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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如果再不叫到车,回到宿舍会很晚,保不齐还会被记个迟到。温菱不疑有他,只得跟着他走。
摩托车其实停得不远,就在街边,车钥匙还没拔出来,车灯闪烁。
邵南泽跨-坐在车上,又从车头拿了摩托帽递给她。
“自己会戴吧?”
“会。”
温菱低头扣着帽扣,忽然系带被人拉了下,她眨巴眨巴眼睛,停了手。
头顶上传来邵南泽的声音,“得系紧了。”
温菱脸小,原来的带子就显得宽大。
好不容易调整好长度,温菱抬起脸:“你的呢?”
“我有。”邵南泽拿出另外一顶帽子,又看了会她单薄外衣,“你冷吗?”
温菱实话实话:“目前还行。”
邵南泽把牛皮袋递给她:“这个给你拿着。”
牛皮袋有a4纸大小,抱在怀里,起码能挡风。
温菱也不扭捏,踩了一下就轻巧地跃了上去,幸好两人中间还有牛皮纸袋挡着,不至于那么亲昵,但其实一个纸袋,也没能挡住什么。
只是心里上感觉多了一层屏障。
邵南泽压低身-子,提醒:“抓紧了。”
温菱揪着的是他的衣服下摆,车子一开,后坐力使得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没往后仰。
邵南泽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往他衣兜里塞,带着手套的手摁了摁她手腕:“抓这里。”
温菱心口一跳,按他说的把双手扣在他衣兜里,这样看像是整个人都环着他一样。
雨点密集,邵南泽尽量开得稳而快,温菱把头埋在他肩胛处,仿佛风雨都被他一个人挡在身外了。
他的后背宽厚温暖,还有衣服洗干净的淡淡皂角味道,和外面凄冷的雨形成强烈反差。
茫茫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一辆车子穿梭在车流间。
到了住宅楼,邵南泽缓缓开到负一楼停车。
温菱半边身-体都淋湿了,邵南泽的比她更甚,头发末端都是潮的。
他用手胡乱抓了一把:“上楼吗?”
温菱不解。
邵南泽解释说:“拿把伞。”
这里走回学校还有段距离。
温菱不想再麻烦他,摇了摇头:“我用书包挡一下就行。”
她只以为他租用了这个地方停车,没想到连楼上都有住处。也不知道是不是狡兔三窟,反正没人知道他这些事。
邵南泽把摩托帽放在车头位置,回头盯着她瞧,不知道看到什么,又马上移过眼,哑声:“回来。”
温菱抬起眸,恰好从车库的反光镜里看到自己,碎花衬衣被雨淋湿,里头的内衣若隐若现。刚刚手里抱着牛皮纸袋还不以为意,刚想拿开就发现透得厉害。
温差的缘故,温菱还打了个喷嚏。
邵南泽勾了勾唇:“随你。”
不等她说什么,他随即转身往前走。温菱咬牙,快步走跟了上去。
邵南泽住的地方和样板间差不多,黑白灰色调,装修很新,一看就是不常住人的样子,但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温菱换了拖鞋,在门口踟蹰。
邵南泽进里屋拿了一条大毛巾,兜头兜脸把她的头挡住。
“先擦干,浴室里有烘干机。”
温菱咬着下唇:“有换洗衣服吗?”
他抬眼看她,没说话。
“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邵南泽挑了下眉,难不成他还怕她不还?
“等着。”
过了会,他拿了一件新衬衣出来,包装袋都没拆开,牌子还兀自挂在那儿。
“谢谢啊……”
温菱拿了,快速进入浴室,拉上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把衣服换下来,穿上邵南泽给的衬衣。他的衣服宽大,给她套上,像长卫衣,刚好遮到膝盖以上,袖口卷起来,就是一件oversize的衬衫裙。
换下来的衣服全都丢到洗衣机,烘干需要二十分钟。
温菱吹干头发,换鞋走了出去。
邵南泽不在客厅,斜着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慢腾腾抽着烟,手指弹了弹烟灰,慵懒地看过来,又转过身,低头说着什么。
温菱发现他戴着耳机在讲电话,手里的烟咬在嘴里,偶尔应一声。
“……家里又没什么事,回去干嘛?”
“……”
“我在学校能惹出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撇着嘴:“挂了。”
咔哒一声,温菱听见邵南泽沿着阳台,漫不经心走进来,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气息。
外面有点凉,温菱瑟缩了下。
邵南泽滞了滞脚步,勾着唇:“怎么,怕我?”
他眼神微挑,怀抱双手站在那里,无端有种莫名的压力。
温菱下意识摇了摇头,她的头发没有悉数吹干,发尾还有点潮,衣领太大,有动静时随着垂到肩膀处,露出锁骨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更明亮雪白。
肌肤胜雪,白到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邵南泽一步步走进,手插-兜,摸出来一盒烟,拿了一根在手里,懒洋洋问她。
“要吗?”
温菱摇头。
邵南泽扯了嘴角,那根烟只是拿在手里,也不急着抽,好像只是想逗逗她。
这个楼盘私密性很好,房子又在圆心,在这午间沉寂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温菱环顾四周:“你平常住这儿?”
“不经常来。”邵南泽咬着烟,一脸坏笑,“到这里的女生,你是第一个。”
温菱睫毛顿了顿,飞快地眨了几下。
看她那反应,邵南泽轻声晒笑,眉眼都舒展开。
“你不信?”
温菱垂眸,目光落在他身上。
自然是不信的呀,他那么多女朋友。
看出她眼里深意,邵南泽晒笑起来:“不信就算。”
话题说到这里,好像又绕了回去。
桌上放着牛皮纸袋,温菱索性岔开话题:“要不要看看有没有淋湿?”
“随便。”
得到他的同意后,她用手指在牛皮纸袋的封口处,捏着绳索绕了绕。
里面跌出来好几份文件,有当事人陈述,还有法律意见书。法律意见书背后的落款,仿佛写的是他的名字。
幸好,都在袋子里,完好无损,一丁点都没淋到。
温菱封好口递给他,思索片刻:“你在给人做法律服务?”
不知道怎么问,才能显得不突兀。可她太好奇,不知道大一新生能给出什么法律意见。
“做公民代理。”
她视线没移开,还是看着邵南泽。
“上面有律所的章。”
“也接律所的非诉项目。”
这么快就在接律所的非诉项目了啊。
温菱松手,歪头笑了笑,没再继续问。
“我不会说出去。”
“无所谓。”
邵南泽耸肩。
未几,她起身:“我去看看衣服好了没。”
一路小跑,到浴室的路刚好经过邵南泽身边。她经过时,带起一股香味,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邵南泽仍旧吊儿郎当站在那,紧紧盯着她,眼风淡淡的,温菱却生出一种急迫感来。
有一种被紧紧看着的,灼烧感。
她手忙脚乱关上门换衣服,再把邵南泽的衬衫叠好,装进袋子里。
从浴室里走出来,邵南泽已经没有在原地了。
温菱松了一口气,目光所及,看见他在书房电脑前,似乎是在翻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