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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岸:“那我先带她过去歇息,很快回来。”
沈盈:“好。”
程岸带着何阮离开,温然看着二人离开时相近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奇怪的感觉。
在温然的印象里,何阮在的地方,程岸一定也在。
这两人是不是同行得过于频繁了?
“过了今日,纪家是不是就会来提亲了?你说我们婚期会不会相近?”沈盈问道。
提及纪谨言,温然心思回拢,她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说实话我这几日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三次不成的缘故,我这两日总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且她这几日去给秦氏请安,秦氏似乎想说什么,但总是欲言又止,这更加重她的不安。
沈盈闻言,安慰道:“别多想,事不过三,肯定不会再出问题的,我陪你走走散散心,可别为那种没有发生的事去愁苦。”
温然浅笑应下。
不远处的高楼之上,永嘉公主朝下看去,她看见那身着蓝衣的少女与好友越走越远,转头向身后人笑道:“我还在想你那日怎么起了心思要我的花,如今想来那花不是你自己要赏,怕是要送给某位佳人吧。”
陆彦不语,赵端宁看着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也不逼问:“这个姑娘我瞧着不错,只是我听说,她似要与纪家那位定亲,你心中有数吗?”
“还有那日击鞠赛,你与她上场比试,五皇子正巧来了,他派人打听了这位温家姑娘的身份,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赵端宁看似在问,但其实在提醒。
陆彦闻言眸色一深。
第19章
随着一阵山呼万岁,探花宴正式开始。
端坐在高位上的圣人年近六十,精神矍铄,眉眼间依见昔年俊朗英凡之姿,如今看起来儒雅和善,神色平和。
今科进士与君同乐,平日里难见圣人之面,今日这是在圣人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玉颐楼中新科进士吟诗作赋赞今朝盛景,玉颐楼外女眷坐在花亭之中隔着纱帘往上看去,偶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
温然起先并未太注意楼上,直到她听见身旁温明妍的一声“是陆公子”,这才抬头看去。
只见高楼之上,身穿青色官服的青年背影挺拔地立于楼中,他是三年前的新科状元,今日也在受邀之列。
当年他外放为官引得多少京中女子心碎,而今他立于圣人面前,赋诗一首赞圣人功德,不卑不亢,尽显温文雅肃。
不止温明妍看得移不开眼,亦有许多姑娘家盯着他瞧。
温然垂眸收回目光,她指尖摩挲着杯上的花纹消耗时间,眼不见耳依旧能听见,陆彦的声音穿过纱帘浮在耳畔,虽远但清晰。
与在她面前或温润或含笑的语气不同,他在众人面前说话温雅与疏离同在,不近不远,令人难以捉摸。
这样的他偏主动送给她那么一束郁金香,黄色热烈明亮到有些扎眼,没来由惹得心中不静。
待得陆彦一首诗尽,温然再次抬头看向高楼之上的他,这一次她不仅看见了陆彦,也看见了安婉儿。
安婉儿眉目热情洋溢,眼中恋慕之意似要溢出。
近来京中已有流言,说是陆彦许会迎娶文宁侯府嫡女为妻,安婉儿身份尊贵,旁人便是心思再活络,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争得过她,值不值得为此与文宁侯府和安淑妃作对。
这样简单直白的道理,不需秦氏点明,温明妍都能明白。
安婉儿出现的那一刻,温明妍神色就变得落寞起来。
温然只作看不出,间或与温明妍和温明怡说上几句话,自上次温明妍受罚后,她对温然态度已不似从前那么针锋相对,虽还有些别扭但也在渐渐缓和。
温然与她说话,她心中压着事也会回上几句,也不像从前那般句句带刺。
直到圣人一句“各自赏乐”,气氛才松快起来。今日本就有游园踏春之意,曲江之畔风光正好,谁也不会拘泥地坐在席位上,圣人一句赏乐,众人也都渐渐起身往外走去。
秦氏也不愿拘了姑娘家身边,叮嘱几句便挥手让她们各自去玩乐。
温然自是去寻了沈盈,这回儿倒是没见到程岸和何阮,先前也不知何阮是去了何处休息,程岸那一去也是没再回来。
游园踏春,曲江河畔多是年轻漂亮的少女和英气勃勃的少年,若是少年人有意,便会赠花以表心意,姑娘家接或不接都可。倘若接了两相有意家世匹配,自会成一段佳缘。
沈盈已经定亲自然不会接花,温然自觉很快要与纪家定亲,也是一一拒了。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不少男子捧花而来失落而归。
温然容貌出众,以往她不爱往这种热闹场合挤,连这杏园探花宴她也是头一回参加,少年郎乍见如此鲜妍貌美的女孩子,免不得心动。
温然再一次拒绝献花之后,与沈盈无奈对视一眼。
“要不我们去游湖吧,他们总不能跳进江里来给你送花。”沈盈笑着调侃道。
温然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刚要点头应下,身后忽有人唤道:“温姑娘,且先等一等。”
这声音……
温然转头只见纪谨言小跑着走过来,他手中握着一束粉红色的花,快要走上前方才放慢脚步,双眼很亮地看向她:“原以为会碰不到温姑娘,不想这么巧,才寻了一会儿就见到你了。”
他捧着花,又一路寻过来,现下这么欣喜地望着温然,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纪公子不是还要去大雁塔提名吗?怎么现在过来了?”温然问他。
“还不急,我是特意来寻温姑娘的。今日杏园百花盛放,我瞧着这花开得极好,便让人摘了一束想来送予姑娘,不知温姑娘可愿收下?”纪谨言来时预演了很多次,他将这些话一股脑地说出来,神情期盼地看向温然。
纪谨言能得探花之名,自也是因为他样貌不凡,他一心读书身上尽显文人之雅,初次给女子赠花却也免不得心生紧张。
那束粉红色的花颜色温柔,其间还伴着绿叶以作点缀,看得出送花之人的用心。
温然看向那束花,明明是毫不相同的颜色,她却偏偏想起那明黄色的郁金香,比眼前的花颜色要张扬浓烈许多。
她一时没作反应,沈盈看得出她心思不在,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她回过神来,正对上纪谨言试探期盼的眼神。
她一瞬犹豫,接着伸手去接花:“那便多谢纪公子了。”
话音刚落,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花枝,眼前忽然走来一人,近前道:“不知眼前这位可是户部侍郎温大人家的长女?”
