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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越在乎,所以越小心?
所以现在就是很在乎的意思?
迟漾被自己的脑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眼心虚地扫了一圈,幸好一楼大厅里除了她,没别人了。她偷偷松口气,拍了拍脸颊,朝着大厅后的小会客室走去。
刚进会客室,迟漾就愣在了门口,满地破烂,上次来,那张让她印象挺深刻的超豪华沙发现在也踏了,堆在地上。
怪不得陆景骁打电话说日子过不下去了。
看着满室狼藉,迟漾却忍不住笑。
迟漾在楼下等待的时候,姜砚正十分龟毛地躲在房间里洗澡。
必须要香,必须要帅,必须要威风。
陆景骁简直无力吐槽,“你什么猥琐的样子,小兔子没见过?你能不能别特么磨蹭了?”
姜砚完全沉浸在要香要帅的世界里了,根本不愿搭理他。
陆景骁等了会儿,正准备走,却听某龙打了鸡血似声音从浴室里传了出来,“给我找套帅的衣服,要帅,但不要浮夸。”
“我特么堂堂九尾狐,是你家洗澡工啊?!”
陆景骁骂骂咧咧,但也老老实实去找衣服去了。
此时,姜砚已经化成人形了,泡在浴缸里,浑身都舒坦,但是心里是忐忑的。从温泉山庄之后,他基本心里就确定了迟漾是苏宴,但始终没找到那缕魂丝,所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那段时间他很矛盾,偶尔会失控,忍不住去亲近她,不过好像都不如现在这么紧张。
毕竟现在迟漾就是苏宴,他等了一万年的人,极度渴望的人,确凿无疑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惊喜和激动而外,会紧张会小心翼翼,也是在所难免。
简单来说,就好像苦苦寻觅的珍宝,有一天出现了一个疑似的物品,自然忍不住去把玩去观察去确认去试探,然而一旦确定下来,试探和观察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小心翼翼地守护,怕珍宝会得而复失。
现在姜砚就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弄丢她,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讨厌自己,总之,整条龙纠结成麻花。
陆景骁拿着衣裤进浴室时,就看见某龙时而神采奕奕,时而愁眉苦脸,完全是一条龙撑起了一场宫斗戏。
他对姜砚的嫌弃简直溢于言表,把衣服往换衣凳上一丢,就准备走。
“你说我一会儿见到她,该说什么?”姜砚愁眉苦脸的往浴缸边一趴。
虽然他武力值爆表,震慑整个妖界,虽然他活了一万年,但是他依旧是一条没谈过恋爱的单身龙。他对恋爱的愁苦,十分真实且沉重。
仔细算来,万年前,别说谈恋爱了,就是他周身十里,连个活物都没有。后来虽然有了苏宴,但那时候的小龙自卑又冷漠,并且他们大多数时候在逃命,还真没有什么谈恋爱这种东西,就连关系都没有确定过,毕竟他从来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苏宴。
之后被关万年,就不用提了,四十多年前从混沌域出来,世界完全不是他以前熟悉的世界了,重新学习新世界的规则又花了不少时间。并且被关多年,有一段时间甚至不会跟活物相处了,最后干脆摆出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来。
以前的他,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苏宴,对于其他的,高兴就逗逗小妖,不高兴就谁都不搭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找到了她,龙生从此又有了新的目标和意义,要认真守住她,认真维护这段关系。
不管怎么样,认真谈恋爱对他来说是头一遭,纯新手,整条龙都是无措的。
他认真想了想,狐狸原本就骚气,又在人类社会活了这么多年,肯定十分有经验。
陆景骁听完他有关经验的言论,真挚地笑了,“你不用学,就靠着你本能的不要脸气质,就可以征服星辰大海。”
他说完,优哉游哉走了,留一条龙独自在浴缸里纠结。
陆景骁下楼时,刚好看见小兔子对着满室狼藉,笑得甜蜜蜜。
瞬间觉得被这两口子搞得十分郁闷,走到兔子身边,极其幽怨道:“你男人把我家都拆了,你还有心情笑呢?”
陆景骁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吓了迟漾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张小脸不争气的红了,“不、不是。”
才不是她男人呢,他们现在只是……就是、反正不是那种关系。
两人正说着话,姜砚已经洗完澡,换身衣服下来了。他自然是没带衣服的,穿的是陆景骁给他准备的。陆景骁的穿衣风格,就是一水的白衬衣黑裤子,正经的装扮,但总能被他穿出骚气的味道。
姜砚穿上这样的衣服,比他似乎稍微好点,但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跟万年前的姜砚已经不一样了,在混沌域里关了万年后,磨平了棱角,就带上了一种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气质,穿上禁欲系的衬衣,倒有了一些不羁的感觉。
他双手抄着兜,从楼上走下来,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在看见迟漾的一瞬间,明显动作僵了一下。
迟漾原本跟陆景骁在楼下等他,见他下来了,还穿着少见的白衬衣,就不由多看了几眼,谁知刚对上他扫过来的目光。
一下就慌了,迟漾急忙收回目光,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姜砚见她那副怂唧唧的模样,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想起以前自己每次看见她怂唧唧的,就十分恶劣的故意吓唬她,还故意释放威压,吓得她变原形,自己好撸兔……
一想起这些黑历史,大妖怪姜砚就觉得欲哭无泪,恨不得穿越回去,掐死当时的自己。
当事龙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但他面上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太多表情,看起来难得的正经。
以前无所谓,现在在女神面前,还是要维持一下人设的。
姜砚已经走到了跟前,迟漾觉得空气骤然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一样了,迟漾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更为敏感,一呼一吸间都是姜砚的味道,弄得她十分紧张,甚至有点点想变兔子了。
姜砚看起来比她自如很多,实际上跟她也不遑多让,站在她面前,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陆景骁在一旁看着两人就这么杵着,尴尬的想捂眼,实在看不下去了,找个借口跑掉了。
这一下,似乎更加尴尬了。
姜砚想着陆景骁的话,靠着本能的不要脸?什么叫本能的不要脸?越想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原地僵了好半天。
迟漾一直不太敢看他,默默承受着他的注视,原以为他会说什么,谁知他就一直这么杵着看她。
迟漾有点扛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他一眼,姜砚还是往常的样子,神情看起来微懒散,但眸色似乎比以往深了许多。
“那个……”
“嗯。”
她几乎刚开口,姜砚就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
搞得迟漾愣一下,几乎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小小声问:“摔疼了吗?”
