笼,以而隔绝了打斗引发的灵气变动瞒天过海。

云善渊搜出了瞿岭身上的储物法器,将他也扔到了沼泽之中。“瞿真人,有一点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很不喜欢裂魂鞭这种惩罚方式。不过,就当是我谢谢你没有打死我,今日你也能活下去。”

至于为何不喜裂魂鞭,因为那会让她想起宫九,想起因此缺陷无法成为剑邪的故人,不过这一点原因却是不必说出口。

瞿岭眼看着沼泽淹没了他的面部,而混沌之气也开始侵蚀他的身体。他只听得云善渊最后的一句话,‘瞿真人,这次要委屈你了。’

委屈他了?这倒着实讽刺。

云善渊与无花既然已经达成目的,也就将瞿岭与钱五常抛之脑后。

两人随即就变化做了瞿岭与钱五常的样子,他们都拿到了关键证明身份的玉牌,也有让韩涛不会产生怀疑的信物——韩涛亲手送出的感应玉石法器。韩涛想要借此追查到了他们,殊不知他们已经借着沼泽地的混沌灵气彻底将身上的那股追踪丝化去了。

无花算了算时间,也是到了秘境开启之际,“估计我们会是最后到的两位,一入秘境,韩涛就算反应过来只怕也是晚了。”

可不正是如此。

韩涛在秘境通道关闭后的第三日,收到了宗门来信,查出了究竟是谁毁去了藏书阁,而他又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瞿岭与钱五常姗姗来迟。

在得知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韩涛终是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多少年了,没有人胆量也没有手段敢将他戏弄至此,敢将复问宗的颜面踩在脚下,他低吼到,“云善渊、无花,你们休想活着离开南方密林!你们只要踏出秘境一步,那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殊不知,此刻在秘境之中,正上演了一出惊.天之变。

第九章

云善渊进入秘境后就发现这里没有半丝充斥在沼泽之地的混沌灵气。放眼望去, 整个秘境如同玄空界的他处一样基本都是处在一片漆黑中,但是远处却有一缕幽光, 隐约可见那似乎是一个宫殿建筑。

此次共有六十多位金丹修士同入秘境, 不过她的身边除了后一步进入的无花并无其他鬼修,也许是先到的鬼修为了方便寻宝,求一个先到先得就都已经向着那个光亮处而去了?

“看来就是成了鬼, 也都是改不了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的习性。”

无花虽然这样说,他的目标地也是那个散发幽光的宫殿,只是这一处的秘境似很大,才会已经感知不到任何其他鬼修的存在。“如果此处与泉止相关,你说会不会有与夺舍之法的相关之物留下?”

云善渊拿着勘测的法器, 他们两人走得并不急,在如此境况不明之地, 小心谨慎是第一位。“好的不灵, 坏的灵,你难道从没听过这句俗话?泉止都能狠下心来以身殉道,如果真留有与夺舍大法相关之物,只怕是他来不及毁去的棘手之物。”

无花摇头一笑, 他对于什么是好的灵反倒是很不熟悉,“你难道不知道我一般乐于成为他人口中的‘坏的灵’?我看此处就不像是储宝的秘境。如果是从前大能修士的居所, 那就不该如此荒芜, 方圆百里居然连一株杂草都没有。

就算几千年过去,不留下一块草皮,好歹也该留一些杂草根, 以而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我看这景象倒是与南方密林中的某些区域很像,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潜藏危机。”

云善渊立即联想到了初入南方密林时,白玲珑带路所到的那片区域,那里存在一只奇怪的疙瘩蜥,还有长在沼泽之中的双生圣莲。

如今,她已经知晓疙瘩蜥本名阴蚀千毒蜥,是极为罕见的一种可抵元婴修为的妖兽,它皮上的疙瘩中储藏着大量的阴毒,如果不是因为圣莲出世,只怕那日还无法轻易地解决它。

眼前的情况确实有些不正常,而那些元婴修士的判断也不可能全都失误,此处不可能就是一处荒地,必然存在非同寻常的力量。

对于一处之前未有修士来勘测的秘境,首批进入其中的修士肯定要承担风险,所以一般会是元婴修士进入其中,可是此处偏偏有着奇怪的禁制,也是考虑到其中的风险,才会让六十多位金丹修士一起进入,对于玄空界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思及此处,云善渊停下了脚步,她看着远处闪烁着幽光的宫殿多了一分不安。

从这里看去并无法看清宫殿的具体造型,虽然玄空界的建筑并无固定的风格,但总能有一二规律可循。

然而,一个存在于沼泽地之中的秘境,它的外部全都是鬼修忌惮的混沌灵气,它的内部贫瘠到不曾长出一两株灵植,如果说其中存在某种强大的力量。

“无花,你说这里像不像是一个囚牢?”

