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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份结婚证,原告没提交其他任何证据,方轶对该证据表示认可。
“被告,你们主张原告返还借款,有什么证据吗?”法官看向方轶和邹开元。
“有证据,被告有银行转账记录。”方轶将转账凭证复印件提交了上去。
最早邹开元借给贺珍支付租房费的六万元的借条怎么也找不到了,邹开元怀疑是贺珍在结婚后趁他不在家销毁了。
“这些钱都是在什么时间发生的,是婚前还是结婚后?”法官一边看着证据,一边问道。
贺珍拿到被告提交的证据,翻看着。
“婚前有两笔,第一笔借款六万元,是原告为了支付房租找被告借的。此后,原告要偿还个人债务,被告又给了她五万元,银行转账记录上有转款时间,都是在领结婚证之前发生的。
婚后,被告又分五笔给原告转了三万四千元,有转账记录和转款时间。被告向原告转款金额一共是十四万四千元。”方轶道。
法官核对了下被告提交的证据,然后抬头看向贺珍:“原告,被告提交的证据你认可吗?”
“这几份转账记录我都认可,但是当初被告跟我说,只要我跟他结婚,我们之间的账就抹了,现在我跟他结婚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们之间早就互不相欠了。”贺珍瞪着眼睛,掰扯道。
不待法官询问,邹开元突然激动道:“我是说过跟我结婚就给您免除债务,但是你那是跟我结婚吗?闪我一下就走,这tm就是骗钱。
法官,你可以看看我的聊天记录,这完全就是交易,是她提出的以身偿债的,我喜欢她,所以才答应的。
我可是想踏踏实实的跟她过日子的,可谁知道结婚不到一个月她就要死要活的非离婚不可,她这是有预谋的,完全就是想利用结婚来骗钱。她就是个骗子。”
方轶愣了,他扭过头来看向邹开元,暗道:答应对方结婚后免除债务这事,这货怎么之前没说啊!
“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啦,你还不是答应了!说我骗钱,这都是咱们说好了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赖谁啊!”贺珍不依不饶道,说着说着站起身来,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
“好了,你们双方都消停点,我没问不许说话。”法官见双方急赤白脸的,急忙敲了两下法槌,警告道。
“被告,婚后转的这几笔钱是做什么用的?”法官问道。
“给原告买衣服、首饰用的。”邹开元顺嘴道。
“原告,婚后这几笔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法官看向贺珍问道。
“我买衣服和苹果手机了,还有一部分给家里买吃喝,交水电费了。这部苹果手机就是拿他给的钱买的,今年的最新款。”贺珍说着,掏出手机显摆道。
法官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片刻后问道:“你们双方还有其他要分割的财产吗?有共同的债权和债务吗?”
“没了!”双方答道。
……
“双方做最后陈述。”法官道。
贺珍不知道该说什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要求。
方轶清了清嗓子:“首先,原告与被告结婚并不是出于白首偕老共度余生的目的,而是为了偿还债务,这是有违婚姻的真实目的的。现双方均同意离婚,法院应判令双方离婚。
其次,被告及原告均提到了结婚免除债务的事,被告认为这一说法的实质是附条件的赠与。
被告所附条件为原被告双方结婚,并且以正常的夫妻关系共同生活。但是原告并未达到要求,结婚不到二十天就提出离婚,并分居,很明显双方不能以正常的夫妻关系生活,也就是说赠与所附条件并未成就。离婚后,原告应向被告偿还所有借款。
另外,我国实行婚姻自由,男女平等的婚姻制度,法律并未规定,夫妻一方因结婚可以从另一方获得利益,在没有合同约定,也没有法律规定的情况下,夫妻一方从另一方获取利益并不当然的具有合法依据,因此原告应向被告偿还全部借款。”
说完,方轶咽了下唾沫,接着说道:“结婚后被告转给原告的三万四千元,是被告为了维系夫妻关系,而支付的款项。现在原告要求离婚,被告有权要求原告返还之前支付的款项。”
婚后邹开元转给贺珍的三万四千元,开庭前方轶曾告诉邹开元这钱基本上是要不回来的,夫妻共同生活相互转账,支付生活费用这很正常,也很符合常理,法官不会支持他的请求。
但是邹开元不死心,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要求方轶帮他要这笔钱,至于法院判与不判,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方轶没办法,只得将诉讼请求中加上了这一条,并且绞尽脑汁的写下了理由。
第53章 秘密
明明知道法官大概率是不会支持这笔钱的,但方轶还得去要求,这代理词写的很痛苦。这种没理、没法律依据,还要硬写的感觉,让他十分痛苦。
不过邹开元却不这么想,他觉得方轶的庭审表现很好,这律师费花的值。
开完庭,邹开元见已经到了中午,硬拉着方轶去一旁的小饭馆吃饭,方轶只得如此。
回到律所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方轶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儿子了,他抽空给前妻曹晓慧发了短信,想接儿子方安志出来过周末。
本以为曹晓慧会像以往那样千方百计的找各种理由拒绝,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不过规矩是不能变的,周日下午五点前方轶必须将孩子送回去。
周六一早,方轶特意穿上了之前去市里办事时,在北国商城买的薄羽绒,将之前的旧衣服收进了衣柜,以免又被前妻奚落。
周六一大早,向阳小区,三零一室门外,方轶按响了门铃。
“我说……你诚心是吧!是不是诚心!”门一开,曹晓慧蓬头垢面,歇斯底里的嚷嚷道。
“那什么……这又怎么啦?”方轶被吓了一跳,一脸无辜的看向她,自己不过是想早点来接孩子,去村里见爷爷,要说诚心……确实是诚心诚意的来接孩子的!
