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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手被拉了起来。
“我没事。”林卿柏仰头对上她的视线,黑眸深处中闪过一道暗光。
真相太丢人,就当是天太干上火吧,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虞姝挽别开脸,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嘴边,嗓音轻柔:“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林卿柏垂下的视线落在她葱白的手指上,眸子微暗,顺着她的手咬了口糕点。
绵软细腻,带着点淡淡的豆沙味儿。
“好吃吗?”虞姝挽眼睛纯澈明亮,含着期待。
“好吃,挽挽做的都好吃。”林卿柏接下她手里的糕点,又咬了口。
虞姝挽弯起眉眼,想起来这儿的正事,故作懊恼:“昨夜不知怎的了,用膳时咬到了嘴巴,都破皮了。”
林卿柏放下糕点,语气别有深意:“我瞧瞧。”
虞姝挽弯着身子,低下头,微微撅起嘴巴,手指捏着下唇往外掰了掰,“你看,碰一下就特别痛。”
她嗓音柔,不自觉撒着娇,因掰唇说话有些含糊。
林卿柏眼神很好,瞧着她破了皮的红唇,那处比旁的颜色都要深些,隐隐有些出血,看着就痛。
没维持多久,虞姝挽松了手,站在他跟前,不满道:“我真是太不小心了,往后一定好好顾着。”
林卿柏遮去眸底的情绪,语气不明:“我这里有些药,你走时带着,回去撒上些,可别吃嘴里了。”
他想着,昨夜的确是亲太狠了,不甚破了皮,以后还是得克制些,省得哪日连用膳都辛苦。
虞姝挽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多少有些失望,可她不死心,眨了下眼睛,问:“表哥以前用膳时,可把嘴巴咬成过这样?”
林卿柏抬眼看她,早已掩去眸中深意,任谁也看不出来,似笑非笑道:“偶尔有过,只不那时年龄小。”
偶尔有过吗?
虞姝挽神情疑惑,她以前也咬到过嘴,可从未这么严重过。
“可是……”
“表妹昨夜醉了,可能记不清事,”林卿柏瞧着她,眼中多了分心疼,“这般不小心,看来我今后要好好看着你了。”
如此,虞姝挽才将怀疑收起,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虞姝挽想起隐约抱在一起的画面,困惑道:“那昨夜是谁把我送回去的?”
林卿柏:“我与嫣嫣一起。”
虞姝挽:“我记得嫣嫣把我送到门前就走了,好像有人扶着我进屋,我不记得是谁了。”
说罢,她纠结般挠了下额头。
“我问过元知,元知也不知道。”虞姝挽试探说着,想去看林卿柏的反应,却对上他充满笑意的眼神。
虞姝挽眨两下眼睛,更加证实了猜测,“表哥把我扶回去的,对吗?”
林卿柏笑了:“还是瞒不过你。”
虞姝挽猜对了,顿时笑起来,轻哼一声:“我那时候还没完全醉,都记着呢。”
“哦?都记着?”林卿柏笑意不减,愈发深厚,“那挽挽可记得嘴巴是如何破的?”
“如何破的?”虞姝挽迫切问道。
从林卿柏笑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可她还要问这么一句。
因为不愿意相信。
嘴上的伤都成这样了,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昨夜得是个什么情况啊。
虞姝挽都有些不敢想了。
林卿柏轻笑摇头:“不知道,不知不觉就破了。”
虞姝挽抿下唇,“怎么个不知不觉?”
林卿柏眼神意味深长:“挽挽觉得呢?”
