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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呈爱离开后,魏子衙便从楼上走下了来,坐到程叔旁一块喝酒。
谁知他才刚拿起酒杯,就被程叔眼疾手快的给夺走了。「臭小子,现在才早上几点啊,喝什么喝?」
「你自己还不是……」
「等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再来跟我说教!」
「……嘖。」某男别过脸,明显是不悦了。
程叔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也不是特别在意,低着头独自酌饮,久久不语。
直到来来回回大略倒了六、七杯之后,他才放下杯子,转头对魏子衙说:「怎么?愁啊?」
「……你明知故问。」
「我这不是明知故问,是希望你能够正视自己。」程叔换了个坐姿,点燃一根香菸放到嘴边,「你这不是完全没放下吗?」说完,他瞥向魏子衙,挑起一边的眉期待着他会如何回应。
魏子衙不言,算是默认了。
「不要跟我说你昨天把她背回来是因为她被扔在那里没办法不管,那只是藉口,你大可以就真的把她扔在那不管的不是吗?你的个性是怎样,我能不清楚吗?」一口菸雾裊裊升起,程叔以一种极为悠间的姿态试图开导魏子衙,「你说的那女孩,就是指呈爱对吧?她现在又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所以我才愁啊。」他訥訥道,「我日夜盼望着能够忘掉她……可是我没有,也无法。」
「唉,你说,这是缘分吗?相隔六年,你们竟然在台北相遇了,你忘不了她、她也不曾忘记过你……既然如此,你何不试着拋开陈见,走回她身边呢?」
原以为,魏子衙会像之前一样踌躇着该怎么回答,然而这一次,他却十分坚定的正视着程叔,「我不敢。」
「咦、咦……?」大概是被他这直率的态度给惊到了,程叔瞪大了眼珠子。
「我不敢。」魏子衙加重语气,又重覆了一遍:「就是因为不敢,所以才会一直在原地踱步;因为不敢,所以才无法再次走进她的世界;因为不敢,所以才显得软弱……可是这些种种背后的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这一段话语,使得程叔再度陷入沉思,他花了一些时间消化,最后,以一个很小的幅度,不断点着头,轻声说:「是啊……『不敢』。换作是我,我也不敢。」他转头,看向魏子衙,「你还是……没有走出来吗?」
闻言,男人的脸色明显是难看了几分,他避而不答,从椅子上站起,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去看小夜吧。」落下这么一句话,魏子衙的身影便消失在程叔的视线范围内。
空荡荡的屋内,只剩一声叹息:「……分明就是还没走出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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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萧呈爱急忙奔回家之后,手机连续响了好几个讯息通知声。
惨了,平时我都是只开公司群组的通知的,现在又因为宿醉大迟到,该不会要被扣工资吧……
有些畏惧的打开手机萤幕后,滑开讯息,发现有几十则,前面的都是未接来电,后面两则是静茹传来的。正当我打算点进去查看内容时,手机萤幕却切换成了来电屏幕,上头显示的来电者更是让我原本就急迫的心情变得越发慌乱。
按下接听键,我怯弱的开口:「喂、喂……?」
「你去找魏老闆了?」课长的声音贯入我的耳膜,严肃而直接。
「呃?您怎么……」
「魏老闆替你打电话请了一天的假。」他乾脆的回答出了我内心的疑问,急切的又问:「你去找魏老闆了?」
咦,请假?魏子衙他替我请假了?那他怎么不说?
不,这个不是重点……就算是这样好了,课长这个带着怒意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脑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没空去思考那么多,只好如实答话:「我之前是去找过他,但昨天、昨天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他……」
「你没有听我的忠告,我说过魏老闆不是个好惹的人,你不应该去找他的。」即使隔着一层冰冷的手机,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课长的愤怒,然而他为何而怒?这些事情他不该擅自乱下定论的,我也有些不悦了,朝着手机冷冷道:「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为何要去找魏子衙,就别在这里质疑我,陈义隆,我也有我的考量,谢谢你的关心。」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掛断了手机。
刚才那一番话,就像是呼吸一般的顺畅,从我的嘴里吐露而出,因为那微微燃起的怒火,竟一个不小心叫了课长的全名。
不过,我不在乎,毕竟我说的话没错,问心无愧。
「唉。」突然觉得好累。我肩膀一垂,身体向后栽,仰躺在床上。
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喝太多了,总感觉脑子一片荒无,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我翻了个身,再次打开手机萤幕,点开了静茹传来的那两则讯息。
【我看到子衙学长背着你离开酒吧了,抱歉我这样擅自主张,但是我不希望看着你因为他而痛苦。】
【你现在在哪里?没出事吧?】
我浅浅一笑,手指在萤幕上敲打着,送出了讯息要她放心,我没事。
不管经歷了多么大的风雨,至少……我还有静茹可以依靠。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重新从床上站了起来,刚才的疲惫只因这短短几句的关心烟消云散。
拍了拍脸颊,要自己振作,我走到浴室洗去身上的酒臭味。待我沐浴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既然魏子衙帮我请了假,那我待在家里,岂不是太浪费?于是我拿起皮包,决定出门一趟。
走着这一段我最近才知晓的道路,内心却有种学生时期,间暇时间盼着远方奔走至魏子衙家的波澜。
许久不见的初心,睽违多年,又回来了。
「魏子衙。」望着不远处,站在酒吧门口那个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我以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音量呼喊着他。
听见我的声音,他和站在旁边的程叔同时回头,一个冷淡、一个欣喜。
「呈爱,」不外乎,先开口的是程叔,「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
「不是,我是来看小夜的。」说到小夜,我的心情都不自觉的跟着好了起来,语调逐渐上扬,「她过得好吧。」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有魏子衙在,小夜怎么能过得不好?
只是,听了我这话,程叔的表情略显尷尬,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我不解的露出疑惑,魏子衙替他接了话,「正好,我们正准备出门去看小夜。」
「子……」程叔还是那一脸的忧虑。
魏子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程叔没再开口,我依然困惑,想要提问,却被一声凌厉打断:「走了。」
奇怪?他早上的时候明明好不容易向我展现了脆弱,现在怎么又回到了最初?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