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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看她吃这些苦。
但他也明白,她不肯低头,也不会低头的。
如果她真是这样的人,之前跟他在一起时,她完全没必要离开他,反而更应该伸手跟他要什么。
可她什么都没要过,每次看到他,她就笑眯眯的很开心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孩子是这样容易满足。
哪怕跟他在一起,她也坚持去做自己的事,后来进入f台实习,实习还没结束就破格留下,签订合同成为主持人。
她一直在凭自己的努力,朝梦想前进,向上。
旁人看到她光鲜亮丽,他看到的,就只有她为了今日的工作机会,曾在大学时多么努力去接活动,赶场子。
刮风下雨天气恶劣,她还要穿着礼服在台上笑着跟观众互动。
越是了解这些,他就越有一种冲动,想不顾一切把她绑在身边,想疼她宠她爱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若真的这样做,以她的性格,一定会恨死自己。
他不由得苦笑,怎么就这么倔呢?乖一点,听话一点,多好。
可他就是喜欢她的韧,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玫瑰就是要带刺才够独特,那些温婉可人的花再美,都是一眼望过去让人记不住的平庸。
裴行舟静静瞧了她好半晌,看着喜欢的人在身边,却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其实是一种极致折磨。
他忽地想到什么,拿起手机,点开照相机。
对焦框一秒抓住这张娇妩的脸。
高像素镜头下的她比肉眼清晰,上帝偏爱美人,早晨的光线投进来,落在她脸上,身上,为她打了一层自然光。
裴行舟在商界纵横多年,从前“年纪太小”总被人轻视,沉稳是他进入商界以来,学会的第一件事。
可这个时候,他久违地升起一股紧张感,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开始加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喉咙不自觉做了个吞咽动作,相机自动对焦,他赶忙按下快门,粗略抓拍了一张。
他点开一看,大概是太紧张了,别的都好,就是那张脸拍得有些模糊。
他皱眉,显然不太满意,于是点击删除,返回相机,对着宁语迟的脸,打算再拍一张。
这一次,他手动对焦,专门锁定人脸,找了一个光线洒落最完美的角度,点击拍摄。
镜头定格的瞬间,画面中的人蓦地睁开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行舟特意多等了三秒,怕手机拿走太早,导致拍出来人像模糊。
没想到这一等,反倒被她逮了个正着。
宁语迟眉头微微蹙了下,看着距离自己大概三十厘米远的手机,警惕地问:“你在做什么。”
裴行舟会装,他若无其事收回手机,沉声道:“你醒了。”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脑子有些迟钝:“嗯。”
宁语迟缓缓坐直身子,颈子肩膀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不禁有些酸,低下头,薄薄的毛毯盖在身上,难怪自己一点都没觉得冷,好像还在自己床上似的。
豪车开起来四平八稳,没有任何颠簸感。她原本假寐,不想跟裴行舟多话家常而已,到最后还真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虽短,却意外地舒适。
或许因为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让她感觉到了安心。
她也不排斥,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养成习惯很正常,没必要改。
她简单折好薄毯,又问了一遍:“刚才干什么呢。”
“什么刚才。”
宁语迟把折好的毯子搭在腿上,侧头睇他:“手机怎么伸我这儿来了?”
裴行舟哦了一声,面不改色道:“接了封邮件,网不太好,找信号。”
宁语迟未料到他也会撒谎,主要是他也没什么必要对自己撒谎,就没起疑。
她提包,转头对裴行舟道:“我要上班了,谢谢裴总。”
裴行舟看着她下车的背影,说:“我更习惯你叫我名字。”
宁语迟说:“是吗,那以后我改改,绝对不喊你名字。”
她关门下车,袅袅婷婷走进电台大楼。
裴行舟哑然失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拿起她留在真皮座椅上的薄毯,上面还有她的余温。
他把毯子收起来,重新打开手机,在相册里找到刚才拍摄的照片。
光线正好,她面容娇媚,像一只在人间贪睡的妖精。
裴行舟看了半天,最终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他不常用手机,所以,不管他什么时候看时间,都会看到她的睡颜。
就好像,她一直在他身边睡着那样。
*
午休时间刚到,宁语迟跟同事约好了去吃饭,她正准备站起身,就听办公室门口被人敲响。
所有人齐刷刷向门口看去,见来人陌生,还有人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来人说:“我找宁语迟小姐。”
宁语迟在整理桌面杂物,听见有人找自己,她抬头看过去,就看到郑才抱着一束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办公室同事跟她都是同组,见此情景,不少人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彼此交换眼神,笑容暧昧。
见到她,郑才走过来,先将怀里的花束放到办公桌的右角,靠在那里刚刚好,那么大一束红色玫瑰摆在那里,很有视觉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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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手里提的袋子,放到她刚收拾好的桌子上,解开扣子,摊掌介绍:“这是裴总送您的花,这是裴总亲自点的,凤祥楼的菜,这些是甜品、水果,请您慢用。”
宁语迟的大脑一阵阵发晕,送饭就算了,她指着那束花,问:“他送花干什么?”
