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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涵这才注意到,自己太过伤心,竟不知不觉走了前门。
江舒涵立刻侧过身给卫异让道。
对方刚从她身边走过,突然停下脚步,仔细打量她一眼,“你们是从安照过来的?”
江舒涵心一突,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连忙点头应了声是。
卫异却没走,突然问了一声,“你女儿定亲了吗?”
江舒涵愣一愣,小丫?他问这话难不成是对小丫有意思?想到方小姐,江舒涵下意识就要点头,却见卫异已经大步离去,丢下一句,“那就是没定了。”
江舒涵:“?”
她很快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我女儿已经定亲了。”
她喊声极大,也不知卫异有没有听到。
这一整天江舒涵都是忧心忡忡,等她到了家,看到院子里摆了几个竹筐,里面摆得满满当当的点心果品之类,“这些是?”
张氏焦急迎上来,“娘,这是县蔚大人派媒婆送过来的。说是想求娶小丫。您快去看看小妹吧。她正在屋里哭呢。”
任谁要嫁给一个叛军都得哭。等他们逃出去,被别人知道,他们连命都保不住。
其他家的当家人看见江舒涵回来,同样着急,“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小丫一直待在院里好好的,那个什么县蔚大人怎么会看上她呢?”
大家齐齐看向江舒涵。
这是怀疑她卖女儿?江舒涵真冤,“估计是县城门口那一遭。”
她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在城门口,小丫跪下来给卫异磕头,说不定那时他就对动了心思。
柳大郎拍着大腿,气得咬牙切齿,“小丫要是嫁给他就毁了呀。”
族长皱紧眉头,“不如我们先拖拖。小丫毕竟才十五,这个年纪成亲太早。咱们先逃出去要紧。”
只是定亲,等他们逃出去,矢口否认不就完了。
江舒涵默然不语。
拖字决没问题,但是让她暂时忍气吞声答应小丫跟卫异定亲却不行。
女人家的名声多重要。
就算他们逃出去,如果将来是叛军胜了,新皇登基,小丫身上就有了污点。
但是他们眼下根本没有权力拒绝。毕竟对方可是县蔚,一不高兴即有可能像李起那样,把他们全部咔嚓掉。
江舒涵让大家先回去,她明日亲自去跟县蔚说。
大家看着江舒涵,欲言又止,有人想劝她忍一忍,有人想劝她识实务为俊杰,不要惹怒他们。
但是他们说不出口。不是自己女儿,他们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
换成自己女儿,他们怎么也不会推她出去送死。
而且一旦说出口,他们关系就有了裂痕,以后就算想弥补都弥补不了。
“快回去吧。这事肯定能解决的。”江舒涵装作没看到大家吞吞吐吐的样子,客气地送他们出去。
大家低低一叹。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就是一死。
送完这些人,江舒涵让两个儿子和儿媳去睡觉。她进屋安慰小丫。
柳小丫眼睛已经哭肿了,看到江舒涵进来,扑到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哭得很是压抑,“娘,我不想嫁给他。”
江舒涵摸摸她脑袋,“娘知道。明天娘就回绝了他。”
柳小丫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抚好柳小丫,江舒涵倒头就睡。
第二日,县令纳方小姐,特地摆了几桌宴席,江舒涵一直忙到晌午,也没有机会去找卫异。
累了一天,她饿得前胸贴后背,随便拿了两个馒头,就着剩下来的菜,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吃。
谁知卫异的随从来找她了,递给她一个牌子,“县蔚大人让你们先从丁字街搬出来。这是新家的钥匙,福安街第三户人家。”
江舒涵接过钥匙,“那我们村其他人呢?”
“他们啊?大人没说。”
下午搬家,江舒涵向高管事讲了假,高管事得知她女儿要嫁给县蔚大人,很大方地批准了。
江舒涵将一家人接出来,族长一家从明面上来说,跟她是一家子。
这两家人出来,其他人在后头瞧见很是羡慕。
花媒婆拉着江舒涵的手,一个劲儿嘱托,“你们一定想法子也把我们接出去。”
江舒涵点头,“好,我一定会尽力的。”
搬完家,第二日一大早,两家人都去山上采药卖钱换粮食。除了张氏要留在家照顾花儿。
大家一齐出力,远比江舒涵一个人使劲的好。
采药只是个由头,事实上他们买的粮食远远超过他们采药挣的钱。
看着大家将粮食埋好,族长小声道,“这山上的粮食已经有上千斤了。咱们还是早点走吧。”他担心拖下去,县蔚会逼着小丫定亲。
江舒涵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其他人接出来。”
丁字街有那么多人看守,他们得找个万全之策才行。
“不如咱们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族长敲了敲桌面,想出一个好法子。
大家围过来,齐齐问道,“什么叫声东击西?”
