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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翰见方砚竹突然在此间现身,心中吃惊不小,一个“黑面罗刹”林锦云,已经令他十分地头痛,现在再加上方砚竹父子等人,他以知道自己处境的危险了。但他生性狡诈,心黑手毒,这样的场面他也见多了,于是不露声色地对方砚竹说:“砚竹兄,一晃几十年了,你这一向过得可好。”

方砚竹“哼”了一声说:“不劳你牵挂,我吃得睡得,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躲在漠北了此残生,又跑到中原来为非作歹,你是想把你那副老骨头丢在中原不成?”

沈翰哈哈一笑说:“你这老东西说话好不害臊,当年你我在红巾军中分手时,你不是也曾发誓说,从此不再踏入江湖吗?怎的今天又重操旧业了?”

方云霏上前一步对方砚竹说道:“爹,对这种十恶不赦之人,还有什么可罗嗦的,不如就在刀剑上见个真章,让他死也死得服气。”说完,一摆手就要和沈翰过招。

方砚竹一把拦住说:“此事不需你出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儿,你快过去看看影儿伤得怎样了。”

方云霏恨恨地瞪了沈翰一眼后,迅速地向花无影奔去。潘奇也连忙跟了过去。

方砚竹转而对沈翰言道:“沈翰,咱们之间的帐,你说说该怎么算啊?”

沈翰“嘿嘿”一笑说:“该怎么算,你我心里都清楚,老子横行江湖几十年了,能活到今天,早以够本了。你今天若是不顾一代宗师的身份,仗着帮手多,硬要和我作对的话,我也只有和你周旋到底了,大不了就把这副老骨头丢在这里了,哈哈哈,当年你我并肩行走江湖时,你见我怕过谁来。”

方砚竹冷笑数声说:“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你当我会念旧情,放你一马么?你想也休想。你把我爱徒伤这般模样,我岂肯与你干休。”

沈翰指了指乔宫的尸首,又指了指马三保,大声地对方砚竹说:“你徒儿的命是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亏你这老东西还自称是一代宗师,呀……呸,我看也比我老沈好不到那里去。”

沈翰这一席话,确实使方砚竹内心震动不小,他放眼看去,这屋已经是躺下了不少尸首,马三保此刻就正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他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这血腥的场面了,他的心内分外地震动。

他又再看了看沈翰,这才发现沈翰已经与当年大不一样了,一头雪白的头发,已是非常地希松了。额头眼角满是皱纹,脸上已现灰暗之色,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汉子,如今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影子了。过去那段令他难以忘怀的岁月,又悄悄地泛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由在心里叹道“现在他的手下也是死伤甚众,他的心里也必然和自己一般心痛。如今他也和自己一样,已经进入了垂暮之年,再没有几天日子可折腾了,何况他和沈翰之间毕竟还有过一段同生死共患难的岁月。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他这是何苦呢”。

想到这里,方砚竹竟然生出一丝恻隐之心来。就在这时,传来了方云霏的急呼之声。他心中挂念花无影的安危,不愿再和沈翰多一分纠缠。只得冷冷地说:“我若是今天把你打发掉,谅你在阴曹地府也不会心甘,一定会说我方砚竹不仗义。今天我也不为难于你,你就快滚吧。这笔帐就留到以后再算。”

沈翰闻言一拱手说:“砚竹兄,你这情我老沈领了,我时刻恭迎你的光临。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朝在场的其他人一使眼色,立刻过来几人,有的背起了马三保,有的背起了乔宫。匆忙的出门而去,沈翰正要抬腿走动时,就见林锦云一摆蝉翼刀,拦住了沈翰的去路,冷笑数声说:“这位老前辈说让你走,我可没说让你走。”

沈翰表情冷峻地说:“女娃儿,你的武功着实让老夫叹服,但你若胜得了老夫,怕也未必那样容易。我不管你是方砚竹的什么人,你们若是想依仗着人多,老夫性命在此,你们尽管来取好了。”沈翰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几句话倒也说得掷地有声。

方砚竹一伸手拦住林锦云说:“姑娘,看在老夫薄面之上,先饶过他这一次,找他算帐的日子还有的是。”