“我们还没起床呢,你就跑来叫门……,你以为我是你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知道我昨天为了给孩子辅导功课几点才睡……
算啦!算啦!懒得搭理你。”曹晓慧一脑门子的官司,伸手随意的拢了下头发,而后冷冷道:“你等会儿,我去叫小志起床。”说完,她随手关上了门。
方轶一脸的无奈,心里来气,但是又一想昨天她给儿子辅导功课睡的晚,大清早的自己扰人清梦确实不太好。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气不但消了,反而生出了愧疚之感。哎!这辅导功课的事之前都是自己在做,现如今……真难为她了。
昨天下午,方安志听母亲说次日爸爸会来接他,兴奋了一晚上,总想着去爷爷家撵鸡,打狗,吃好吃的。
这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本来夜里十二点前能完成的作业,硬生生被方安志写到了凌晨两点多,气的曹晓慧大发雷霆,楼上楼下的老邻居为了能睡个安稳觉,都把耳朵堵了起来。
现如今孩子上个学不容易,家长更不容易,都是老邻居了,大家得相互体谅,都不容易。
结果她早上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没多久,方轶又跑来敲门,曹晓慧心中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就蹿起来了,火苗子老高了。
这都是太阳惹的祸,你说你那么早升上来干嘛!就不能睡个懒觉,顺便跟地球打个招呼,转的慢点!
方轶接上儿子方安志后,一句话没敢说,父子俩逃也似的下了楼。
“小志,你昨天是不是又招你妈生气了?”方轶领着儿子一边向小区外走,一边问道。
“哎!目前我妈的状态是:不提学习母慈子孝,一提学习鸡飞狗跳。”儿子方安志老气横秋的说道。
“你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屁孩,哪那么多感慨?你妈那都是为你好。”方轶为前妻开脱道。
小树儿要剪,小孩儿要管,这是有说道的,现在不管,等到孩子大了,定性了,你再管就被动了!管不了了!这道理方轶是知道的,所以他必须无条件的支持前妻。
“对,为我好!什么都是为我好!谢谢啦!”方安志用半死不拉活的语气回复道。
哎!儿大不由娘,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看来以后得跟前妻谈谈,这教育孩子要讲方式方法。
可他又一想,自己这爸爸当的也不称职,又有什么脸去说人家!
