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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弄得有些局促。
或许是我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以我们之间的熟悉程度,她问的问题确实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而此刻我俩紧挨着坐在一起,这个距离也有些过于暧昧。
这已经超过了人与人之间正常的安全距离,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关系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最好保持零点五米以上的距离。
这家咖啡吧的卡座设计得很扯蛋,里面只有一排座位,座位的面前是抵着墙壁的小桌子。
看来这应该是专门为情侣而设计的。
我开始有些怀疑梁诗韵把我带到这儿的真实意图了,看得出来她对这是很熟悉的,难不成她真是故意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服务生上来了一壶咖啡,她轻轻说了声谢谢,打发服务生走了。
倒了两杯,她扭头看着我:“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懂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
老实说,她的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真正地谈过一场恋爱。
高中的时候我曾经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女生,但那也只是一种懵懂的情感,说白了,就是我的单相思。
进了大学,学了心理学,特别是后来一头扎进了微表情及行为心理分析以后我便有了一个很不好的职业习惯,与人相处的时候总想把别人给研究透,偏偏一旦看穿了某个人,你会觉得再与之接触便兴趣缺缺。
以至于后来在与女孩子交往的时候也是这样。
傅华说我让心理学给害了,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我很难再交到朋友,更别说找女朋友了。
他和萧然劝我与人交往的时候尽可能的简单一点,别用心理解剖的眼光去看人。
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有缺陷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存着这样那样的心思。
我也知道不应该这样,但却又总是控制不住。
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可以说知道得也不少,但那些都只是书本上的,并没有真正亲历过。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什么叫懂,什么又叫不懂呢?有些问题,尤其是人心,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真正能够看得透,弄得明白,不是么?”
梁诗韵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我还真怕这个小萝莉对我有什么心思。
“昨天我舅舅来学校看我,他告诉我一件事情。”她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块方糖,又掺了些奶,用小勺子轻轻地搅拌着。
我“哦”了一声:“你舅舅?”
“嗯,他和父亲的关系不怎么好,平时很少到家里走动,倒是偶尔会到学校看我,带我去吃顿饭什么的。”她翘着兰花指,两个手指拈着杯子的耳朵,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
“其实我原本很喜欢喝黑咖啡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开始觉得黑咖啡好苦。”
不得不说她的思维跳跃性很大,我都几乎快要跟不上了。
我问她,她舅舅和她说了什么。
“舅舅说,二十年前父亲犯过事儿,还逼死了人命,应该是人家来寻仇了。”梁诗韵放下咖啡杯,一双美目望向我。
她仿佛是想从我这儿得到证实她舅舅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心里微微一叹,脸上却很是平静:“你相信他的话吗?”
她苦笑:“我不信,甚至还和他争吵了起来,可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走了以后,我就在心里想,父亲这样的横死,死状还是那么的惨,好像他说的又真像那么回事。不是有着很深的仇恨,谁会下这般的狠手?”
“他有告诉你仇家是谁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我真害怕他舅舅把二十年前的那个案子告诉她,她这个年纪做事很容易冲动的。
假如她真的在心里认定了丁家人就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过激反应。
“你是知道那件事情的,对吧?”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点点头,到了这个时候我没有必要再否认了。
“你相信那件事情是真的吗?”她的眼神带着某种期盼,我知道她是想从我这儿得到否定的答案。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你觉得你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你父亲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对吗?”
“是的,我就是想请教下你,假如我父母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父亲可能做了出那样的事情吗?很多人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是我相信我的父亲,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再次强调她母亲过世以后,她多次劝说父亲再找一个伴,只要父亲喜欢她都能够接受,可是父亲却一次次地拒绝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梁小姐,你也是学心理学的,亏欠,内疚和补偿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我父亲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后来对我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亏欠与内疚而做出的补偿么?”
我说道:“不只是对你的母亲,或许,还是对整个社会。”
我知道我这样说是很残忍的,这不亚于是把梁仕超在她心里的高大形象给彻底地颠覆了。
一个女儿对于慈父的那种感情是很复杂的,崇拜,以他为骄傲和自豪。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我能够明显看到她胸前开始剧烈地起伏,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扭曲。
“不可能,你胡说八道,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她的声音很大,全然不顾我们是在公共场合。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梁小姐,你冷静些,别激动。”
服务生拉开了卡座的门,用警惕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梁诗韵说道:“小姐,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梁诗韵却朝他吼道:“滚蛋,谁让你进来的?滚啊!”这个时候她才暴露出了富家女的任性。
我向服务生歉意地笑了笑:“实在对不起,她的心情不好,您别在意。”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到服务生的手里,他原本已经开始愠怒的神情才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