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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晚是想等着秦御的,但是她今日实在是太累了,连糖包都抗议了起来,在她的腹中不停的翻来覆去踢腾,格外的活跃。
故此洗去一身妆容,顾卿晚换了一身单薄的轻衣,身子一挨上床榻,她便抵不住沉沉的睡意,立马会周公去了。
秦御回来时,守在连心院门口的丫鬟远远的就瞧见了,忙忙的往里禀报。
屋子外几个大丫鬟都在,除了从前顾卿晚身边伺候的文晴和文雨外,还有她出嫁前,徐国公老夫人又给她挑选的两个陪嫁丫鬟,顾卿晚赐名文竹和文菊的,以及秦御先前的大丫鬟迎夏也在。
见小丫鬟匆匆进来,口中吆喝着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迎夏忙转身道:“我去唤郡王妃醒来,你们赶紧的迎一迎二爷,二爷只怕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她说着便要挑帘进屋去,文晴却先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道:“迎夏姐姐,郡王妃才刚刚睡着,现在就将她吵醒不好吧?”
迎夏闻言脸色便有些不大好,从前在凌寒院时,她才是丫鬟们的领头,可自从顾卿晚进了王府,秦御便没再去过凌寒院,通常不管回来的多晚,他都要回雪景院去。这也便罢了,就算和顾卿晚偶尔闹了别扭,秦御留宿前院,也不会在凌寒院中呆,直接就进了翰墨院。
而翰墨院虽然是在凌寒院中,但里头却都是侍卫们伺候,丫鬟根本就不让进入。
以至于秦御这一年呆在京城,迎夏做为秦御的大丫鬟,竟然都没见过秦御几面。
这也就算了,先前文晴在凌寒院做二等丫鬟,做什么都得先询问迎夏,跟了顾卿晚,才从二等提到了一等。
如今眨眼间,文晴便这么硬气的站在迎夏的面前,说出这等话来,迎夏如何能服气?
她沉了下脸,旋即便笑着道:“你这话便不对了,我也知道郡王妃很累,但这可是洞房花烛夜,二爷总得揭盖头,跟郡王妃喝交杯酒吧,再说了,若是让王妃知道,二爷好容易应付了宾客,醉醺醺的回来,郡王妃非但不照顾,还蒙头自顾睡大觉,这对郡王妃也不好吧。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郡王妃好。和你一样,都是替主子尽忠罢了。”
她说了一大堆,文晴却只淡淡一笑,就是不让开路,道:“迎夏姐姐不知道,二爷最疼郡王妃,一定不舍得唤醒郡王妃,再说了,郡王妃有孕在身,也喝不得什么交杯酒,至于掀盖头,迎夏姐姐觉得很有必要吗?至于王妃那里,咱们若不说出去,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文晴这话简直就是在暗指王妃若是知道了,那就是迎夏去告密了。
迎夏咬牙,双眸冷意闪动的盯着文晴。
两人正对视,文雨上前拉了下迎夏,道:“迎夏姐姐就听文晴的吧,文晴伺候郡王妃和二爷时间最多,再没有比文晴更明白郡王妃和二爷的心意的了。”
文雨这话便是在帮衬文晴了,俨然是暗讽迎夏伺候的少,根本就摸不清主子的心思,就不要胡乱指挥了。
迎夏愈发下不来台,甩了下文雨的手,谁知道文雨差点摔下台阶。
恰秦御已走到了廊下,见她们明显是在闹别扭,当即沉喝了一声,道:“还有规矩没!”
文雨吓的一哆嗦,白着脸闪到了一边儿,迎夏也脸色微白,强撑着福了福身,倒是文晴神情如常福了福身,道:“二爷回了?可要准备沐浴和醒酒汤?”
秦御明显喝多了,一张俊美的面庞在廊前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一片潮红,一双异色眼眸却更加锐利逼人。
闻言他眸光往红彤彤的房间看了一眼,道:“你主子呢?”
文晴这才笑着道:“郡王妃今儿累坏了,已经躺下了。二爷看,可要奴婢唤醒郡王妃?”
秦御闻言顿时便想到了今日迎亲时,他抱起顾卿晚,顾卿晚抱怨的那话,一时间他不自觉便露出个笑来,摆手说,“不必,你们都退下吧,都退下!不传唤便不必守着了。”
他今天夜里可是洞房花烛夜,早便有预谋的要做些什么了,若是让这些丫鬟守在外头听到了动静可还了得?
先前母妃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顾卿晚眼看着就要到预产期,让他千万不要乱来。
这丫鬟们最是多管闲事,真听到动静,怕他怎么着顾卿晚,跑去母妃那里搬救兵可还了得?
故此,秦御头一件事儿便是打发了丫鬟们。
可文雨几个却一怔,今夜还一堆事儿呢,不说旁的,就秦御如今醉醺醺满身酒气的样子,也得丫鬟伺候啊!
倒是文晴又福了福身,道:“是,奴婢们退下了。”
文晴说罢,扭身便走。文雨早便以文晴马首是瞻,也跟着福了福身告退,文菊和文竹虽是陪嫁丫鬟,却都是徐国公府的家生子,并不比文晴和文雨在顾卿晚面前得脸。
这么会功夫,两人已瞧出来了,往后这里掌事的大丫鬟就是文晴,跟着做就是了,千万不能沾染上迎夏。
两人跟着福了福身,也退下了。剩下迎夏一个还僵硬的站着,秦御却目光微冷的扫了过去,道:“下去!”
