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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第二天,昭陵在李文昭醒来之前便回了自己的院子,丫鬟们嘴角都是带笑的。

昭陵不由问正在给她梳头的月华,“今儿有什么好事儿不成?”否则这些丫鬟们,怎的这般开心?

月华一听,抿唇一笑,对昭陵道,“当然是好事儿了。”说着看着昭陵,目光闪亮。

昭陵哦了一声,不解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府中的任何事儿,她都不能放过蛛丝马迹!

月华一听,不由红了脸颊,却还是笑着道,“昨天夜里,二少奶奶您不是在二爷的房里过夜了吗,所以呀,我们这些西院儿的丫鬟们,自然是开心的了。”

昭陵一听,不由一哽,“你说的好事儿,便是这件?”

月华一脸的惊诧,“当然了二少奶奶!从今天起,您便是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了。”

昭陵“……”

默了一会儿,昭陵无奈道,“我在二爷的房间里过夜,是二少奶奶,在自己的房间里过夜,也是二少奶奶,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她就没搞明白了,原来这便是他们说的好事儿?

昭陵是不懂,月华却是不赞同的,一听此言,忙道,“二少奶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之间的不同,可大了。”

说着,月华便一一的给昭陵道,“您看,您之前虽然也是二少奶奶,可是,您没有和二爷同过房,那就说明,您还没有被二爷认可,可是现在,您和二爷同房了,您以后,便是经过二爷同意的正儿八经的二少奶奶了,是二爷的女人。”

月华说这话,说的颇为动听,若是别人听了,定然是心情澎湃,可是昭陵听了,却是暗自皱眉。

什么二爷的女人不女人的?她才不要做呢!不过,这些话也不能说,她便无语了一阵,点点头,任着他们去了。

不过有一点儿,“我并没有和二爷同房呢。”昭陵不由皱眉纠正这个问题。

月华一听,怔了一下,随即赶忙摇头,“二少奶奶,不管您有没有和二爷通过房,但是您和二爷一起睡了,那便是了。”

随后在昭陵耳边儿轻声道,“只要您不说,二爷不说,现在还有奴婢不说,就绝不会有人知道您还没有和二爷同房的,您还是正儿八经的经过二爷同意的二少奶奶,到时候,便是传到了夫人哪里去,二少奶奶您也有脸。”

昭陵一听,本来还不屑一顾的,可听到朱丽也会把她正眼相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她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要博取他们的信任,在然后把他们狠狠的背叛吗?

想到这里,昭陵的眸色转冷,思绪微顿,月华在一旁连着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二少奶奶?”见昭陵的神色有点儿不虞,月华以为是那句话触犯了昭陵,不由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昭陵回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没事儿,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儿。”说着,看了看铜镜中已经打扮好了的美人儿,昭陵满意道,“好了,我们去给母亲请安吧。”说罢,站起身便往外走,月华忙跟在身后。

待到了朱丽北院的兰芷居,昭陵进了里间儿,走向朱丽给朱丽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朱丽的眼睛下方有厚厚的黑眼圈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昨日没睡好的缘故。

想也是,自己的儿子被人下毒谋害,但凡是个有心的母亲也不会如此大大咧咧不闻不问。

朱丽的确是没睡好,却不是因为此事儿,昨日夜里,,她和李志吵了一架,却是因为李梦之的婚事儿,所以现在才会这样。

现在众人晨昏定省,朱丽也没什么心思应付,听罢点点头,便摆摆手,“好了,今日不用你们长留,没事儿的话便下去吧。”

这里也只有昭陵和李梦蝶李柳氏等人,闻言纷纷应是,退了出来。

昭陵一边儿走,还一边儿在想,昨天出了那样的事儿,朱丽今日肯定又是好一番训诫来着,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的便过了关,真真儿的是怪哉。

昭陵一人在最后,其他人早已经走了,她才出了院子,转个弯儿,身后的月华见状正要提醒她,却已是来不及。

前方迎来一人,双方不曾料到,就此相撞。

因为昭陵是微低着头,所以是撞的额头,她正想事情呢,被这一撞,颇恼,“哎哟”一声捂着额头,抬头看向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人撞到了自己,却在这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失了神。

和昭陵对撞的,是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男子剑眉星目,隐隐于李文昭有点儿相似,五官轮廓皆是熟悉中的模样,哪怕是历经时间的洗礼,亦是不减当年的风采,反而更有一股成熟的韵味儿。

可偏偏就是这一张脸,让昭陵简直是恨到了心窝子里,刻入最深处的灵魂,便是对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可偏偏就是这一张脸,让昭陵简直是恨到了心窝子里,刻入最深处的灵魂,便是对方化成灰,她都忘不掉!