云善渊的问话一出口,她心中已经确定了七八分,“如果混沌灵气与忘川相连,泉止在忘川布下无数禁制,他没来得及处理某些修士,说不定就将他们镇压在了忘川之下。这个之下不一定是空间位置的下方,而是借着那一股侵蚀鬼修的灵气,将什么镇压在了某个空间里。”

无花闻言蹙眉也停下了脚步。他记得很清楚,残卷上提到的偷天换身之法,这一种特别的夺舍之法,能够生硬的抽取修士的魂魄,将自身的魂魄与躯体相容。他不得不想得更远了一些,鬼修不知吸收灵石与灵气,还能有以其他鬼修为食物。如果有某一位鬼修抽取了一众鬼修的魂魄,以此养好了他的伤势,或是再看中了某位金丹修士的身躯,这也是尤未可知的事情。

一时之间,两人完全屏住了呼吸,在静寂之中,他们试探着向幽光所在的宫殿处放出了神识。为了防止进入秘境的金丹修士从一开始就相互厮杀,前后两位修士入内有一段时间间隔。

云善渊与无花在最后进入秘境,但现在却完全发现不了之前修士所留的半点痕迹,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谁驻足何处的迹象。

正在此时,那处闪烁幽光的宫殿猛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只见一道血红色鬼火直冲天际,一股宛如泰山压顶的威压在瞬间从宫殿处爆发了开来。

这股威压并非故意冲着云善渊与无花而来,但在这样的威压面前,他们都有片刻的神魂不稳。它绝不是那些金丹修士联手能成的威压,因为修者的威压不是简单的数量叠加,往往是一个境界之差则会是天壤地别,特别是越往高阶走越是如此。

这股夹带着狂暴血色气息的威压,起码属于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他极有可能很快到了元婴圆满期,或者说不用太久便可至化神。

“泉止,你毁去我的修为,将我在此困了数千年,可还不是让我活了下来。我非但是活着,离开了这个牢笼之后,吸收了玄空界里的那些鬼修,更是不日即可化神,但是你早就灰飞烟灭了!

你太过愚蠢才会不人不鬼地活着,还作茧自缚为三界之战而苦恼。成为修士的那一日,本就该抛去如此无用的同情,待我破忘川而出,何愁不能找到升至合体的机缘!泉止,这世间都会知晓,你输给了荆嵇。”

这道有些嘶哑的声音回荡在秘境之中,而此刻那道血红光芒划破天际,也终是让人看清了秘境的大致样貌。望向天空,能发现它仿佛如同极黑的河水在缓缓流动,而河水之中仿佛有某个庞大的黑漆漆之物,它一动不动地任由河水在其侧流来流去。

原来,整个秘境都是处于一条河流的下方,那道冲天的红光似乎搅动了原本平静的河水让它翻腾了起来。

云善渊与无花在荆嵇开口之际,就已经尽全力将自身的存在降到了最低点。抬头看天,他们确实找到了忘川的所在,可是眼前的荆嵇却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虽然无法清晰地得知在他们之前来的修士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从荆嵇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测出那些金丹修士只怕是无一幸免。他们两人暂且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此处,九分是因为运气好。他们来得晚,荆稽已经吃够,随即破牢而出了。

可是这种好运还能延续下去吗?

“我看看,居然还有两条漏网之鱼。”荆稽不多时就发现了云善渊与无花,他轻蔑地冷哼到,“你们来得够迟的,不过不管早到晚到,或者是不是进来了,这次没有一只鬼可以逃脱,外面的那些早晚也都得死。”

荆稽的话音落下就挥出了一道灵气,以此判断他是魔修。

这股腥红色的灵气从远处而来,直冲着云善渊与无花而去,像是一只无影巨掌要将他们犹如捏蚂蚁一般捏死在当场。

在面对如此灵压之时,两人仿佛真的很难移动半步,是将要被当场定住了。只是谁会甘心就这样被杀,不论为何那些金丹修士都没能活下来,他们都想要活下来。

活着,就要逃。

逃!必须要逃!但是整个秘境封闭着,又能往哪里逃?

云善渊与无花对视了一眼,两人俱是向上瞥去。他们面前唯一的出路只有忘川所在,无论何如都必须要拼一把,捅破了天让忘川水倾泻而下,他们可能无法在其中存活,但势必也能阻挡了荆稽的动作。

下一刻,在荆稽的猩红色无影巨掌之下,两人用出了全力祭出了飞剑与佛珠,黑白相交的剑气与金色的佛光,将无影巨掌刺破了一个小洞,这两道光没有停下而是直冲向天,仿佛要燃尽最后一丝灵气一般,与天中流动的漆黑河水相触在了一起。

“无知小辈!”荆稽被剑气与佛光刺穿了无影巨掌,他当然是一跃向两人而去。这两人是剑修与佛修一事让他改主意了,不能吃了他们怕是塞牙,那就是将他们就地而杀。

这两人以为谁都能捅破天际吗?泉止布置了如此牢笼,他要借用忘川之河的混沌灵气,可是又怕这股灵气侵蚀了玄空界,那是精心做了布局,岂是两个筑基修士就能破除的阵法。

可是,世间总有些意料之外的存在。

双生圣莲在混沌之中出世,此等灵物如果被元婴修士得去,指不定能炼化何种极品法器。偏偏,无花是借着一朵圣莲重为人身,而云善渊则是初出茅庐不知宝物珍贵地就炼成了一把法剑。

