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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晋辰拿下巴点了点那张大床,“你自己去看看,床单湿成那样,还能睡得了么?”
“......”
简静倒不觉得湿,身上很清爽,“那我怎么......”
周晋辰干燥的手心揉着她的后颈,带起阵阵的麻,“我给你洗过澡了,大小姐。”
简静瞪他一眼,“那也是你应该做的,还讨什么功啊。”
“去吃晚饭吗?”周晋辰把她掉下来的头发拢回去,“我来之前,订了一家日料店,陈晼他们应该已经过去了。”
简静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她喝的香槟,早就胃里空空。
她点头,支使周晋辰,“把我的箱子拿来,外面太冷了,我要穿那件貂。”
周晋辰照办,“用不用我给你换衣服?”
简静故意找事儿,“怎么,听你这语气,很不愿意是吧?”
“哪里。我这是很愿意的语气。”
“......”
简静换好衣服,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稍微化了个淡妆,嘴唇太润了,她薄薄上一层哑光丝绒口红,才能压住她眼尾的微红。
否则眼角眉梢的痕迹也太明显。
她打扮停当再出来,腿软,几乎要踩不稳厚重的地毯。
等在门口的周晋辰扶她,又被她推开,“走开。”
周晋辰笑,“怎么了?看我哪儿都不顺眼呐。”
简静从他手里夺过包,“别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他点头,“应该的,换了谁都要生气,要不显得我来这一趟,还挺多余的。”
简静一下子就泄了气。
吵不起来。根本别想和他吵起来。
餐厅离的酒店不算远,开车过去也就十几分钟,长长一张料理台,周围已经坐满了谭斐妮这些人。
“来那么晚呢周院长!”
龚序秋大声的、故意问他。
周晋辰散漫地笑一下,嘘了声,让他别提。
谭斐妮歪头看眼简静,“今儿这妆挺红润,衬得你气色特好。”
陈晼逗着面前池子里摆着的新鲜鳗鱼,“她哪有化什么妆!化也是欲盖弥彰。”
简静:“.......”
“好了,她中午多喝两杯酒,醒晚了。”
周晋辰一边替她解释,一边用眼神制止陈晼。
但即使这样,还是免不了被简静狠狠掐了一大把。
于祲坐在他身边,忍不住揶揄,“怎么了周教授?怪疼的看起来?”
周晋辰摆手,“一点事儿没有,舒服。”
陈晼忽然问起来,“哥,这家餐厅很难订,要提前好几个月预约,你怎么一来就订上了?”
周晋辰淡淡道,“在东京出差的时候,认识这儿的老板,还算有点交情。”
就在大家都不再说话的时候。
简静蓦地问出一句,“男老板还是女老板?”
她问的声音很轻,但就是被龚序秋和谭斐妮捕捉到,并且极其夸张的怪叫起来。
周晋辰就在起哄声里,捏了下她的脸,“男的。我没有女性朋友。”
简静受不了那两个,拍了下桌,“叫什么叫你们!我问一下不行?”
周晋辰在桌子底下踢了龚序秋一脚,差点把他踹下桌,“行,当然可以,这是你的权利。不要理他们。”
于祲啧了一声,“你就宠她吧!”
全桌只有章伯宁一个人,在认真地和主厨交流料理心得,谭斐妮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呢?”
章伯宁说,“我学了回去好做给你吃。”
简静质疑他的厨艺,“那你应该让你家厨子来学,就你能学得会么?”
谭斐妮脱口而出,“他做菜有两下子的。”
这下轮到简静和陈晼叫起来,“你怎么知道!”
章伯宁眼睛都没往这边看,“这还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给她做宵夜。”
谭斐妮:“......”
陈晼重复了一下关键词,“每天、晚上。”
简静着重强调最后一个字,“做。”
周晋辰:“.......”
简静的沉默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这就又来劲了。
她和陈晼,甚至隔着两三个人拉上了手,把中间的周晋辰、于祲和龚序秋吓得,赶紧把身体往后仰。
陈晼很直接地问,“静儿你说,他们都做什么呢?”
