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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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教授轻点手指,笑得不阴不阳着:看来沈公子对于我讲的内容有很不赞同的地方嘛,那既然沈公子都站起来了,我也想听听自己讲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彼此切磋探讨探讨。
沈绪一脸懵逼。
他哪里会这些玩意儿啊,光看巨型投屏上像抛物线一般的图表,他对高中数学产生PTSD反应是永久性的。
不过沈绪并不慌张,他最近正好看了点卡耐基语言训练课程,决定给刻意刁难的对象一点语言温暖。
恭敬且诚恳道:余教授您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对您完美的讲义做出异议,我只是因为您讲得太精彩了,令人全身心投入案例分析,不自觉站起来的。
仿佛一枚导弹平地爆.炸,微微哄笑的教室内所有人都安静如鸡。
卧槽,这是沈绪该说的话?
沈绪被人洗脑了!
沈绪顶不住课业压力,他他改变态度,俗称变态了!
最吃惊的要属余教授,他可是听说过沈绪公然挑衅多位教授的恶劣事迹。
如今夸赞他
余教授笑了,冷笑的温度升高变成笑眯眯,既然你听得如此认真,能否说一说觉得哪里讲得好,好在哪里?
姜还是老的辣。
沈绪才后悔,他刚瞎话编得太突然,为解决后顾之忧,应该说教授讲得太快,热切希望再讲一遍。
别人不知道是不是等着看笑话,反正离他最近的帅哥笑得明眸善睐。
他侧头故意看向沈绪。
沈绪一眼认出,他不是李玉的儿子吗?
明知对方与自己有成见,但是溺水的人还会挑拣稻草细吗?低声求助道,帮帮我。
想威胁我,让我家破产?
见死不救。
四周纷纷逼来的火热目光,比导演叫他饰演那个勾引师尊的妖精还羞耻。
清楚记得为了营造气氛,古装装扮好的沈绪不得不撒开乌玉的长发,柔软侧卧床畔,半褪宽大的羽袍,露出妖里妖气的上半身,说着羞人的台词。
摄影棚里拍摄床戏围观的人不少,投递来的眼神却不仅是集中在师尊身上,黏在他胸前软肩的最多。
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现在的境况愈发尴尬。
余教授催道:沈公子怕不是在梦境里听课学习吧!
沈绪暗底发誓以后上课再不打瞌睡,拉下脸朝李玉的儿子求道。
帮帮我。
同样的台词但意蕴决然不同。
只因沈绪表情一直绷得极紧,但凡松懈下来,流水一般娇娆的桃花眼尾自带三分勾人,红唇银齿咬碎了许多委屈。
对方的脸色当即涨红,微微倾斜桌面摆放的笔记本电脑,办公软件详细记载余教授讲义要点,并以批注标示了自己的见解。
沈绪如获新生,眼波流转,随口就一字不落地表达了自己对案例商场处于销售与不销售临界点分析。
余教授算是比较满意,结束后又表扬一下沈绪,人不可貌相,只要肯踏实认真,年轻人还是未来可期的。
一下课,沈绪也顾不得周围同学对自己的目光变化,扯紧救命人的袖子,一侧首示意,请你吃大排档去!
水溜溜的眼睛再往对方书皮一看。
李瑾。
李瑾还是第一次被人扯住衣袖,况且还是大名鼎鼎的沈少爷。
轻微促狭是因为沈绪第一次跟人好好说话竟是软糯的。
他也不知大脑遭受什么毁灭性的诱惑,笑问一句,大少爷还吃廉价的路边摊?
靳博安正与陈年生吃麻辣烫。
原本只是想应付一下,可是陈年生突发奇想,说哪条街上有家麻辣烫特别好吃。
靳博安当然没有反对,他在外人眼里永远像温柔的春光,何况陈年生是宏达建筑集团的太子爷,家世在诺迪兰学院里数一数二。
陈少爷没有沈绪的坏毛病,为人软萌亲和,毫无城府,相处起来分外舒服。
靳博安不太能吃辣,陈年生专门要了不加辣油的麻辣烫。
靳博安温柔道,你喜欢吃辣我是知道的,况且麻辣烫没有麻辣的滋味就等于失去细细品尝的价值,所以不用管我,我找点温开水涮着吃也刚好。
他一笑,满街两旁的桃花绽得发艳。
陈年生自然推却个不停,小脸蛋粉白细红,愈发像一颗甜蜜的红果。
两人还没吃几筷子。
沈绪跟李瑾就出现在人头攒动的街边,两人刚从沈家的专车里下来,几米长的劳斯莱斯快把右行道占去一半。
陈年生小声嘀咕,他怎么来了?
