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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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赌二十分钟吧，他们两个看着还要打一架。

他们两个谁也没赢。

几分钟后，鬼灯扛着头顶大包，眼冒金星的老中医重新站在他们面前。

两人吵了不到十分钟，然后又打了一架。

第39章

你们稍等一下, 我马上来。鬼灯对着一人一狗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消失在原地.

小白猛地抖了抖，让被狂风吹乱的毛发重新顺服下来：鬼灯大人的速度真快啊。他羡慕的看着辅佐官消失的方向。

鬼灯和那个白泽的关系很好？终于有了恋人, 五条悟对感情变化的敏锐度简直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准，虽然两次都看到鬼灯和白泽见面就吵, 但他还是觉得两人可能不止是敌人，或许还有什么相反的感情。

这么说的话小白蹲坐着, 抬起头回忆起来, 虽然鬼灯大人和白泽大人确实看上去关系恶劣，但是地狱这么多人，他们也只和对方吵架而已，说不定意外的关系很好也说不定。

鬼灯暂且不说，白泽作为纵横千万年的万妖之首, 平日里通情达理, 智慧过人，而且性格非常冷静，只有碰到鬼灯, 才会善解人意人情练达统统不见, 只剩下小学生式的挑衅和打闹, 怎么看都是因为对他来说，鬼灯的地位特殊。

久等了, 我们继续巡视吧。没等多久, 鬼灯就一个人来了。

鬼灯大人是送白泽大人去了吗？看见之前抗在肩上的神兽不见了, 小白好奇地问道。这么短的时间，来不及到桃源乡的一个来回吧？

找了一个空闲的休息室丢进去了，大型垃圾不要挡路比较好。鬼灯面不改色。

连续宿醉对白泽的影响不小，不光从去往桃源乡的大路走错到了不喜处, 而且和鬼灯对骂斗殴的续航时间大大缩短。

看见自己这么轻松就把白泽抡在地上，鬼灯也吃了一惊，结果凑近了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臭味。眼看这个无良神兽再起不能，他秉承着中日友好的精神，大发慈悲把人带了阎魔殿的休息室。

他们关系真的很好。一人一狗跟在鬼灯后面对了个眼色。

不喜处的动物狱卒，很多都是常见的宠物类动物，比如猫狗鸟蛇兔子，绝大部分都是在现世受到虐待而死，怨气不散，到了地狱后经过考核成为狱卒的，这样既可以缓解地狱的人手不足，也可以逐渐消解他们的怨气，重新步入轮。

因此，每一只动物都在凶狠的撕咬着亡者，因为它们很清楚，每一个落在它们手里的亡者，都代表着有某些小动物，遭受了它们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血肉在地面上流淌，到处白骨森森，裸露出的土地被千万年间在此受刑的亡者浸染成红褐色，鼻尖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到处传来动物的嘶吼和亡者的惨叫。

看到这样的景象，一般人早就忍受不了了，偏偏五条悟却没有任何反应，即使被绷带遮住的眼睛看不到如何，但从露出的部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似乎这样的惨象对他的触动，还不如可爱的小白秒变地狱恶犬加入撕咬队伍带来的惊奇大。

一般现世来的新人看到这副场景就害怕得不行了，没想到你还挺平静的。虽然脸上的表情仍然严肃凶恶，但从微微松开的眉头就可以看出，鬼灯其实挺满意的。

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血味太重了，感觉有点恶心。他想了想坦诚道。从阎魔殿的大釜，他就看出来地狱是什么风格的了，对于五条悟来说，既然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什么场景都能平常心看待。

除了不喜处，今天的巡视任务还包括等活地狱的其他几个地方。等活地狱作为处罚虐待、杀戮、嫉妒等罪名的地狱，是最符合现世人类对地狱的想象的地方，血腥残忍，让人不寒而栗，当然，不管是鬼灯还是五条悟都不当事。

真可惜，你还有好多年才能正式加入地狱。鬼灯惋惜地看了他一样，这样的好苗子居然不能立刻拉来干活，真是浪费。

五条悟把写好的巡视记录卷起来放进小推车里，感觉有些奇妙。在高专里他从来不写公文，都是推给可怜的伊地知解决，没想到到了地狱居然还要亲自动手整理文件。

阎魔殿下，鬼灯大人，好久不见，一个一头浅褐色卷发，一副辅佐官打扮的男人抱着一摞卷轴走了进来，这是秦广王殿下嘱咐我拿过来的文件。

啊，是小野篁啊，麻烦你放在这里吧。阎魔大王态度温和，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招手让五条悟过来。

