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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座上一个男同学突然站起来冒叫一声,“我认出来了,您是燕大师,电视上见过!”
哗!满桌的人全站起来,都想起来了,这位白胡子老人叫燕修德,是国内最权威的古玩鉴定大师,最著名的鉴宝节目上常常有他的身影,每当他在电视上出现,节目中其他的鉴宝大师都对他毕恭毕敬,奉为圭臬。
莫鲲鹏举着扳指愣了愣,然后就变成满脸狂喜,离开座位先恭恭敬敬鞠个躬:“燕大师您好,今晚有您在什么都好说了,这位刘富贵同学口口声声,把我价值连城的玉扳指说成是五块六块的地摊货,还要跟我打赌,我冒昧请求您能不能给说句公道话?”
燕修德微微点头:“好说好说,刚才老头子从下边走过,看你举着这东西,说起来也是稀罕之物,忍不住就上来看看了。”
说着,燕修德扭头打量一下刘富贵,见他穿着沙滩短裤和迷彩体恤衫,无论打扮还是听那名字,分明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村青年,跟桌子上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古玩玉器这东西,在行业内浸淫几十年的都难免上当走眼,何况你们这些年轻的行外人,打什么赌,让我随便看看就算了吧。”燕修德说。
“就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莫鲲鹏盯着刘富贵冷哼一声,“富贵同学口口声声说我的玉扳指是地摊货,非得要跟我打赌,不赌不行了。现在让咱们有幸遇上燕大师给做个公道,富贵同学,下注吧,赌什么?”
“随便你下注,反正我稳赢不输。”刘富贵还说那句话。
刘富贵的话再次招来一片鄙夷,这乡巴佬不是狂妄,绝对是神经病。
“好,那我就下注。”莫鲲鹏叫道,“如果这玉扳指是假的,我不要了,送给你,如果是真的,你照这扳指的价值赔钱给我,怎么样?”
“不行。”刘富贵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公平,照你的话说,这扳指价值连城,也就是说我要拿出价值连城的赌注,而你要是输了,不过把五块六块的东西送给我,太便宜你了。”
所有人气得鼻子差点歪了,这都是什么论调!
“那好,如果我输了,把我的车输给你。”莫鲲鹏说。
“就是外面那辆墨绿色的陆虎吗?”刘富贵想了想,“这还不错,比我那车强,成交。”
所有人鼻子当真气歪了,陆虎啊,乡巴佬见过那么好的车吗?还比你那车强,你要有车也是手扶拖拉机!
“你要输了,可要赔我同等价值的钱!”莫鲲鹏眼里闪过阴狠的光芒,他感觉很快就能把刘富贵攥在手心里了。
“价值连城赔不起,你得说个具体数额。”刘富贵说。
“年轻人。”燕修德适时插嘴说,“你认为这扳指是真品,有什么来历吗?”
“当然有了,我爸收藏的东西,他说起来如数家珍,跟我介绍过。”莫鲲鹏说,“扳指本来是拉弓射箭时用来保护手指的,后来成为一种身份的象征,材质包括有白玉、青玉、青白玉和碧玉等等,后来也有金镶玉。”
“但是我这个扳指,却是玉镶玉,里面是温润性软的羊脂玉,而外层是硬度高的翡翠,因为玉种不同,软硬度不一样,热胀冷缩的膨胀系数也不同,导致这种扳指对原材料和工艺要求都非常苛刻。”
“最珍贵的是,这种玉镶玉的工艺起于秦朝,盛于汉初,到汉末之时,也不知道是工艺失传还是再没有存世之物,反正现在持有的,最晚也是汉朝之物,而且存世量很少,你说珍贵不珍贵?”
莫鲲鹏一口气说这么多,娓娓道来,让大家耳目一新,都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座上同学们更是深吸一口凉气,感觉能够见到这么珍贵的宝物真是三生有幸,等莫鲲鹏说完大家禁不住鼓起掌来。
燕修德也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扭头问刘富贵:“你说扳指是假的,有什么根据?”
“还用得着什么根据。”刘富贵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个地摊货,砸破了就能看出真假。”
哗!大家都炸了窝,刘富贵的话当真引起了众怒,他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燕修德一脸平静,面色慈祥地说:“这位小年轻不是干这一行的,根本不懂,言差语错在所难免,刚才你说错了话,给人家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算了。”
燕修德之所以打圆场,倒不是他好心在制止一场赌局,在古玩行业里涉及“赌”的字眼的名堂很多,但这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赌钱。
赌钱的目的纯粹是围绕钱的输赢,而古玩这事,重点围绕的是古玩的真假和价值,涉及的钱和物都是附加在这件古玩上的东西,所以不算赌钱。
他是因为看刘富贵是乡下人,听口气明显不懂行,而且东西是对方的,他客场作战,打赌起来肯定没有一丝胜算,所以才这样说,给刘富贵一个台阶下。
“不行!”莫鲲鹏顾不得燕大师身份尊贵,直接大叫一声,“他自己要求打赌,我都把自己的车赌上了,他也要下注。”
“好啊,下注,你倒是说,我应该下多少钱?”刘富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根本就不在乎。
“你下得起吗?”莫鲲鹏感觉已经把刘富贵攥在手里了。
“你要说几万个亿我下不起。”刘富贵笑道。
莫鲲鹏冷哼一声:“我不像有些人那样胡搅蛮缠,这个玉扳指要说价值连城可能夸张了点,但是上拍卖行的话百儿八十万还是能值,值不了一百万,还不能值八十万吗。”
“那好,这东西要是真的,我赔你八十万。”刘富贵痛快地说。
“你要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呢,怎么办?难道你会把你自己押上,到时候跟我回去端茶倒水做几年苦工?”莫鲲鹏忍不住都要得意地笑出声来,他只要攥住刘富贵,周小荷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拿不出钱,我就给你当奴仆,你想要这个结果,我答应你。”刘富贵也看出这小子存了什么心思,只不过他不怕。
“好,这是你说的,大家做个见证。”莫鲲鹏得意地笑了,“我的车就在外边,随时能取,你把八十万拍在这里,立马请燕大师说个公道话,谁输谁赢就出来了,拿钱来,八十万,美元!”
座上人立刻目瞪口呆,美元?
就刘富贵这个乡巴佬,你让他拿八万拍在这里,他也肯定拿不出,何况是八十万,还是美元呢!
光是赌注他就下不起,败局已定,众人眼里刘富贵俨然已经变成莫鲲鹏的奴仆了。
“切!”刘富贵不屑地一笑,“说得那么慷慨激昂,好像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数字似的,不就是八十万美元,小荷姐,我不便离开,他们肯定怕我跑了,你上咱们的房间,把我那个密码箱拿下来。”
啊?
所有人就是一惊,这个乡巴佬能拿出八十万美元?
随即大家立刻释然了,这个叫刘富贵的乡下人绝对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说胡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