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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意识里,我听到一个柔细的声音在抱怨:“四哥究竟对可爱的小储鱼做了什么,真是乱来!”
“应该问女佣对四哥做了什么才是,四哥向来是我们家最沉稳冷静的一个,我可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粗暴过。”另一个好听的声音提出相反的意见。
“话该!谁叫她作弊!不会就坦白承认好了,大不了昊明天回来的时候把她藏起来。”这是混血男一贯冷漠的声音。
我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刚刚说话的叁个男人都在我视线范围里如期出现,眼珠转了一圈,房间里刷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令我警觉地坐起来。
“哎哟!”手腕一用力又令我感觉到疼痛,眼角一瞥,我看到左手的手背竟扎着输液的针头!
“小储鱼你醒啦!别激动,先躺下再说话。”伪娘医生迅速贴过来扶我重新躺下,柔顺的长发垂下来令他的笑容更加贴心。
可是我有很多疑问……这房间似乎不是变态蓝暻白的,家具都格外熟悉,就连我此刻躺着的床好像也似昨夜的床。
“没死最好!”混血男冷冷地丢下四个字,待我转眼望去,他已经起身走出去了。
“小储鱼别在意哦,我们家的人就是不太习惯跟女孩相处,只有我天天被一群女护士围着转才稍微适应一点。”伪娘医生笑着安慰道。
旁边卷发的家伙立马就否定他的观点:“不对呀,晏的餐厅里都是女性的服务员,他怎么会不适应呢?而且他即使讨厌那些花痴也不会当面给她们摆脸色,小女佣倒是第一个让晏板起脸的女孩哟!”
厚!这是在告诉我得到了特别待遇应该放鞭炮庆祝吗?
“宣你真讨厌啦!不要吓到我的小储鱼哦!”伪娘医生笑嘻嘻地转向我,眨着水汪汪的明眸对我说道:“晏对你没有恶意的,他其实是关心你的,只是羞于表达,千万不要被他表面的冷漠吓到了哦。”
这时,一个腐朽的声音忽然从椅子那边传来:“女佣看到我的裸体都能面不改色,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呢!”
我惊讶地放眼望去,穿着白色毛衣的腐尸正坐在角落里咬着他的半截铅笔,幽亮的眸子别有深意地与我对视。
“裸体?”伪娘医生和漂亮卷发同时尖叫起来。
“嘘——”我惊坐起来制止他们拉长尾音:“不是我看到,是他自己没穿衣服就跑到我跟前的!”
“我现在不是穿衣服了嘛!”腐尸无辜地看着我,以侥幸的口气说道:“幸好有四哥在,不然给我穿衣服的人就是你了。”
“我才不会给你穿!我肯定会叫蓝伯帮忙的!”我红着脸反驳道。
这腐尸宅男真是恩将仇报!好心救了他一命,搞得好像我的眼睛占了他多少便宜似的!
“行啦行啦!反正我也没跟四哥说你看过我裸体的事,毕竟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的。”腐尸站起来,幽幽地笑着,嘴角的弧度溢满了淫秽。
面对床边两个男人好奇的注视,我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叫嚷道:“我才不稀罕看你的身体!这种事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腐尸却邪邪地咧嘴说道:“我是说我以后还会感冒发烧,你想到哪里去了?看你长得那么清纯,原来思想已经这么龌龊了,真是令人惊讶!”
望着他瘦弱的背影,卷发的男人轻声抱怨道:“晨这家伙说好跟小女佣道谢的,结果还是害羞得说不出口了。”
害羞?腐尸那副邪笑的嘴脸横看竖看都跟这两个字拉不上关系吧?
我困惑地望向门口他消失的地方,耳边却听到伪娘医生说起另外一个人:“就像四哥一样,明明想道歉,却不好意思来看小储鱼。”
“他会道歉?”我更加困惑了。
“他现在一定在房间里忏悔自责呢!一方面叫人把小阁楼装修得这么安全,另一方面却让你受伤,四哥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伪娘医生似乎想述说更多信息让我对蓝暻白改观,却让我更糊涂了。
“四哥待你真的很特别哦!”漂亮卷发一句话更是深深地震撼了我。
特别?是特别变态吧!那个变态色狼虐待狂!这辈子能不与他接触就身心健康了!
我望向窗外,此时夜色已降临,想必我已经昏睡了好长时间,狼窝的这几个家伙似乎一直守着我,虽然混血男和腐尸表现冷淡,但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少了些许敌意。
是因为我晕过去而同情我吧?
坐在旁边的伪娘医生一见我清醒过来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拉着我听他讲故事:“哎哟小储鱼,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四哥抱着你从厨房里冲出来时有多担心呀!看你那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手腕还渗着血丝……”
“是他抱我出来的?”我惊疑道,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不知该怨他碰了我还是稍微原谅他至少还在意我的安危。
“对呀对呀!第一次看到四哥抱着女人,那表情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那个画面真让人记忆犹新呢!”蓝暻宣兴奋地应和着,突然两眼放光扫向我:“不过话说回来,四哥在厨房里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呀?”
“他是害怕我死在别墅里让他负刑事责任。”我低下头,蹙眉盯着手腕上的勒痕,心里对他只有怨恨和恐惧。
话刚说完,就听到蓝暻宣大笑起来,可是他突然笑到一半就止住了。
小阁楼突然安静下来,我禁不住好奇抬起头,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到令人心悸的身影。
房间里两个男人突然站起来,看着他又看看我,似乎打算出去。
我急忙拉住离我最近的伪娘医生的衣服,用眼神哀求他不要走,他娇媚一笑,俯下身来对我耳语道:“别害怕,四哥看到你晕过去时已经被吓到了,他不会再对你怎么样的。”
“不要让我跟他单独呆在一起!”我轻声哀求道,不敢瞥向门口那个身影。
“跟你说个秘密哦!四哥很容易吃醋发火的,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到醋的暴风雨过去自然会没事的。”伪娘医生严肃地叮咛道:“四哥生气时,无论你使出任何招数都会让你成为枪靶子!”
“可是……”我又没做错,凭什么……
“记住:无招胜有招!”伪娘医生急促打断我的话,抽身与我拉开距离,勾着他的卷发弟弟走出去。
小阁楼马上又恢复安静,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紧张的心跳和呼吸,那匹危险的生物立在门口没有挪动半步反而令我更加不安。
我低着头,偷偷注意他的动静,僵直坐了几分钟的脊背已经有点酸,站在门口的家伙却纹丝不动。
难道这就是伪娘医生所谓的无招胜有招吗?我都快僵持不住了!他不会是骗我的吧?
心中无比凌乱之际,门口的家伙终于出招了——他放慢脚步走过来,似乎怕踩碎了地板似的,动作不小心得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等他走到床边,我不得不抬头观察他是否有做出不良举动的倾向。
果不其然,他闷声不响就伸过手来,我本能地想往床的另一边缩去,但即刻意识到无论如何都是躲不掉的,便放弃了躲闪的念头。
看着他将我手背的输液针头轻轻拔出,又从床头柜上取来准备好的东西,熟练地用棉棒给我擦拭酒精。
他一直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特别是贴上输液贴之前还温柔地对我手背的针口处轻轻吹气。
这是在赔罪吗?还是忏悔?抑或是他另一个卑鄙计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