林锦云看看方砚竹,只得不情愿地让出一条路来。沈翰看了看方砚竹和林锦云,拱了拱手说:“后会有期。”便夺门而出,很快便消失夜幕之中了。

一挨沈翰离开这间房屋,方砚竹和林锦云便迅速的来到了花无影的身边,这时花无影正躺在潘奇的怀中,方云霏也正用手掌贴住他的后背,向花无影体内不停的输送着真气。方砚竹见花无影脸如金纸,气若游丝,连忙伸出手去一搭花无影脉门,方才知道花无影受伤极重,救治无望了,这下禁不住悲从中来,一行老泪夺眶而出。

林锦云向方云霏招了招手,示意方云霏起身,方云霏不知媚娘何意,不由得拿眼望向自己的父亲方砚竹。方砚竹一看便知林锦云的用意,于是点了点头。方云霏看了,这才站了起来,把位置给了林锦云。林锦云迅速用手抵住花无影后背,催动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向花无影体内输去。林锦云此时是何等功力,又值青壮时期,方云霏自是不可与她相提并论。不一会便听花无影喉头“咕噜”作响,方砚竹不失时机地立即从怀中,摸出一粒“白虎续命丹”,左手捏开花无影下巴,右手成鹤嘴状将丹药塞入他的口中,然后马上松开左手,右手迅捷地点向花无影膻中、鸠尾、或中诸穴,最后用食中二指按住天突和气舍二穴,助花无影将丹药送入腹中。

约摸又过了半柱香的样子,花无影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看自己躺在潘奇的怀中,抿嘴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青……青皮汉……子,你,你……怎么也来了?直……娘贼,让你笑……话了。”

潘奇此时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他强忍着悲痛说:“贤弟,愚兄来晚了,让你受罪了。”

花无影接着又说道:“老四那黄……脸汉,在地下……正愁没有伴……儿,我……我去替他作……个伴儿,他……他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潘奇哭着说:“贤弟不可胡思乱想,你我兄弟相聚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你怎可丢下愚兄一个人走呢……。”

花无影脸上带着笑容,把嘴张了张,却是没有说出话来,接着双眼又往下垂。方砚竹心如刀割一般,不由得连声地呼唤:“影儿,影儿……。”

也许是药力发挥了作用,也许是方砚竹充满了亲情的呼唤,花无影又慢慢地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恩师立在面前,精神为之一振,说话也比刚才利落些许,他望着方砚竹说:“师父,孩儿……给你老人家丢……脸了。”

方砚竹忙说道:“影儿,你是为师的好孩子、好徒儿。为师能有你这样的好孩子,心里高兴着呢。”

花无影笑了笑,又调匀了一下呼吸后,继续说道:“师父,孩儿从小没了父母,蒙师父不弃,将我带大成……人,几十年来,孩儿没有一日敢忘记师……父的大恩大德,今番误中狗贼的奸计,不能再相随在师父左右尽……孝,孩儿只有在九……泉之下相报了。”

听到这里,方砚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禁不住老泪纵横,梗咽着说:“傻孩子,师父有你这样的好孩子,已经很知足了,你休得要这样说话了。”

花无影听了这话,满意地笑了笑,又慢慢地转过头去,对潘奇言道:“二哥……,当年张士诚给我的锦盒,内中只有四七二八纵横字,别……无他物。”

潘奇点点头说:“我记住了。”

潘奇的话刚落音,只见花无影脸上带着微笑,异常平静地闭上了双眼,就这样一代叱咤风云的英雄,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他所钟爱的世界。

潘奇发觉不对,忙用手指一探花无影的鼻息,知道花无影已经离他而去,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特别是方砚竹,更是万分地痛惜,他与花无影,名为师徒,实则犹如父子一般,一贯将他视为己出,与方云霏一般无二。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叫他肝肠寸断。但他毕竟是一代宗师,大风大浪他见的太多了,人间惨剧他也数度经历。学武之人难免死于刀剑之下这个道理,他方砚竹岂有不知的道理。所以他内心虽然像刀割一般难过,外表倒也镇定。

林锦云刚经过一番恶斗,又接为花无影输气疗伤,全身已是大汗淋漓,非常地疲惫了。她见花无影终因伤势太重,撒手死去之后,方才将手掌收回。她见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一想后,她慢步来到方砚竹跟前,盈盈倒身下拜道:“小女子林锦云见过方老前辈。”

方砚竹忙伸手将锦云扶起说:“姑娘快快请起,姑娘是何人门下,功夫如此了得?”

林锦云回答说:“我姓林名锦云,乃是司马昊的妹子,我师父叫马莲花,江湖人称‘夺命观音’。”

方砚竹一听,大吃了一惊,呆呆地望起媚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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