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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则善本就站的不远,听到这些脸都黑了,他上前一步,拉开林菲,把人拉到自己身侧,对林菲道:“你姐姐担心你被孤扣押了,孤与她说了,是你自愿留在孤的身边,日后孤回盛京去,你也一道随行。”
林俏看向林菲:“菲儿,你是自愿的吗?”
林菲眼眸含泪,在杨则善幽冷黑眸的注视下,点头应道:“嗯,姐姐你不用担心,更不要自责什么,我是自愿留在殿下身边的,殿下是人中龙凤,能够伺候他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俏听完,这才擦着眼角的泪水放下心来:“既是自愿,我就安心了。”
杨则善冷冽的声音说道:“天色已晚,沈夫人也该回去了,孤派侍卫亲自护送夫人回沈府。”
说罢,便喊了梁生进来,吩咐下去。
梁生对林俏抬手道:“夫人,这边请。”
林俏抬眼去看林菲。
林菲朝她露出真挚的笑容,挥手道:“姐姐安心回去罢,殿下待我很好的。等我随殿下回了盛京,若是有空,我便给姐姐寄来家书。”
“一定要记得写信。”林俏叮嘱道。
林菲用力地点头:“记得的。”又说:“姐姐快些回去罢,莫要叫时峰时宜等得着急了。”
“好。”林俏应下,这便由梁生引路,走出了上房。
林菲看着姐姐远去且最终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她清丽的小脸上终于再也绷不住的落下泪来。
杨则善握住林菲的双肩,瘆人的黑眸低头瞧着她,嗓音不悦道:“哭什么?”
林菲用手背胡乱的擦着脸上连绵不绝的泪珠子,说道:“就是亲人分离,有些伤感罢了,缓一会儿就没事的。”
杨则善捏住林菲的下巴,迫使她的小脸仰起,然后俯身下来,笨拙地吸吮她脸蛋上的眼泪,一路吻到她的小耳朵,含住那薄白剔透的小耳垂,哑声道:“已经三日,病也好全了,今日又让你见了姐姐,该是让孤尽兴一回了罢。”
说罢,也不等林菲回答,已经打横抱起林菲朝床榻大步流星地走去。
丫鬟春梅立刻跟上去,把床榻两头金钩上的纱幔给放下来,又熄灭房中烛火,听着床帐里面隐约传来的喘息和吟哦,快步走出上房,合上了房门。
到底是小病初愈,杨则善也没有太过折腾,且一回就放过了她。
他事后只觉得浑身舒畅,连眉眼都染着快意,唯一遗憾的是林菲身子骨太弱,不能使他餍足。
林菲累的抱着被子,蜷着身子轻喘。
杨则善穿上寝衣从榻上下来,又唤来春梅给林菲擦洗,自己则喝了几口茶水后,绕到樟木箱子旁边,随手打开一个。
“你的东西都在这了,今日可有钦点?”他问。
上回是晕了过去,这回她尚有意识,也不好意思让丫鬟给她擦洗,接过拧干的帕子,自己背过身子,躲在被子里擦干净身子,又换上一套干净的亵裤小衣,然后从床上下来,由着丫鬟给另换一床干净的褥子。
林菲鬓角还粘着几缕湿润的发丝,她有些不适,慢慢挪到一旁,扶着屏风,嗓音染着事后的妩媚轻声回道:“都钦点过了,应是没错的。”
“没错就好。”杨则善说着,有些好奇的探手进去,在箱子里随意翻看几下,一张雪白的娟帕子露出一角来。
杨则善提溜着那一角,慢慢拉了出来。
雪白的帕子角落上绣着两个字:九如。
九如?杨则善眯起眸子细细回忆了下,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想起,这是三妹丈夫陆研的表字!
