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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岁像是被一个大火球包裹着。
胖子和张青佟都下意识退了两步。
贺侓不退反进,下意识就要不管不顾的往那团火球冲过去!
旁边的张青佟和胖子赶忙拦住他,一边说道:“别急!别急!你看,长岁没事!”
贺侓定了定神,往那边看去,只见一片火光之中,隐隐可以看到长岁的身影,她不喊也没叫,淡定的站在中间。
法坛上的蜡烛同时火光大盛,香炉里的香烧的火红,升起的烟雾也变得更粗了。
此时的另一边。
玉宵一头长发被风吹乱,她把桃木剑咬在口中,随手挽起一头长发扎在脑后,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拔出木塞,直接送到嘴边,仰头喝下。
玉焚吃了一颗药,虽然刚才被震散的灵力正在逐渐恢复,但脸色却依旧苍白,此时见玉宵居然这么早就用了药,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他能够感应到,玉宵的灵力正在暴涨!
只见她用桃木剑扎起数张黄符,点燃后,面无表情的咬破了舌尖,含一口血喷了上去——
血花四溅。
符上腾起的红色火焰在沾上血后,却是倏然转为妖异的蓝色。
此时看到玉宵喷出一口精血,玉焚神情再度一变,眼神也隐隐变得狂热起来。
如果真要比,他是比不过玉宵的。
如果他是狂,那玉宵就是个疯子。
她如果真要做一件事,那绝对会不惜代价。
那药吃下去,再加上这一口精血,她至少得养上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就连他也不敢。
姜长岁一定会后悔对上玉宵。
玉宵用桃木剑挽出一道符篆,额前的几缕头发全都往后拂去,露出一张完整的五官棱角分明,明艳逼人的脸。
唇瓣被血染过后更是红的煞眼。
剑尖对着法坛一点。
空气仿佛都在震动。
*
酒店天台。
长岁突然身形一震,面色一白,脚下往后退了半步。
环绕在她周边燃烧的符火光都暗了大半。
法坛上的蜡烛也灭了一支。
“不好。”胖子低叫一声。
“怎么了?”张青佟忙问道。
“你没瞧见吗,那火变小了,我还看到长岁像是没站稳,退了一小步。”胖子讲解道:“怕是没斗过······”
贺侓听到胖子的话,眉头微皱。
而符阵中的长岁也是面色微变,悬浮着的长发都落回了她的肩背,她盯着虚空,脸色略有些苍白。
她瞬间就意识到对方用了药,增强了自己的灵力。
既然如此。
长岁眼神凛冽,把被逼的退出去那一小步的腿收了回来,重新站回了符阵中心。
她咬破右手食指指尖,在左手上飞快画上一道符篆。
符篆完成的最后一笔。
她后颈下方姜苏画下的封印开始松动。
以长岁为中心,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天地间流动的灵气全都被这个漩涡卷了进来。
此时的长岁就像是一个容器,天地灵气被直接灌入她的体内和她身体里流动的灵力汇聚起来。
如果此时有同行在场,估计会被这一幕骇的说不出话来。
天地间的灵气滋养万物,是一种施予。
有一些人也能够吸取一些天地灵气,化为自身灵力。
但数量极少,而且进入己身后,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炼化才能够让这灵气化为自身灵力为己所用。
而长岁现在却是如同鲸吞虎咽般从天地间“抢夺”灵气,而且随着她灵气吸收的越多,她身体里的灵力就越庞大汹涌,环绕在她四周,原本被玉宵那一击变的火势微弱的符纸骤然熊熊燃烧起来!
这阵势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同时,随着后颈的封印松动,体内灵力如江河般汹涌,长岁的脸色却白了几分。
等到再睁开眼,她眼底已经不存在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和情绪,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轻抬起手,灵力自四肢百骸汹涌奔腾而来,她往虚空一点——
庞大的灵力撕裂了黑夜无声呼啸而去。
*
李家庭院。
李太太正在客厅里踱步,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结果。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嗡嗡声,她循着声音走到了窗边,然后惊讶的发现居然是玻璃在震动——
这时听到声响的李志斌也往这边走了过来:“怎么了?”
“这玻璃在震。”李太太说着,下意识伸出手去,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玻璃的一瞬间,玻璃猛地炸裂开!无数的碎玻璃四溅开来!
尖叫声响起的瞬间。
庭院里的法坛也同时炸开了!
法坛上的香炉、火盆、蜡烛、符纸,全都炸飞了。
玉宵站在法坛前,正面迎接了这仿佛撕裂了空气汹涌而来的庞大灵力,手中的桃木剑没有扛住一息的时间就断裂开来,她完全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体内的灵力完全被震碎,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拍飞,腾空而起——
玉焚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抱住她,然后两人一起被灵力拍飞,重重砸落在地上。
玉宵体内的灵力完全被震碎,头一歪,喷出一大口血来。
玉焚刚刚才凝聚起来的灵力再次被震散,紧抱着玉宵,直接昏死过去。
玉宵脸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满地的狼藉,那个封印小张魂魄的小黑坛子也落在地上,碎了,她眼神里是濒临崩溃的震惊!
怎么可能?!
姜长岁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灵力?!
“玉焚?!”她转头去看抱着她坠地的玉焚,却发现他面色如纸,已经昏死过去。
她咬了咬牙,试图重新凝聚体内的灵力,却发现她的灵力被震碎了,一丝一毫都凝聚不起来。
顿时惊骇欲绝!
灵力被震碎到这种程度,这样的伤势,没有十年八年,是不可能恢复的,即便恢复,修为也再难寸进!
玉宵抱着玉焚,仰头厉声大叫:
“姜长岁!”
*
酒店天台。
长岁在点出那一指后,体内的灵力几乎被瞬间抽空,脸色顿时苍白如纸,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悬浮在她身侧的符纸燃烧殆尽,化作黑灰纷纷坠落。
刚才一直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屏蔽在外的风一下子吹了过来。
法坛上的烛火还有香炉里飘起的烟雾都被风吹的晃动起来。
很快,长岁就被人搂进怀里。
她脸色苍白,浑身冰冷的依偎进贺侓怀里。
贺侓紧紧的抱住她,心急如焚:“你怎么样?是不是受伤了?”
长岁有些怔愣的看着他。
贺侓把她抱的很紧,他的胸膛也很温暖,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好像从高空坠落的时候,被人稳稳的托住了。
长岁觉得这是她动了封印以后被抽空灵力,最没有那么难受的一次了。
她甚至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只不过她脸色她实在太差,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笑起来也像是强颜欢笑。
贺侓看着她,嘴唇抿紧,心如刀绞。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头在她冰冷的额头上温柔一吻。
胖子和张青佟晚了一步,但也很快冲了过来,围住她:“长岁你没事吧?”
长岁抬眼看他们,一胖一瘦的两张脸上是同样的担心和紧张。
“我没事。”
她说着,拉了拉贺侓的衣服:“把我扶到小张那里去。”
胖子和张青佟听了,刚准备帮忙,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贺侓把她抱了起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事实上他常常抱她。
长岁常常在沙发上假装睡着,骗他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明知道她在骗他,但每次都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