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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萧绡连忙点头,诊室里除了病人和家属,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听到这个回答,李院长和展令君脸上同时露出一丝古怪。
“我的客户,”展令君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拿出微型电脑放在桌面上,拖了个凳子坐过来,“您请便。”
“你们……认识啊?”萧绡磕磕巴巴地来回看看。
“李萌的爷爷。”展令君用嘴型无声地说。
萧绡瞪大了眼睛。
“哼!”听到是客户,李国栋就没再多问,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转头看看萧绡,“怎么样,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就是这个脸越来越大了。”萧绡困扰地捧住自己的大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院长:脸大了多好
萧绡:这有什么好的
李院长: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伙夫
萧绡:……
第24章 抽血
“脸大了有什么不好, 面相上讲, 大脸旺夫,”李国栋笑眯眯地说着,开了五张化验单, “去验个血吧, 下午出了结果再来找我。”
“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咨询。”展令君示意萧绡先别急。
“你说。”李院长咂咂嘴,没好气地应了一声,明显不太想跟他说话。
“她在住院期间, 您给她注射了多少激素?”展令君一边说着,一边在小电脑上敲击。
“住院的时候每天一瓶水,具体用量我记不清了,你可以去一楼打个住院药单出来。”说到专业的东西,李医生还是很认真的。
“我看了她的处方, 第一个月吃的是强的松, 后来为什么换成了甲泼尼龙?”展令君抬头,静静看着李国栋。要知道, 强的松非常便宜, 五块钱能买100粒, 而甲泼尼龙就比较昂贵,一片就要一块钱。
“臭小子, 你是觉得我坑钱是怎么着?”李国栋皱起眉头, “强的松伤肝,她吃了一个月,转氨酶就不正常了, 我问了她的经济能力,能负担得起,才换了甲泼尼龙的。”
展令君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到李院长的怒气,又接连问了几个萧绡听不懂的医学问题。萧绡尴尬地给李院长赔笑,悄悄拉扯展令君的衣服,希望他少说两句。
她以后还指望着李院长给她治病的,这家伙今天把人家得罪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好在展令君问完五个问题就适可而止了,站起身感谢李院长的耐心指教。
李国栋哼了一声,“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料子,做什么康复医生!当初让你来,你不来,这就算了,还把我们家萌萌给拐走了!”他看着展令君,颇有一种好玉料雕做了板凳的痛心感。
“慢性|病,90%要靠出院后的自治,有我在,您不觉得放心很多吗?”展令君拿起萧绡的化验单,低头看了一下项目,冲李院长点头示意,便带着萧绡走了。
李国栋看着展令君的背影,生气地呲了呲牙,“小混蛋。”而后,露出一抹苦笑。
康复医疗在国内还不太普及,如果每个社区都有桑榆会所这样的机构,国人的生活质量能连上好几个台阶。他们这些医生,也就不必总为那些不听医嘱、乱糟践身体的病人痛心了。
抽血室已经排起了长队,十几个窗口闹哄哄的。
还没排到自己,萧绡就已经开始紧张。
“嗷!”前面的一位大叔突然惨叫了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展令君上前看了一眼正抽血的那位,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隔壁,拉着萧绡换了个队排。
“怎么了?”萧绡小声问他。
“那个扎的不好。”展令君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带着薄荷香的热气喷在耳朵上,痒痒的,萧绡的耳朵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忘了紧张。
终于排到她,萧绡在椅子上坐下,看清窗口里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护士,也不知道展令君怎么看出来抽得好与不好的,但出于对男神的盲目信任,撸起袖子就把胳膊交了上去。
冰凉的皮管子扎到大臂上,萧绡忍不住闭上眼睛,颤颤巍巍地等待那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针头。
“萧绡。”展令君突然开口叫她。
这好像是展先生第一次完整地叫她的名字,萧绡立时睁开眼,仰头看他,“嗯?”
“你喜欢吃水果糖吗?”展令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包装漂亮的水果糖。
幸福来得太突然,萧绡有些蒙,愣愣地点头,“还,还行……”
展令君的眼中泛起些许笑意,将小电脑放在旁边的大理石台上,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糖。修长好看的手指,捏住玻璃纸的三角口,缓缓撕开,露出里面圆滚滚、亮晶晶的硬糖。而后,那颗糖便被递到了萧绡的嘴边。
出于医生的洁癖,展先生没有直接用手指捏糖,而是隔着包装纸拿的,但在含住糖果的时候,嘴角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温暖而干燥的指尖,像带着电流的导体,把她整个人都给定住了。
酸酸甜甜的糖果在舌尖化开,从嘴巴一直甜到心窝里,萧绡用余光看到了周围几个女孩艳羡的目光,觉得自己要飘上天了。
“好了!”里面的护士说了一声,给了她一个棉签让她按住针口。
咦?竟然已经抽完了?什么时候扎上的?萧绡看看贴着自己标签的五管鲜血,再看看胳膊上的棉签,觉得自己穿越了。
“先别急着站起来,等个三秒钟。”展令君把糖纸扔到垃圾桶,拿起电脑,这才一手拉起萧绡,带着她走出抽血室。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都没给我带糖。”身后,一名女孩对着身边的男生抱怨。
“我赶了一早上公交就为了陪你,饭都没吃,再说你也没说你要吃糖啊。”男生跟女生争吵了起来。
“你都没点常识吗?空腹抽血容易低血糖,吃糖就不容易晕倒!”