昭陵呆着,实则内心的恨意汹涌而起,差点儿便迫发而出,对着对方的脸门子抽去,在化作利刃,将对方千刀万剐!

好在身后月华及时出声,“见过侯爷。”一声,惊醒了昭陵。

昭陵忙扭了扭头,行礼,“儿媳见过侯爷。”声音掩着,甜甜的,丝毫听不出里面夹杂的滔天恨意。

李志回过了神,一双犀利的剑目扫过两人,随后目光定在昭陵的身上,问,“你是老二家的?”此人他没有印象,又自称儿媳,如今忠伯侯府除了一个三少奶奶李柳氏,便只有老二家的一个虞朱氏,想来,便是此人了。

昭陵一听,轻轻的点点头,“会侯爷的话,儿媳正是。”

李志笑了,笑声颇为豪爽,又透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原来便是你?”他上上下下的仔细瞧了瞧昭陵,不由点点头,“倒是个不错的。”

这番表现,若是平常人见状,定只是觉得这个忠伯侯李志,为人好,待人接物什么都是好的,连昭陵这种在自己的儿子新婚之夜寻死的女子,都会称赞一声好。

可是昭陵却知道,在李志这般一副大圣贤儒的模样之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狼子野心,恶毒的面目永远的潜藏在他的浅浅儒笑背后。

他现在说着她一句好,却不知在他的内心里,不知道此刻怎么将她恨之入骨,千刀万剐了。

昭陵强忍着冲上去质问李志,二十年前,为何要那样做的原因,亦或者是和他同归于尽的心思,面上扬起一抹娇羞的浅笑,“侯爷谬赞了,儿媳愧不敢当。”

李志一听,哈哈一笑,摇摇头,便道,“我知你所想,不过,既你已入我忠伯侯府,那日后便是我忠伯侯府的人,不管如何,过去的都过去了,之前的事儿,本侯理解你,你也勿要多想了,只要你日后真心的侍奉着老二,自是一样的。”

反之,则是人人得而诛之?昭陵心想,低垂的头,唇角不由掀起一丝讽笑,却是浅浅行礼回道,“是,儿媳定然谨遵侯爷教诲,全心侍奉二爷,让二爷身子,早日康复。”

李志听罢,点点头,随后挥挥手,便道,“此次时间有限,本侯还有事儿,日后有时间,你于本侯详谈一番便是,今日,本侯便先走了。”说罢,迈步离开。

昭陵列身,嘴里恭敬道,“侯爷慢走。”而后,站起身,目光直直的盯着李志离去的身形,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恨意翻涌,就连指甲陷入手心都由不自知。

而李志行至一半,转身看去刚刚和昭陵相遇的地方,眉头微转,不由露出一丝惆怅来。

身边儿的小厮见了,忙问,“侯爷,怎么了?”

李志回神,摇摇头,“没事儿,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旧事儿罢了。”

想到了,刚刚他那儿媳妇,竟然是极像了她。

昭陵……陵儿……

李志心里微念,摇摇头,谓叹一声,转头,“走吧。”小厮应是,脚步匆匆,离去。

………………………………………………

昭陵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了李文圳,三日之约。

自己是应呢?还是应呢?想了想,昭陵还是对月华道,“你先回去罢,我想自己一个人转转。”

月华不疑有他,低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昭陵一个人在原地转了一会儿,确定了没人儿,这才一个人,悄悄儿的往李文圳的东院华辰居而去。