这是五条悟，和你一样从活着的时候就要开始兼职地狱工作，算是你的后辈吧。相互介绍完两个人，他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聊天，主要是想让小野篁传授一下平衡现世和彼世生活的经验。

五条悟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白天在现世，晚上做阴官的诗人。他不出意外的和画像上完全不同，五官柔和，还带着点迷糊，似乎脾气不错的样子。

其实我的经历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啊小野篁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卷发。他是意外掉进六道珍皇寺的水井里才来到地狱的，如果不是迷路之后被狱卒搞错身份，又碰巧遇见了鬼灯，根本不会成为兼职阴官，和主动进入地狱的五条悟一点也不一样。

不过作为前辈，还是给你一点忠告吧，他微笑着，有看不顺眼但是暂时不能动手的人，可以用索魂链把他的灵魂勾出来，只要记得及时放回去就可以，除了一点小小的的后遗症，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的。

这时终于可以看出即使过了一千三百多年，小野篁还是那个不惜触怒天皇，也要作诗讽刺上官的野狂。

这把枪还可以这么用？五条悟拿出自己的水枪，纯良无害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它有多大威力。

可以哦，小野篁竖起手指，神色严肃而令人信服，离体的灵魂会陷入人生走马灯，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给他剪辑一个我最丢人的十个场景或者我最害怕的经历之类的影片无限循环，等他到身体里，也不过会因为阴气过重，稍稍有点容易吸引怨念而已，最多病上几天就会好，安全无害，五星推荐！

五条悟张大眼睛看看露齿而笑的小野篁，又摸了摸一股廉价塑料质感的锁魂枪，郑重的点点头。虚心学习前辈经验，才是优秀的咒术师兼阴官。

很快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准备返现世。

夏油杰正在无奈的看着妲己不断的往行囊里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一些是幼年狐妖补充营养的零嘴，还有一些妖术手册和小道具，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这个你要收好，狐妖必备双修手册，绝对会让你们两个都爽到的！她鬼鬼祟祟地塞给夏油杰一本蓝色封面的小册子，示意他去和五条悟一起看。

就在此时，叶王若无其事地推门而入，好像之前把两人丢在地狱的不是他一样：都收拾好了吗？不要把地狱的食物带现世哦，别人误食了容易出事。

夏油杰如蒙大赦的试图把妲己收拾的包裹放回桌子上，但是马上就被制止了，我当然知道规矩，给你的都是现世可用的东西。她继续尝试撑爆这个容量颇大的袋子。

长辈的心意要好好收起来啊，杰。五条悟就没有这么多东西要带，他悠哉游哉的坐在一边，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纸人。这是联通鬼灯的传讯符，等他在院子里打好井，就要撕破纸人通知地狱，然后正式上岗。

这几天，新任情侣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更进一步，一个全天填鸭式教育，一个跟着鬼灯满地狱实习，等到晚上有时间了，顶多亲亲抱抱交流一下感情，就困得睁不开眼了。

不过两人都对这种相处模式没有什么意见。夏油杰是因为一想到更进一步就想到双修，然后过于羞耻根本没有心思做点什么，而五条悟是真心认为对方还没有准备好，他太激进容易把人吓跑。

现世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地狱的阴冷，花草的香气替代了血腥和硫磺的味道，蝴蝶翩跹，鸿雁滑过，一派生机勃勃。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慢慢排出，忙碌而愉快的生活即将结束，两人都要归冰冷的现实了。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胡思乱想，就被抱了满怀。杰要不要搬去我那里住？你家人太多了，妲己给你这么多东西，不好放在那里吧。五条悟亲昵地蹭蹭乌黑的长发，语气轻快。

这确实是个问题，虽然他的家人们已经知道实情，但妲己给他的行李里面毕竟有一些危险物品，万一被他们碰到就不好了，而且悟家里的井打好以后，他也可以通过井去往彼世继续学习，住过去更加方便。

再多借口，也掩盖不了他就是想和悟在一起的心情。夏油杰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五条悟欢呼一声，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立刻带着人回到那个熟悉的小别墅。

第40章

小别墅的布局和之前没有两样, 就连窗边蔫答答的绿萝还是也和上次一个模样。

夏油杰本想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上次睡的客房，但是一打开门就发现，原本放着床的地方, 现在只剩下一堆被轰烂的木板。