丫鬟已经换上了一床新被褥,杨则善道:“出去,把门带上。”
“是。”春梅抱着换下的被褥走出去,又合上了房门。
林菲原本扶着屏风而立,见到换好被褥后,便慢慢往床榻的方向挪步走去。
她的步子不敢走的太大,怕扯着会疼,好不容易走到床榻旁,便掀开了床帐坐下,帐子里面还有尚未消散的檀腥气味,令人闻着便忍不住的脸红。
林菲起身把两边纱幔挽起,驱散榻里的檀腥味。
杨则善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似乎压抑着情绪:“是谁帮你逃跑的呢?我当初还派了两个暗卫保护你,以你的能力不可能解决掉他们!”
林菲挽纱幔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向杨则善阴沉的脸。
杨则善举起手中的帕子:“九如?”
他嘴角勾着冷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反倒衬出几分阴鸷来:“这就是你一直不喜欢我的原因?”
林菲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他帮你逃跑的罢。”杨则善观察着林菲脸上的表情,颔首道:“看你这表情,怕是被我猜对了。”
杨则善握着帕子,靠进一步。
林菲吓得退后一步。
他再进一步,她再退一步。
直到后背抵上床榻的立柱,已经无路可退了。
“别这样,我害怕。”林菲软声求饶,清透的眼睛里氤氲出一层水光。
杨则善捏着她的下颚,大拇指在下颚娇嫩的肌肤上摩挲把玩,脸色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跑的时候怎么不怕?”
林菲被他掐着腰,狠狠推到榻上。
“看来还是孤太心慈手软,才会让你这般无法无天!”
林菲吓得蜷起身子躲避,却被杨则善用力的扯开。
屋外守门的侍卫听到房内传来剧烈的响动,皆是一怔。
连着刚才把被褥送去净房,又折返回来值夜的丫鬟春梅也是一愣。
屋里的响动持续了约莫小半时辰,却见杨则善披着一件罩袍,俊美的脸上慌了一般的赤脚跑出来,大喊道:“快!去喊陈御医过来!”
第53章 053  怜惜
陈御医替林菲检查完额头的伤口, 便皱眉起身,走到一旁打开事先带来的药箱,从里面取药。
林菲背过身子, 不想看见任何人。
杨则善瞧了林菲的后脑勺一眼,大步走到陈御医身边,询问道:“这伤口……”
“上回就同殿下说过了, 伤口在额头上,要好生留意,莫要再磕着碰着,哪晓得还没过两日, 又给裂开了,这样反反复复下去,额头一准要留下疤痕的。”
杨御医叹着气,从药箱里取出一瓶生肌膏来:“一日三次, 涂抹在伤口上, 切记不要沾水, 不要再磕着碰着,若是再裂开一次来, 怕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
杨则善接了生肌膏,又亲自送御医出了房门。
他刚才太过着急, 赤脚就跑出去喊御医了,这会儿才惊觉脚底生凉, 立刻穿上鞋子, 又坐到榻边。
林菲抱着被子,背对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杨则善不太习惯给人道歉,口气硬邦邦的:“是你自己惹恼了我,让我一时没控制好力度, 才会撞上了立柱,这事……也不能全怪孤。”
林菲闭着眼睛不说话,额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身上也黏腻又难受。
杨则善静默的等了会儿,才听林菲说道:“让春梅打水进来,我身子黏的难受。”
“好。”杨则善应下,喊春梅去打水来,又亲自端着铜盆走到床边:“我帮你擦罢。”
这话吓了林菲一跳,身上寒毛都立起来了。
杨则善把铜盆放到踏脚木上,按住林菲的肩膀把她转过来,观察了她绯红的脸色片刻,便低头去拧水里的帕子,又掀开被子,给林菲从头到脚擦干净。
林菲看着他渐深渐沉的眸色,赶紧裹了被子扭过身去。
杨则善从玉瓶里取了生肌膏,小心翼翼给林菲涂抹在额头上,又叮嘱她道:“不要沾水。”
涂完膏药,便喊了丫鬟进来把铜盆端出去。
杨则善熄了烛火,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把林菲搂入怀中,他的下颚搁在她的发顶,不太自然地说道:“此事便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但是从此以后,你的心里也好,身子也好,都只能有我一个,知道了吗?”
