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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看不得眼前这张丑陋的脸。
不详的胎记迟早毁了谢家门庭,当初把他赶走再合适不过,看他才回来几日,就已给家里闹出不少事端。
索性不与谢厌争执了,眼看越发多的礼搬进来,谢郦阳心塞,故作轻松地嗤笑:“若本侯不去提亲,且看那尹家,会不会把你像丧家之犬一样赶走。”
谢厌神情不变:“恐怕要让侯爷失望了。”
一副从容之态,谢郦阳略有疑惑,正在此时,谢厌的部下来报:“公子,燕亲王到了。”
谢厌大步越过谢郦阳,吩咐道:“随我去迎。”
谢郦阳目瞪口呆,他岂能不知燕亲王。太上皇的亲弟,当今的皇叔,德高望重,尊封一等亲王爵。
他怎么会突然来侯府?
谢郦阳一个激灵,赶紧去前面迎接。
他到的时候,谢厌正将亲王迎到观妙楼,见状,谢郦阳立时怒了。
但王爷在,不好被看笑话,他笑着请了安,殷勤道:“燕亲王驾临,敝府蓬荜生辉,这里简陋,请王爷入正堂一叙。”
燕亲王气质儒雅,捋着白须摇了摇头,看向谢厌说:“谢指挥使已将提亲的事告知皇上,本王此次造访,是皇上请来为指挥使提亲。侯爷自便,本王还有要事相谈。”
谢郦阳心里一紧:“提亲,这……?!”
燕亲王凝视他惊疑的面容,微微一笑,温声道:“怎么,本王不配?”
谢郦阳磕磕巴巴说:“不敢。”
燕亲王回身对谢厌一伸手:“指挥使请。”
“王爷先请。”
眼看两人进观妙楼,谢郦阳双眼一闭,险要晕厥。
谢琰得知谢厌请了燕亲王提亲,心烦意乱。
他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眼下却实打实的叫人看出了端倪。
孟柏香一回来便和他闹:“我就知道,夫君昨夜有心事,故而一夜不眠在院里看月亮。赏月观月,你心里分明还惦记那一弯婵月!尹家小姐好没脸,引得谢厌提亲,她会喜欢谢厌那张脸?你老实说,是不是和她打量着住在一处,好首尾相通呢!”
她收拾行装,准备进宫找太皇太后撑腰。
谢琰搂住气红眼眶的孟柏香,亲吻她的脸,清俊的面容掩不去浓情:“别乱想,你才是我心心念念娶回的妻子。”
孟柏香轻易被男人哄住,乖乖依在他怀里。
“那说好了,若尹婵真嫁了谢厌,你不准去他院子,平时遇见了,只当陌路。”
谢琰眼神一空,喃喃道:“自然,都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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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风清云白,卢国公休沐,和尹婵在庭院对弈。
阿秀陪在一旁沏茶。
被卫冀方带离原州时,事过突然,尹婵甚至没来得及带上阿秀。但进宫后,见宫中尔虞我诈,不由庆幸阿秀留在原州是对的。
后来,谢厌赴京,阿秀便跟着楚楚一道回来了。
不知楚楚如今在忙什么,尹婵许久没有见到她。
一时分神,被父亲连连吃了几子。
尹稷笑看向她:“婵儿心不静,怎么下得好棋?”
“哎。”尹婵长长叹气,托着腮,眼皮耷拉下来,眉眼晕着不如意。
尹稷只道她小小年纪,却苦大仇深,好笑道:“怎么了?好好的,叹气作甚?”
“爹……”她拖长了软声,黑溜溜的凤眼睁得极大,“他到底来不来呀?”
尹稷知道尹婵在说谁,瞪她一眼:“你想这些无用。”
尹婵努努嘴,摊开手神情无奈。
阿秀最知尹婵心思,闻言,捂嘴噗哧笑道:“老爷,小姐不是非要想,实在……自打宫宴回来,每日都有不止五家前来提亲,再这样下去,坊间都要传咱们小姐眼高于顶了。”
“我的女儿,骄傲些怎么了,我看就是那些人胡搅蛮缠,提亲不成就编造谣言。”尹稷眼神严肃,沉声道,“或许他自知不堪相配,不敢来了。”
才不会。尹婵娇哼着放下白子,把父亲的棋子一网打尽。
尹稷挠挠脸,低头研究棋盘,想不明白他摆的棋好好的,怎么突然被吃了干净。
尹婵弯了弯眼睛:“爹爹,重起一局吧?”
