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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村长家的储物间望去,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立刻就拔腿跑过去。
光着一对脚丫子,不知道脚底踩到了什么,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跛着脚一点一点地朝储物间移过去。
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和破烂,小胖坐在地上抱着大黄狗呜呜地哭,陆汐和傻二冷眼僵持着。
地上血污一片,那些被剥皮碎尸的狗的尸块被一团黑漆漆的苍蝇包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我凝眉掩住口鼻,一股想呕的冲动不断往上返。
陆汐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又狠辣地盯住与他僵持不下的傻二,冷冷地说:“跟我走吧!”
傻二眉头皱起来,一张脸变得狰狞扭曲:“不可能!”他暴吼一声,疯了似的朝陆汐扑抓过去。
陆汐面不改色,大手往怀里一掏,再甩手,一把纤细的黑色匕首飞速朝傻二飙飞而去。
傻二动作僵硬,来不及躲开陆汐快如闪电般的攻击,匕首狠狠地刺进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很快,附身在傻二身体里的那个男人就从那具肉身上弹了出来,是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陆汐狂吼。
“你敢坏老子好事。”
陆汐一脸冰霜,又往怀里掏了把匕首掷向男人。
男人脱离了傻二的肉身,动作变得异常灵敏,瞬移般躲避开那把匕首的攻击。
我瞪大眼睛,完全看不清楚男人闪避的轨迹,等我再看清男人时,他已站在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准狠,我只觉喉间一紧,呼吸一下子就变得局促。
“放开我。”
我又踢又抓,却根本无济于事。
男人的手臂青筋蹦涨,那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嗞牙裂嘴,扭曲的令人无法直视。
“混账,到最后还敢做无谓的抵抗,简直找死!”陆汐冷冷地发声,变戏法般从背后抽出一把闪着银光的黑色大剑。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男人突然猛地脱手,将我甩飞出去,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重重地拍击在墙上,储物间是个小木屋,墙壁被我撞出一个大窟窿。
我从室内摔了出去,撞击带来的疼痛渗入骨髓。
本以为自己小命难保,这一摔总要摔个半身不遂,疾速坠地之时,却是一双冰凉的大手稳稳地将我接住。
我疼得咬牙,睁开眼睛就看到冥司那张冷凝着的脸。
他把我抱起来,垂眸睨着我,薄唇轻启,言语笃定而有力:“不用怕,有我在。”
我倒不是怕,只是浑身都像是散架一般的疼,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这种疼痛,小小的肉身把墙体都砸出一个大大的洞,我能不疼么。
他将我抱紧,目光朝我那双脏兮兮的脚瞥了眼,不顾储物间里陆汐和那个男人的打斗转身就走。
我迷迷糊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醒来时,我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体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冥司坐在床尾,正用一条湿毛巾擦试我的脚。
屋子里亮着一盏台灯,灯光柔和。
我慢慢地坐起来。
冥司抬眸睨着我,眉眼深邃,却不带一丝笑意。
“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淡淡地说。
我噢了一声,问他:“小胖和傻二呢?”
“他们很好。”
我没有细问事情的经过,因为实在太疲惫。
我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又沉沉地睡着,恍惚中感觉有个冰冷的躯体将我紧紧拥住,我仿佛贴在一块冰上,冷得打颤。
夜里,还有一只手在轻轻地拍着我的肩,像在哄我睡觉。
一晚上,我做了一连串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那只男鬼冲我张牙舞爪,陆汐挥剑刺穿了那只男鬼的胸膛,小胖抱着大黄狗哭得声嘶力竭……
醒来时,天已大亮。
我撑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细碎的薄阳透过窗洒进来,在地板上印上一片斑驳的光影,窗外还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
我伸了伸胳膊腿,感觉身体还是有些酸痛。
“四喜,起床了。”
姑姑的喊声从外屋传来。
我应了一声,慢慢吞吞地下床去洗漱。
姑姑还什么都不知道,吃过早饭,她骑着自行车赶去镇上上班。
我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又躺回床上休息,睡了个回笼觉,隐约听见小胖在院子里喊我我才又清醒过来。
小胖告诉我,傻二又变回傻子了,村长把储物间给拆了,把那些狗的尸体也埋了,还去那些丢了狗的人家登门致歉。
“那傻二怎么样了?”我问他。
他笑:“还跟以前一样,傻拉巴几。”
我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那只男鬼的下场如何,既然一切都恢复如常了,我估摸着是陆汐把那只男鬼给ko了。
“今天晚上村长请了道士做法,你要不要去看?”小胖问我。
我摇头,那种事我还是躲远点,免得再惹祸上身。
“看看又没事,驱邪的,正好把你身上的晦气也驱驱。”
我没说话,他的脸色突然一沉,惋惜起他家大黄:“但是我家大黄死了,我还是晚了一步,不过昨天晚上也奇了怪了,傻二本来想掐死我的,突然间他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个人在那里打打杀杀的,可吓人了……”
小胖说得手舞足蹈,我一脸苦笑。
他看不见冥司和陆汐,所以在他看来就是傻二一个人在那里像个疯子一样打踢乱打。
这天晚上,村长家请了个江湖道士摆阵做法,我没能去,姑姑也不允许我去,她说那个道士就是个骗子,专门骗钱的。
姑姑下午也抽空去村长家看过傻二,说傻二一点问题都没有,根本不用请人做法,村长非不听,硬要把那红艳艳的大票子拱手给那个江湖骗子。
……
这事告了一段落,村子里恢复了太平,冥司很久没有再出现过,几个春夏秋冬转瞬即逝。
我成功考入了镇上的重点中学,去学校报到第一天,我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异类。
有不少人听说过我们村子里的传闻,跟我同一个宿舍的七个女生天天跟班主任吵着要换宿舍,见我如见鬼!
我被彻底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