姜砚:……
这是疯狂想遗忘的黑历史,姜砚内心简直恶龙咆哮,但面上还得淡定慵懒又性感。
“啊,不疼。”
“嗯,”迟漾又无话可说了,眼神四处飘了一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没事我先走了。”
姜砚:嗯???怎么就走??不是,我觉得摔挺疼的!
迟漾被这尴尬的气氛搞得压抑得不行,她绝望地想,看来她跟姜砚比较适合腥风血雨?不适合春风和煦的小清新?
眼见着迟漾要走,姜砚急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人设了,直接冲上前去了。
因为心急,用力过猛,眨眼就冲到了门口,在惯性的作用下,一时没停下来,直接一把摁在了门上,将近十厘米的实木大门哐一声就被撞得关上了。动静之大,震起了一阵尘烟。
姜砚立马傻眼了:卧槽,完了!真的是无心之失啊!
他的无心之失在迟漾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原本见姜砚似乎不太想跟她说话的样子,正有些沮丧地往外走,心里还有点小期待,也许姜砚会叫住她?
这念头才刚闪过,就感觉一阵劲风从身边刮过,然后眼睁睁看着姜砚一把将她眼前的大门狠狠关上了。
迟漾吓得哆嗦了一下,这是生、生气了?
迟漾愣在了原地,抬起眼小心翼翼看他。
似乎真的生气了?眉头微拧着,原本就薄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浑身都是本龙很不爽的信息。
姜砚是真的很不爽,不知道自己还能丢龙到什么地步,正在跟自己生闷气:姜砚啊,你能不能干点像样的事了?
迟漾见他生气,还是忍不住害怕。虽然已经确认她是返魂树了,但因为某个未知的原因,她的本体现在还是兔子,也许是因为当年本体被瓜分,所以不得已才找了另外的魂魄承载物。
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的特性还是更为偏向兔妖,面对生气的姜砚,会自然产生畏惧,谁叫她是动物界的底层呢?
“姜、姜砚?”迟漾声音都开始颤了。
姜砚回过神,看着迟漾眼里的惊恐,顿时自责不已。他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看见迟漾害怕,他还很恶劣的故意逗她,现在看见她害怕,他自己更害怕,怕她难受,怕她觉得他不好,也怕她哭。
“不是,我不是跟你发脾气。”姜砚焦急解释,“我……我……”
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个什么所以然,似乎有什么很难说出口的话卡在了他嘴里。
迟漾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你什么?”
姜砚一下子像是被点了穴,半张着嘴,看她半天。最后猛地垂下眼,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想让你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 姜砚:啊啊啊啊啊,我等了一万年,你能不能不要走啊?多看我一眼啊!我现在又香又帅!
迟漾:留下来干什么?看你装死龙?
第74章
姜砚堵在门口, 声音微干地说:“我想让你别走。”
他说完,整条龙肉眼看见的僵硬,耳尖还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粉红。
迟漾惊讶地看着他, 深深怀疑着不是她认识的姜砚, 而是万年前那个自卑敏感又死要面子的小半妖。
他在苏宴这里, 大约从来没有长大过。永远自卑敏感,也永远赤诚纯粹。
姜砚的一颗心, 简直是噗通乱跳了, 他一直垂着眼, 努力克制心底的紧张, 不敢暴露任何情绪, 维持自己日天日,无所畏惧的高大形象。
但这个形象真的不太好维持, 因为迟漾半天都没说话,他忐忑地等待着,终于憋不住了,抬起眼, 黑亮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眼底的那点紧张藏无可藏。
迟漾敏感地捕捉到了他那一丝几不可查的紧张,像是透过那双黑亮的眸子,看见了最真实坦诚的姜砚。
心情好得不得了, 心头的那点害怕和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好啊。”
见她笑了, 姜砚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嘴角也跟着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迟漾虽同意留下来了,但两人一时之间居然又无话可说了,而且因为刚才那个意外,大门已经被关上,密闭的空间里暧昧和尴尬都更为浓重。
迟漾浑身的不自在,不时看姜砚一眼,随即又快速收回目光。
姜砚的情况也没有多好,迟漾的那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的眼,她怂兮兮的模样和微红的脸颊完完全全落在他眼中,然后化成一片羽毛,轻轻地挠着他的心尖,酥酥痒痒的,让他血液都逐渐沸腾。
他十分想抱住她,但又害怕被拒绝,如果被她拒绝甚至只要看见她可能带着厌恶的神情,姜砚就觉得有点受不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缩紧又放松,放松又缩紧,整条龙都在挣扎,他无比想要亲近她,也无比怕留下任何一点不好的印象。
“那我去看看陆景骁,问问他晚上吃什么?”
迟漾实在有点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找了个借口就要走。
姜砚依旧懒洋洋的样子,嗯了一声,让开了路,当然,还十分贴心的将门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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