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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泰见他有些懊恼的样子,瞅着他问:“你找杨局有事儿啊?”
傅亦看看他,笑:“嗯,有事。”
说着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然后往楼上走,刚踏上台阶又停下,回头问他:“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杨开泰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然后才问:“怎么了?”
傅亦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快步上楼了。
局长办公室外,他留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隔音好的木门也挡不住杨局的浑厚有力的大嗓门。
“一个星期?你还真敢跟我开这个口,你是去结婚,还是去度蜜月?一个星期的假你也是真敢要。”
然后他听到楚行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杨局,我是去结婚。”
傅亦挑了挑眉,心道,这么拼?
怎奈杨局不信,道了声:“放屁!”
感觉再拖下去自己的假就要泡汤了,于是傅亦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先和站在局长办公桌前的楚行云心照不宣似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站在楚行云身边,开门见山道:“杨局,明天后天我想请假。”
杨局:……
今天是国际罢工日吗?怎么他的两员大将一个二个都要请假?
“你又要干什么?”
杨局摸了一把头顶日益明显的地中海,糟心道。
傅亦早就想好了理由,道:“我女儿学校里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杨局:“……你闺女不是才上幼儿园吗?”
傅亦笑:“就是孩子小,事情才多。”
傅亦是刑警队里唯一一位单亲父亲,平日又很卖命,他的假,杨局还真不好意思不批。于是摆摆手,应允了。
楚行云死皮赖脸的笑道:“那我——”
杨局抬眼盯着他,板着脸道:“你什么?你有女儿?你女儿学校有事?你们都走了,我帮你们干活儿?”
楚行云苦着脸道:“哎,我真有事儿。”
“什么事儿?”
“结婚。”
“……滚蛋!”
楚行云非但不滚,还往前走了两步,道:“这样吧,只要您放我这一个星期的假,哪怕您把我今年往后的假全都扣光了,我没一句怨言,怎么样?”
杨局眯缝着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嗯,这还像句人话。”
“那您是批了?”
“批了,滚吧。”
出了局长办公室,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见离局长办公室远了,低骂了一句:“这老头儿真不吃亏。”
傅亦推了推镜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走哪儿去?”
“……你请了这么长时间假,难道不离开银江?”
楚行云看他一眼,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傅亦心道是你刚才在局长办公室把请假的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了,杨局不知内情,所以不信。傅亦是知内情的,当然就知道他是在把胡话当真话说。
楚行云道:“明天走。”
“你和贺丞一起?”
“当然了,你不是知道吗?”
傅亦顿了顿,又道:“其实国内不承认,办和不办,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楚行云笑了笑,眼中温暖又无奈,道:“我知道,但是他过生日,我没什么好送他。就这事儿他提了一次又一次,挂在心上很久了。他什么都不图我的,就图我用心待他,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办了,就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
傅亦看他一眼,在他肩上捏了捏,笑道:“嗯,你很用心了。”
三楼警察大办公室,楚行云站在门口往里扫了一圈,抬手冲着乔师师所在的方位打了个响指,道:“小妞儿,跟爷走。”
乔师师巴不得跑出去放风,当即撂下鼠标,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乐颠颠的跟他走了。
一眼看到他那辆停在警车边儿上的路虎,乔师师道:“老大,我想开你的新车。”
楚行云爽快的把车钥匙扔给她,坐在副驾驶,拿出手机边看边说:“仔细点,刚从修车厂提出来。”
肖树刚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在局长办公室没顾得上接,现在才得空给他拨回去。
那边迟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肖树避着谁似的快走了几步,躲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劈头盖脸的问:“贺总明天过生日,你还记得吧?”
楚行云摸出一根烟点着了,又把车窗放下来通风,道:“记得啊,怎么了?”
肖树很心累的叹了口气:“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问了我二十多次,你有没有因为他过生日的事找过我,还让我打电话提醒你。”
楚行云咬着烟不知不觉就笑了:“让你提醒我,记得给他过生日?”