尹稷正当开口,耳尖微动,似乎听见了脚步声。
他慢慢悠悠,将一颗一颗的棋子放回,抬眼,面对尹婵笑得若有深意:“来不及了,爹现在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尹婵怔疑。
话落之际,下人喘着气跑来:“老爷,信阳侯谢家的大公子,谢指挥使,前来提亲了。”
是谢厌。
尹婵突然明白爹爹的意思,心跳加快,抬手托住腮,揉去脸颊浮现的薄红。
不过尹稷还是有不如意的地方,收好了棋盘,掸掸衣袂起身,问下人:“他和谢郦阳一起来的?”
若谢厌无家无族,当然能亲自提亲,可不是。
下人摇头:“信阳侯没有来。”
“嗯?”尹稷脚下一顿。
虽说对谢郦阳和谢琰全无好感,但父亲家族俱在,他没有父母之命,怎好前来提亲。
尹稷免不了多想。
下人惊颤的声音打断他:“老爷,与谢指挥使同行的是……是燕亲王!”
庭前一片默然,阒无人声。
尹稷回头看向女儿,双双怔住:“他竟请来了燕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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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87章 、迎秋
◎猎场里,无人敌过他的风姿。◎
尹婵想去正堂,被父亲阻止,只让她在闺房等着。
她也知道提亲的时候不便过去,拉着父亲的手晃了晃,娇生生地:“爹,别对谢厌凶。”
“知道了知道了。”尹稷嘴上嫌弃,腿脚越来越快,赶回寝屋更衣。
之后发生的事情尹婵便都不知道了,原想看书,可捧着没翻两页,心思就飘到了正堂。
好不容易挨到黄昏之际,阿秀跑来告诉她,说谢厌和燕亲王已经告辞,尹婵连忙问:“爹爹怎么说,可答应了?”
阿秀还想卖关子。
尹婵催她:“快说呀。”
阿秀娇俏地福了福身:“恭喜小姐,小姐得偿所愿。”
尹婵就捧着脸,好一阵没有转过神,脸上一下子红,一下子热。临夏,天也燥了,她只穿着薄薄的裙衫,却脊背和胸前都是细汗,催着阿秀烧水沐了浴,换了一身清爽,提着裙摆往爹爹的院子去。
一路上她就在想,真好啊,离开原州到如今,快满一个月了。
她心心念念的谢厌,终于成了她的。
谢厌请德高望重的燕亲王去卢国公府提亲,次日,全京城都知道了。
一是惊叹他飞黄腾达,连一等亲王都请得动,二则,议论纷纷,茶楼客栈皆在雅谈这亲事成或不成。
其中,大半数的人都想,卢国公定是看不上的。谢厌的模样如今谁都见过,瘢痕可怖,容貌丑陋,加之由信阳侯传出来的不祥胎记,人人见他,都敬而远之。
这话一出,当即有人反对:“谢公子武艺高强,深得当今看重,又有救驾叛贼的功劳,往后乘云而上,焉知不会得到燕亲王那样一等一的尊崇。你等只看面容,委实无知。”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情哗然,好事者一抚掌:“看脸如何?古时容貌鄙陋的才子,尚且连科举都不能入,谢公子无非仗有运势,便是你我处在他当日的境况,何谈不会青云直上?”
“说归说,咱们都是外人,做不做亲,还得看尹家。”
“似闻,赵小侯爷和靖国公次子都曾去提亲,被卢国公打发了。”
“何止哪,遍京未娶的高官贵人,谁没有打探过卢国公的意思。”其人一言,引得酒楼诸客为之侧目,他便侃侃而谈,“尹小姐是圣旨钦封的郡主,身份贵重,貌比神女,谁不倾慕?”
众人连连点头。
还想再论论谢厌的长短,这时,有日夜关注尹家消息的公子,听到下人的传话,红着眼睛叫来一坛酒,仰头闷喝,动情大喊:“终是在下无缘哪——”
一时左右皆问何意。
下人才说,就在一炷香前,尹家小姐与谢家大公子定亲了,连皇上都御赐珍宝,这是天大的福气和尊贵。
酒楼安静了一瞬,小二抱着一坛坛酒给众公子满上。
很快,楼内皆是一番高亢之语。
什么“有心树,无情水”,“落花有意”,“我本将心向明月”诸如此类,情意绵绵,不绝于此。
情到深处,更甚点点啜泣。
小二为之动容,回到掌柜边上,抹泪道:“诸君深情厚谊,奈何天道不公。若将尹小姐一分为二,为三,为千千百百,天公作美,才是成全。”
掌柜拨着算盘,斜了他一眼:“得了吧,当初卢国公‘阵亡’,你没听他们怎么说尹小姐的?罪臣之女,轻贱不足道,岂可相配。”
他笑睨向二楼喝醉酒的公子们,幽幽叹息:“殷殷情义,区区而已。”
小二的眼泪摇摇欲坠,生生被逼了回去,睁着双懵懂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