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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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娇小的陆锦心就是当年摄政王手上抱着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如今顶多是个放大版的而已。
军人的思维,真真是一根筋似的奇妙。
可陆锦心的思维是正常的啊,被薛陌毫无预兆地拦腰抱起,就这样躺在一个算不上陌生,却也谈不上熟稔的男人怀里,一张原本苍白的脸立马红热了几分。
她没法那么安心地任由他抱着。
她早已不是当年肉乎乎的小女娃。
已是个俏丽丽的十七岁的大姑娘了呀。
呃,姑娘两字用词不准确,准确来说是个被休了却没给休书的娇俏少妇。
“别动,牵扯坏了伤口,愈合很麻烦。”见她有些想动弹,薛陌还以为是他抱她的姿势不对,让她不够舒服。便默默调整抱姿,以他认为最舒服的姿势抱稳了她。
陆锦心心底羞成一片,脖子的颜色都红了几分,幸亏月色朦胧呈现不出来。她长成大姑娘后,除了被荣铭抱过,还没被哪个男人这般亲密地碰过呢。
可若突然开口拒绝他,又有些拂了恩人的好意,到时恐怕恩人没别的意思,都会被她弄得尴尬不已,脸面下不来。
为难恩人的事,陆锦心做不出。索性抬手抹抹眼睛,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反正他说府邸就在附近,那应该很快就能到。
忍忍就好了。
那些个随从,早在薛陌翻身下马时,全部跟着下了马。各自牵了马匹,默默尾随薛陌行走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目光不敢停留在姿容绝色的陆锦心身上,甚至连多瞅一眼都不敢,规规矩矩地逡巡前方灯笼照不亮的地段。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抵达了将军府。
薛陌像捧着个易碎的小瓷娃似的,小心翼翼地将浑身是伤的小丫头轻轻放在木塌上。
早有先行策马回府的随从领着郎中伺候在侧。
薛陌一松手,郎中就上前察看伤势,问诊切脉了。
~
养伤期间,陆锦心在御赐的将军府小住起来。
薛陌时常早出晚归,碰面的次数不多,偶尔陪陆锦心用一顿饭。不过特意嘱咐管家,好好照看陆锦心的饮食起居。将军府内似乎没有当家主母,住了这些时日,除了几个丫鬟,其余女眷陆锦心一个都没见着。
正当陆锦心坐在后花园假山上的凉亭里感慨薛将军身边怎么连个知暖知热的女人都没有时,一个明显不悦的女子声音从假山下喧嚷到了凉亭里的陆锦心耳里。
“听闻表哥带回来个女人。”一个身穿海棠红长裙的姑娘,从盛开碧绿莲叶的荷塘那边拐过来,迈着不悦的步子,尖酸地询问身边那几个讨好她的侍女。
“表小姐,您不在的这些时日,确实有个姑娘住在府内。”
表小姐鼻孔“哼”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妖精,我才几日不在,就敢勾.搭我表哥……”
端坐在石凳上的陆锦心,听到这样不堪入耳的话,瞬间冷了眸子。若搁在还是郡主那会,有人胆敢背后对她如此不敬,绝对会教训一番。
可如今……转念想到,如今不过是薛将军顾念祖父的旧情,许她寄住在此而已。说到底,那个身穿海棠红衣裙的姑娘才是府邸的主人……
就算眼下不是,将来也会是。
若没有这个意思,哪个当爹娘的会让未出阁的闺女长期住在没有妻房的表哥府邸中,瞧那些丫鬟都将她当未来主母哄着。
这些都是薛将军的家事,陆锦心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心知不该去揣测。当下由石凳旁起身,穿过假山上树枝茂密的林荫道,抄小道回了客房。
一路上,心中回荡着表小姐拈酸吃醋的话,陆锦心到底是心里头不舒服,斟酌后,觉得自己这个外人不应该平白无故打破了薛将军后院的宁静。
瞅了瞅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
陆锦心:你干嘛抱着我不放手?
薛陌:放手你不就掉地上了吗?
陆锦心:……
旁白:将军的思维真真是一根筋似的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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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
薛陌不在府邸时,陆锦心留下封信不辞而别。
管家怕上将军责怪他招待不周,连忙拾掇出一些银票和吃食给陆锦心带上。
推辞不过,再加上出门在外确实也需要,陆锦心便不再虚伪地客套,默默收下。
迈出小住了半个月的将军府时,陆锦心竟有些怀念地反头瞧了将军府大门好几次。
最后一次狠狠心不再回头。沿着门口宽敞的街道向西走去。
此时望着街道两旁飘飞的酒肆旗子和熄了火的灯笼时,陆锦心已没了最初得知夫君背叛时的茫然,心中有了目的地,决定孤身前往不算太遥远的戍边之地投奔爹爹和叔父们。
身上的银票足够她往返好几趟了。
一身朴素的男儿装行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饿了就在路边的酒肆铺子里吃点东西,这日晌午,走累了,随意坐在一个角落里点了一碗面吃。
那边的桌子旁坐了一圈身穿衙役官服的兵,正在高声谈论着近日京城的闲话。
起初陆锦心没在意,在听到薛大将军的名头时想不注意都难了。
“听说了嘛,迟迟不婚的薛大将军居然爱慕上了一个被休的弃妇……”
陆锦心眉头一皱,爱慕上谁?被休的弃妇?怎么隐隐感觉说的像是自己呢?