“可不是么?你也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随便买一样得了。只要是你送的,他一准儿满意。”
楚行云含糊的‘嗯’了一声,道:“我知道该买什么,你不用操心了。”
说完就掐了电话。
乔师师一脸八卦的探问道:“怎么了头儿?你要买什么东西?”
楚行云答非所问道:“华丰购物,往那儿开吧。”
真是不经念叨,他刚想给贺丞打个电话稳定一下他的情绪,贺丞的电话就先到了。
“你在哪儿?”
贺丞问。
楚行云看着路边飞逝的街景,道:“上班,有事儿?”
贺丞沉吟了片刻,然后故作漫不经心道:“望京路新开了一家餐厅,老板是我一个朋友,送我一张贵宾卡,明天你有时间吗?咱们去尝尝。”
楚行云抿着唇无声的笑了一下,故意逗他:“明天啊?明天可能不行,我得去检察院,回来都凌晨了。”
隔着几里地,他都能看到贺丞的脸色顿时多云转阴,阴的都能滴出水。
他听到贺丞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冷冷道:“那么忙?”
楚行云忽然觉得逗他比逗家里那两只猫还有意思,也佯装烦心道:“可不是吗,快到年底了,忙晕了。”
贺丞在电话另一头掐着腰说风凉话:“你们每个月领的工资比救济金多不了几块,怎么你比国家总理还要忙?”
楚行云没皮没脸道:“哎,你可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心疼哥哥不?”
贺丞冷哼了一声,道:“找别人心疼你吧,我也忙。”
说完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楚行云看着被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心说这小子还是这么屡逗不爽。虽然再次成功的把他骗到,但是那位爷明显生他的气了,所以他又把电话给贺丞拨了回去。
岂料被贺丞挂断了,紧接着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不要在我工作时间打电话,忙。
楚行云摇头失笑,把手机揣起来,恰好到了华丰购物大楼。
乔师师把车停好,跟着他直上六楼,才知道他干什么来了。
“老大,你要买戒指啊?”
跟着他走进一家珠宝店,乔师师惊道。
楚行云回头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买的是戒指?”
“除了戒指就是手镯和项链,你不买戒指还能买首饰?”
楚行云很不走心的夸了她一句:“机灵劲儿见长。”
一位店员热情的朝他们走了过去,问他们需要什么。
楚行云道:“男士对戒。”
店员见多识广见怪不怪,领路到:“请跟我到六号柜台。”
楚行云背着手,像是公园里遛弯逗鸟的老大爷似的在柜台前转了一圈,除了被玻璃柜底下的led灯晃的眼晕,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把乔师师往前一拽:“站着干什么?挑一挑,那个好看?”
乔师师明白了,他是自知自己审美品位有多差,把她拖过来当参考和顾问来了。
乔师师郑重其事的在圆凳上坐下,朝他暧昧的挤挤眼,明知故问道:“那你得告诉我,买给谁戴?”
楚行云正弯腰伏在柜台上,拿着店员推荐的一枚白金镶碎钻的戒指看的仔细,闻言轻轻一笑:“我和贺丞戴。”
乔师师捂着嘴嗷了一声,然后大马金刀的一挥胳膊:“全都拿出来,我要好好挑!”
楚行云眼皮一抽,顿时后悔带她出来了,这妮子是打算在珠宝店里耗到下班。
乔师师说要好好挑,就要好好挑,挑的仔细又认真,比给自己买婚戒都上心。
楚行云坐在她旁边,撑着脸看她挑戒指,看着看着就犯困,困着困着还真迷迷瞪瞪的睡着了,睡了没一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乔师师挑戒指挑的热火朝天,连他睡了一觉又走到一边去接电话都浑然未觉。
楚行云拿着手机走到店里安静的角落,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贺瀛。
“怎么了?”
他问道
贺瀛的语气很严肃:“我们刚才检查了一遍截回的军火,有问题。”
楚行云顿时清醒了,忙问:“什么问题?”
“少了一箱雷管。”
楚行云一愣,心跳硬生生的空了一拍:“你是说,那一箱雷管还在银江?”
贺瀛道:“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