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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韩庭之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女人,长发挡住了白净的脸蛋,看起来娇娇软软的,伤口也基本上已经拆线愈合。
“唔……”
她察觉到肩膀的触碰,本能地掀开眼皮。
看到的,就是面前的男人。
“韩庭之……”
她哼了哼,主动捉住了他的手,将自己的脑袋朝着他凑了过去,“不用特地处理伤口的,医生说不用每天都涂药的……”
“……”
韩庭之喉结滚了滚,“会留疤。”
“没关系。”
她主动将脑袋蹭到了他的怀里,语调娇哼地很,“留了就留了,反正现在人都是你的了,这伤口还是因为你得的,你要是嫌弃的话,我才不要原谅你。”
嫌弃。
在韩庭之的字眼里,怎么会有对她嫌弃这个词出现。
心疼来不及。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婚礼的时间可能要等到开春了,现在穿婚纱的话会有点冷,而且你的伤口还没完全好。”
医生说要完全康复,最少也要三五个月的时间。
开春,刚刚好。
“……”
江暮夏掀开眼皮看着男人那沉稳英俊的脸庞,突然就皱了皱眉,“韩庭之。”
“嗯?”
“我……”
她抿唇迟疑了一下,“我想今年过年去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你不是说你没有被收养之前,是在孤儿院吗?”
“……”
韩庭之眼睑微微垂下,主动抱住了她。
“你想看?”
“想。”
她腮帮微微鼓起,说话的声音都娇嗔了不少,“我还没醒来的时候你说过的,说只要我醒来,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
“……”
韩庭之等她那三天醒来的时间里,的确是什么样的话都是过了。
甚至……
专门去拜了佛。
以至于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如果不是因为江暮夏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估计他们一家子都要一起吃素了。
“好。”
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过两天我带你回去,在家里住几天。”
韩父和韩母,也都在置办过年的东西了。
“……”
江暮夏缩在他怀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是之前每年寒冬里,最温暖的时候。
“韩庭之。”
“嗯?”
“你为什么身上总是热的啊,我的好凉哦。”
男人没吭声。
她眉心下意识拧了起来,重新朝着男人看了过去,可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扣住了,炽热的吻落了下来,“因为之前我手凉的时候,是你捂热的,现在该我了。”
那一瞬间,江暮夏恍惚了。
……
除夕前夜。
因为江暮夏的身体不方便,而且还有很多东西念念平时用的东西要带着,他们回去的时候是开车去黎城的,用了半天的时间。
到的时候,是傍晚六点多。
很热闹。
韩母穿着深绿色的旗袍和外套,直接把人迎了进来。
“妈。”
江暮夏主动走进门,乖巧的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韩母,“这是我给您和爸的礼物,很好玩的哦。”
韩母看着一家三口回来,别提有多开心。
“孩他爸。”
她笑着去厨房把韩父叫了出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晚餐,最后江暮夏说要洗碗,被韩母吵着直接推出去了。
“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你们出去转转。”
韩母笑着把帽子和围巾都递给了韩庭之,“我听说集市晚上的时候有灯会的,这里不比江城,海边风景很好的,你带着夏夏去转转,念念交给我就可以了。”
“……”
江暮夏看着那扇门观赏,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这……”
她眨眼,“那我们要去……吗?”
“呵。”
韩庭之有些哭笑不得,直接把围巾和帽子都戴在了她的身上,“我妈就是想让我和你单独相处相处,她好把房间里准备的再检查一下。”
江暮夏不解,“检查什么?”
“房间啊。”
男人的声音有条不紊,“她有强迫症,房间里的东西准备好了要再全部盘点检查两边才放心,所以才让我们出来的。”
“……”
江暮夏被他拉着手,踩在了雪地上。
很厚。
两个人往前走了好一会儿,韩庭之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
不远处拐弯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穿着浅色羽绒服的女人,手里拿着礼物袋,漆黑的长发下是温婉的五官。
是阮恩荣。
江暮夏的脚步也下意识跟着停下了,“阮……小姐。”
“我……”
阮恩荣看着十指紧扣的两个人,下意识勾唇笑了笑,“朋友从国外带了点年货,我说给伯母带些过来。”
“嗯。”
韩庭之垂眸,“她在收拾屋子,你直接进去就可以了。”
阮恩荣直接愣住,“你们……不进去了吗?”
“不了。”
韩庭之笑了笑,就这么拉住了江暮夏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我们要去灯会,可能晚点回来,就不回去了。”
他也没说多余的话。
直接走了。
阮恩荣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身影从身侧擦肩而过,原本带笑的表情最后还是逐渐僵硬到双脚发麻。
这是她时隔多年后,再次遇到他。
而……
却只能看着。
她放在身侧的指节微微绷紧,努力调整好呼吸后,还是拎着手里的年货直接朝着韩家别墅走了过去。
而这次,真的是单纯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无关其他。
韩庭之拉着身侧的小女人往前走了好久,发现她平日里跟和话痨似的,现在却突然闷闷地不肯说话了。
“怎么了?”
他看着她,“吃醋了?”