简静娇羞答,“你知道的呀,就那点事儿!”
于祲:“.......”
谭斐妮直接把她们的手斩断,“有完没完你们俩!烦死了。”
章伯宁在一边帮着她,“真是的!你们就没和人同居过?”
谭斐妮:“.......”
假如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问章伯宁在干什么,哪怕他准备上吊。
在一顿止不住的大笑里,章伯宁身上挨了谭斐妮极重的一脚,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吃完饭回酒店的时候,陈晼问于祲,“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
于祲指了下那一对走在后面,不时就停下来耳语两句的人。他说,“还不是你哥,担心时间长了哄不好简静,挂了你电话就来了。”
陈晼无语,“屁大点事儿,我哥真能小题大做。”
于祲往后瞄了一眼,咂咂嘴,“别说,惯得不行。”
陈晼也觉得,“我也有这感觉,尤其简静去找了他一趟以后,跟他命根子似的。”
“不是,我还在这儿呢,”龚序秋强行把陈晼拉了过来,“你跟他是两口子啊?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接上头了。”
于祲:“......死出儿。”
陈晼比他更不客气,“笑死!于祲以前是我男神。知道小时候,我为什么总往于祗家跑吗,那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龚序秋一把抱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陈晼吓得尖叫一声,“干嘛呀!?”
龚序秋说,“好好说道男神这个事儿,说不清楚,今天晚上别想好过了你。”
“......”
周晋辰牵着简静慢慢走着,他手心的温度,透过她的小羊皮手套,传到身体里,连脸上也热热的。
简静仰起头来看,对着这些被白雪覆盖的、桦木科桦木属乔木,实在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只能说,“它们长得真高。”
“从欧洲中古时代起,白桦树都作为爱情的象征出现,俄国有个民间习俗,把白桦树的树皮剥下来,当作信纸,写一封情书寄给远方的恋人。”
周晋辰挨站在她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腰,牢牢握她手。
凛冽的寒风在树林里呼啸而过,周围安静极了,连咯吱的踩雪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他们两个。
周晋辰弯下腰,背贴得更紧,呼吸都在她的耳边。
简静心跳的有点快,她开始找话题,“我去过一次莫斯科,再也不敢去第二次。”
她想说点别的,来缓解自己的脸红心热。
周晋辰故意问她,“为什么?没地方好购物吗?”
声音很小,却弄得简静心里更痒,像小虫子爬。
“......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花钱。”
周晋辰贴着她的耳廓问,“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不好的爱好,反而很健康。但以后,只能花我的钱,不可以再问爸爸。”
简静小声,“知道。我还没说完呢!是因为俄罗斯航空太生猛了,我还挺怕死的。我们出发那天下暴雪,延迟了半小时起飞,你猜怎么着?还提前了十分钟到机场。机长强行起飞的时候,我真的想申请下飞机。”
“战斗民族嘛。”
周晋辰说着,已经吻上她的脸。
简静转了个身,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周晋辰,我还是有点不高兴。”
“哪儿不高兴?说出来,”周晋辰低头下去,抵住她光洁的额头,“我让你好好高兴一下。”
简静侧过头,“我在说正经的!因为你前女友。”
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按简静的性子,是想和周晋辰大吵一架的。至少也要是冷战,绝对不是像现在,用这种有商有量的口吻说出来。
周晋辰微一抬眉,“所以,不肯接我电话,微信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都是因为她了?”
她鼻腔里发出微弱的一声嗯。
周晋辰语调沉缓,“在冰天雪地里讲?还是我们先回去。”
“回去,走不动了,你背我。”
周晋辰蹲下来,简静两只手缠住他,下巴扣在他的肩膀上,“好了。”
他背着她慢慢走着,“任小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是豁得出去,只要是她身上有的,可以拿来做交换的,她都可以出卖,包括名声、身体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