萧绡含着橘子味的糖,控制不住地想咧嘴笑,“你哪儿来的糖?”生活健康如老年人的展先生,不像是会随身携带糖果的人。
“昨天下班在前台偷的。”展令君理直气壮地说。
萧绡:“……”
说过要请展令君吃早餐,萧绡自然不会食言,今天没有晕针,抽血一点都不疼,她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对方。于是原定的豆浆油条,改成了广东早茶。
两人去了一家高档的早茶店,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那个护士的技术真好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是怎么知道她技术好的?”萧绡给展令君倒了杯茶,诚心请教。
“看手法,还有年纪,”展令君低头回了一条信息,便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现在已经过了九点,他要开始回复客户了,“太年轻穿纯粉色衣服的是实习护士,没经验;年纪大的有老花眼,扎不准。”
萧绡听得连连点头,把这条有用的生存经验牢牢记下来。
点心上桌,萧绡立时夹起一只水晶虾饺来吃。刚损失了五管血,她得好好补补。
“你晕针,是小时候有什么阴影吗?”展令君也夹了一只来吃。
“唔,上小学的时候验乙肝,拿一块三角铁扎手指头,扎得太深,血一下子就飙出去,当时我就晕了。后来就落下了这么个毛病。”萧绡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三角铁……展令君抽了抽嘴角,没有纠正萧绡对采血针的错误认知,“尖锐恐惧症,可以试试脱敏治疗。”
“我也不是尖锐恐惧症,只是怕打针而已,”萧绡摇摇头,“我一个裁缝,怎么会怕针呢?”
展令君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托展先生的福,萧绡抽完血还是生龙活虎的,吃完饭就打算去上班。本着周到服务的原则,展令君要开车把萧绡送去公司。
“哇,这车好漂亮啊!”萧绡看着眼前的红色超跑,差点流出口水来。这车型不太常见,萧绡多少懂点,依稀记得这是十年前的款式,因为生产得少,到现在依旧是许多人追捧的目标。
以前她就幻想过,等自己成为大设计师,就攒钱买这么一辆拉风的跑车。
不过……
看看张扬的跑车,再看看不动如松的展先生,这气质怎么看怎么不搭。
“哥哥的车,我的送去保养了。”展令君轻轻摸了摸跑车的引擎盖,仿佛在抚摸兄长托给他照顾的大侄子,满是怜爱。
原来如此,为了vip客户,竟然借了哥哥的车来,真是服务周到啊!萧绡坐上跑车,觉得自己赚翻了。
展令君坐在驾驶室,关上车门,摸出一副墨镜带上,随手抓了一把头发。深沉严谨的医生,瞬间变成了狂放不羁的浪子。
“……”萧绡张大了嘴巴,换个车而已,要不要这么讲究搭配!
“坐稳了。”踩下油门,马力十足的超跑瞬间冲了出去。
虽然打扮得很像纨绔子弟,但展先生始终还是那个展先生,生生把超跑开成了面包车,保持着四十迈的速度在城市中穿行,稳稳地停在了ly大楼前。
“哇,快看,好酷的车!”小王正站在窗边喝酸奶,看到那闪瞎眼的车,立时叫起来。
“我瞅瞅!”赵和平立时窜过来,其他人见主管都跑了,也都来看热闹。
“啊,有钱人。”大家一致地感慨着,他们这些设计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上这种车。
秦亚楠努力张望,想看清楚是谁在开车。这人既然停在这里,应该是与公司有关的人吧。
“谢谢你。”萧绡拿起自己的包,跟展令君道谢,推门下车。
“下午三点以后取结果,别忘了。”展令君取下墨镜,提醒了一声。
“嗯,我记着呢。”萧绡弯腰,趴着车门上应了一声。
“天哪,竟然是送萧绡的!”小助理羡慕地捧着心口。
“萧绡这是要嫁入豪门了?”赵和平把脸贴在玻璃上,恨不得跳下去趴在车上仔细看。
五层总裁室,周泰然正端着一杯咖啡慢慢喝,忽然看到了楼下的一抹艳红,指尖一抖,滚烫的咖啡立时飞溅出来,弄脏了他的衬衫,“shit!”
周泰然一边擦着水渍,一边快步走到窗边,定定地看着那辆超跑,待看清了车型,也不管衬衫还脏着,转身就往楼下跑。
萧绡走到大门口,恰好与狂奔而来的总裁撞了个正着。
“周总,您这是?”萧绡踉跄了一下,顺着周泰然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空无一物,原本停留在那里的红色跑车已经没了踪影。
“刚才那辆跑车,是谁的?”周泰然着急地四下看。
“我朋友的,顺路送我来上班。”萧绡好奇地看了看反应激烈的总裁。
周泰然楞了一下,似乎刚刚从某个不切实际的梦境中回过神来,呆立片刻,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转身回了公司,一句话也没跟萧绡多说。
这人,发什么疯?
萧绡一头雾水地回了设计室,一群同事立时凑上来八卦。
“萧绡,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是不是男朋友?”
“你这是要走上人生巅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