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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黑暗笼罩的角落处轻轻走出了一个浑身火红色的女妖。
赤尾夫人绕到宝座的阶前,向那名男子盈盈施上一礼:主上。
男子收回了注视着云极背影的目光,向她吩咐道:你将花道戍盯好了,别让他再有机会找麻烦。
赤尾夫人恭恭敬敬地垂着头:那花道戍毕竟是人族,当然不会配合我们的计划,只有将他杀了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否则他留在云极大人身边,始终是一个隐患。
男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懒洋洋道:算了吧。云极只剩下这么个自欺欺人的安慰,何必要与他过不去。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无论如何,他总算还对云极存有几分忌惮,赤尾夫人心下了然,躬身道:是。
男子顿了顿,复又笃定地笑了起来:不管他对花道戍是什么心思,都与我们没有关系。唯有千年前将他带来世间的那位妖主才是他摆脱不了的枷锁,是他必须为妖族的未来负责的理由。单凭这点,他就会按照我说的去做。
赤尾夫人低声问道:您真的肯答应他,等与人族一战过后,妖族彻底复出,就不再干涉他的一切?恕属下直言,即使云极大人现在还未曾动心,但以后未必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
男子慵懒的声线倏而化作凉薄的鄙夷:不过是个死物而已,生出了几分灵智,便真以为自己可以有选择的余地?别做梦了。
身为妖族的圣器之魂,他只有一个归宿,那便是理应永久为妖族尽忠。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你们都猜错了
大妖云极就是瑶台镜本镜(微笑猫猫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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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惑心蛊
赤尾夫人即使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面色依旧有些难掩失落。
可是她也明白,云极是瑶台镜灵留存于世间的唯一一缕残魄,尽管实力早已不复当年,却还仍是妖族而今最为强大的助力。面前的人曾经为他付出过那么大的代价,又怎么会肯轻易放他自由。
况且云极也有云极的坚持,无论他是否甘愿做他人手中的棋子,都一定会顺着妖族给他的这条道路一直走到终点。
不过轻微恍神的功夫,宝座上的男子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缓缓起身向她眯起了眼睛。
怎么,你觉得我出尔反尔,太过冷酷无情么?
他诡谲的竖瞳在黑暗里泛着嗜血的幽光,只一眼,便看得赤尾夫人寒毛倒立,立即收回思绪,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
洞穴暗无天日,他移步逼上近前,将嘴角弯成一个阴恻恻的弧度:还是你也与云极相处出了感情,舍不得他一直被我利用?
赤尾夫人闻言,恨不能将头埋进地底,颤声道:主上,您说笑了。属下永远只听从您的命令,绝无二心。
那男子留着她还大有用处,无意在今日与她计较,似是不屑般挥了挥手:随便你怎么想。我的血本来就是冷的,不在意你们如何看我。
只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云极这次吃了大亏,且还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恢复。如果那些凶兽再有损伤,他这颗棋便算是废了。
他的身影竟缓缓变得高大起来,双腿化作庞大的蛇躯,自上而下俯视着颤抖的女妖:我听闻,那个颜挽风与钟凌是同门的师兄弟,自幼相识,一向合作紧密。云极的九婴也正是折损他们两个手上,是么?
赤尾夫人不知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是何用意,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他们两个人的确同心同德,默契天成。
男子偏了偏头,若有所思:你说颜挽风在生死刹中的时候,曾对他这位师兄有非分之想。这话究竟可不可靠?
