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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怨”?
在田叔留给我的法门中,对此有着详细的记载。
所谓怨,其实也是气的一种,但却是负面的、能对人的身体产生巨大害处的咒怨之气。
通常,会有许多邪派的修行者,专门搜集这些怨力,将它用作下咒的媒介。
世间无鬼,但是有怨。这种怨念,便是一个人临死前,在饱受折磨和痛苦之后,留下来的,对于人世间的那口诅咒和执念。
类似我国的邪术、东南亚的邪派降头,其实追本溯源,都是利用怨气来害人。
一些练就邪术的修行者们,自身并不能产生多大的怨气,但却可以通过搜集亡灵怨气的办法,达到强大自身咒术的目地。
当然了,此时给我下咒的人,其能力并不是十分强大,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轻易的,被我将咒术破去。
我抓着手上的黑色气团,双手揉吧了几下,将噬神蛊的气息直接灌入,不消多久,这股气流便在我手中碎裂,“砰”的一声,发出好似气球破碎的声音。
然后,我听到窗外传来的一声闷哼,似乎法咒被破,他自身也遭到了一定的反噬。
“出来!”
怪得很,我明知道外面那人想杀我,但心里偏偏不怕,反倒鼓足了勇气,直接从床上蹦起来,一个箭步往前冲,猛地掀开窗户,同时朝外面的人发出一声厉吼。
紧接着我看见一道弓腰驼背的身影,好似猴子般敏捷,直接从院里弹射起来,一跃两米,很轻松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墙头上,正要朝暗处掠去。
我不会轻功,别说翻越墙头了,就连这扇窗户都不能轻松翻阅过去,眼睁睁看着那家伙要逃跑,心里着急,拿眼珠在房间里乱瞄。
也是赶巧了,我身边就有一把水果刀,是田叔买来削苹果用的,我想也不想,一把抓起了水果刀,使劲朝那人背上投掷过去。
情急之间,我不知道自己爆发出了多大的力量,那水果刀直接在空中崩成一条直线,然后迅速扎透了翻墙之人的后背。
我又听到了一阵闷呼,只是有点可惜,那一刀并没有将对方打下来。
那人尽管被我一刀扎中了后背,却仍旧把身体骑在墙头上,很灵巧地一个翻身,径直跃到了墙外。
等我跌跌撞撞跑出去拉门时,大街上冷风萧瑟,却是一个鬼影都没见着。
但他到底还是受伤了,墙头上留下了一些血迹,我走到那摊鲜血边缘,用手指头沾了一些,凑到鼻子上一闻,感觉又浓有腥,极为刺鼻,还夹杂着一点隐约的绿色。
错不了,刚才对我下咒之人,应该就是昨天在殡仪馆袭击我和孙队的家伙。
至少是一类人!
返回卧室,我重新将大门关紧,所有门窗都紧锁起来,重新坐回床上,骂了声次奥!
这帮杀人越货的强盗,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我要不是身怀噬神蛊这种奇物,没准刚才就被弄死了。
这一晚的遭遇,让我心情极度懊恼,也不敢睡了,生怕一睡下,对方就给我来个回马将,只能靠着墙头,迷迷糊糊地坐了一整晚。
直到天色亮起,我才逐渐把紧绷的神经放缓了一点,回想昨晚遭遇,仍觉得好像一重梦境。
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在我眼里一向只有电视上会演,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遇上真实的仇杀。
暗算我的,还特么是个妖物!
我懊恼极了,心中颇觉后悔,感觉不应该管这档子闲事,这时候,手机铃忽然响起,我低头一瞥,电话又是孙队打过来的。
我只好硬着头皮接听,刚把手机放在耳边,那头就传来孙队极为兴奋的喊叫,“林峰,我查出来了,经过监控录像的技术分析,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我心下一阵恍惚,说不会吧,这么快?
孙队压制不住语气里的激动,冲我大声嚷嚷,“殡仪馆外面的监控,拍到了一辆黄色的面包车,那辆面包车从昨天下午六点之后,就一直停在殡仪馆外面,我查到了司机的身份,发现他来自一个叫小黄庄的地方,那地方,距离发现第一个疑凶尸体的地方不远。”
我压下激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告诉孙队,说知道了。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我打着哈欠开门,发现孙队和王杰都坐在那辆警车上面,正兴奋地朝我招手。
我坐上了驾驶室后排,刚落座,孙队就告诉我,说自己已经向上面申请了批捕令,这次就是冲着抓人去的。
我说,“你确定面包车司机就是嫌疑犯?”
孙队很笃定,使劲点头,说错不了,那小子是个专门杀猪的屠户,叫董宝,五十来岁,没成家,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开着那辆面包车去菜市口送货,家里又没亲人去世,干嘛无缘无故把车停在殡仪馆啊?还一停就是几个小时,要说跟这事无关,孙队打死都不肯信。
我并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调查取证、确认谁是真凶的,只想快一些将此事了结,于是点点头,不再说话,把头靠在坐垫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现在连我也被凶手盯上,早点抓到他,对谁都有好处,所以并不反感这次行动。
实施抓捕行动的除了我们三个,警方还调来了一支由精兵强将组成的特警,人人手上都拿着枪,这配置,就算一头老虎也能捕获,抓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警车在山里兜兜转转,差不多行驶了半小时,总算驶离了城区,转而来到一个很贫困荒脊的小村落。
这个村,就是警方抓捕嫌疑人的目的地,名字叫小黄庄。
我被山里颠了大半个小时,下了车,有些头晕,便站在村口的高岗上,俯察了一下村子的地貌。
小黄庄资源贫瘠,出村的路也只有一条,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无精打采的乡民,懒洋洋地靠在坝子上晒太阳,村里有狗,在路上随意闲逛。
从外表看来,这里只是一个静谧的小山村,然而里面的气氛却让人觉得压抑,每个参与抓捕的人,都把心绷得紧紧的。
孙队找到我,跟我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行动,直接带着大部队进村抓人,显然是不可取的,这里位于黔南,属于少数民族自治区,村里的少数民族并不拿汉族的警察当回事,一个不小心,恐怕一整村的人都会跟干警们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