林菲疲惫的闭着眼睛,轻声道:“知道了。”
杨则善听到林菲的回答又软又乖,满腔醋意立刻化作绕指柔,且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又低头去吻的头发和后颈,又把林菲从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夜里黑漆漆的一片,床榻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杨则善低头去寻林菲的唇,林菲已经很累了,不愿激怒他惹来更残酷的侵犯,便按照他的意愿,张开牙齿由着他勾住她的丁香小舌,攻池掠地。
她想:他白日忙于公务,夜里要亥时才回来,晚上怎么还有这么足的精神折腾她呢?
好在,杨则善只是同她深吻,又避开额头的伤口亲吻了一圈她的五官,便放过了她,紧紧抱着,然后呼吸渐渐拉长的睡了过去。
……
连着半月来的巡查河务海防,调查民情,纠察贪官污吏,忙的每日卯时起亥时归,脚不沾地一般,总算到了四月初,才有了些许闲暇。
当日下午,杨则善难得的天还未黑就回了府衙。
“你准备一下,今晚孤带你夜游秦淮河。”杨则善进入房内,由着婢女伺候他脱下蟒袍换上一身朱红色的华袍锦服,对一旁的林菲说道。
林菲原本坐于案前,正执着一面小团扇,用小笔在团扇上的彩蝶戏花图下即兴题词。
听到杨则善的话后,她题词落笔的手一顿,随即反应过来,搁下手中小笔和团扇,起身走近,迟疑着问道:“殿下是说,今晚带我夜游秦淮河吗?”
“嗯。”杨则善睨着她诧异的小脸,勾唇道:“你昨日不是说被拘在府衙半月有余,日子过得沉闷又无趣,正好孤手头的公务差不多处理完了,今晚带你游河,明日休沐亦可好好陪你一整日,明日或外出游玩,或憩在府衙都随你。”
林菲唤来春梅,给她换衣裙。
春梅到底是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便同林菲说道:“秦淮河上游船,夜里晚风寒冷,小娘子身子骨又娇弱,还是在衣裙外罩一件防风的披帛为宜。”
林菲记得杨则善给她送来的那一大樟木箱子里是有几件时兴的披帛,便令春梅开了箱子,自己低头翻找适合的款式。
杨则善这会儿已经换好了常服,走到林菲身后,他顺势弯腰,手搭上林菲翻找披肩的小手,骨节分明的长指利落的一勾,便勾出了一件素雅的珍珠白刺绣披帛来。
林菲诧异的回头瞧他,却见他黑眸含笑,握了林菲纤细的肩头站直,然后把那刺绣披帛挂到她的两个小臂上,又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林菲穿一身桃花色纱裙,纤腰不堪一握,虽不施粉黛,却花明雪艳,一汪清泉似的眼眸干净清凌,却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勾人而不自知。
杨则善低头吻上她薄白的眼皮,忍不住夸赞道:“卿卿甚美。”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杨则善便喊她卿卿。
初时是在床榻上动情的时候随口喊出,后来连着日常也偶尔喊她卿卿。
林菲起初觉得羞涩难当,还会适时阻止几句,但是杨则善却有一套阳奉阴违的本事,表面应着好,尔后又忘的一干二净般,如常唤她卿卿,后面喊着喊着,竟让林菲硬是听习惯了去,也就懒得再说他了。
两人从府衙出来,杨则善扶着林菲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
皇家马车连车轱辘都是雕梁画栋,车顶上置明黄幔盖,车前四批御用骏马,两个车夫一个负责拉缰绳,一个负责挥鞭赶马,车前车后都围着人高马大的佩刀侍卫,出行的阵仗不在奢靡,而在彰显皇家威仪。
林菲坐在马车车厢里,素手撩开一旁的雕花窗牗,从半开的窗牗里往外眺望,她仿佛出笼的小鸟,水光潋滟的眸子里闪着雀跃的浮光,眼瞳里亦倒映出街头巷尾的灯火萤萤,商铺鳞次栉比,往来路人比肩继踵,喧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