悟！他哭笑不得，这一看就是五条悟趁着他在楼下的时候, 偷偷跑上来轰塌的，残秽明晃晃的在地面闪烁。

什么？一个白色的脑袋从门口冒出, 带着纯然的无辜, 哎呀，居然坏掉了吗？没办法，只好把我的床分给你一半啦~

想和我一起睡就直说，我又不会拒绝。夏油杰无奈地看着他。难道自己暴露出什么令人不安的情绪了吗？让悟这么小心翼翼地试探他。

五条悟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判断他现在的情绪, 夏油杰也不急着催, 就这样等他的回答。

刚才回到现世的时候，杰又在乱想些什么吧？

明明从地狱回到熟悉的现世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但五条悟敏锐的发现夏油杰的情绪反而没有前两天好了, 浑身上下重新升起疏离的气息, 似乎又要把自己封闭在自我的小世界里, 所以他才那么急着打断他的情绪，把人带了回来。

我现在已经很擅长猜测杰的心情了哦。他认真地说, 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彼世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 让夏油杰可以抛下现世的痛苦隔阂, 既不用去想咒术师和非术师的矛盾，也不用想咒术师和诅咒师的对立，全心全意的当一个求学的新生狐妖，还有一个愿意为了他下地狱的恋人。

但曾经刻意忽视的问题, 不会因为不想而消失，只会随着现世温暖阳光一同，重新覆盖在他的心上。

你曾经说过，你只会救到那些已经准备好接受救助的人，对吧？夏油杰低下头，神色被阴影和头发挡住而模糊不清。

五条悟眼睛一闪，意识到自己可能面临一个决定今后命运的选择题。

我会救那些希望得到救助的人。轻柔的声音唯恐惊吓到好不容易在此栖息的小动物。

夏油杰上前几步，站在五条悟的面前，两人身高相仿，正好可以彼此平视对方。他抬手抽调白色的绷带，瞬间垂落的头发摇荡着半遮住通透的眼睛。

他的脸上无悲无喜，深沉的眸子中有小小的火苗在雨中飘摇。

我还没准备好，但是我想获得解脱。

五条悟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微微勾起的嘴角凑到夏油杰的耳边：无所不能的五条悟大人接受你的请求啦。

曾经的夏油杰执意沉沦，拒绝被救助，所以五条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离去，但是现在两人重新面对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第二次把人放跑。

真是不要脸，居然说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五条悟大人？原本心里沉甸甸的夏油杰伸手扯了扯眼前的白色发丝。

如果当初没有一个人硬撑着什么都不肯说，如果看到双胞胎的时候第一时间给悟打电话，如果新宿见面的时候可以更加理智的交谈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过往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未来的书页还可以共同执笔，他们会找到能让两个人都认同的目标的。

他重新露出笑容，心情很好地通知五条悟：明天我要回去一趟，教里肯定堆积了很多公务要处理，不过晚上会回来的。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家人们解释，要处理信徒的请求，要安排人手打击咒术高层，这段时间恐怕会非常忙碌。

五条悟有点郁闷，但他也不能把人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只好鼓了鼓脸：一定要早点回来，不然我就过去抓你。

早晨七八点钟，夏油杰匆匆道别，他可不像五条悟那么不紧不慢。

他刚回到驻地，就看到拉鲁高大的身影从院子里走出来，他挥挥手，愉快地打招呼：我回来啦，你们这几天还好吗？

阿杰，你回来了！拉鲁顿在原地，惊喜出声。

他们这几天一直非常自责，夏油杰一个人遇到这么多事，结果直到困难都解决了他们才知道，作为下属和家人，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拉鲁打量着一周没间的夏油杰，脸色很好，看上去心情也不错，比走之前还要健康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您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很担心呢，这么大的事以后还请不要瞒着我们了。

连种族都变了，可不是大事么。

抱歉抱歉，妖怪什么的实在太离奇了，我不想看到拉鲁不赞成的延伸，夏油杰举手投降，好吧，我不会瞒着你们了。

这才对。拉鲁重新恢复了温和的表情：您要先休息一下吗？美智子这几天代您处理了不少文件，现在没有什么紧急事项。

我先去看看吧，等菜菜子和美美子放学回来，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夏油杰想了想，决定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过一遍，以防将来遗漏。

要说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倒也没有，但值得注意的事情还是不少。

最新登记的特级咒灵？夏油杰看着总结好的咒灵情报有些意外。能被称为特级的咒灵数量十分稀少，因为它们诞生需要的咒力庞大，所以形成过程困难，孕育时间漫长，在这种条件下诞生的每一个特级咒灵都不容小觑。

车祸而死的小女孩看上去没有成为特级的理由啊？他百思不得其解，既没有足够强大的咒力，也没有长时间的酝酿，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特级？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归结于诅咒不讲道理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