郑才的双手在身前自然交握,他毕恭毕敬道:“裴总说过,为了表达心意。”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其他人长长“哦”了一声,开始故意起哄。
“太浪漫了吧,还没有人送过我花呢,可真漂亮。”
“送的还是玫瑰,表达什么心意啊,还特意送有特殊含义的花。”
宁语迟跟组里的人相处得不错,关系还算和谐,他们说这些话没什么恶意,就是开玩笑。
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裴行舟讨厌。
搞什么,他们这种关系,就算求复合,也没必要搞的大张旗鼓人尽皆知吧?
她不喜张扬,尤其感情的事,现在送了花,大家都知道裴行舟有意追她,以后在办公室里,肯定要经常被人拿来调侃。
这样想着,她把花拿起来,放回郑才怀里,说:“你把花还给他,我不要。”
郑才苦笑着说:“宁小姐,我要是真把花送回去,我就得跟这花一齐被扔出来,您不收,也别为难我。”
“……”宁语迟不想做恶人,她也知道是为难郑才,想了又想,她说:“算了,你回去吧。”
“谢谢小姐,就不打扰您用午饭了。”
郑才微微鞠了一躬,随后离开办公室。
确定他走远了,办公室其他人见了,纷纷叹道:“语迟,你不会不高兴吧?要是裴总这么追我,别说亲自让人送饭送花,他就算订个外卖送过来,我都愿意跟他领证。”
“换我的话,裴总不裴总的先放一边,光是凤祥楼我就非常可以了。”
“凤祥楼谁不可以啊,还让人亲自送过来,又是甜品又是水果的,无微不至了已经。”
“想不到裴总看着那么高冷,私下里竟然这么贴心。”
宁语迟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有些站不住,想不到她都毕业这么多年,还会被这种“高中生看到同学有对象就拼命起哄”的情节,臊得有些脸热。
她跟裴行舟在一起的事,没跟认识的人说过,也无人可以分享。
从前读大学,室友只知道她在跟人谈恋爱,再多一点,就是男朋友已经工作了,并不清楚具体身份,她也不爱跟人说。
朋友圈微博也很少秀恩爱,偶尔晒一晒,也只是一些很细节的地方,并不高调。
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知道她跟他的关系,并且当面调侃,太多年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她竟像个小女孩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这种情况在她身上太少有了,她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对约好的同事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那些同事手臂挽手臂的,笑着拒绝她:“你还想去哪吃,饭不是都准备好了。”
配乐老哥下巴留了小绺胡子,三十多岁,人还不大正经。
他过来起哄不算,还故意学郑才:“走吧走吧,咱们都吃饭去。那个什么,宁小姐,我们就不打扰您用午饭了。”双手交握,垂在身前,像模像样的。
宁语迟别调侃得说不出话,伶牙俐齿在这一刻也没有那么伶俐了。
眼看着一办公室的人都离开,这帮人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叮嘱她慢慢吃,平时工作起来都挺严肃的,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这样啊?
偌大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她坐在转椅上,给裴行舟发微信。
宁语迟在对话框里编辑:裴行舟,你干什么。
手指刚要点下发送,忽地想起什么,默默把行舟两个字删了,记仇地改成了裴总。
裴行舟收到消息时,郑才刚刚发动车子。
他就在广电门口的车子里,等待送饭的郑才回来。
他看到消息,当即想象到了她打字的样子,一定是有些想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回了句:怎么了。
她点开微信带的相机功能,把花拍下来发过去,没有再多说什么,留给他空间,让他自己反思自己的行为。
裴行舟看到玫瑰花摆放在她桌角,心里想的却是,这下她单位的人知道她有人追,应该没有不长眼的,再去追她了吧?
不过他也确实不懂她把花发过来是什么意思,仔细琢磨了下,他试探着回复。
裴行舟:不喜欢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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