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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别想了。”
池遂宁站起身,打开投影仪,把遥控器塞进她手里:“最多只能看两集。”
她欢天喜地点开正在追的剧集,余光瞄见看见池遂宁坐在了沙发另一侧,问道:“你也喜欢看甜宠言情剧?”
池遂宁一愣,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奇。”
姚牧羊不疑有他,给他腾了点位置。
池总面色凝重地看了两集甜宠文学,看到霸总男主角为女主卑微奉茶时,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却忽然听见身边响起了抽噎声,姚牧羊用毯子捂住脸,泣不成声:“他好爱她呜呜呜。”
池遂宁忍着胸中不适,给她倒了杯热水,补充损失的水分。然后偷偷打开手机,回起了工作邮件。
一集没有看完,姚牧羊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有人问她:“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嗯?”
第二天中午,她从两米大床上醒来,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她自己,和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喝着香醇的豆浆,她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记忆里自己向来言出必行,没有一句瞎撂的狠话,除非……醉得不省人事。
吃完饭,姚牧羊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按了半天门铃,赵小山才睡眼惺忪地开门,想是打麻将打了通宵。
她指着门口的行李箱:“记得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赶紧拿走,别占我地方。”
姚牧羊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所以家里常年备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没想到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你什么时候回慈城?”
赵小山打了个哈欠:“我不回去,房子押金都付了,麻将搭子也找好了,怎么也得住上一年半载。”
“你不回去,外婆怎么办?”
赵小山冷笑:“她在养老院住的好好的,我每个月按时打钱,还要我怎么样?”
姚牧羊见她如此态度,不禁心急:“养老院的人看人下菜碟,饶是我天天打电话过问,也不如有人亲自探视一次。外婆现在神志不清,你不在慈城给她撑腰,护工欺负她怎么办?”
赵小山彻底没了睡意:“我凭什么!她给我撑过腰吗?你们俩相亲相爱,你怎么不自己伺候她?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人在慈城,也不会去看她的!”
姚牧羊深吸一口气:“当年你和姚远峰闹离婚,是谁拿着菜刀闯进他公司替你打抱不平?你一去港城好几年,是谁替你尽抚养孩子的义务?”
赵小山从抽屉里翻出一包香烟,在唇边点燃:“那我问你,以后我进了养老院,你会去看我吗?”
姚牧羊拼命挥着空气中的烟雾,退到厨房打开油烟机,在电器轰鸣中一字一句说:“我要把外婆接到京城来,你乖乖签字,不要阻拦。”
赵小山故意朝着她吐了个烟圈:“怀个孕而已,这么娇气,我怀你的时候也没戒烟,你不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么。谁出钱谁是大爷,你现在阔气了,我有什么好拦的。”
姚牧羊别过脸,手指紧紧扣住料理台:“你要留在京城,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已经惹恼了那家人,就算姓姚的忍得了,姓宋的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赵小山把烟扔进水槽:“她上有老下有小,我就贱命一条,我能怕她?”
姚牧羊冷笑:“你真是不爱看新闻,宋家老爷子去年就仙逝了。”
赵小山一愣,盯着水槽里明明灭灭的火星,半晌才问:“真的?”
作者有话说:
顾南浔:我感觉好像有人在影射我?
牧羊女:救命啊池总,有个普通霸总要杀人了!
池遂宁:this is my house,某些作者不要夹带私货。
第22章
姚牧羊放假以前,是一只勤勤恳恳的社畜;两周年假休完,却成了一位怀揣幼崽的娇弱孕妇。
严轶一大早听说了这个消息,震惊得给自己的咖啡里加了triple espresso,然后哆哆嗦嗦凑到唇边:“池总真行啊,效率惊人,是我辈楷模。”
姚牧羊眨着无辜的双眼:“池总是谁?”
严轶啧了一声:“别装了,等你俩结婚,还得给我这个媒人封红包呢。”
姚牧羊讪笑:“说什么结婚,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奉子成婚这一套?”
严轶敏锐地抓住了她笑容里的不自然,深吸一口气:“你俩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在外企里,工会和郑智正确永远是最管用的,姚牧羊立刻化身正义使者:“严经理,你是不是看不起单亲妈妈?”
果然他跌足叹息:“我以为自己在日行一善,谁知道是给自己造孽啊。还好这个项目是一家清水衙门的外审,不用出差也没什么实物资产,你带着claire下周下户,注意安全,我保命要紧。”
“谢谢经理,还有一件事拜托你……”
“放心,我不是乱传八卦的人。”
这事儿姚牧羊心中存疑,他在公司上下人缘极好,跟谁都能聊两句,可谓八卦集散地。但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过去三年,她都没从他那儿听到什么关于池遂宁的八卦。
午休时,黄微粒来找她,两人在地下商场吃回转寿司。
刚倒上大麦茶,池总就发来贺电【十二点,该吃午饭了。】
自从新婚夫妇开始同居,人一天到晚见不到面,微信倒是一天三遍准时发送,害得姚牧羊不得不日三省其身——吃早饭了吗?吃午饭了吗?吃完饭了吗?
