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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互相看着对方,都是怒目圆睁。
江曼柠拉住詹明纬:“既然都是为了外婆好,那就还是等外婆醒来再说吧!”
或许是她的话提醒了两人,都看了外婆一眼,便陷入了沉默。
詹慕华受不了这个气氛,没有多待便走了。
“那个女人也来了,是不是。”詹明纬突然问。
江曼柠点点头,看他的视线只落在外婆身上,想着他也看不到她的动作,又答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她,外婆也不喜欢她,就没让她进来。”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得罪她。”他轻笑一声,侧头看向她,“回来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肯定饿了吧,你先去吃饭吧!”
“你和我一起去。”
詹明纬摇头:“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外婆现在需要你,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自己也病倒了的话,外婆还能依靠谁,难道你还真想让他们把外婆接过去照顾?”她握住他的手,柔声劝说。
“他们可不会真心对外婆!”
他脸色一冷,拉着江曼柠就往外走,跟守在门外的看护打了声招呼,要她有什么事情随时禀报,他才放心拉着她离开。
两人都惦记着外婆,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随便找了一家店,凑合着吃了一点,又匆忙回到了医院。
因为是VIP病房,空间够大,詹明纬不放心外婆,晚上就睡在陪护床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外婆,而江曼柠,睡在外间的沙发上。
她一直都知道,詹明纬对外婆的感情很深,这是让她最受冲击和震撼的一次。
她看进了他的慌张,看见了他的狼狈,看见了他的害怕。
这些,都是在平常看不到的。
外婆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她似乎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再看见两人的时候,还笑着安慰两人:“傻孩子,你们不要难过,人都会有这一天的,况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外婆……”江曼柠红着眼睛握住她的手。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詹明纬叫来了医生给外婆检查,而后跟着医生一起出去了。
江曼柠也很想知道外婆的状况到底如何,但外婆刚刚醒来,需要人陪伴,为了不让外婆多想,她扬起笑容和她说着一些趣事。
“曼柠啊,你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人都是要死的,到了这一步,我也不会害怕,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和明纬啊!”
外婆低声说着,脸上带着遗憾的表情。
“外婆,你别这样说,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不下我们,所以你要好好的看着我们,不然明纬他会欺负我的!”
江曼柠说着说着,话语里便带了哽咽。
外婆艰难的拍了拍她的手:“傻瓜,这样的事情,不用自欺欺人。”
看着外婆认命的样子,江曼柠心中很不好受。一个和自己很亲密并对自己很照顾的长辈,眼看着形容枯槁行将就木,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也不敢面对。
“我比外公多活了这么久,比他多看了世界这么久,还能看着明纬一点点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我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你和明纬之间的感情……
我有点后悔了,如果当初不是我执意要送走那个女人,不是我执意逼迫他娶你,或许你现在也已经找到一个爱你的男人,对你百般呵护。”
江曼柠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外婆。我不后悔的,能嫁给他,是我毕生的心愿,我从不曾后悔过。”
詹明纬和医生谈完后回病房,便听见了她这句话。
他眉头一挑,并不怎么意外,但又觉得意外。因为他知道她是爱他的,但不知道她竟然会将嫁给他做为自己的毕生心愿。
或许,只是为了让外婆安心,讨好外婆的话吧!
他看见了外婆脸上的笑容,既然外婆喜欢,那就让她继续说好了,他没有听墙角的爱好,便去了走廊抽烟。
“傻孩子,你对他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对你……”
“他现在对我也挺好的,所以外婆你不用担心。”江曼柠连忙说着,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你不用骗我了,他怎么对你的,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三年真的是难为你了,为了不让我担心,所有的委屈痛苦你都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你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和我提过。”
她在昏厥之前,知道了他们小两口过得究竟是怎样的生活。她又气又急,这才晕了过去。
“曼柠,按理来说,我该帮着你的,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已经在不了多久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明纬以前的荒唐,我会说他,会骂他,会要他好好待你的!”
江曼柠越听越疑惑:“外婆,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我和明纬之间没有什么问题,他对我也挺好的,我们相处的也很融洽。
我不是为了让你放心才这样说的,之前他的确有些荒唐,但现在他真的已经很好了。所以,你担心的这些都不存在了。你的身体不好,应该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真的吗?”外婆还是不放心,对于她说的,她并不怎么相信。
“真的,我想你保证!”江曼柠一脸肯定的说着,“这两天我们没有过去陪你,是因为他陪我去看奶奶了,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荒唐,哪里会在这个时候陪我回去。”
江曼柠再三保证,外婆才勉强相信了。
到底是身体不好,说了好一会儿话,外婆也没有了精神,再次挨着枕头睡了过去。
她出去,看道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动作,似乎在吸烟。
“外婆睡了?”听见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她走过去,那一块区域烟雾缭绕,有些刺鼻。
“嗯,你这是抽了多少,吸烟有害健康,别抽了!”她拿过他手中的烟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动作自然娴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她的动作,让詹明纬愣了一下,她在他的面前,似乎越来越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