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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像前阵子那样热了,肖以晴和陆悉也已经结束暑期实习,回学校上课去了。小姑娘走之前还抱着卡勒要死要活,反复恳求两位师姐一定要经常给她发小狗的照片来。
玉禾真看宋绫对她的话没什么反应,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不过也不着急,还有半个多月的样子……你到时候就别过来干活啦,那个,多休息……”
宋绫知道她的意思,每年初春和入秋后是一段特殊的时间,ao和伴侣们会比其他人多出几天合法假期,国家支持他们借此机会去解决一些隐秘的“个人问题”。
“——这个就是发情期吗?大概要有几天?”宋绫很好奇地转头去问玉禾真,“期间就是一直不停地交配?干那种事儿就这么有意思?你也是alpha,你试过没有,什么感觉?”
玉禾真被她这一串问题惊得从脸红到了脖子,一边胡乱说你别讲了我不知道一边慌不择路地逃了。宋绫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要不然我回去问问郑维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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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她没有机会向郑维仪请教生理知识了,因为何春龄打了电话来叫她回去吃饭,还特意嘱咐她一个人来,别带上维仪和阿真。
宋绫到家之后发现连宋立成也被支走了,家里安静得反常,只有何春龄独自坐在餐桌边上戴着老花镜看手机。
“梨宝儿,你来,”何春龄神情紧张地向她招招手,“我找了好多文章报道……你看看这个。”
宋绫接过她的手机,一眼就看见了屏幕五颜六色的大标题:发情期alpha有多可怕?
下面附了许多粗糙的合成图片,总之力求恐怖和血腥,图文并茂地将他们形容成咬合力堪比鳄鱼、一掌能打死老虎的人形怪物。
“……老天爷,”宋绫将那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远远地推到了餐桌的另一端:“这种账号发的内容都是造谣,爸爸不是跟你讲过别随便相信网上看到的东西了吗?”
“那我还有什么办法嘛,”何春龄有点着急,“我们家可从来没有过什么alpha,妈妈哪里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情况呢?”
“你当时想和小郑结婚,我看你和你爸爸两个都讲得那么笃定,我想反正也是好事情,就没再说什么……”她又把手机够回来翻看,“我最近想想,这事是不是办得太草率了啊?”
宋绫叹了口气,耐下性子有理有据地安慰忧心忡忡的母亲——郑维仪平时看着多正常的一个人,说话轻言细语比我还温柔得多,哪里至于突然就性情大变了?
“而且我身体很好的,你知道的啊,我连感冒咳嗽都好几年没有过了,”宋绫继续对母亲讲道理,“再说我力气也很大,郑维仪那腰看起来比我还细,我还能制不住他?”
宋绫天天在户外劳作,确实是锻炼得挺健康,何春龄又回忆了一下女婿高挑颀长但又近于瘦削的身形,稍微放了点心。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嘛,”何春龄拍拍她的背,“知道我们梨宝儿从来不要人操心,那妈妈也想要你好好的啊。”
宋绫弯起胳膊作健美选手状,向母亲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
何春龄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女儿柔软的小肚子:“宝贝,你这都是肥肉呀。”
宋绫深吸一口气把肉缩回去,说没有的,你摸错了。
何春龄摇头说肚子都圆起来啦,你还是少吃点乱七八糟的零食,把三餐吃好最重要。
话题转向了熟悉的方向,宋绫知道这一页在何春龄那里算是就此揭过,于是她充耳不闻地站起来,径直走到厨房去盛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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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秋天越来越近,连谢芙都语焉不详地给宋绫打了两次电话,还专门送来了一盒子营养品。宋绫捧着那只包装精美的纸盒在沙发上发呆,又转头去问郑维仪:“我说,怎么大家都很担心我的样子,这事儿真有这么可怕?”
“他们说得好像你是妖怪变的,马上就要现原形似的,”宋绫打量正在收拾餐桌的郑维仪,“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
郑维仪听得笑起来,说他也不清楚,以前他都用了抑制剂。
“是不是害怕?”他走到沙发前面,伸手摸了摸宋绫的脑袋,“这药家里还有,现在让医生给我打一针也来得及。”
宋绫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我不可能怕,郑维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厉害。
小狗扒着沙发边缘往上爬,郑维仪把它拎起来,送到了宋绫身边。
宋绫将那些营养品往沙发上一倒,把盒子腾出来让狗自己在里面玩。小狗现在敦实得很,已经从土豆蛋儿长成了小南瓜,并且因此得到了宋绫的赐名,叫做胖子。
两人一起低头看胖子自娱自乐,郑维仪又突然告诉她:“不过到时候,我可能确实会和现在有点不一样。”
宋绫正在给肖以晴发胖子的照片,头也不抬地问他是怎么不一样法。
“这个嘛……”郑维仪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轻得让人听不分明,“我大概……会很想咬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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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维仪的假期是从十月初开始的,为期一周。
这将是第一个由爱人陪伴的、不需要抑制剂的发情期,郑维仪感到期待和紧张,但他那大大咧咧的爱人显然还没有进入状态。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宋绫站在门口换鞋,“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遛狗了,顺便我还想买个蛋饼吃。”
郑维仪停顿片刻才回答她:“好,路上小心。”
他知道情绪震荡是激素带来的必然结果,然而宋绫将要离开的想象还是几乎让他恐慌。郑维仪差一点就要告诉她别去,但他忍住了。
——他不希望这么快就吓到宋绫。
上一次他们做爱的情形只有郑维仪还记得,他自私地想过宋绫忘记了也好,如果她还有印象的话,很可能不会同意和他度过这次发情期。
宋绫不知道郑维仪都琢磨了些什么,她正在愉快地欣赏秋景。
他们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后面有一片挺大的草坪,其实宋绫不必再带着狗出来散步,但是她很喜欢在外面闲逛——反正最近不能去园子里了,那么让她看看行道树也是好的。
宋绫看木芙蓉玉白的晨花,看栾树桃粉色的蒴果,一路尽是心旷神怡地乱走,又绕了好一圈才找到卖蛋饼的小店。
胖子玩累了,赖在地上不肯再动,宋绫把它塞进卫衣前面的大口袋里,咬着饼慢慢地往回走。
她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宋绫接通电话,听到了那边传来凌乱的呼吸。
“你在哪里?”是郑维仪在哑着嗓子念她的名字,“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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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绫是用肩膀夹着手机开门的,因为对方要求她“不要挂断电话”。
楼下很安静,似乎郑维仪并没有在门口等她。宋绫仍未察觉到异常,她蹲下来给胖子擦了脚,又往它的小饭盆里添了食水。
她忙完这些琐事才想起来问电话那边的人:“你在房间里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闷的嗯。
“哎,胖子到家之后好像有点没精神,”宋绫对他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今天都没扒着我要零食。”
室内已经充满雪松和侧柏的气味,仿佛还有雨雾在植物的枝叶之间凝结——这是一个强大的、危险的alpha,小狗比宋绫敏锐得多,它一进门就爬进自己的小窝藏好了。
然而宋绫对此一无所知,她还在一边慢吞吞地上楼,一边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她没有在郑维仪的卧室和书房里找到人,而对方告诉她:“我在你的房间里。”
“我的房间?”宋绫依言打开了她自己的房门,“你怎么在——”
“这里”两个字宋绫没有说出来,和她的惊呼一起被郑维仪咬在齿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