靳博安看见的时候,两人正从街对面横过来。
李瑾一个人背着两个书包。
沈绪则笑眯眯地与他交谈。
是靳博安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第7章
陈年生隐约捕捉到靳博安的气场变化,毕竟关于沈绪诸多的不良传闻,更多人倾向于同情靳博安的处境。
美强惨人设,谁帅谁占理。
要不然我们走吧?小声试探着,据说沈绪的情绪容易被激化,曾威胁过几个妄图靠近靳博安的追求者,不知道使用什么脏手段,反正靳博安身边是再没什么人敢明恋,纷纷转成有距离的暗恋。
没关系,吃饭比天大。
靳博安的淡然处之尚没有延伸到最佳状态,沈绪全然戏精附体,小手恨恨地揪住李瑾的西装下摆,这家店脏了,咱们换个地方。
三分傲娇三分鄙视三分不耐烦一分妒火中烧,恰恰好。
搞得烫菜馆老板暗中咳嗽好几遍,粗犷的眼神在卫生许可证上使劲得飙。
哪儿脏啊,嘴给你撕了!
李瑾想说话,沈绪轻推他一把,示意对方去选另一家店,而自己则走到二人桌前。
像真正的不速之客般,只朝男主阴阳怪气,好巧啊,我坐会儿不介意吧?
但他迟迟不肯落坐,直到靳博安抽出一张纸巾,将凳面擦到光可鉴人。
靳博安问:少爷要吃点?
沈绪挑出筷子在麻辣烫里搅和半天,一脸不屑,你居然敢叫我吃这种东西,人能吃吗?里面放这么多辣椒素地沟油,粉条里面全是明矾,吃多了得老年痴呆。
靳博安,你说你请人吃饭都不会挑个地方,沈家给你的零花钱太少还是你抠门,五星大饭店的鲍鱼不好吃还是燕窝不够滋补?
几句台词沈绪酝酿半晌,小处见大,既显示出自己跋扈得习以为常,又突出男主水深火热的生活状态。
陈安生的奶白小脸顿得一僵,是我邀请他来随便吃一口的,并不是博安的错。
博安也是你叫的?
沈反派情绪发酵到位,桃花眼里隐忍的怒火使得眼尾高挑生媚。
话说你谁啊?我们沈家门里的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麻辣烫的门面并不算大,因味道超赞所以来往人数不算少,沈绪音量极力压低,盘算着只要面前两人听清楚就行。
不过因为三人颜值太高,依旧属于动一动都会招致旁人目光所至。
陈年生也是豪门贵户,生性软萌,从来没被什么人呛过声,即使实验室做数据出过差错,严厉的导师也从没对他恶言恶语相待。
善良的人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颜色十分好看。
沈绪内心挺过意不去,欺负善良的人即是大罪,不过以此来衬托自己的恶毒嘴脸,赢得男主的关怀,将来收获的可是人生巅峰。
沈绪还蛮喜欢陈安生这一挂的小鲜肉,跟男主一强一弱简直配一脸。
名字也很有夫妻相。
靳博安,陈年生。
博年生安。
大写的般配有没有?!搞不好就是官配本配啊!
沈绪愈发认定自己猜透了《狂耀》作者的思路。
靳博安并没生气,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少爷的朋友应该等急了,你不过去吗?
