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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九卿众臣以及两位主官在殿外求见!”
宫人总管恭敬的通禀,正在梳妆的薛棋心中一惊,随手的凤钗也掉在了地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薛棋的心里隐隐生出一股莫名的愤然,前些日子一直被这个话题纠缠,本以为宇文豫暂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是如今,却不料这些底下的外力竟然如此专注于此。
之前幼帝的态度不知可否,能拖就拖,可是看看架势,今日是拖不得了。
“伊王来了吗?”整理好了思绪,薛棋声音如常的问。
宫人总管回应:“没来,连同户部侍郎邱衍,兵部侍郎李孺庭一道,都没有出现!”
“好!那宇文豫呢?”
“也没有来!”
薛棋淡笑一声,款款的站起身来,在宫人总管的陪同下来到了寝宫门外,看着石阶之下这三十余位整齐划一,颇具震慑力的朝臣,她的嘴角浅陌的腾出一阵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眼见着这位太后娘娘终于现了真身,底下这些大臣仿佛是看到了希冀一般,宇文植上前恭迎道:“太后……”
“太什么!汝等见了本宫,都不行礼的吗?”
薛棋颐指气使,宇文植不由得一怔,赶忙躬身参拜,其余大臣面面相觑,看着这货都拜了,自然也就不敢太多言语,尽皆拜伏了。
薛棋很满意,冷笑着看了看这些拿自己全无办法得文臣:“今日众位大人联名,不知所所为何事?”
宇文植一直在寻找机会,听到这个丫头自己引出了话题,不由冷声一笑,可却并不敢太过放肆:“娘娘,我等乃是为了石丘出世,天意昭然之事而来!娘娘也是知道的,这天道不可违,你说陛下这么一直避讳着,终究也不是个办法,您说是也不是?”
其实这不过是薛棋故意诱导罢了,待听到他得言辞之后,没有辩驳,更没有以身世抗衡,而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既然是为了推举邺王,使得我儿禅让,那么烦请相问,豫王侄可在近前?”
宇文植闻言颇为尴尬:“不在!”
“哦,那建康王驾可知晓此事?”
众臣愕然,一齐摇了摇头,薛棋嘴角微抿:“这就怪了,众位大人,邺王最好名节,汝等竟然不知?天下己任这件事情他最专注了,可是你们不经他同意,便擅自前来逼宫,这样做会不会……”
宇文植一听这话登时便惊悸起来,赶忙摆手道:“娘娘此言差矣,我们可不是逼宫,只是前来劝解罢了……”
“宇文大人休要多言,若是请得了邺王亲自前来,听他说出这句话来,本宫自然不多说什么,即刻命幼子嗣儿择良辰吉日准备禅让于九长兄!”
宇文植被噎得哑口无言,他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薛棋这招棋不可谓不精明,大致意思便是再说,你们为了给谁请命我知道,可是若想名正言顺,那也得让他亲自过来提不是?薛棋轻描淡写得阐述着二人之间关系,如果他来,就说明早已生了篡逆之心,先皇壮年崩殂,天下尽知这宇文豫得野心,如果太过迫切,那就证明这位邺王早有预谋,即便得了天下,也会落得个欺负孤儿寡母,同宗相残得名声。
而建康王伊谨在外界看来是与宇文豫同仇敌忾,可是谁都知道,这二人早已是貌合神离。
如今更加了暗害这一档子事,即便喝了琼浆玉液,估计也难以修复二人之间得嫌隙了。
“怎么,大人考虑得可好?”
“这……”宇文植这了半天也这出个什么东西来,身边廷尉和卫尉两位首脑更是摩拳擦掌,这一幕早被薛棋看在眼里,他并没有多做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得问:“黄将军,周头领,你们可有话说?”
黄钴与周江面面相觑,无奈得拱手道:“微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这边退了!”薛棋把控全场得能力很优秀,眼见着这些前来逼迫得家伙都怂了,正准备长舒一口气,却猛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爽朗得笑声。
这个笑声几乎可以说成是逆转了整个局势。
薛棋得面容一凝,送目望去,身着翎甲,腰悬佩剑,敢在这皇宫之内利刃随身得,除了邺王宇文豫之外,还会是谁!
“众位大人聚集在这中宫母仪之所,未免有些不妥吧?”
黄钴和周江见状赶忙应答道:“下官,参见王爷!”
“好了,免礼!”宇文豫毕恭毕敬得对着皇太后作了一揖,抬首对着身边这些大臣道,“今日本王乃是去太府卿处办些小事,可是听过往的宫人说这里有些变故,便闻讯赶了过来。太后,可是有人寻衅滋事?”
薛棋失笑,这些人还真是久居官场惯了,演个戏连草稿都不用打,俨然是一副群臣为了王爷争夺名分,而王爷却被蒙在鼓里,最后知晓,局势已然失控,无奈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得的戏码。
周江等人对于自己得主子向来捉摸不透,就见这邺王回过头来,对着这些大臣道:“尔等暂且于正殿候着,稍后本王会来寻你们!”
这一次得话术倒还真是让人惊艳,周江等人会意,赶忙去了,宇文豫却缓步走上了台阶。
薛棋见状惊疑得看着他,就见邺王殿下得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很诡异得温柔:“太后,难道就让堂堂王爷在这殿外说话吗?”
他的举动着实让人无法猜测,怔怔得指引道:“邺王有请!”
宇文豫没有说话,径直进了大殿,薛棋得心里生出了隐隐得不安,只见这位王驾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出去吧!”
那女官本是薛棋的心腹,更是宇文欣的相好,见到这个情形自然知道不妙,是以恭敬的道:“娘娘需要有人照看……”
“滚出去!”宇文豫一双虎目瞪得浑圆,女官自然全无惧色,可是就在这时,自己那位主子,竟然无奈的摆摆手:“莫要与他争辩,下去吧!”
殿中只剩下了二人,殿门紧掩,外有侍卫看护,用个稍显夸张的比喻,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
“不知王爷意欲何为?”
薛棋面上全无惧色,可是心中却早已惴惴不安。
宇文豫没有说话,而是来到了她的跟前,随手撩起了太后鬓肩之上的一绺头发,撑在掌心,闭目凝神的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