她怎么不知道薛陌爱慕自己。
“都在一起睡了大半个月呢。”一个大嗓门的衙役得瑟地说出他打探来的最新消息。
陆锦心正在吸着面,一口呛住了,猛嗑不止。
“啧啧,那娘们的夫君都闹到大将军府邸门前去了,差点打了一架,真真是热闹……”
陆锦心抓着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双眸怒气涌动,她不喜欢别人这样编排守礼的薛将军。
民间一向都是恭维战神薛大将军的,怎么沾了她后,就名声不好起来。陆锦心心底难过极了。
狠狠瞪了那几个衙役,付了一粒碎银子,抓起包袱就走了。
陆锦心刚走,一个身穿华丽锦袍的男子从酒肆铺子内走出来,吩咐随从赏给那几个刚刚演戏的衙役们银票。这么大手笔的赏银,喜得那几个见钱眼开的衙役差点就跪在地上磕头认祖宗了。
锦袍男子望着陆锦心气愤离去的背影,一脸的阴翳。
“你果然背叛了我。”
他对她太熟,若是她的心底没有薛陌,绝然不会是那样一副自责的神情。
浑然不知的陆锦心一个人行走在山间林荫小路上,闷闷不乐地踢着石子。若说京城内眼下还有什么人是值得她挂念的话,也就只有给了她温暖的薛将军一人了。
可是她却给他招了黑。
再没有比这更令她颓丧的了。
一生气,小手胡乱一挥,“啊”的一声竟被路边带有锯齿的叶子给割伤了手指,疼死了。
低头吸允时,余光扫到了身后男人远远跟踪的身影。一个头戴青面獠牙面具的男人,阴森森立在不远的大树旁。
看见他手里拿的银晃晃的匕首时,陆锦心慌得丢了包袱,两腿颤抖地疯狂跑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惊慌的呼叫声响彻在寂静的山林,就快被身后的青面獠牙男子追上时,慌不择言的陆锦心直接喊上了“薛将军救我……”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身后的男人,匕首从身后狠命刺向了陆锦心心脏部位。
“啊……”钻心的疼痛绝望地叫响,惊飞了树枝上休憩的小鸟,徒留空树枝晃荡。
匕首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扎进被死死压在地上的陆锦心胸口。
临死前的陆锦心想揭开身上男人的面具,看一看究竟是谁这般狠心对她。可在摸上青面獠牙面具的一角时,她身上残留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她的手,绵软地滑落,擦过男人名贵丝滑的衣料。
“为什么要爱上薛陌……”
~
刚过完年,京城的正月依然天寒地冻,一根根冰柱像个锥子似的倒挂在房檐。
摄政王府大房,靠近上房的牡丹苑里,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闭着眼睛缩在床榻上,明明盖了最厚实的锦被,却仍然囔囔着“冷”,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冷汗,苍白的脸颊仿佛刚从死亡里逃脱出来,紧闭的双唇泛着乌青色。
王府世子陆明嵘脸色阴沉地看向正给自家女儿把脉的王太医,一语不发,已是让第三次前来把脉的王太医倍感压力。
按理说,只是一场流行性伤寒,怎么这个小姑娘迟迟昏迷不醒,乱动的小手还一个劲地捂住胸口喊冷?
喊冷的病患不少,捂住胸口喊冷的却是王太医遇上的头一个。
王太医是宫里近些年来最受人推崇的太医了,顶着莫大的光环,若是连一个小小的伤寒都对付不了,还想爬上太医院首席之位,简直是做梦。
把脉把得正要背脊冒汗时,一直昏迷的小姑娘突然睁开眼,撇撇嘴,难受地喊了句“疼……”
看到小姑娘睁开了眼,一直默默流泪守候在床榻一侧的世子妃甄氏,激动地俯下身揽住陆锦心小小的身子。轻轻揉着女儿时不时就捂着的胸口,低低哄她:“锦心不怕,娘亲给你捂捂就不疼了。”
那声音太柔,太熟悉,陆锦心陡然惊醒。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娘亲甄氏。
醒来了就好。
王太医顿时如释重负,誊写了张药方,嘱咐了几句,向世子陆明嵘躬身告退。
陆明嵘客气地送王太医出了阁楼。
痛得快喘不过来气的陆锦心,伏在娘亲甄氏怀里大口大口喘着气,心疼得甄氏一个劲给她抚背顺气。
气息终于平稳了时,陆锦心木木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娘亲,她终于彻底死去,所以连多年不见的娘亲都来到她身边了么。
突然见到死去多年的娘亲,眼睛陡然湿润,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摄政王府败落后所有的辛酸和委屈,随着金疙瘩像串串珍珠似的滚落。
九年了,整整九年没有获得过母爱了,如果死去能够再次获得母爱,她也不嫌弃。
死。
陆锦心眼前又闪现那个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身子再次瑟瑟发抖。是谁那般恨她,要一刀刀残忍地刺死她?害怕起来,本能地就往娘亲怀里钻,一双手紧紧攥着甄氏的衣裳。这一攥,惊骇地发现她的手居然只能攥住一点点衣料。
惊得抽出手来看,她的手居然变小了!
又小又肥,像个婴儿肥的孩子!
“锦心?”甄氏察觉到女儿眼底的异样,握住女儿小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胖乎乎的还跟以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