当初生死刹内,正是她一直负责留意两人的动作,对那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赤尾夫人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主上,属下不会看错的。他对钟凌绝不仅仅是同门之谊,一定还抱有其他的心思。
好。为确保这次万无一失,你去将你的惑心蛊放在颜挽风的身上。
赤尾夫人顿时领悟了的他的意思。云极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恢复幻术之能,为不久后的大战做好准备,不能再进行没有把握的冒险。
这是要她为这次的截杀先行出力了。
惑心蛊,乱人心。
狐族擅长媚术,惑心蛊正是赤尾夫人潜心修炼了数百年的纵情之毒。它可以无限放大人心中对情|欲的贪念,若所求不达,便会痛苦万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
若能得手,届时颜挽风在蛊毒的影响之下必定难以克制,他们两人也会因此而生出嫌隙,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分道扬镳,妖族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这不失为最简单的一个法子。只是这惑心蛊每使用一次,都要耗费她大量的精血元气,几等同于自身遭受重创,久久难以恢复。
单将它用在一个离间之计上,赤尾夫人着实有些不大情愿。
主上,您也该知道如今外界的传言。颜挽风万一已经被九世魔尊夺舍了,那岂不是
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那岂不是更有意思?
赤尾夫人妖媚的面颊上苍白一片,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她的鼻尖,可男子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考虑的余地,便斩钉截铁道:赤尾,不要再找借口了。他们进入北荒的第一天,我便要听到你已经得手的消息。明白吗?
她只得应了下来:是,主上。
男子点了点头,复又追问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既然无从拒绝,赤尾夫人对惑心蛊的效用倒是有十足的信心:不会。惑心蛊从不失手,纵使他们定力再强,也万万抵挡不住。
那就好。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离心离德,痛苦悔恨的样子。呵,默契天成?我倒非常期待他们不久之后的表情。
他猛地弯下身子,将脸凑到赤尾夫人近前:杀人有什么难的,诛心方是上上之策。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这简直是一个捕食的动作。赤尾夫人被他的举动吓得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哆哆嗦嗦地连声附和道:对,您说的对。
男子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拖着蛇尾逶迤向地底而去,兀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冷笑。
做人有什么好?爱恨嗔痴,真是伤脑筋。
出了妖主府邸的大门,赤尾夫人才如释重负,紧接着一刻不停地朝林间奔去。待她赶到泉边那处简陋的院落之前,差点和正要离去的云极撞了个满怀。
此时云极本应留在妖界全力恢复幻术之能,不该匆匆出门才是。她疑惑地顿住脚步:大人,您要去哪里?
云极已将自己又牢牢遮了起来,恍若未闻般擦着她的衣摆走了过去,显然不想与她多说。
赤尾夫人蹙起眉心连追几步,不依不饶地继续扬声唤他:大人!能否暂且留步?
云极被她追出老远,发觉甩脱不得,才背对着她停了下来,冷冷道:有什么事?
眼下还有许多计划急需定夺,您不留下与我商议一番么?
见云极沉默以对,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走近他的身侧柔声劝慰:您别再生气了。主上他就是那个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云极的语气更显淡漠:怎么,你是来为鳞泽当说客的么?
赤尾夫人神色微窒,转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大人,主上也有主上的苦衷。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您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您又何必要与他计较。
方才洞穴中的那位男子,便是这一代的妖主鳞泽。他是妖族数百年间最有天赋的主上,自有一番带领妖族走向辉煌的雄才大略。可也正是因为此前修复瑶台镜残魂之时遭到反噬,他的修为才一落千丈,想尽了各种办法都再不得寸进。
他脾性也因此愈发变得偏执古怪,甚至到了心生魔障的地步。
云极即便不耐,也不得不承认亏欠于他,终于缓缓朝赤尾夫人转过身来:他那是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作茧自缚罢了。况且我已然对他处处忍让,按照他的要求做了许多事,难道还不够么?
赤尾夫人似是不忍,低声道:大人,您做这些事,可不是为了他。
此言一出,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霎时间凝结了。
赤尾夫人知道云极不愿意谈及这些,也不再多说,无奈扯了扯他的袍角:大人,您还是先跟我回去吧,有件事情尚且需要您替我拿个主意。
云极不愿再浪费时间折返回去,寒声道:你直说就是。
赤尾夫人见他坚持,只好不再勉强:主上只给了我一天的时间,让我将惑心蛊放在煞血魔尊的身上。您觉得这件事可行么?
