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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嘉当即反驳, 言之凿凿,“现在一提恋爱脑就人人自危, 这就像餐饮问题一样,顾客完全是被动防御,没办法,良心餐厅太少了,所以要保持警惕,分辨优劣,及时止损,以免危害健康。那要是遇上好店呢?美食本来就是用来享受的,沉浸式用餐才会更快乐,应该惩罚那些垃圾餐厅,让他们不再弄虚作假,而不是教育顾客吃到再好吃的食物也要时刻保持清醒,备份食物,送去化验。懂吗你!”
当今世道,不论男女,凡是沾上“恋爱脑”这三个字总是没有好话的,黎阳却被云嘉这一通话怼得哑口无言,可细细一想,不仅觉得有道理,还顿悟了——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好像也跟恋爱脑不沾边。
他脑子本来转得就慢,想一想,绕一绕,差点被卡住了。
不过黎阳倒没什么可操心的,一是对此刻在厨房忙活的男人放心,二是晾庄在也不敢对他妹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否则这一大家子人谁都不会放过他。
吃完饭,三人就上楼了。
黎阳回了自己房间。
庄在和云嘉的房间在同一层,路过那台静滞多年的斯坦威,云嘉目光与脚步同时定住,田姨定期给琴拭灰,连搭落的米色蕾丝方巾都保持干净整洁的样子。
轻轻翻开琴盖,看着黑白键,云嘉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用这台钢琴是什么时候了。倒记得高中时她曾鼓励庄在去参加培英国际的兴趣小组,可以用自己这台琴练习,即使不够专业,学个“一闪一闪亮晶晶”也是可以的。
他后来还真填了钢琴小组的申请表。
“你高中参加兴趣小组,后来有学什么曲子吗?”云嘉忽的转身看向他问。
庄在没说话,走过来,站在云嘉身边,打量了一会儿琴键,然后将手指放上去。
云嘉侧抬起头,眼瞳里有一抹微光闪烁,刚有些惊喜地开口问“你真的会?”就听一段短短的旋律,从眼前这台老旧的钢琴里略有生硬地传出来。
就是“一闪一闪亮晶晶”这一句的音调。
庄在手上的动作停了,对云嘉说:“就学过这一首,现在就只记得这一句了。”
云嘉叫他再弹一遍,等庄在弹完这一句,她手指跟上,来弹剩下的部分。
两人并肩坐在琴凳上,云嘉弹琴时,庄在听着一个个在她指尖迸发的音符,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眼神一瞬朦胧,好似穿透了当前的时间。
庄在想起上一次听她弹钢琴,还是高一开学不久,在高中部的艺体楼。
他和兴趣小组的另外一个男生被喊去帮老师搬音乐教材,路过琴房,听见传来的钢琴旋律,窗里的柔软白纱被穿堂而过的风卷出来,扑在他面前,他被生生阻住脚步,等大片窗纱落下去,便看见里头的云嘉,坐在琴凳上信手按着一段段旋律,替她的朋友想合适的比赛曲目。
她和那台白色的钢琴被簇拥在人群中央,而他抱着一叠书站在窗外,觉得那是一个他永远也无法踏入的世界。
她身边围着许多男生女生。
他却十分自知,自己无法扮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既讲不出什么演奏风格,也不懂何为指法技巧,他即使保持沉默,也会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于是,他填了钢琴小组的报名表,很笨拙地当兴趣小组里最后一个走的人,在无人处,将一点儿也不灵活的手指放到黑白琴键上,顿顿地按出“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音调。
十年过去,这一串生涩的音符才翻山越岭传到她的耳里,由她的手指来续曲。
已经有些变音的钢琴,也让云嘉生出许多感触,她拉着庄在去自己房间里,一头扎进衣帽间,说记得她高中的校服好像还存在这里。
她已经许多年不来舅妈家长住,但属于她的每一件东西都被舅妈和田姨完好地保留下来,每翻来一件,都似一段存封的记忆。
校服很快找出来,短袖白衬衫,及膝的百褶裙,v领的毛衣背心,包括粉灰格纹的缎面领结,一应俱全。
云嘉捧起来闻。
衣服上有干净的洗剂沉静多时的味道。
从衣帽间出来时,她不仅换上了一身高中校服,甚至还从披散的长发里挑出两缕,编了两条减龄的小辫子,随意叉腰摆了个展示姿势,笑容明媚地问他:“我跟高中的变化大不大?”