此人着一身深紫色宫女服侍,身后还跟着两位侍女。
温然指尖一缩,她收回要接花的动作,微微颔首:“我正是,不知您是……”
“奴婢在贤妃娘娘身前伺候,贤妃娘娘偶闻得温大姑娘才色无双,有意见上一见,这才叫奴婢亲自来迎。若是姑娘无事,不知可否随奴婢去朝凤楼一趟?”
现下宫中妃嫔与京中贵眷都在朝凤楼说话谈笑。
这位嬷嬷虽然言语不强势,但是贤妃娘娘派人来请,派的还是身边近前伺候的管事嬷嬷,谁又敢不给这个面子?
温然自然无法推拒,沈盈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摇了摇头示意沈盈莫要担心,便随着杜嬷嬷一道前往朝凤楼。
纪谨言捧着花站在原地,看着温然越走越远,他手中的花到底没有送出去,而这位杜嬷嬷的出现,没来由让他心中一紧。
温然此去,心中亦有些不安,但她习惯在人前掩饰自己真正的心思情绪,神色保持着恭敬平静。
她不明白徐贤妃为何突然起意召见她?难道是赵锦儿在贤妃娘娘面前说了些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此去就是一场鸿门宴,等着她还不知什么。
朝凤楼在玉颐楼之后,温然跟着杜嬷嬷上了二楼,未及近前已闻女眷声音。
“贤妃娘娘,温大姑娘到了。”
随着杜嬷嬷一声通禀,花厅内的说话声减弱至无,众人将目光投向厅外等候的少女身上。
她身着淡蓝色的对襟绣花百褶裙,今日打扮并不张扬突出,发饰也以精简为主,蓝色花簪点缀其间,一对珍珠耳珰缀在耳边,她微微颔首等在外间,不见其容貌,但见脖颈修长肌肤盛雪。
坐在最上首的正是徐贤妃,她一身华贵的彩绣牡丹锦缎宫装,容貌偏向明媚艳丽,多年岁月也难掩她的风采,宫中能及她的女子更在少数。
她听见杜嬷嬷的话,长睫微掀,朝外看去。
宫中美人甚多,徐贤妃见惯了美人,她这么打眼一看,便来了兴趣,柔声道:“快让人进来。”
温然跟在杜嬷嬷身后上前见礼:“臣女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永嘉公主的马球赛前,秦氏找人教过温然她们规矩,后来为赴这杏园探花宴,秦氏让嬷嬷再次叮嘱教了她们一遍,为得就是防止遇见贵人礼仪出错。
是以当下温然规矩周全,礼仪姿态不见一丝错漏。
徐贤妃眼中微露赞赏,她抬手道:“起吧,近前来让我瞧瞧。”
温然起身,缓步上前行至徐贤妃面前,她步履轻缓若无声,一行一步裙角不动,从始至终低眉颔首,但并没有明显的怯意。
徐贤妃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她道:“抬起头来。”
温然抬头,她今日薄施粉黛,一张芙蓉面冷艳出众,朱唇黛眉精致如画,令人眼前一亮。
徐贤妃看着,眉间一动,心中了然赵启临为何会起了心思——这样的美人,确实有几分难得。
看来这温家大姑娘先前确实不爱走动,不然以她这容貌,怕是都不会有什么退婚之事。
徐贤妃心中思量,面上含笑道:“先前一直听闻温大姑娘姿容出众,今日得此机会一瞧,本宫才知并无虚言。”
“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温然颔首道。
徐贤妃笑道:“如何不敢当?本宫瞧着你便心生喜欢,这副镯子也很配你的颜色,你来试试。”
徐贤妃说着褪下手腕上血红玉镯,温然不敢接,推辞一番之后,却还是不得不接下那玉镯。
少女手腕白皙纤弱,血红玉镯套在其腕间,更显得那皓腕纤凝,使人伸出握持的心思。
赵启临到花厅门外时,瞧见的正是这副场景。
少女雪白的皓腕在他眼中一晃而过,接着被浅蓝色的衣袖遮掩。
他目光一闪,笑着跨进厅内:“母妃这么急匆匆地叫儿臣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徐贤妃迎上赵启临的目光:“哪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先前你在母妃面前提了这位温家姑娘一句,我好奇召她过来看看,顺便让你来陪母妃说说话。”
只这么一段话,在座女眷便听出了些意思来——原先她们还在想,贤妃娘娘怎会突然起意召这位温家姑娘?现在看来是五皇子起了意,贤妃娘娘这是提前相看呢。
其他人能听明白的话,温然又怎会听不懂?
她垂眸看到眼前那片赤色绣金纹的衣角,头顶若有似无的目光投向她,她心头猛地一跳,强烈不安起来。
第20章
五皇子赵启临走上前,他容貌与徐贤妃肖似,生得俊昳张扬,眉眼间又可见与皇帝相似的英气。他面上带笑,仿佛一团和气,但毕竟是天潢贵胄,看向旁人的目光会带着审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