云极毫不犹豫:待他们进入北荒直接围杀就是,不必多此一举。
可您的幻术尚未完全恢复,又失了九婴,如果其他三头凶兽也
她不敢做这样的假设,顿了顿,又说道:我看那位神君倒也像是正人君子,不知道煞血魔尊对他的那些龌龊的心思。惑心蛊向来无解,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一定会心境大乱,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必定分崩离析。
她定定地望着云极:等敌人自行动摇,我们再逐个击破,岂不是更加容易些?付出最少的代价,做最有把握的事,这是您教过我的。
云极自兜帽之下深深凝望了她一眼。
那你便放手去做吧。在行事之前,我自会回来助你。
他说罢不再停留,拔腿便要离去,赤尾夫人在他身后问道:您是又要去找花道戍么?
是。
提及花道戍,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总有了些淡淡的情绪:他还记恨着那天我劈了他一掌,直到现在还在与我闹脾气。
花道戍尚且不知妖族很快便要与人族开战,待他得知此事,难免会与云极大闹一场,争执不休。赤尾夫人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场景:大人,我们与人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未来的事情我不说您也应该明白。您如今这般纵容于他,往后只怕会更难收场。
她对云极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身子:无论如何,还望大人以大局为重。
云极不知到底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却也不再回应她了。那道灰影倏而一闪,便化作流光消失无踪。
赤尾夫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愣怔许久,才伸出莹白的手掌托举在眼前。
掌心中艳红色的蛊虫抖了抖翅膀,轻轻在她眉心盘旋了几圈,复又落回原地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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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蛊下错了
天色将晚之时,颜怀舟与钟凌一行人来到了临近人间与北荒交界之处的一个村落前方。
过了这个村庄,穿过那片大漠,就能到我们妖族的地界了。
慕白从碧玉玄武上跳了下来,热情地伸出手指将远处的大漠遥遥指给众人。
颜怀舟也跟着他纵身跃下,对钟凌满面期待道:阿凌,我看大家也都累了,既然明日就能到达北荒,我们今晚就留在这个村落里休息一下吧。
有了赵子易与祝余这两个苦力,他这一路上都只需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歪倒在碧玉玄武上与钟凌谈天嬉闹,越发感到神清气爽,此时更是朝他们两人露出了无比友好的微笑。
对于他的提议,赵子易与祝余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赞成,齐刷刷地对钟凌点了点头。
钟凌原本就不习惯将自己本该要做的事情假手于人,从来也未曾像最近这般坐享其成过,是以一直对他们两个深感歉疚。
无奈的是,颜怀舟死活不肯答应他来换手,旁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了他去,无论钟凌怎么诚恳地劝说,都只会坚定不移地连声回绝,丝毫都不为动摇。
这会儿见到所有人都眼巴巴望向自己,他亦忍不住笑道:既然说了要去休息,你们还都看着我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叠声的欢呼,颜怀舟扯住他的袖子,迫不及待地与他并肩走进了村落。
这个小村落地处偏僻,原本是人烟罕至的。可最近来去妖界探路的修士颇多,村民们也想趁此机会做些营生,随处倒也都能看见临时支起来的酒肆茶楼。
不日便要进入妖族的地盘,钟凌是万万不肯在这里饮酒取乐的。其余人也都心知肚明,他能松口让大家留下休息一晚已经是极为不易,自然不会再得寸进尺,于是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投宿的地方,各自躲回房中小憩去了。
一路走来风尘仆仆,钟凌好不容易寻到个有热水的地方,洗漱完毕已是夜幕降临。颜怀舟早就率先躺倒在了床上,他也正要睡下,忽而听到慕白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
阿凌哥哥,你在里面吗?
颜怀舟从床榻上坐起身子,怒气冲冲道:这都几时了,小兔崽子还来找你做什么?
钟凌不理他,径自去替慕白开了门,果然见到小兔子穿着单薄的寝衣,委屈巴巴地揣着手站在门前。
他温和地揉了揉慕白的脑袋:小白,怎么了?
慕白的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阿凌哥哥,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钟凌朝颜怀舟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慕白走到屋外站定,这才笑眯眯地问他:要说什么?
慕白吭哧了半天,小声支吾道:明天到了北荒,你们是不是就要与我分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