虞姝挽耳朵红得滴血,面上故作平静,轻咳了声:“爱说不说,反正我下次不会再贪杯了。”
什么不贪杯根本不可能,她知道自己忍不住,等下次她就故意装醉。
“好,我信挽挽。”林卿柏这是摆明了不想说。
虞姝挽欲言又止。
这时,门外响起九松的声音。
“表姑娘,虞夫人喊您回去。”
虞姝挽应了声,对林卿柏道:“我回去了。”
“等一下,”林卿柏起身,走到摆放着各种书籍的柜子前,从一个柜中拿出了一瓶药,递给虞姝挽,“拿着药。”
虞姝挽没拒绝,毕竟嘴上的伤口挺疼。
她知道柳昙在等她回去用晚膳,不在此多留,接过药就走了。
回到栖园,柳昙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
虞姝挽坐在了柳昙对面。
柳昙没问她去竹园做什么,只道:“你姨母找了位给你们看生辰八字的师父,对方答应后日见面,到时我跟你姨母一起,顺便去趟寺庙还愿。”
“还愿?”虞姝挽不知道这回事儿。
柳昙:“先前我在寺庙给你求了姻缘,既然事情定下,就要再去一趟。”
虞姝挽哦了声,不再问什么。
柳昙看她安心吃着,道:“我给芸城程家写了封信,已经叫人去送了,过几日就能送到。”
“怎么给他们送信?”虞姝挽皱起眉。
柳昙:“程家的人脑瓜子不灵光,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上京来,还是写封信送过去比较放心。”
虞姝挽没忍住笑了声:“哪有您说的那么夸张,程姐姐不就很聪慧。”
柳昙:“他们家就程姑娘不错,剩下的都跟没长脑子似的,可程姑娘远嫁,谁知道程家会不会去找她。”
虞姝挽没反驳。
柳昙说的很在理,程家会做生意是被虞喆带出来的,但是一遇到其他事就没了法子。
翌日,天朗气清。
虞姝挽在府里待了一整日,林嫣嫣都陪着她,姊妹俩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虞姝挽说到柳昙明日要去寺庙,林嫣嫣才道:“我姨娘正说要去呢。”
虞姝挽:“你姨娘?”
林嫣嫣:“复繁病了三日还不见好,姨娘有些心急,只不过还没跟爹爹说。”
虞姝挽:“既然如此,就趁着明日一起去吧,人多了能好好照应着。”
林嫣嫣也是这么想的,“我回去就告诉姨娘。”
林嫣嫣一回去就跟陈姨娘提了这事,陈姨娘也知道有人照应好,就去找林夫人说了这事儿。
林夫人自然不会拒绝。
林老爷得知陈姨娘是因为林复繁才去的,特意去看了眼林复繁,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儿子,林老爷当然心疼,这夜就宿在了陈姨娘院中。
第二日,林夫人她们一早就走了。
虞姝挽起晚了,原本还打算送她们出门,谁想又这么晚。
用过早膳,她去了竹园,得知林卿柏不在,只好去找林嫣嫣了。
陈姨娘不在院子里,林嫣嫣留下照看林复繁,陈姨娘不放心下人做事,亲闺女看着才放心。
林复繁以前病了一两日就能恢复精神,如今都难受好几日还不见好,陈姨娘可不就急了。
虞姝挽前天夜里还见过林复繁,她分明记着林复繁那时的精神不错,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这样了。
她心中有疑惑,就问林嫣嫣。
林嫣嫣喂林复繁喝着药,叹道:“就是那天晚上加重的。”
林嫣嫣没让虞姝挽在这儿待多久,她怕林复繁身上的病气过给了虞姝挽。
虞姝挽知晓她的担忧,在这儿待上片刻就离开了。
府里清静,她一个人用了午膳,本以为今日就会这么过去,谁想午时过后就出了事。
林卿柏回来了,还带着一身伤。
虞姝挽听元知说的时候吓了一跳,急忙往竹园去,才出了园子就碰见一脸焦急的九松。
九松说他要去请郎中。
都要请郎中了。
虞姝挽更担心林卿柏身上的伤,还没从九松口中问清楚,九松就急匆匆地跑了,她只能尽快赶去竹园。
进了园子,看到卧房的门敞开着,一名小厮端着水进屋。
小厮把水放下就走,出门看到虞姝挽,又返回来说了声。.
虞姝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便没有在屋外停留,直接进了屋。
看到林卿柏的那一刻,她眼皮子跳了两下,有些恍然无措。
林卿柏脸上每一块好皮,嘴角破了还流着血,额头、脸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只有眼睛那处还好好的。
他难得穿了浅色衣袍,上面沾了许多灰。
“你…你怎么……”虞姝挽喉咙发涩,快步走到林卿柏身旁,接下他手里的帕子帮他擦嘴角的血。
林卿柏咳了声,牵起嘴角笑道:“没事。”
他这么一笑,反倒牵动了伤口,倒抽一口气。
虞姝挽拿浸了凉水的帕子轻轻碰着他嘴角,手都在抖,心疼和怒火反复在心头交替,深吸口气:“这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