“咱们让县蔚家着火。他家离丁字街那么近,那些衙役肯定会去帮忙。而且那么多空屋子,咱们也不用担心会伤了人命。”
这倒是一个法子。
两人很快敲定放火细节。
但是还不等两家人实施,就发生一件大事。
话说昨晚李起真风得意,新纳的小妾可是难得的美人胚子,他喝了点酒,想要回房与美人共度春宵,没想到还不等他宽衣解带,门外就被人拍响。
李起心有不满,但听下人回禀是他二弟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只好披衣起床。
方小姐搂着她,忍着羞意给他来了个深吻。
李起欲念又起,正想把美人压到身下蹂1躏,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而且声音越发急促,李起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他手忙脚乱穿衣服,回头瞅见小妾不满,陪着笑,哄她一会儿就回来。不等方小姐说话,他匆匆忙忙往外跑。
李木在客厅不停转圈圈,看到大哥出来,不等对方叱责,立刻趴到他耳边耳语几句。
李起虎目圆睁,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声音大到能震塌屋顶,“你说什么?陈留发生瘟疫?真的假的?”
李木急得直跺脚,“大哥,这还能有假。不止陈留,就连安照那边也沦陷了。要不然那个方县令为什么带着全家跑了。”
李起心里一个咯噔。对啊,县令没有上头允许是不能轻易出城的。
“大哥,听说这次瘟疫传得特别快,能在人身上藏好几天。最近从这两个地方来咱们县的人特别多。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染上瘟疫?咱们可得早做打算啊。”
瘟疫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原以为他们冒名顶替能过几天好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这种事。搞不好,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李起就是个莽夫,此时已是六神无主。李木是个读书人,给他出主意,“大哥,咱们先把这些外地人全部关起来,如果有人得了鼠疫,当即射杀。”
李起眼里滑过一丝阴狠,“干啥还要等啊。全部将他们处死。把尸体全部烧了。一了百了。”
李木心有不忍,刚要再劝,就听下人急匆匆进来回禀,“大人,方夫人发了高烧。”
李起心烦意乱,当即斥道,“有病赶紧去叫郎中给她治。我又不是大夫。”
下人吓得不轻,连连应是。
李木蹙眉,似是想到什么,“大哥,你这刚纳的小妾好像就是从安照来的吧?”
李起眼珠子都快瞪圆了,“你是说?”
膀大腰圆的汉子硬是打了个寒颤。要是她真得了瘟疫,那他岂不是?
李起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李起也不例外。
李起叫了个随从,“快去请个郎中给方夫人诊脉,一定要给我看仔细喽。”
随从着急忙慌跑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从进来禀告,“大人,那郎中说方夫人得了鼠疫。”
李起差点瘫倒在地,他刚刚虽然没跟她圆房,可也亲了她,“这……”
李木咬牙切齿道,“大哥,她一定是故意的。”
前阵子,他大哥杀了方县令和他儿子以及那些反抗的护卫,女眷全部收押。
这小妾颇有姿色,大哥起了色心,将她关到后院。刚进来,她还寻死觅活,后来也不知怎地想通了,答应嫁给他大哥。
现在想来,这小妾多半是知道自己得了鼠疫,就想拉着他大哥一起死。
李起咬牙切齿,“这女人好歹毒的心肠!”他冷着脸吩咐下人把方夫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下人刚进后院,推开门就发现方夫人已经咬舌自尽。
正如李木所猜想的一样,方小姐是县令之女,知廉耻,怎么甘心委身于杀父仇人。得知自己弟弟已死,她想到鱼死网破。
她想起来前的路上有两匹马已经得了鼠疫。
鼠疫传染极强,说不定其他马感染上。而那些马都是难得的良驹,李起自然不愿意分给别人,那些马就关在县衙后院。
方小姐借口出去透透气,特地去马厩看过马,正如她猜的那样,有一匹马染上了鼠疫,只是一直无人察觉。
她就这么染上了鼠疫。只要李起碰过她,他必死无疑。
想通关键的李起,脸色都变了。
谁都怕死,李起当即命人将方县令的家眷全部处死,尸体全部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