荆稽的魔气一涌而至,魔气激发出了两人身上所携圣莲之元气,它竟是与天空中的忘川河水相交在了一起,原本漆黑的河水中泛起了金色与白色的光点。从零零星星的渔火而倏然变多,这忘川在顷刻间仿佛化作了银河。

这条银河汹涌地翻动着,找到了某一个缺口,在那里倾泻而下。

秘境之中只得听闻轰然而响起的水声,这一刻宛如银河落九天,水势磅礴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瞬间将平地全都淹没。这让荆稽也是瞠目结舌,他只觉陷入了极度浓郁的混沌之气,让他也有些呼吸不顺,神魂为之颤抖。

始作俑者的云善渊与无花也并不好过。他们虽然与鬼修有异,但是极度精纯的混沌灵气,让他们仿佛置身到了混沌世界之中,那里并没有死,但也不存在生。这些灵气仿佛无孔不入地钻入了他们的身体,横冲直撞地直捣丹田,搅破经脉,冲击识海而去。

在如此彷如汪洋大海的混沌之中,真的还有能个人的意识存在吗?

正在这一瞬,忘川河中巍峨不动的庞大巨物好似缓缓睁开了眼睛,它感到了久违的佛光与凌冽的剑气,这让仿佛早就死去的巨兽又在一刹那间有了生机。

它分明还是那样静静地驻守在忘川之中,看上去只是一头死去的白色巨犬,但此刻从它的身躯上又似乎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金色虚影,它仿佛有独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像是传说中的谛听。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汝已归去,吾尚不忘。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也罢,时至今日,我是该走了,是该走了。”

声如洪钟的话语一出,忘川就再度发生了变化。

巨兽的身躯轰然坍塌,而它身上的金光射向了在忘川中昏迷的云善渊与无花。两人被这股祥和的金光包裹着,金光渗入了他们的身躯与神魂中,治愈了他们被混沌之气冲破的躯体。

不仅如此,金光入体后,混沌之气也就不再蛮横地冲撞,而是相被引导一样顺着经脉运行起来。

不知多久,两人恢复了意识,他们只记得某道声音留言‘不恋此世,临别赠礼,愿得再见’。这会却是没有功夫多去想是谁帮了他们,又是为什么要出手相助,两人都感到丹田处灵气翻涌,这是必须要结丹了。

忘川之中危机四伏,荆稽的情况尚未所知,这里怎么看都不是凝结金丹的好地方,但是眼下两人别无选择。何况不至化神,不渡过忘川,凝结金丹说不定反而是一处机遇。

金丹一成,天雷必至,雷破禁制,那是两人必须抓住的一线生机。

玄空界守在密林之侧的元婴修士已经感到了不妥之处,沼泽之地的秘境里似乎酝酿着某种灭世的力量。这让他们都是警惕起来,这个秘境的情况特殊,现在必须以南方密林为界限制造一道结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在忘川的另一侧,太阿界与忘川的相交处,这里是一处绝壁断崖。

三个多月来,在崖侧就能看到了天上的黑云翻腾,在凝结雷劫,而且绝非一般的金丹劫,仿佛是要划破两界的雷劫。

这一日终是来了,天地全然变色,在一片漆黑中,空中先后降下了十八道雷劫,一道比一道狠烈,直劈向崖底的忘川河之中。

当云开雾散之后,空中出现了金光凌厉的一头白狗虚影,它脚踏莲花向着西天而去。如此结丹天象却是古怪,更让一些围观者感到更加古怪的是竟是有人从崖底一跃飞出,不待他们看清就消失在了风中。

云善渊与无花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他们看着朗朗晴空才是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出来了,离开了那个玄空界与忘川河那种鬼地方。

至于,那里会有何种翻天覆地,他们走后哪还管洪水滔天。

无花看向云善渊,他们吸收了那道金光后是一举突破到金丹中期,此次若非两人同时结丹,雷劫也不能劈开忘川。世间事,终会有一人之力不足的时候,两相合作对他来说真是一种新鲜的感觉。

“云兄,我们出来了,出来了,也该各奔东西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下完我们说好的一盘棋。”

云善渊也看向无花,他们的联手是取得了成功,但成功了也就该分开了。“好,就先去前面的城池。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吃一顿热的,就找最有名的酒楼。”

“我自是不介意,如能点一道烧鸡更好,也不知道这里有无此类热菜。”无花如此说到,他此时早就不再执意吃素。

两人都是摇头一笑朝着前面的城池走去,目标则是最好的酒楼。

浮川城是忘川之侧最大的城池,醉仙楼是它最好的酒楼,这里一直都是客似云来。

云善渊与无花在晚膳之际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没能要到一间包厢,而大堂里也只有一张空桌了。好在这会他们不急于就忘川一事聊几句,听听这久违的人声亦是不错。

“两位大师,你们是否介意与人拼桌?”

小二刚给云善渊与无花倒好茶水,他就又折返了过来,“楼外又来了两位大师,要是你们不介意,同桌而食也不错,这都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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