云嘉在黎家的房间虽然跟庄在的房间在同一楼层,甚至高中时,许多次,他早上路过门前,能看见陈文青哄她起床的样子,但这还是庄在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那些在门口不能一眼窥知的视角,例如她的梳妆台,还有角落的绿植,架子上有年代感的水晶球和八音盒,能拿起来的,他都有兴趣拿起来看看。
无意按到开关,八音盒弹开的一瞬,盒内的小人伴随一段单调空灵的音乐开始旋转舞蹈,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云嘉的声音。
庄在转过头,看见她穿校服的样子。
有一刹时空错乱之感。
他顿了许久,直到手中的八音盒内乐曲戛然而止,才被拨回神思,眨了一下眼睫说:“没什么变化。”
“头发。”他忽然又吐出两个字。
云嘉以为他是说自己临时起意编的两个小辫子,却见他放下八音盒,注视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停在自己面前,手指勾起自己脸颊附近的发丝,慢慢地,一点点地朝下划去。
庄在低着头,划过发尾的手指,落在云嘉腰上:“你高中的时候头发要到这里,更长。”
云嘉也垂眸看了一眼。
她只在十几岁时为了打耳洞,故意对黎嫣说过自己想要剪短发,实际上,她从小到大都是长发,并不记得哪个时期的头发最长,也很难比较。
“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庄在说,因为第一次见她那天傍晚,她游完泳,换上清爽仙气的白裙,田姨刚帮她吹干头发,他坐在黎家的沙发上,面前摆一碗快化掉的龙眼冰,猝不及防感知到她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靠近——她蹲在茶几边拿自己的手机。
因为不敢看她,他便将目光移到别处。
看她从白裙背部垂落的长发,过长,差一点就碰到地面。
他也因此微弱地有一瞬心惊。
听此,云嘉便问他第一次见自己的感受。
“我记得田姨给你吹了很长时间的头发。”
长到他对女生的长发有多难伺候有了一层全新的认识,满屋子都是好闻的橙花气息,他身处其中,暗自感叹,原来有人需要这样精细地生活。
云嘉微微努嘴:“你觉得我娇气是不是?”
“不是。”庄在立马否定,回忆并思考着,解释道,“娇气可能是行为任性,提一些不太出格也不太合理的要求,但那个画面,是完全合理的。”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已然认同这是属于她的生活,虽在他的认知之外,但仍毋庸置疑。
话音刚落,云嘉感觉到那只停在她发尾的手,划过她的腰侧,掌心勾住她的后腰,将她往前稍稍一带,令彼此距离更近。
此时,脚上只穿着薄薄的白色小腿袜的她,和庄在的身高差更加明显。
当他吻下来,她需要踮起脚、抬起下巴去迎合,而庄在似乎也知道她的辛苦,一边接吻,一边挪步去床边,慢慢坐下去,调换两人的上下位置,自己仰面,让她处于更轻松的高位。
云嘉分开两膝,按进床铺,面对面坐在他腿上。
短袖衬衣的下摆在动作间从裙子里翘出来,露出小片白雪细腻的皮肤,庄在护在她臀上的手掌稍稍上移,指尖便陷进去,碰到她温热的皮肤。
后腰一直很敏感。
因这一点触碰,她微颤着向前贴,却将自己往庄在怀里送得更近。
云嘉腰脊微微发僵,坐在那儿,贴身感受到对方的反应,然后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那个……”
庄在并没有那方面的打算,毕竟这里是黎家,是他们高中时待过的地方,对他心理上有一下无形的约束力,但云嘉重穿校服对他的刺激的确比较大,因为她太像十几岁的纯真样子,即使是寻常亲吻都平添禁忌感。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云嘉便捧住他的脸,咬咬唇,望着他:“你去问黎阳借。”
庄在如闻惊雷,不可思议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他想说黎阳可能也没有。
虽然黎阳平时很爱吹嘘自己非常受女生欢迎之类的潜台词,但根据他之前跟覃微吹牛说自己被大学班花生猛狂追,可实际黎阳大学读的工科,班里一个女生都没有,也不知道哪来的班花猛追。
黎阳现在单身,有那种东西的可能好像不大。
云嘉蹙蹙眉,扮柔弱,低声喊他:“庄在哥哥,你不喜欢我吗?”
