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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白纪然带她去街角那家便利店里买日用品。
他们都没有想过,会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遇到熟人。
段宵儿和薛尘正抱着相机边翻照片边从两排货架中穿梭,二人看的入神,段宵儿时不时掩嘴惊呼一声,似乎是拍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美景。
温浅拖着白纪然的手要去买套套,跟他们正撞了个对面。
四人皆是一愣,段宵儿先往前跳了一步,抓着温浅的手,难掩兴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以为都没有机会见面了呢,上次走得急,连电话都没来得及留!”
温浅摸了摸她的头,“你们怎么样了,你爸妈那边还在找你吗?”
段宵儿抿着唇,及轻地叹一口气,又若无其事地笑了,“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等这次旅行结束,我就乖乖回家,他们现在不会干涉我了,所以我和薛尘现在是自由的。”
温浅牵着白纪然的另外一只手不由得扣紧了些。
说毫无触动是不可能的,太直白的情绪显露又不像她,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搂过段宵儿肩膀,轻轻地抱了一下。
“你们是刚到吗?”段宵儿指了指白纪然手里的购物篮,“是不是没找好住的地方呀?跟我们住一起吧,就在这附近,是我朋友开的一间客栈,环境还不错。”
白纪然挑眉,“那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她身份证丢了,现在办理入住手续不太方便,我明天有事暂时离开几天,要留她自己在这里。”
段宵儿毫不犹豫地接话,“当然可以了,我姐妹儿人可好了,我跟她打个招呼就行,住几天都没事儿。”
温浅朝她眨眼,“谢啦!明天请你们吃饭。”
四人买完东西,撑着两把伞,段宵儿和薛尘在前面带路,散步回客栈。
到客栈的时候,细雨已经停歇,天色仍旧暗沉,直接跳过了夕阳西斜,暮色四合。
高原温差大,加上这湿雨天气,随便一阵风卷来,都能把人骨头吹透了。
段宵儿三两句话,和前台的小姑娘说明情况,对方欣然同意,接过白纪然的身份证,帮忙办理入住。
白纪然垂眸,看着她冻得有些发白的脸蛋,没说话,直接敞开大衣,把人往怀里抱。
下雨天,格外让人想要拥抱,身体互相取暖,总来的最直接,也最有效。
温浅原地跺了跺脚,瞬间被他胸腔那股属于男性特有的坚硬气息包裹住,脸贴上他柔软的卫衣,蹭了两下。
她闷声闷气地说,“咱俩现在身上和衣服上都是同一种味道。”
段宵儿嘿嘿地笑了两声,从后面拍一拍温浅的肩膀,小声说,“我们还是住隔壁哦,待会你们上楼之后就去房间找我玩吧,我们先回去了。”
白纪然揉了揉她的头,替她回答,“好。”
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身份证,白纪然见她窝的舒服,一动没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抱你上去?”
温浅探个头出来,微笑,“老大背我行么?”
白纪然拎过放在吧台的购物袋,无所谓的语气,“行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浅跳到他身后,抓着他肩膀,轻轻一跃,就挂到了他身上,两条腿往他腰上一勾,整套动作别提多流畅了。
白纪然稳住身体,稍歪一下头,看她,“腿没事了这是?”
温浅也不含糊,凑过去照着他耳垂咬了一口气,还顺带放了把火,不怀好意地朝他耳蜗吹口热气。
白纪然缓慢地垂了下眼,背着她往楼梯上走,脸色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声控暖灯闻声亮起两盏,晕暖的光线铺洒在原木色楼梯,薄薄一层。
拐角处,白纪然毫无症状,忽然松了托住她腿弯的手,整个的把她从肩膀卸下来,动作还很粗鲁,一个转身,就把她挤到了墙角。
温浅愣了愣,看他手指一松,手里的购物袋直直掉到地上,然后那只手轻而易举攫住自己两只手腕,抬高压到头顶,另一只手捏住自己下巴,低脸便吻了下来。
那令她疯狂的气息和味道瞬间便席卷了她整个口腔,肆意蔓延,像是疯长的藤蔓,一圈圈缠绕过她敏感紧绷的神经线,窒息般激烈。
她情难自控地挣开手,踮脚,去勾他的脖子,热烈回应。
白纪然忽然松开她柔软甜腻的舌尖,毫无留恋扯断了这张暧昧编制的网。
顺带,大手在她胸前,狠狠地揉了一把。
他抬抬眉骨,笑里都是直白的戏虐,“还玩么?”