其实她大可大摇大摆的去,只是昭陵心里有鬼,就总怕别人瞧见了。

再者说,避嫌,总是好的。

七摸八拐的到了李文圳的院子,昭陵憋了一通的气,却是不做停留,直接便推了院子门,进去了。

另昭陵诧异的是,门竟然是开着的,而且没有守门的人,随即不由想起别人说的,大爷的院子里,只有两个下人,也就释然了。

昭陵不敢大喊,便独自顺着抄手游廊往前走,李文圳的院子够大,却是足够简单,丝毫没有作为忠伯侯府儿子的那种富贵感觉。

☆、着急

不过倒是清幽,往前一段儿,有一个小湖泊,昭陵瞧着惊喜,正准备过去瞧个清楚,突然眼中窜进一抹粉红。

昭陵下意识停住脚步,粉红色转眼逼近,细细一看,竟然是个身着粉色衣裳的少女,她脸带怒色,手捏成钩状,直击昭陵前面。

昭陵没能躲开,一把被少女掐住脖子,少女没有用力,倒也不疼。

“你是谁?”女子横眉倒竖,厉声诘问昭陵。

昭陵在脑子里面想了想,想起别人说大爷身边儿的两个人,一个叫长决,另一个叫玉竹,长决就是推轮椅的那个家伙,昭陵是见过的。

那么这个,就是玉竹了?

昭陵有点儿诧异,没想到,玉竹竟然是个女子。

昭陵一时想的有点儿出神了,玉竹见对方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不由有点儿脑了,手劲儿微微用力,再次喝道,“看什么看?快说!你是谁?!怎么会到我们院子里来?”

昭陵吃痛,回过神来,忙道,“玉竹姑娘,我……咳咳,我是来找你家主子的。”她被掐的有点儿难受了,不由开始挣扎,真没想到,这个玉竹,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是个会武功的,看样子,应当还是不弱的样子。

玉竹一听,秀气的眉头一扭,哈一声嗤笑出声,“你找我家爷?”她不由拿眼眸微微扫视昭陵,上上下下,上凸下翘,在看看自己,额……

这是比不得的,玉竹一摇头,又恶狠狠的道,“少给我撒谎了,我遇见你这种人,不是一次两次了,告诉你,最好说清楚,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说的话,小心我杀了你!”

昭陵一听,浑身不由一颤,她再次对玉竹感到抱歉,真没想到,自己把她看成小姑娘,真是看错了,人家可是开口闭口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说杀人了!而且说的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看就知道是对此习以为常了。

可在此同时,昭陵也不由暗自猜测,李文圳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奴婢?而且,他这里难道经常有人来吗?怎么没有听说过?

昭陵上次之后,便仔细的想了想,李文圳会说出帮自己杀自己的父母的话,第一,除了是这个人真真的没有丝毫的良心,否则怎么会说出如此欺师灭祖的大话来?

便是李志和朱丽当年那般狠毒,可自己的父母,却是没有动手的。

可李文圳显然不会是这种人,那么既然不是这种人,那便只能是一种了。

除非,李文圳根本就不是李志和朱丽的儿子,而且,还可能跟朱丽他们有仇,也有可能没有,这个,是昭陵目前想到的最合理的说法。

可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朱丽他们会没有察觉?李文圳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太多的疑问,让昭陵很是纠结的同时,也像是看见了一道门,一道,能够让她更有力对李志和朱丽他们行驶复仇的门。

而且,听李文圳说,自己的这个原身,好像还有什么身份。

这一切,都得要李文圳来解密。

此刻,昭陵并不担心玉竹会杀了她,既然是李文圳叫她来的,那他肯定会有所准备的,是以,她丝毫不把玉竹的威胁放在眼里,转眼看了看四桌,没有一个人,可是她相信,说不定,李文圳就在某一个地方,正看着她呢。

他不出来,只是在考验她而已。

越是这么想,昭陵就越觉得是有这种可能,眼珠儿一转,尽管被玉竹掐着脖子很难受,可昭陵还是涨红了脸,喊道,“李文圳,你不是叫我来给你答复吗?既然你说了,我也来了,可是现在,这个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说罢,歇了歇,却是没什么动静,反倒是玉竹更恼了,“你鬼叫什么叫?在叫,我真的杀了你啊!”说着,眼眸便是逐渐放冷,杀意溅出了。

昭陵心颤,还是颤着声音道,“李文圳,你还不出来吗?你真的想要让她杀死我?你不想和我合作了?李文圳……”

“这是你逼我的!”昭陵正喊得卖力的时候,玉竹被弄的不耐烦了,神色一变,冷着声音说道,同时,手中的力道便加强了。

“住手!”那一瞬间,昭陵真的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离她是如此之近,仿佛只需玉竹再次发力,她便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了。

而李文圳的这声住手,就好似是九天一般的音赖,让她瞬间从频临地狱的边缘站到了广阔美丽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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