被喊“哥哥”的一瞬,庄在太阳穴都猛跳了一下。
不仅如此,她坐在他腿上轻轻蹭着晃着,勾在他颈后的手也摇着他肩膀,撒娇的声音仿佛软成沾水即化的糖丝,把他面对她时本就所剩不多的意志力快速消磨干净。
即使知道她可能是故意使坏,他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将她按到床上,用密不透风啃吻夺走她的呼吸,手掌更是不打招呼探进软香深处。
校服衬衫的布料他太熟悉。
甚至布料之下,她胸口的刺绣一下下磨着他因攥握而隆起的指骨关节,微痒的触感,因知道那是校徽图案而百十被放大开来。
他有些失控。
停下来时,云嘉面红气喘。
庄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表情寡淡的脸上,少见有一抹不近人情的算计:“可能你喊一声哥哥还不够。”
云嘉鼓起腮,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庄在做饭那会儿,她跟黎阳斗嘴一样聊着天,一口一个“我老公”,锅碗间噪音再大,也不可能完全听不见,但这人装镇定无事真的很有一手,直到端盘上桌都似无事发生。
他总能明白什么是最正确的时候。
在此之前,绝不多浪费口舌。
庄在与她对视着,不经心地说:“你之前不是喊的很顺?”
云嘉两手攥着胸前的粉色领结,小声说:“那是跟黎阳开玩笑的……”
庄在的表情甚至能称得上不苟言笑。
“什么玩笑,只能跟黎阳开,不能跟我开吗?”
云嘉屏息,手掌后撑,支起上半身才发现自己的裙角都翻了边,但她并不着急整理,反而缩了缩肩,靠进庄在怀里,苦恼地说:“现在说不出来嘛,我感觉那是需要特定的氛围的……”
庄在又预感到一股熟悉的坏劲。
他认命地开口:“所以我一定要去找黎阳?”
“去呀。”
“那要是借不到怎么办?”
“那……”她在庄在的唇上亲一下,似作鼓励,“我们再想办法。”
庄在起身,舒出一口气,去敲黎阳的房门。
借不到是意料之中,黎阳直接跟天塌了似的找上门是意料之外,他腿没庄在长,步速过急,连拖带拽的样子显出几分滑稽,将身高腿长的庄在拉到云嘉面前,痛心疾首道:“你知道庄在这小子刚刚问我去借什么吗?简直不是人!”
云嘉吐出的“我知道”三个字,音量不够,完全被黎阳的情绪淹没,他的拳头随着话语一下下往庄在胳膊上招呼。
“你们才谈多久啊?你敢睡我妹妹,没个三年五载,你就敢睡我妹妹!”
庄在无语忍笑,因抗拒黎阳的近距离接触,朝另一侧下意识歪着头,与云嘉对上目光,他挑一记眉,像在说,好玩吧?满意了吧?
云嘉心脏怦怦跳,只觉得他无意间泄露的一点点痞气,比穿着白衬衫做饭还要性感,当即跳下床,展开手臂,拦在庄在身前,挡住黎阳的靠近。
“不许你打他!”
黎阳阴阳怪气地学舌:“还不许打他,我打不死他!怎么了,打你老公你心疼了是吧。”说完,还要冲庄在开骂,“你小子真的人面兽心!我真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也太急了吧?你——”
庄在平声平气打断他:“你们班没有班花的事我一直在帮你保密。”
黎阳高涨的气焰瞬间如被一瓢水泼灭。
刚刚动静太大,陈文青夜起听到声音,但没太听清,上楼来看,还没走近便问:“大晚上,在吵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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