他声音中的不满和厌恶已经很明显了,迎夏脸色煞白,匆匆福了福身便也转身去了。
秦御这才觉得满意了,背着手瞧着映出一片红光的窗口愣了一会儿神才慢慢踱步进了屋。
屋中点着龙凤喜烛,到处都铺陈着红色的东西,再被红烛一映,秦御只觉自己浑身的血气翻涌的更厉害,整个人也更兴奋激动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了床前,床幔没有放下,宽大的拔步床上,顾卿晚果然盖着薄被,睡的正香甜。如今都已是初夏时了,屋里本就热,被满屋子上百支红烛一烘更热。
顾卿晚大抵也是燥热,薄被踢到了胸下,她又是侧睡,刚好就露出一抹胸前曲线来。
也不知道丫鬟们是怎么想的,她身上穿的单薄,就加了一件石榴红薄纱做的长纱裙,袖子还是非常宽的大水袖。
如今双臂曲着放在枕边儿,水袖滑落堆叠在臂弯,露出优美白皙,纤细滑嫩的手臂,上头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这也便罢了,连襟口竟然都没有束好,蹭开的纱衫下银红色绣斑斓牡丹的肚兜一清二楚,因侧卧,那肚兜根本兜不住什么风光,该露的,不该露的尽在眼底。
秦御当下便狠吸了一口气,双拳猛然紧握,若非如此,他觉得自己一定已经不管不顾的扑上去了。
“这女人!”他低咒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要勾谁,竟然穿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趁着有孕在身,可劲的折腾折磨他!
秦御有些气恼,也因情绪不稳,鼻翼间吸入了更多独属于顾卿晚的暖荷香,这一股股幽香简直催人骨酥,他原本就心猿意马,如今便更控制不住了,眸光转沉,也不去沐浴了,索性踢了靴子便探出了手。
顾卿晚是被热醒来的,她梦到自己穿着嫁衣,花轿抬着她,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她便听到了汽车鸣笛声。
她惊讶的掀开了盖头,又掀开花轿帘子,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幕。
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高耸入云端的大夏,花轿的正前方,是万达广场,上头悬挂着余美人和沈天王共同代言的某家居用品的广告牌。
她正看的入神,就听花轿旁突然传出叫声。
“晴晴,你怎么穿成这样!快到妈妈这儿来让妈妈看看!”
她目光一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爸妈突然从广告牌里走了出来,就站在她的身前,正伸着手叫她过去。
她惊喜不已,就要站起身来扑过去,好告诉爸爸妈妈,他们的女儿要成亲了,他们也快有外孙女了,谁知道还没等她走出轿子,花轿突然就着了火。
火烧火燎的,又热又闷,好像胸口还被一团火包裹着不断挤压,挤占的她最后一点空气都被燃烧殆尽了。
顾卿晚猛然睁开眼眸,惊声呼道:“妈妈!”
她还没回过神来,耳边便传来了秦御低哑带笑的声音,道:“卿卿是找周妈妈吗?今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休说是一个妈妈了,便是嬷嬷,也管不着爷享受美人恩。”
迷迷糊糊的顾卿晚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她发现不知何时秦御已经回来了,还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这也就罢了,他还掀掉了她身上的被子,双臂抱着她,双腿夹着她。
这厮瞧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浑身泛着一层潮红的光,滚烫的简直像火炉。他的手正压在她的胸口,也莫怪她会梦到被火烧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被他身上的火烧到了,顾卿晚有些不悦,因为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这样重要的日子,能够梦到在另一个世界的余美人和沈天王,顾卿晚总觉得有特殊的意义,说不定又是玉莲花,感受到了她的心情,真的送她去和爸爸妈妈告别呢。
结果好,这事儿生生被秦御给打断了!
顾卿晚有些羞恼的推着秦御,道:“你喝酒了吧?说什么胡话呢!我跟你说,我可还一个月就生了啊。民间有言,七活八不活,我会子可是已经跌进八个月里了,你看着办吧!”
秦御已经忍无可忍,又是洞房之时,他早筹谋已久,此刻哪里肯听顾卿晚的,闻言一双大掌不安生,嘴上也敷衍着应答,认真的四处亲吻点火。
“什么七活八不活?”
顾卿晚见他完全不当回事,瞧样子竟像是要来真的,顿时便有些急了,提声道:“就是说孩子早产啊,真不小心动了胎气,七个来月的孩子还能活下去,就是体弱些,八个月大的孩子反倒活不了啊。秦御,你住嘴啊,我可已经八个月了!”
秦御听她叫嚣了起来,顿时一个翻身避开她的腹部,禁锢着她的双手,压在了她的身上,道:“卿卿,你这么中气十足的,怎么可能动胎气?还有,什么七活八不活的,简直口无遮拦,我得惩罚你!”
他说着便俯身,微微偏头,一口叼住了她的耳珠。顾卿晚顿时浑身紧绷,心道完了!
这些时日她也琢磨出来了,秦御强吻她嘴巴时,倒是没什么,可若上来就对准旁的地方,尤其是她很敏感的地方,那便大大的不妙了。
她提声便要喊文晴,谁知道声音没发出,秦御便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还在她耳边得意洋洋的道:“放心,丫鬟都让我打发走了。卿卿白日里都等不及洞房,我自然要配合好你。”
顾卿晚简直欲哭无泪,她踢腾了几下腿,秦御无动于衷,我行我素,顾卿晚心一慌,当即蹙眉,面露痛苦的哼哼了起来。
她那样子就像是动了胎气,秦御果然被吓了一跳,松开手,一下子自她身上直起了身来。
顾卿晚见这招果然有用,继续捂着肚子,蹙眉使劲哼哼。秦御异色眼眸中闪过笑意,叹了一声,道:“算了,真不行,我便退上一步好了。”
见顾卿晚闻言果然紧闭的眼眸睁开一条缝,偷偷打量过来,秦御抱胸道:“你不让我洞房吃肉,总得赏点汤喝吧,不然我这新郎岂不是白当了。”
顾卿晚,“……”
汤?那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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