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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公司男多女少,赶项目的时候,程序员大多留在公司加班。
身为人事部后勤职员,不仅要轮流值班照顾他们的一日三餐加夜宵,还要随传随到。
通宵加班?
哒咩!
赚钱可以,她不玩命!
赶车去科技公司的路上,口袋里嗡嗡响,来电是一串陌生的沪城固话。
刚接通,电话里的女声微扬,“程意绵女士你好,我是拓邦集团子公司人事部,首先恭喜你通过了今天上午的面试,我们经理对你的整体表现非常满意,所以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来公司报到。”
这,有点突然。
“是策划助理职位?”
“没错,”对方比她还要担心能不能入职,“请问你这边是有什么困难吗,或者说迟几天再来报到?”
这人打电话先喊的‘程意绵’,就表示他们没有通知错人。
可自己上午那种表现,哪家领导会那么没有眼光,从几十号人中选出最差的她。
莫非是什么反套路招聘?
可是,实习期月薪八千,还是双休,理想工作送到面前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你好,在听吗?”
程意绵:“不好意思我在外面,明天上午我可以去公司报到。”
“好的,办入职需要带的证件资料我用短信方式发到你手机上了,因为这个职务需要尽快上岗,所以请你明天上午八点整准时到公司,我们会为你安排短时期的培训。”
“好,麻烦您了。”
道完再见,程意绵先给科技公司那边打电话回绝面试邀约,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觉得有句话说得对。
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虽然在监督局的实习工作结束得很突然,但她迎来了一份更心仪的工作啊。
这么一想,不算亏呢。
为庆祝面试顺利,她今天特意请李蕊初在外边吃大餐。
点完菜,李蕊初迫不及待分享:“正好双喜临门。”
跟她认识快四年,程意绵明白她的喜怒哀乐是为何:“你前两天说去关弛公司面试,没听你提过了,什么情况?”
“我去啦,关弛让我负责花房培育的工作,跟着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学习,”李蕊初自信地挑起眉梢,“我就说他会给我面子,你看,这不就近水楼台了。”
“花房培育?”
李蕊初:“就是除除草施施肥,记录花卉的生长过程。”
程意绵弯起手指叩响桌面,“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所学的专业并不搭边,为了追人降低要求,以后会吃亏的?”
“种花能吃什么亏。”李蕊初捧着脸,眼睛亮晶晶,“你是不知道,认真工作的男人超帅,我现在爱死关弛了。”
“爱?”她差点被果汁呛到,“你的爱来得好快。”
“这就比如……”李蕊初苦思冥想,用不太恰当又比较合适的比喻表达:“比如逛街看中一件衣服,第一眼的惊艳和喜欢是毕生难忘的,如果错过了没有买到,后边看任何衣服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末了,她补充道:“这叫一见钟情。”
第一眼的心动是最致命的。
对程意绵来讲,即便有发生,在不了解对方之前,她绝不会盲目遵从内心的选择。
新工作的第一天,程意绵赶早高峰提前二十分钟到山水大厦。
人事部办完入职手续,签好劳动合同,策划部的姐姐带她熟悉子公司各个部门,并告诉她月底忙的话会有加班,其余时候是双休,五险一金等她三个月转正后开始交。
入职前三天是带薪培训,带上工作证件,到楼下打车,关于工作上的一切支出由公司报销,她无需担心。
程意绵前脚刚走,子公司负责人孙大勇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老孙,你昨天说陆总去子公司考察,夸谁有意思来着?”
“程意绵。”
电话里的总秘钟蓉急切道:“人呢,录用了没?”
“录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上班,稍等,我打电话问问,”拨通分机号码的空隙,孙大勇好奇地问:“你怎么也对这个程意绵感兴趣?”
“唉,别提了,你清楚咱这位陆总是多么挑剔的人,”钟蓉得空在茶水间冲泡咖啡,抿一口提神,“半年时间给他招了四个贴身秘书,前两个被他的暴脾气吓跑。第三个招的男秘更离谱,人家以为陆总不近女色是喜欢男的,出差的时候自己洗干净躺上床,吓得陆总连夜报警。第四个工作短短半个月,前两天又被陆总单方面辞退了,好像是什么,他骂人家异想天开?”