“爸,我跟你说个秘密。”方安志见左右无人,神神秘秘道。
“什么秘密?”方轶一怔,随口问道。
“我妈前天去相亲了,是我姥姥撺掇的,听说是个粮食局的科长。”方安志低声道。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方轶板起脸来道。
“真的,我都听见了。但是我妈见过后不同意,说对方长得跟我姥爷年龄不相上下。把我姥姥给气的,晚上饭都没吃。”方安志捂着小嘴偷笑道。
听完方安志的话,方轶心里酸溜溜的:“小志,以后大人的事你少掺和,好好学习才是正道。爸爸当年是全村第一个大学生,你也一定能上大学,到时候去京城上大学。”
“嗯,我知道了。”方安志低头默默的跟在方轶身旁向前走,突然他抬起头:“爸,其实我妈还是挺想你的,有一次我看到她拿着咱们仨的全家福一个人偷偷流泪。”
方轶沉默了,他又何尝不想他们娘俩,他习惯性的拿出烟,想抽一支,但是当他瞥见儿子后,又把烟装了起来。
“你需要什么学习用品吗?爸爸给你买。”方轶换了一个话题。
“爸,能不能给我买台电脑,笔记本电脑。我同学家有一台,用着可轻便了,咱家那台电脑都老掉牙了,光开机就得七八分钟,跟老牛拉辆破车似得。太慢了,时不常的还死机。”方安志仰着头看向方轶道。
“你要电脑干什么?玩游戏?”方轶立刻警觉道。
县城里到处可见网吧,半大小子们成群结队逃课去网吧打游戏,老师管不了,家长没时间管,网吧老板整天数钞票,方轶怕儿子也迷上游戏耽误了学习。
“妈妈有时候加班,用家里的电脑看文件,写东西,咱家电脑总死机……”方安志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紧张的看向爸爸:“我有时候也用,老师会让我们看一些学习资料。我妈给我报了电脑培训班,学习五笔打字……”
“嗯,没问题,等爸爸再去市里,给你买一台笔记本。”方轶点头道。
县城里消费虽然不高,但是曹晓慧给儿子报了不少的课外班,方轶估计她那点工资剩不下多少,也就够吃喝的,所以这买电脑的事儿子只能跟他说。
方轶将买笔记本电脑的事记在了心里,他要给儿子买一台最新、最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希望能以此弥补内心的愧疚。
第54章 李老庆
方轶带着儿子去游乐场玩了一上午,快到中午时去肯德基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往村里赶。
进村时已经下午二点多了,一进村方轶闻到了一股饭菜味,这股饭菜味儿不是家里做饭的那种味道,而是红白喜事办大席时的席面味儿。
走进家门,父亲方有财正坐在用玉米皮子盘的厚厚的坐垫上抽旱烟,见到方轶父子俩进门,抬头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吃中午饭没?”
“吃了,上午我带小志去游乐园玩了一会儿。”说着,方轶将旅行箱提进了屋,然后转身出来,到水管旁边洗手边问:“爸,我给您买了两桶老年奶粉,高钙的。回头您想着喝。”
“我这身体好着呢,买那东西干什么用,挺贵的!”听了儿子的话,方有财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热乎乎的。
“爸,咱村谁家办事呢?一进村就闻到了酒席味儿。”方轶接着道。
“村东头的李老庆没了,他几个侄子和外甥帮着操办的后事,今天出殡,我刚从他家回来。”方有财将黄铜的烟袋锅子从嘴边拿开,说道。
“李老庆是那个?我怎么没有印象?”方轶擦着手,使劲回忆,但是怎么也对不上号。
“你常年在外念书,在家待得时间少,记不得李老庆也正常。
他是个老生子,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当年他爸重男轻女,最疼他。平时他家吃饭,他妈和两个姐姐都不让上桌,过年买点好吃的都紧着他吃。
后来他哥哥姐姐结婚的结婚,出嫁的出嫁,都成了家,唯独他在家,说句现在的新名词叫啃老。他整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满大街转悠。
给他介绍对象的倒是不少,但是他仗着家里条件好,挑的厉害,他爸妈致死都没看到他结婚。后来他几个哥哥姐姐管不了他,就由着他在村里瞎混,打了一辈子光棍。”方有财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妈蒸了好多土豆,我拿着洋瓷碗装了了几个土豆到门口吃,他走到咱家门口,跟我说尝尝。
结果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一碗土豆都给我吃了。吃完他抹嘴走了,我哇哇大哭,我妈出来见我哭的跟个泪人似得,问清楚后还说了我一顿,让我以后离他远点,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主。”方轶回忆往事道。
“对,就是他!这人吧确实不咋地。
当年村里来了补锅的,村里人把漏了的锅和盆拿来给人家补,补好了给个手艺钱。
李老庆也拿着个吕盆来让人家补,补就补吧,给谁补不是补啊。补好了,人家让他付钱,结果他可倒好,跟人家说回家拿钱,结果去邻居家聊了会儿,出去见补锅的,说家里没有钱。
干完活不给钱,这怎么行,人家是手艺人,靠着手艺吃饭呢。李老庆是真拉的下脸来,跟人家说没钱,让人家把吕盆给他恢复原样,不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