温浅轻喘气,眼底还是散不去的情潮,眼尾泛着粉,在暖灯的笼罩下,看起来格外妩媚勾人。
“混蛋啊你!”她白他一眼,“让我一次能死?”
白纪然勾一下唇,抬手去摸她的脸,人凑过来,埋在她耳边低声,“能死,能憋死。”
温浅觉得,老大这小心眼,真是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
她好脾气地捡起扔在地上的购物袋,“老大,我倒希望,你能像现在这样,跟我斗一辈子最好不过了,省的咱还得去担心以后那些个什么柴米油盐把感情给冲淡的问题。”
白纪然圈过她肩膀,若无其事地拖着她继续爬楼,“好啊,甘之如饴。”
其实单单“一辈子”这三个字,就足够令他心动。
她已经无意中,说过了很多次。
他相信,他全都相信。
*****
把温浅送回房间,白纪然看了眼时间,“我出去给你买部手机,你先去隔壁找段宵儿待会。”
温浅坐在床边晃了晃腿,“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纪然摇头,“外面太冷,我很快就回来。”
温浅没再坚持,应了下来。
白纪然先把她送到了隔壁房间,才放心出门。
温浅百无聊赖地趴着窗口望了会天,老大离开不过几分钟,她就浑身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这二十多年从没为谁动过的心,可如今一旦有人撩拨到了那根弦,只一道音符,也彻底让她软得一塌糊涂,任他削骨饮血也绝无二心。
夜色渐渐漫上了天穹,竟出乎意料的挂了几颗星星。
月亮不知躲在哪片云团后面偷懒,始终不见影。
没看到上次来这里时繁星密布的夜空,此时望着这一片静匿,倒也不觉得太遗憾。
段宵儿把单反里的照片都转存进笔记本,兴奋地喊温浅过去一起看。
温浅兴致缺缺,先看了眼笔记本右下角的时间。
老大出去快一个小时了。
不知是不是最近敏感成了惯性,她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脑海中一旦闪过了某个念头,再想忽略,就更不可能了。
她倏地站起身,脸色有些沉,“我得出去一趟。”
薛尘跟着她站起来,“我陪你一起吧,是去找你男朋友吗?”
温浅点点头,又摇头,“我就在门口等他,我怕我走远了他回来又找不到我,你们别管了。”
段宵儿和薛尘互视一眼,她还是坚持送温浅去了楼下,又给前台要了一张薄毯,给她裹着身子。
她在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不过十分钟,便完全坐不住了。
这个县城本来就不大,白纪然离开的这段时间,怕是打车绕整个小城都足够一个来回了。
思及此,温浅心里猛地一咯噔,仿佛心脏突然被人狠狠摁进了水里,冰凉沉闷的窒息感瞬间从胸口开始席卷蔓延。
白纪然新买的手机号她今天给了段宵儿,她执意要存到手机里。
温浅扔开毯子,拔腿就往楼上跑。
段宵儿给她开了门,看她顾不得解释什么,慌乱地拿过自己手机翻找通讯录。
薛尘圈着段宵儿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见温浅不停地咬手背,在窗边焦躁地转来转去,脸色也凝重下来。
“需要报警吗?”
手机里短促的拨号声似乎都在往她心上砸,越听越慌。
她朝薛尘摆了摆手,顾不上开口。
正要挂断重拨,那边忽然接通了。
“心心,我是随衍。”
温浅心脏用力地跳了一下,她张了张嘴,慢慢的,忽然就放松下来。
其实老大出事,对方除了随衍,不可能是别人。
这一点,她很清楚,从有这个念头闪过的那一刻就很清楚。
所有的担忧和不安,不过就是因为对方是白纪然,她乱,没有分寸,完全平静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泛着白,青筋凸显,声音也彻底冷了。
“别动他。”
那边沉默了一下,随衍低笑起来,透着不甘与挑衅,“我动了。”
一道硬物撞击声沉闷传来,掺杂着不甚清晰的一声闷哼,刺刺地扎着她的耳膜。
温浅用力咬着嘴唇,眼睛一下就湿了。
“拿着东西,过来换人。”
温浅仰头望着天花板,张开嘴吃力地呼吸。
“车在路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