姚牧羊也抗议过,表示自己的手机也有闹钟功能,可池总大约是被秦主任骂怕了,为了彰显自己是个负责任的好爸爸,偏要自己充当人体闹钟。
关键这消息还不能不回,超过三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三分钟一个,每次响六声,一直不接就能一直打到下一餐。
她叹口气,回了句【正在吃】
【吃的什么?拍照我看一下。】
她又叹了口气,把面前不同颜色的碟子拍了一个遍。
黄微粒挑起眉:“这家店你吃了少说几十次了,还让手机先吃?出息。”
姚牧羊还没回答,池遂宁就发来了最新指示:【生的一律不能吃,炙烤的也不行,油炸的少吃,蔬菜比例太少,饭后吃个水果。】
黄微粒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声不断:“你可真有福气,池总这么关心你。”
姚牧羊回了个遵命的表情,苦着脸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黄微粒打开镜子自怜了一番:“可惜我空有美貌,却没有当豪门贵妇的命,只能劳碌。我们部门新来了一个vip,大小姐脾气,领导非让我负责,甩也甩不掉,烦死了。”
姚牧羊笑了:“客户哪有好伺候的?挣钱嘛,不寒碜。”
“她不是客户vip,是实习生vip。现在的有钱人都爱给孩子找券商实习丰富简历,来了什么也不会干,还得捧在手心里伺候着。”
“一个实习生,黄总还不是分分钟拿捏?”
“这位我倒是于心不忍,她一对我忽闪她的大眼睛,我就想起你大学时候可怜巴巴的样子,所以尽量躲着她走。”
姚牧羊不满意她的用词:“我什么时候可怜巴巴了?我一辈子铁骨铮铮,妇女能顶半边天。”
“那会儿许澍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成天起个大早去图书馆给他占座,他做社会实践你发问卷,他办活动你捧场,还不可怜?”
姚牧羊给她端了一碟子三文鱼大腩堵嘴:“好汉不提当年废,我的恋爱脑已经切除了。”
“池总当众把你吻到窒息,这都拿不下你?话说回来,池总对你前男友真不错,我听说他去了普天银行做部门副总,还带去了风驰的好肥一块存款和中收业务,心疼死我了。”
“真的?”
池遂宁只说他开除了许澍,却没说还给了他这样的优待。她有些惊讶,但想一想,他连一辆车都舍不得换,何况是个人。
“真的,业内都传遍了。你跟池总吹吹枕边风,中收业务我们也能做嘛。”黄微粒抱住她的胳膊。
姚牧羊吞了一个安全无比的玉子烧,说起了场面话:“池总把蛋糕做大,大家一起吃席。”
黄微粒还想再努力一把,却被一连串的语音消息打断。
她不耐烦地点开,女孩子娇蛮的声音一句句传出来。
【微粒姐,你在哪呀?我中午在宝格丽定了位置,想请你吃饭呢。】
【你是不是去风驰了?你不是说带我一起去的吗?】
【微粒姐,你发个位置来,我现在开车去找你。】
【快点呀,我妆都补好了。】
“你听听,这到底是实习生还是祖宗?”
黄微粒一脸无奈的吐槽,却见姚牧羊面色凝重,若有所思。
“怎么了?”
姚牧羊回过神,扯了个笑附和道:“这小姑娘多大了,家里什么背景,竟敢对黄总这么横?”
“十九岁,刚读完大二。她爸爸是物华集团的老总,妈妈不从抛头露面,”黄微粒压低了声音:“但据说家里是开免税店的,这生意牌照一般人可拿不下来,所以她跟妈妈姓,叫宋遥遥。”
回转寿司店员用不标准的日语欢迎客人,显得不伦不类,食客们围坐履带周围,声音嘈杂,所有声音在她耳中消失不见,只剩耳边一句“宋遥遥”。
“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有点反胃。”
“那你赶紧回办公室休息会儿,我下午还真得去趟风驰。”
“去见池遂宁?”
黄微粒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呀,池总才没时间见我这种小喽啰,我去拜访一下风驰的财务总监。”
“那你会带那个宋……什么什么去吗?”
“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奉承客户就罢了,还得伺候她。”
姚牧羊松了口气,告别了黄微粒,在地下商场闲逛。
路过母婴店时,看见大着肚子的孕妇一脸憧憬地选婴儿连体衣,笑问身边的丈夫选蓝色还是粉色。夫妻二人讨论了半天,最后把两件都买了下来。
“这位女士,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殷勤的店员见她在门口张望,主动迎了上来。
鬼使神差地,她进了店门,手指摸上缀着纯棉花边的小衣服——这么小一件,得多小的人儿才能穿进去?
“请问您给多大的孩子买?”
“还没出生呢。”
店员熟练地挑出几件一字排开:“那买52码的就行。您是送人吧?如果还不知道男女,可以买白色的,像小天使一样,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