“没有。”
江暮夏摇了摇头,唇瓣都挑起了笑意,“就是觉得,原来我爱上的男人,在爱情里也是毫无理由地偏爱,所以觉得很开心。”
顿了顿,“我们去灯会吧。”
“好。”
韩庭之就这么拉着身侧小女人的手,去了黎城的灯会。
有灯谜环节。
江暮夏虽然说去过很多地方,甚至在国外一个人过过圣诞节,可关于这种小型灯会的地方,倒是没怎么来过。
她之前的生活,大部分都是在寻求刺激。
没遇到他之前的时候。
她喜欢的是高高的群山,喜欢的是深海的鱼群,是阿尔卑斯山脉,是喷薄的火山,是新西兰的路,是瑞士的慢。
可……
遇到他之后。
她喜欢的是有他在的每一个地方,是一日三餐,是四季轮回,是他们一起可以度过的一年又一年,一天有一天。
等到两个人从灯会出来的时候,江暮夏手里拿着漂亮的彩灯。
“看!”
她就在他的面前,笑颜如画,“你猜猜看,这里面的灯谜是什么?”
“……”
韩庭之没吭声,漆黑的眼眸只是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江暮夏冷哼不已,就这么气冲冲的把手里的小灯笼塞到了他的手里。
“韩庭之!你实在是太讨厌了!”
真是的!
自从领证结婚后,他可真是越发敷衍了。
哼!
难道是因为她年纪大了,人老珠黄没有之前好看了?
想到这里江暮夏走路都快了好几步,就这么越过了人群直溜溜往前走,脸蛋整个都是冷的,十分不开心。
“……”
韩庭之看着手里的灯笼,视线落在了那个谜题上。
今晚月色真美。
他恍惚抬眸,看到了一轮明月。
这边。
江暮夏往前走了差不多一段距离之后,发现身后并没有男人的脚步跟上来,而且这里还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她直接不敢走了。
肩膀有些隐隐作痛,周围黑漆漆的。
顿时……
就委屈地不行。
最后只能抱着膝盖在路边蹲了下来,拿手拨弄着面前的雪堆,“混蛋韩庭之!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混蛋的男人了!”
讨厌死了!
等过年后我立马就回去!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不要!
“咳。”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脚步声,男人的身影就这么停在了她的面前,负手而立,“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才不要回去!”
她抬起脸,冷哼不已,“韩庭之!我今年以及明年都不想要再理……”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
面前的男人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了一束花,是最经典的红玫瑰,就这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不想理我可以,但花得收。”
男人的嗓音染了笑,浓稠到近乎沙哑,“江小姐,身为你的追求者之一给你送的花,你是不是应该象征性的意思一下?”
“……”
江暮夏本来委屈的姿态,瞬间就好了。
“哼!”
她主动把花就接了过来,“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很难哄的。”
“嗯。”
男人颔首,“那我再接再厉,等什么时候我的公主殿下心情好了,再原谅我也不迟,公主殿下觉得呢?”
“……”
江暮夏的眼眸都眯了起来,“公主殿下现在累了,走不动。”
韩庭之轻笑,“那我抱公主回去?”
“不要。”
江暮夏的下巴都跟着抬起来了,冷哼,“公主殿下不需要公主抱,这样太普通了,要背背才能显得我高贵。”
“好。”
韩庭之宠溺一笑,就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把她抱了起来。
她的体重其实很轻,而且走了这么多路肯定也很累,他就这么轻易的把她背在背上,轻轻的笑,“公主殿下准备好了,臣可就要出发了。”
“出发吧。”
江暮夏一只手捧着花,另外一只手扣着他的脖颈。
在他的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奖励你的。”
那声音娇软糯甜得很,“要是你表现好的话,回去还有奖励。”
韩庭之笑,“比如?”
“……”
江暮夏抱着花,冷哼,“你不要满脑子那些花花肠子,我的奖励跟你的奖励是不一样的,不过你要是把公主殿下我哄开心了,你想要的奖励我勉强也可以给你。”
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男人的后背宽阔而温暖。
一度……
回到了她的小时候。
“小时候五六岁我爸爸也是这样背我的,”那声音闷闷的,很软很轻,“他其实对我很好的,不然也不会纵容我这么多年了。”
“……”
韩庭之背着她,下意识垂眸,“现在不是有我。”
“嗯,有你。”
大概是玩闹了一天,现在有这样宽阔的后背,迷迷糊糊都快要睡着了,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在他的耳廓轻轻吻了吻,吴侬软语道,“最爱你了。”
韩庭之的身躯微微一僵,空出来的手把她捧不住的花接在了手里。
就这样往前走。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格外静谧。
韩家。
韩庭之背着江暮夏回来的时候,韩母看到都明显愣住了,可韩庭之却给了个小声的语气,把背上的小女人放到了楼上卧室的床上。
“唔……”
江暮夏这段时间在养身体,其实很少运动。
今天特别累。
韩庭之看着那白净脸蛋睡着的小女人,宠溺笑着刮蹭了下她的鼻尖,这才起身去浴室里把毛巾打湿走了过来。
“唔……”
江暮夏察觉到有人在剥自己一衣服,睁开眸就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韩庭之。”
“嗯。”
男人捉着她的手,“帮你擦一下再睡,衣服也要换。”
“……”
江暮夏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盯着面前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突然就鬼使神差地仰起脸蛋直接吻了上去。
这一吻,难舍难分。