“哦,”孙大勇长叹,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了,你打这通电话是来我这里挖人的。”
钟蓉笑笑:“再招不来人别说整个总裁办了,连路过的狗都要挨一脚,陆总心情差你们子公司也不好过。咱俩是老同学,认识那么多年,给个面子呗。”
挡箭牌安在自己身边不如送到正主面前,内耗比外耗来得更有实用,打完电话的孙大勇思虑再三,抱怨道:“其实吧,我给你掏个底,如果不是陆总对她感兴趣,放着有经验又是研究生的人我不招,用一个啥也不会的新兵蛋子,我又不是脑子进水。”
“老孙,在人家小姑娘背后说闲话就不礼貌了,如果她真是陆总什么人,哪天你被解雇了,别怀疑到我头上。”
“行吧,我闭嘴。”孙大勇傻笑两声,“程意绵去总部了,估摸着九点左右到培训室,你直接去提人,等会儿我让小刘跟总部对接调职事宜。”
“谢谢孙哥,改天请你和嫂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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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邦集团总部共二十层,在沪城东北面,偏郊区,出租车上高架绕了大半个城市,经过转盘时,她一眼认出这里是前天迷路的地方。
隔老远看到logo明晃晃悬在一栋建筑楼顶端,百度搜到的信息比较官方,拓邦物流是家族企业,成立于96年,创始人叫陆宗科,公司高管皆年过半百,其中四位都是同姓。
在此之前,程意绵并未将那个“陆姓”跟陆聿北划等号。
一楼大厅的接待员核对完工作证件,交给她通行门禁卡:
“6号电梯是高管专用,你坐其他的上四楼就看到培训室了。”
“好的,谢谢。”
临近九点是上班高峰期,程意绵站在人少的后边排队,电梯从负二层上来,她眼睁睁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坐上去又快速退出来,脸上写满了恐惧。
她朝电梯里边看了眼,不过是位男同事抱着厚厚一沓子资料罢了,至于像见鬼似的躲开么,他们不担心迟到,她还怕自己第一天培训被点名批评呢。
挤着人群进入电梯,关门隔绝他们的无声沉默。
第四层按键点了好几遍没有反应,急得差点飙汗,站在她身后的人看不下去,出声:
“先刷卡再按楼层。”
“哦,谢谢。”
提醒得太晚她已经坐过四层了。没办法,只能先上去再下来。
电梯里除了上升带来的噪音,还有旁边男人强撑的喘气声,程意绵瞧他挺不容易,伸手帮忙:“你去顶楼送资料?”
“对啊。”
程意绵:“既然我要先上去,就帮你拿点吧。”
“啊?”他被吓到,抱着资料往旁边躲,“不用了。”
“别客气,虽然我不是总部的员工,但我们算半个同事,互相帮忙有益公司团结。”程意绵拍拍自己平展的肱二头肌,“别看我瘦,我力气很大的,来,我帮你分担点儿。”
头一天上班,她满腔热血,谁来也挡不住。
“原来你不是总部职员,怪不得敢跟我搭乘同一部电梯。”
程意绵不懂:“这有什么不敢的,难道跟你一起会折寿?”
“6号电梯还在维修中,我赶着送资料才坐的员工电梯。”男人换一条腿撑着资料底部,喘口气:“刚才那些人不敢耽误陆总的工作,他们不愿跟我搭乘同一部也正常。妹妹,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月底开总结会需要的资料,如果被陆总知道资料有别人经手,我会被砍头的。”
程意绵被他的话吓得跟着紧张起来,“这家大公司的老板对下属要求那么高,是不是人到中年什么脾气都上来了?”
“陆总很年轻,跟董事长相比还算好相处。”
“那你怕什么,”程意绵风轻云淡评价了句:“如果只是因为别人帮你抬了一摞资料就制裁你,那这位陆总也太没有公德心了。”
电梯开门的清脆声掺着倒抽凉气的杂音,在顶层蔓延开来。
程意绵感觉所有人的视线凝在自己身上,缓缓回头,撞进电梯外男人冰冷深邃的眸光中,她愣了下,几乎脱口而出:
“你怎么在这里?”
陆聿北挑眉,先回答:“工作。”之后反问她:“你呢?”
对他还有上次帮忙的滤镜存在,程意绵态度温和,“我来参加公司安排的培训。”她按着电梯键,冲他招手,“要一起下去吗?”
“不用,”陆聿北自嘲道:“没有公德心的人要准备开会了。”
“……”
从员工们阴沉的表情可以判断,他们怕的是陆聿北。而怕的原因有且仅有一个,他是食物链顶端的操控者。
原来此‘陆总’非彼‘陆总’。
怎么就那么凑巧,只要关于陆聿北,刚提到就被他逮个正着。
俗话说不知者无罪,他应该不会因为那句“没有公德心”而记仇吧?
额头抵着冰冷的电梯壁,她紧抿着唇,责怪自己为什么入职后才知道陆聿北是这家集团公司的总裁。不过比她大两岁,瞧瞧人家这高度,这起跑线,这差距,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回想刚才陆聿北走之前并未生气,侥幸心理在三秒钟后被她甩个一干二净。
与其在这里揣摩陆聿北的心思,被他当着上百号人的面辞退,担心从总部丢人丢到子公司,还不如她识相一点自己走。
不就是份工作吗,再找就有了。
决定打电话给子公司人事部提离职,电梯刚到四楼,守在门口的钟蓉瞧她陌生,长得又漂亮,核对了遍手机上的照片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套近乎:
“你是程意绵?”
不会……这么快吧?
程意绵强扯笑容,“大公司效率真高,得,不用您亲自出马,我这就回去办离职。”
“唉?”钟蓉拦住她,“你还没有参加本公司的培训,为什么要离职?”
她指指楼上,“我刚才都那样了,辞退不是陆聿北的意思吗?”
钟蓉扶稳鼻梁上的眼镜,心道:这丫头连陆总的大名都敢称呼,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陆总没有吩咐我辞退你,反而要调你去总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