其实是生气赶人的潜台词。
沈绪顺坡下驴,初战完毕,趁势抽身离开。
餐桌前的二人则陷入沉思。
陈年生的鼻尖微红,从表情到内心都在替靳博安不值。
豪门里盛传靳博安是沈绪的准未婚夫,两人是从小订得娃娃亲,明显沈绪并没有尊重对方,甚至恃强凌弱到可恶的地步。
但是他不一样。
他发自内心喜欢靳博安,仰慕他的一切。
靳博安是如此完美,如此温柔。
是所有人梦里的光。
连他也是因为靳博安,才选择了最辛苦的新材料科技研究,盘忖即使不能拥有对方的青睐,也能在未来的工作领域有所交集。
陈年生越想越愤懑,顾不得良好修养,生气说:沈绪他是不是太过分了,好歹你也不欠他们家的什么,对你有恩的也是沈家爷爷,又不是他对你有养育之恩
少爷他不懂事,我代他跟你道歉。靳博安蓦地打断他的气恼,周身的气场又是同一种寒冷。
陈安生反认为这种寒冷与自己源自于同一种类型。
靳博安却缓然道,我与少爷定在这个月他的生日订婚,可能他只是无法承认这件事情,反应过激了。
解释又轻又缓。
但瞬间给陈安生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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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绪的心情明显大好,与李瑾吃过饭后又一起上下午的课程。
抛开原主的人设不谈,沈绪确实一个乐于交友的人,下定决心用些心思在学业上后,他也很需要结交一些做功课上的小伙伴。
两人一直到傍晚才返回沈家大宅。沈绪说送李瑾回家,但有些功课上的内容电话里又谈不清楚,李瑾就自荐上门。
沈家全然依照国外古典建筑特点,细致处又糅合了华国特有的建筑风格,远观分外贵气。
李瑾心想难怪沈绪脾气大性子怪,毕竟有资本的人与普通人还是存在天壤区别的。
两个人做作业大约耗了几个小时,沈绪瞧佣人端来的水果拼盘吃得差不多,提议再去取些。
李瑾也没作假。
沈绪端起盘子高高兴兴去了后厨。
没想到靳博安也去冰箱里取矿泉水。
回家没必要再装恶人,但一回想自己说得话实属过分,沈绪只能靠在厨台间,默默等靳博安先拿。
橘黄柔软的光朦胧起他瘦长的身影,卷曲的半长发丝滑过皎白的面颊,润墨的睫毛密密地翩动着。
目光垂在盘子间,竟是乖的。
靳博安喝完水,不声不响离开后厨。
比一阵风还快。
估计是烦自己呢。
沈绪开开心心切好水果,返回去继续学习。
大约十点时候,李瑾瞧时间已晚,背上书包要回家。
沈绪提议派车送他。
李瑾推辞一番,说他家的司机早收到定位,沈宅大门口候着呢。
沈绪也不纠缠,让他自己出门。
李瑾一路走时又仔细把沈家的结构布局看了大概,愈发觉得沈家确实有钱。
门口的长街边停着李家派来的宾利,李瑾单肩挂起书包,抬手示意。
过来。
哪知车灯尚没有调转过头。
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暗中走出,挡住李瑾的视线,车灯转来瞬间替来者完美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
俊美无铸这个词语立马被实体化。
靳博安双手插.在亚麻长裤的口袋中,颇有些难得的潇洒肆意。
李瑾与他的身高不相上下,但站在某人面前,立马就变成一颗渺小晦暗的陨石。
靳博安很礼貌地笑道,少爷让我来送送您,还有一样东西要我亲手交给李公子。
第8章
李瑾反问,那沈绪刚才怎么不讲?估计或许是对方突发奇想,又问,是什么东西?
靳博安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卡递给对方。
李瑾认识那张金卡属于某银行的VIP贵宾卡,最高限额三百万,不由脸色一沉。
什么意思?
靳博安则表现得随性自然,李少爷别多心,少爷平常身边没几个知心的朋友,今天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所以少爷希望继续跟您写作业,交流学习经验。
李瑾木然回味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眼。
我家看起来像没有钱的样子?
靳博安笑而露齿,良好修养突显出某些不相称的老练,随手拈来着自信与圆通。
只是我家少爷想给您一点零花钱,而且刚才我也表达很清楚,李少爷您千万别多想,当作普普通通的补课费也行。
李瑾瞬间恼羞成怒,把金卡推送回靳博安。
请你代为转告沈少爷,我和他以后也只是普通同学,朋友二字太金贵了,我恐怕也承担不起。
语毕掉头就走。
靳博安收好金卡,漠然的黑眸里闪烁一簇冷淡的光,干净纯白的帆布鞋底使劲撵了撵,吹灭一星炭火般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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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绪洗漱完毕,因头发微长懒得用吹风机,先用毛巾包裹紧,随手披件真丝睡袍,半松半垮得系了腰带,径自往床上走。
室内大床是带围幔的贵族床,一层层暗红丝绒将硕大的床围掩盖得半明半暗,仿佛德古拉伯爵吸干妙龄少女甘甜血汁的摇篮。
沈绪对原主的恶趣味并不认同,但这床幔隔光闭听,床垫松软助眠特别好睡觉。
一个鲤鱼打挺,整条人钻了进去,床幔里黑影重叠,透明透暗里朦胧着另一具身影。
直到沈绪撞入火热的胸膛,才发现有人躺在自己床上,那人到是规矩,长臂枕在头低,一番随意。
少爷......
若说光明之下的靳博安尚能彬彬有礼,但黑暗深处的靳博安,则像伏击松林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